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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臣僚与道教的关系

2009-12-02

社会科学研究 2009年6期
关键词:道教

查 庆

[摘要]唐代道教与社会政治紧密结合,除了统治者非常重视研究和利用道家学说及道教方术外,臣僚中的一些政治改革家、社会批判思想家也常从道家或道教中寻找理论武器,借以阐发自己的政治主张,并产生了一批有成就的道家(道教)学者,他们通过注解老庄,阐发道家哲理,撰写了一批卓越的道家著作,推进了道家理论的发展。道教不仅渗入政治生活,也渗入了经济生活、文化生活乃至整个社会生活,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道教;唐代臣僚;道举制度

[中图分类号]B2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2009)06-0126-05

道家和道教思想体系,经过魏晋时期的玄学演化和理论建设,到了隋唐时期进入了鼎盛阶段。这个时期,道家和道教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一方面,道教在理论上进一步依托道家,使其从低层次的粗俗的宗教形态发展为高层次有教养的系统理论形态;另一方面,道家也借道教自身的理论建设,深化和发展理论。当时不少道家学者纷纷注老解老,在理论上都有一定的建树,在一定程度上改造、深化了道家学说。这种相互依赖的关系,使道家和道教日益交融难分。在许多情况下,人们说到道家,也包含道教;说到道教,也泛指道家。道家思想、道教文化对唐代臣僚的影响是巨大而深刻的,这种影响决定了唐代臣僚对道教的态度是欢迎和接纳的,表现为思想上和行动上的支持与迎合。

一、道教对唐代臣僚的影响

唐代上自帝王卿相,下至平民百姓,不信道教者极少。没有哪个朝代象唐朝有那么多皇帝信道、崇道、殉道。信奉道教或者有道教思想倾向的文人名士比比皆是,不少将相名士将修道作为“第二职业”,甚至房玄龄、贺知章等干脆脱下朝服做了道士。王维崇佛有名,却极为赞赏随炼金道士独居深云高岭的生活,引道士为“同心人”,还直接表白:“愿奉无为化,斋心学自然。”可见其时道教的深入人心。唐人即使不纯粹奉道,也表现出亦儒亦道或亦佛亦道的倾向。如白居易就是典型的儒家文人,曾在长安三教论衡时代表儒教论辩,平时则炼铅烧汞,学制金丹,并在庐山修建草堂隐居,将炼养与修性结合,表现出与道徒相仿的生活态度和修养方式。由于道教的普及,唐代出现一种奇特现象:“乃使道家与道教,泾渭难分。”或者排老子不排老君。所以,在唐代的三教论辩护权中常常出现令人困惑的情况——以道教代替道家,明明所指是道家却要归于三教之一的道教。这说明唐代只有道教的老庄而无道家的老庄。比如,唐代士大夫中排佛老最甚者韩愈,他排老,但所排斥的是道家的老子而非道教的老君,因为他交道士信鬼神,自己还炼石服药,服用硫磺后“一病讫不痊”。唐人排老,大都像韩愈一样不排道教之老。可见在唐代文化中起影响作用的是道教的老庄而非学派的老庄(即使二者的关系不可割裂)。由此,可以认为:渗透唐代政治和文化的老庄道家思想,实际已成了一种宗教化的道家思想,即道教思想。

唐代道教对社会生活的影响不容忽视,社会各阶层都有信仰道教的。除唐皇室崇道外,大臣百官中也有不少人信奉道教,向往神仙。有的自愿弃官为道士,有的则居官学道,有的与道士过从甚密。由于向往神仙长生,上层社会中服食道教丹药蔚然成风。尉迟敬德晚年笃信仙方,飞炼金石,服食云母粉;李德裕好服药,有道士李终南授以丹砂丸;李抱真晚年好方士,以冀长生,有孙季长为之炼金丹。高处庙堂之上者如此热衷道教,退居山林的隐士更与道教有不解之缘。全社会的崇道风气带动了道观的发展,唐代道观不仅是宗教职业者的修行场所,更是文人士大夫文化活动与社交活动的重要舞台。

贞观时期的名臣魏征,少年孤贫,早年出家为道士,魏征辅佐太宗的“无为而治”思想和其早年曾为道士的经历不能说没有关系,而魏征又是贞观之治的重要功臣。由其所论中,隐约可见道家与道教思想在贞观时期的指导作用。

魏征(公元580—643年),字玄成,巨鹿曲城(今河北平乡县)人。“少孤贫,落拓有大志,不事生业,出家为道士,好读书,多所通涉。”隋末大乱,义军蜂起,魏征即“投笔事戎轩”,先在李密部下任职,曾“进十策以干密”,未被采纳。归唐后为太子建成所用,“引直洗马,甚礼之”。建成是李渊的长子,但功业不及其弟李世民。究竟谁继承皇位?这是一场十分尖锐的夺权斗争。魏征见世民“功业日隆,每劝建成早为之”,来一个先下手为强。李世民政治上较建成敏锐、成熟,终于发动“玄武门之变”,打败了建成。事发后,李世民招魏征曰:“汝离间我兄弟,何也?”征答曰:“皇太子若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李世民因深爱其才,不计私怨,仍将征“引为詹事主簿,及践祚,擢拜谏议大夫”,甚为敬重。

魏征辅佐李世民,常常是把道家道教的“无为而治”作为理政的目标。他所说的“无为而治”,一方面保留了道家旨意,一方面也掺和了儒家思想内容。贞观十年四月,魏征在一次上书中说:“人主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高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壅蔽则思延纳,疾谗邪则思正已,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僭,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兼是十思,而选贤任能,固可以无为而治,又何必劳神苦体,以代百司之任哉。”魏征所理解的“无为而治”是把“君无为”与“臣有为”结合起来的思想格局。这正是对黄老道家思想的继承与发挥。

玄宗时代,师承茅山道传统的是当时乃至后世著名的道教学者司马承祯、李含光、吴筠等人,他们兼融各家学说,对茅山道理论多有发展,并将上清派的养生法与老庄的重玄学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独具特色的经教体系,正好适合了唐玄宗的需要。

司马承祯将老庄清静自守、顺任自然的全生思想贯穿到宗教修持中而形成的坐忘主静之说,是融通老庄之学和上清经法而形成的。老庄之学成为道教徒修持的理论指导,也是茅山道的基本教义。这与唐玄宗尊老子为始祖,利用老庄思想治理国家的思路正好契合。司马承祯不仅将老庄思想贯穿到宗教修持,而且主张利用老庄无为之旨治国。他曾对睿宗说:“国犹身也。《老子》曰:游心于澹,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私焉,而天下理。易日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是知天不言而信,无为而成无为之旨,理国之要也。”睿宗叹息曰:“广成之言即斯是也。”

如果说司马承祯还没有系统地将老庄之道阐发为儒家的治国之道,那么玄宗时另一位高道吴筠却是典型的儒道结合,他从道德仁义以治世的角度糅合儒道,将老庄思想与儒家治世思想相结合,形成其政治和处世哲学,大为玄宗所赞赏。

天宝初,玄宗召吴筠至长安,与语甚悦,玄宗问道法,对曰:“道法之精,无如五千言,其诸枝词蔓说,徒费纸札耳。”玄宗深重之。天宝十三年(754),献《玄纲论》三篇。在《玄纲论》中,吴筠将老子的道德观与儒家的仁义思想糅合统一起来。他认为,道家的道德是根本,儒家的仁义礼智等是从道德衍生出的枝节,当今之世,道德既已演变为仁义,所以需要运用仁义礼智等手段

对人的惰性加以约束,以达到恢复道德之本的目的。他说:“仁义礼智者,帝王政治之大纲也。”这样,他将老子的哲学思想与儒家的治世态度结合起来,这种结合正是唐玄宗所极力倡导的,故而深得玄宗的赞赏。

士大夫对宣扬长生不死的道教的向往也丝毫不比皇帝差。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常叹息自己“在流俗而嗜烟霞,恨林泉不比德,而稽阮不同时”,并说“吾之有生二十载矣,雅厌城阙,酷嗜江海,常学仙经,博涉道记”,因此时常游道观,交接道士。四杰中的另一位卢照邻,则“学道于东龙门精舍”,他反复煮炼丹砂,多次服食方药。就连文学史上的革新人物陈子昂,也是一位道教信徒。而田园诗人孟浩然在他的作品中也表达了这一思想,在《宿桐柏观》中表示“愿言解缨绂,从此去烦恼”,“纷吾远游意,学彼长生道”;在《游精思观题山房》中还自认为“渐通玄妙理,深得坐忘心”。诗人李颀则与道士张果往来,真相信张果已凡千岁,并试着自己炼丹服食。在士大夫中受道教影响最深的要数李白了。他“五岁诵《六甲》”,“十五游神仙”,成年后与东岩子、元丹丘等道士为友。他们曾在著名道士胡紫阳那里听他“高谈混元”。后来李白果真登坛受箓,正式成为道教中人。

二、道举制度与唐代士人

在道教的政治思想中,“举才”、“得士”是关乎国家兴衰治乱的大事,所以君主应该以之为安邦治国的首务。在古代,对读书人的影响最大的大概要数科举了。科举是一般士人走向仕途的主要门径,因此,士人读书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取得科举的成功,那么科举考试的内容实际上就成了牛鼻子上的绳子,能牵动整个知识界。我们看以下几条记载:

(高祖)武德七年二月,丁巳,高祖释奠于国学,召名儒、僧、道论义。

(高宗)上元元年……天后上意见十二条,请王公百僚皆习《老子》。每岁明经,一准《孝经》、《论语》例试于有司。又请……

(中宗)神龙元年……令贡举人停习《臣轨》,依旧习《老子》。

(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制令士庶家藏《老子》一本,每年贡举人量减《尚书》、《论语》两条策,加《老子》策;

二十五年,春,正月,初置玄学博士(胡注:崇玄学习《老子》、《庄子》、《文子》、《列子》,亦日道举),每岁依明经举;

二十九年……崇玄学,置生徒令习《老子》、《庄子》、《列子》、《文中子》,每年准明经例考试。

把道家道教典籍列入科举项目,这就使道家道教正式地、牢固地占领了国家教育的一部分重要领域。道举是唐代的一种选拔官吏的制度,即修习《老》、《庄》、《文》、《列》等道教经典,并以此开科取士,它的设置无论是在道教发展史,还是科举制度史上,都是一件大事。道举是唐代科举制度的一个常科。《新唐书·选举志》载:

唐制,取士各科多因隋旧,然其大要有三。由学馆者日生徒,由州县者日乡贡,皆升于有司而进退之。其科之目,有秀才,有进士,有明法,有明经,有明算,有一史,有三史,有开元礼,有道举,有童子。而明经之别,有五经,有三经,有二经,有学究一经,有三礼,有三传,有史料。此岁举之常选也。

其天子自诏者日制举,所以待非常之才焉。

唐代科举取士,就其大者而言,可分为两类,一为“岁举”,即国家对考试科目和要求有固定的规定,按照固定的时间定期举行的考试。一为“制举”,就是不定期的考试,由天子自诏,以“待非常之才”。道举属于岁举常科之列,它的出现是唐王朝竭力崇道的结果。在开元二十九年正月,玄宗正式颁布了《令两京诸路各置玄元皇帝庙诏》,确立了道举作为科举考试之常科的地位。

《唐会要》载:

开元二十九年(741年)正月十五日,于玄元皇帝庙置崇玄学,令习《道德经》、《庄子》、《文子》、《列子》。待习成后,每年随举人例送至各省,准明经考试,通者准及第人处分,其博士置一员。《新唐书·选举志》也载:

(开元)二十九年,始置崇玄学,习《老子》、《庄子》、《文子》、《列子》,亦日道举。其生,京、都各百人,诸州无常员。管制荫第同国子,举送、课试如明经。

道举最初从进士和明经考试中派生出来,独立发展成为一个科目。道举的考试、举送程序与明经大体相同。《新唐书·选举志》载:“凡明经,先贴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也就是说,明经考试分三场:帖文、口试和试策文,所谓帖文,即如杜佑所释:“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唯一行,裁纸为贴,凡贴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已,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能。”这完全是考死记硬背的功夫。所谓口试,即经问大义十条,在权德舆文集中有《道举策问五道》,是他在德宗贞元十八年(802年)、贞元十九年以中书舍人知贡举时所出的试题。道举科考试评定与待遇,与明经科也是相同的。即考试成绩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为及第”。

在开元二十九年玄宗亲试的四子举中,就有元载、姚子彦、勒能、宋少贞、冯子华等十人及第。道举制度在唐代的存在,不可避免地会对唐代的士人的学习、生活的各个方面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首先,道举科的设置为唐代的士人增加了一条人仕的途径。在开元二十九年玄宗首次亲试的道举考试中,就盛况空前,应举者达五百余人,有元载、姚子彦、勒能、宋少贞、冯子华等十人及第。道举科在其存在的将近200年时间里,也确实选拔出了不少的人才,尤其是在玄宗天宝年间更是盛极一时。现举几例说明:

元载,凤翔岐山人也,家本寒微。……载自幼嗜学,好属文,性敏惠,博览子史,尤学道书。家贫,徒步随乡赋,累上不升第。天宝初,玄宗崇奉道教,下诏求明庄、老、文、列四子之学者。载策入高科,授邠州新平尉。

还有同年及第的姚子彦,据唐代古文运动的发轫者独孤及记载:“开元二十九年,诏立黄老学,亲问奥义,对策者五百余人。公(姚子彦)与今相国河南元公载及广平宋少贞等十人,以条奏精辩,才冠等列。授右拾遗内供奉,历左补阙。”姚子彦后历仕玄、肃、代三朝,官至中书舍人、秘书监等职,封永安县侯。

也是同年及第的冯子华,王起曾为其作神道碑铭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部尚书使持节梓州诸军事兼梓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观察处置静戎军等使上柱国长乐县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赠吏部尚书冯公神道碑铭并序》有云:

天宝中,明皇以四子列学官,时与计偕,一鸣上第,藏器不耀,以孝节闻,享年八十,累赠尚书左仆射。

其实就连独狐及自己也是道举出身的,《新唐书》有载:

独狐及,字至之,河南洛阳人。为儿时,读《孝经》,父试之曰:“儿志何语?”对日“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宗党奇之。天宝末,以道举高第补华阴尉,辟江淮都统李山亘府,掌书记……俄改太常博士。后官至常州刺史。

其次,道举科的设置推动了唐代士人研习《老》、《庄》、《文》、《列》等道学经书的热潮。《旧唐书·元载传》说:“载自幼嗜学,好属文,性敏惠,博览子史,尤

学道书。”诗仙李白也称自己“五岁诵六甲(道家典籍),十岁观百家”。白居易曾经写过《读老子》一首,《读庄子》两首,《逸老》一首,《读道德经》一首,另外还写了《村居寄张殷衡》诗云:

金氏村中一病夫,生涯濩落性灵迂。唯看老子五千字,不蹋长安十二衢。

药铫夜倾残酒暖,竹床寒取旧毡铺。闻君欲发江东去,能到茅庵访别无。

正如前文所论白居易是信佛的,可是他在病中仍然还在读《老子》,由此可知其研习之深,庸代士人对于学习道家经典的痴迷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唐末诗人李九龄也有一首《写庄子》诗曰:“圣泽安排当散地,贤侯优贷借新居。闲中亦有闲生计,写得南华一部书。”此外他还写过《上清辞》五首。

另外,一些专门研习《老》、《庄》的读书人,也得以在政治上平步青云,如陈希烈,“常于禁中讲《老》、《易》,累迁至秘书少监,代张九龄专判集贤院事”,后又被李林甫“引为宰相”兼兵部尚书左相,封颖川郡开国公。

陈少游,“幼聪慧,初习《庄》、《老》、《列子》,为崇玄馆学生,众推引讲经。时同列有私习经义者,期升坐日相问难。及会,少游摄齐升坐,音韵清辩,观者属目。所引文句,悉兼他义,诸生不能对,甚为大学士陈希烈所叹赏,又以同宗,遇之甚厚。既擢第,补渝州南平令,理甚有声。”后来屡屡升迁,位至兵部尚书、淮南节度使等。

如果我们单拿道举科举行的时间和中国古代的科举历史来比,道举的历史无疑是十分短暂的,但是,单就道举在唐朝存在的时间来说,却是很漫长的。我们知道唐高祖李渊于大业十四年(618年)在长安建立唐朝到唐哀帝天祐四年(907年),大唐王朝共计存在了289年的时间,而道举从开元二十九年(741年)正式确立到唐末明宗长兴元年敕停前后有189年的时间,还不算道举正式举行之前,唐朝统治者对道教的提倡扶持,以及在这之前明经考试就已经加试《老子》,而我们常常津津乐道的“以诗赋取士”,据傅璇琮先生考证,也是在大唐建国100多年以后。在今天的人们看起来有些荒唐的道举制度却能够在大唐王朝存在这么久的时间,它的存在不可避免地会对唐代士人的学习、生活的各个方面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道举的设置虽然是唐朝统治者崇玄重道借以加强自己统治的结果,但是它的直接结果是提高了道教的社会地位,促进了道教的发展,同时也对置身其中的唐代士人的学习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正是由于唐代统治者设置了道举科,唐代的读书人才能有那么大的兴趣儒道兼修,形成了为中国的士人所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人生准则。

朝廷要求上至王公百官、下至普通百姓都习学《老子》。玄宗还亲自为《老子》作注,甚至要求普天下百姓家藏一本《老子》,道家道教对唐代思想领域的影响程度可想而知。在这种思想环境和文化背景之下,唐代的臣僚和士人对道教只能采取接受和迎合的态度。

隋唐时期道家或道教表现出三个重要特点:一是同政治紧密结合。不仅最高统治层中一些君主和大臣非常重视研究和利用道家学说及道教方术,而且一些政治改革家、社会批判思想家也常从道家或道教中寻找理论武器,借以阐发自己的政治主张。二是重视理论建设。隋唐时期,产生了一批有成就的道家(道教)学者,他们通过注解老庄,阐发道家哲理,撰写了一批卓越的道家著作,推进了道家理论的发展。三是传播甚广。它不仅渗入政治生活,也渗入了经济生活、文化生活乃至整个社会生活,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由于道家先哲老庄及其著作受到特别尊重,有力地推动学人竞相学习道家经典,普及道家学说,深化道家理论。隋唐时期许多有成就的学者,差不多都受到道家思想的熏陶,吸取过道家思想营养。正是在这一历史环境下,涌现出一大批注老专家,如傅奕(唐太史令)、魏征(唐太宗时宰相)、成玄英(西华法师)、张君相(岷山道士)、杜光庭(天台山道士)、黎元兴(成都道士)、任太玄(通义郡道士)等,都是当时享有盛名的注老学者。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唐玄宗李隆基,以其帝王之尊,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亲手解注《道德经》,在当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从考查有关资料可知,唐代注老学者确实推出了一批学术成果。如魏征的《道德经要义》、成玄英的《道德经讲疏》、杜光庭的《道德经集注纂微》等,都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与此同时,道家许多重要范畴得到了深化发展。如成玄英和李荣对“重玄之道”的深入阐发,王玄览用“常道”和“可道”的道体论论证长生成仙说,吴筠对道家万物生成论的进一步发挥等,都在一定程度上把道家学说推向更高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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