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系统论解读
2009-11-24刘恒山李文静
刘恒山 李文静
摘要:传统自然观由于把人与自然界的整体性和关联性人为地割裂开来,因而都具有其固有的缺陷。马克思主义自然观认为,“大自然”是一个由“人化自然”、“自然化和社会化的人”及人类社会组成的具有一定结构和相应功能的有机整体,是对现代系统论的不自觉的运用,对当代解决环境问题与走出异化困境具有深远的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系统性;现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B507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09)13—0008—04
自然观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其核心内涵就是对待人与自然关系的根本观点和看法。从人和自然的关系看,自然观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单向度的传统自然观(包括古代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和近代机械论自然观)和马克思主义的辩证自然观两个历史阶段。
一、传统自然观及其缺陷
1.古代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及其缺陷
古代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是从总的方面来观察自然界,视之为一个有机整体,但是由于生产水平和科学技术水平等方面的局限,这一有机整体被简单化、片面化、神圣化了。自然界或者被看成是某种或某几种单纯的自然物质(如水、火、气、原子、五行等)的派生与复归;或者被看成是超越自然之上并被神化了的理性(如“理念”、“数”、“上帝”、“天”等)的摹仿或分有。人类则成为自然界这一强大的“利维坦”的奴仆,“只表现为人类的地方性发展和对自然的崇拜”[1],“自然在耕田人的眼里几乎可以说是效仿的榜样,是阐述人生的模式。”[2]诚然,在“天人合一”的主旋律中掺和着“人定胜天”的调子,在西方也有“人是万物的尺度”的声音,但是,这种调子和声音是极其微弱的。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虽然是以整体论的方法来探讨自然,然而由于它“用理想的、幻想的联系来代替尚未知道的现实的联系,用臆想来补充缺少的事实,用纯粹的想象来填补现实的空白。”[3]因而还只是一种笼统的、猜测的、朴素的、直观的整体论自然观。事实上,这种整体论自然观决非现代人所推崇的那种天人之间(即人与自然之间)的互生共荣与互动双赢,而是人类被迫地、单向度地被自然所“合一”,人的主体能动性完全被扼杀了。在这里,自然也并未真正地达到至高无上,因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如果忽视了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重视。“由于这些缺陷,它在以后就必须屈服于另一种观点”,即屈服于近代机械论的自然观。
2.近代机械论自然观及其缺陷
近代机械论自然观在对自然界的细节描述上“要更正确些”,但是,在这里,“自然界不再是一个有机体,而是一架机器:一架按其字面本来意义的机器,一个被在它之外的理智设计好放在一起,并被驱动着朝一个明确目标去的物体各部分的排列。”[4]自然界的整体性完全被排斥了。它还使“人类变得异化和自主了”[5]。在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哲学信念的指导下,人被看成是处于自然之外且高居于自然之上的存在,而自然则是供人类改造、征服、掠夺和消费的对象。于是,人们不再敬畏自然,以致像尼采所说:“人们亲手杀死了上帝”。人类从被自然所支配的奴仆变成了自然的主人和统治者,正像笛卡尔呼吁人们“借助实践哲学”而“使自己成为自然的主人和统治者”一样。
诚然,这种自然观为人类带来了富足的物质文明和丰富的精神成果。恩格斯说过:“我们在最先进的工业国家中已经降伏了自然力……使得一个小孩在今天所生产的东西,比以前的一百个成年人所生产的还要多。”[6]马克思也说过:“资本主义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 [7]但是恩格斯还告诫过我们:“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 [8]这种自然观的不恰当、无限制地滥用,也给人类带来一系列严重的环境问题。威利斯·W.哈曼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时代严重的全局性问题——从核武器的威胁和有毒化学物质到饥饿、贫穷和环境恶化,到对地球赖以生存的体系的破坏——凡此种种都是几个世纪以前才开始统治世界的西方工业思想体系所产生的直接后果。” [5] 可见,这种自然观虽然对自然界进行了深入的、细节的考察,相对于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似乎前进了一大步,然而其缺陷也是十分彰显的,它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藐视和贬低”[9],使整体的自然变得支离破碎,人与自然的关系也由此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人的主体性被过分地夸大,而自然界则成为一个完全脱离人的、异己的绝对存在。
综上所述,无论是古代朴素的有机论自然观,还是近代机械论自然观,都有十分明显的缺陷。它们都认为人类独立于自然界之外,人与自然界的关系是一种外在的关系,于是,要么走向一个极端——把人类当作是自然界的奴仆,要么又走向另一极端——人类则成为自然界的主人和统治者,人与自然界的整体性和关联性被人为地割裂开来。“那种认为世界完全独立于我们的存在之外的观点,那种认为我们与世界仅仅存在着外在的‘相互作用的观点,都是错误的。”[5] 事实上,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相互协调的关系,人类、自然界和社会是同一个有机整体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它们之所以犯错误的方法论根源则在于其各自思维方法上的不足:“前一种用信念和洞察代替翔实的探求,后一种牺牲了融会贯通以换取条分缕析。”[10]所以,当以一种“谨严精细而又是整体论的理论”即系统观点来观察自然界的时候,在自然观内也就响起了传统自然观的丧钟。
二、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及其系统性
1.大自然是一个由“人化自然”、“自然化和社会化的人”及人类社会组成的有机系统
何谓“系统”?一般系统论的创始人贝塔朗菲认为系统可定义为“处在一定的相互关系中的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个组成部分的总和”。我国著名系统学家钱学森在《论系统工程》一书中多次指出,系统是“由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有若干组成部分结合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可见,所谓系统是指由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的若干要素组成的具有一定结构和相应功能的有机整体。由系统的概念而知,系统具有整体性、层次性、结构性、动态性、目的性等基本特征。整体性是系统的核心和基本出发点,它揭示了系统整体与其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整体由部分构成,但整体不等于部分的简单之和,整体是由部分构成的复杂性结构。简言之,系统的整体性即亚里士多德的著名论断“整体大于各孤立部分之和”,亦即贝塔朗菲所说的:“复杂现象大于因果链的孤立属性的简单总和”。
马克思主义自然观认为,“我们面对着的整个自然界形成一个体系,即各种物体相互联系的总体……这些物体是相互联系的,这就是说,它们是相互作用着的,并且正是这种相互作用成了运动。” [8]或者说,“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3]钱学森认为,恩格斯所讲的“集合体”就是我们讲的系统,所强调的“过程”就是我们讲的系统中各个组成部分的相互作用和整体的发展变化。总之,马克思主义自然观所考察的自然不是“自然一般”,而是作为人类及社会生存和发展的要素的自然,因为在马克思看来,“被抽象地理解的、自为的、被确定为与人分离开来的自然界,对人来说就是无。” [11]这个自然是一个“大自然”,“是一个有机的结构,以系统的形式存在”,用现代系统论的话来说,它是一个由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的若干要素——“人化自然”、“自然化和社会化的人”及人类社会——组成的具有一定结构和相应功能的有机整体。
首先,“人化自然”是大自然系统的基本要素之一。马克思主义自然观首先继承了一切唯物主义的优点——承认“外部自然界的优先地位仍然保存着”[12],从而与各种唯心主义的自然观划清了界限。但是,马克思又说:“这种区别(即人类社会以前的自然与社会的自然之间的区别)只有在人被看做是某种与自然界不同的东西时才有意义。此外,这种先于人类历史而存在的自然界,不是费尔巴哈在其中生活的那个自然界……因而对于费尔巴哈说来也是不存在的自然界。” [12]这就是说,除了针对从自然界分离出来并作为与自然界相对立的人之外,“真正的、人类学的自然界”是被人中介了的社会的自然,是通过人的实践改造加工过的“现实的自然界”或者说“人化了的自然界”、“属人的自然界”。“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 [11]这样的自然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8],而且它“在每一个时代都随着工业或慢或快地发展而不断改变。”[7]这是因为“自然界,无论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都不是直接地同人的存在物相适应的。” [13]比如,“自然界没有制造出任何机器,没有制造出机车、铁路、电报、走锭精纺机等等。” [1]只有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自然界才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 [11]。任何机器、机车、铁路、电报、走锭精纺机等等,都“是人类劳动的产物,是变成了人类意志驾驭自然的器官或人类在自然界活动的器官的自然物质。” [1]所以列宁说,既然“世界不会满足人”,那么“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创造出自然界不能直接演化成的具体形态的人化物或人化自然界。这也是人与动物的重要区别,“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11]
其次,“自然化和社会化的人”是大自然系统的又一基本要素。人首先是“自然化的人”,即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首先,自然界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必需的生活资料,从而变成为“人的无机的身体”。“在实践上,人的普遍性正表现为这样的普遍性,它把整个自然界——首先作为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其次作为人的生命活动的对象(材料)和工具——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 [11]“人在肉体上只有靠这些自然产品才能生活,不管这些产品是以食物、燃料、衣着形式还是以住房等等的形式表现出来。” [11]同时,自然界还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必需的生产资料。“自然界,外部的感性世界是劳动者用来实现人的劳动,在其中展开他的劳动活动,用它并借助它来进行生产的材料。” [11]如果“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就什么也不能创造。” [11]此外,自然界还为人类提供了精神食粮。“从理论领域来说,植物、动物、石头、空气、光等……是人必须事先进行加工以便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粮。” [11]总之,“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也就等于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11]“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 [8]
但是,从人的本质的现实性上看,“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7],也就是说,“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13],而不是指的人自然本质。就如马克思所说:“‘特殊的人格的本质不是人的胡子、血液、抽象的肉体的本性,而是人的社会特质。” [9]所以,仅仅从人的自然本质了解人,还不能真正把握人的本质,人的本质在于人是“社会化的人”,社会性是人的根本属性。这是因为,“不仅我的活动所需的材料——甚至思想家用来进行活动的语言——是作为社会性的产品给予我的,而且我本身的存在是社会的活动;因此,我从自身所做出的东西,是我从自身为社会做出的,并且意识到我自己是社会存在物”,而且“我的普遍意识的活动——作为一种活动——也是我作为社会存在物的理论存在”[11]。
再次,“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当然也是大自然系统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首先,人与自然的统一关系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实现。“一切生产都是个人在一定社会形式中借这种社会形式而进行的对自然的占有” [1]。“为了进行生产,人们便发生一定的联系和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内,才会有他们对自然界的关系,才会有生产。” [9]此外,“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只有对社会的人来说才是存在的;因为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对人来说才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才是他为别人的存在和别人为他的存在,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他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 [11]这就是说,自然界的属人的本质也只有对社会的人而言才是现实的、存在的,因为只有在社会中,在人的实践活动中,自然界才成为属人的存在,才是自在自然和人化自然的统一,才是真正的、现实的和有价值的自然界。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说:“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 [11]。自然界的社会历史性是马克思主义自然观与其他种种自然观相区别的根本标志,所以德国哲学家A·施密特说:“把马克思的自然概念从一开始同其他种种自然观区别开来的东西,是马克思自然概念的社会——历史性质。”
2.实践是大自然系统整体优化的中介
系统还具有动态性和目的性的特性,即系统通过系统与环境及其系统内部诸子系统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变换,达到系统整体优化的目的。马克思主义自然观以实践为中介实现了自然、人类及社会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变换,从而达到大自然系统整体优化的目的。
实践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观点,也是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实现“哥白尼革命”的关节点。事实上,德国古典哲学家们就已经开始深刻地认识到了人与自然的统一关系。康德的《自然通史和天体论》的发表,使由牛顿和笛卡儿分别建立的人与自然对立的机械论自然观发生了动摇,自然和人又开始重新结合起来了;随后,费希特提出了“自我创造非我”的主客体统一论;谢林则在“同一哲学”中主张主客体的绝对同一。但由于他们只是停留在抽象思辩的基点上而没有能够找到人与自然之间辩证统一的现实基础——实践,故而他们所谓的人与自然的统一还只是抽象思维的统一。黑格尔虽然认为“活动和劳动,这是主观性和客观性的中介”,但是他却认为“活动和劳动”的主体是绝对观念,从而使其主客体辩证统一观建立在客观唯心主义的基础上,使自然界“禁锢于他的这种对他本身来说也是隐秘的和不可思议的形式即绝对观念、思想物中” [11]。费尔巴哈反对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家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辩改革,而强调主体与客体的人本学的唯物主义的统一。但是由于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他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主观方面去理解。” [7]这种直观的自然观,在主体和客体的关系中忽视了主体的能动性和实践性。在他那里,“仅仅把理论的活动看作是真正人的活动,而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的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去理解和确定。”[7]马克思批判了黑格尔等人的唯心主义自然观和费尔巴哈等人的纯自然主义的、形而上学的静态自然观,用人与自然在实践中的辩证统一的唯物主义观点,实现了自然观的“哥白尼革命”。马克思主义自然观认为,“人以自身的活动为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14] “劳动作为使用价值的创造者,作为有用劳动,是不以一切社会形式为转移的人类生存条件,是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即人类生活得以实现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 [15]劳动或者实践,一方面表现为使物成为对人有用之物,使自然人化,实现“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另一方面又使人成为“人所是的东西”,使人自然化,实现“人的自然本质”。所以说:“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11]总之,只有紧紧抓住实践,把自然理解为一个以实践为纽带联结而成的包括自然界、人及社会在内的有机系统,才能真正深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自然观。
三、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当代价值
1.共产主义是人类解决环境问题和走出异化困境的制度保障
马克思主义自然观深刻分析了私有制度的长期存在和发展是造成环境问题和自然观异化的根本原因。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的对象,也就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类生活,即他的现实的、类的对象性……从人那里夺走了他的无机的身体即自然界”[11],从而导致了人与自然相异化。所以,在私有制条件下彻底地解决自然观异化问题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需要对自然利用和社会发展的整个系统进行有科学根据的和按计划调节的组织。故而,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单是靠认识是不够的,还需要对我们现有的生产方式,以及和这种方式连在一起的我们今天的整个社会制度实现完全的变革。” [12]“只有一种能够有计划地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组织,才能在社会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12],“成为自然界的自觉的真正的主人”。共产主义就是这样一种制度,在那里“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进行各种物质交换。” [14]可见,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人的实现了自然主义和自然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才能有机地结合、统一,自然观的异化之谜才能真正解答。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为解决自然观的异化问题提供了制度保障。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明确提出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其基础就是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与平衡。当前,中国人民正在以胡锦涛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的领导下,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更是其题中之义。
2.科技进步是人类解决环境问题和走出异化困境的物质杠杆
马克思主义自然观也充分肯定科技进步在解决环境问题和走出异化困境中的重要作用。他们认为,要解决自然观的异化问题,就“要探索整个自然界,以便发现物的新的有用属性……采用新的方式(人工的)加工自然物,以便赋予它们以新的使用价值……要从一切方面去探索地球,人便发现新的有用物和原有物体的新的使用属性”[1],而要建立诸如此类的物质循环体系和废物资源化体系,就必须以科技进步为物质杠杆。“机器的改良,使那些有原有形式上不能利用的物质,获得一种在新的生产中可以利用的形式,科学的进步,特别的是化学的进步,发现在那些废物的有用性质。” [14]然而,由于近代科技的进步几乎是与环境问题的出现和加剧同时发生的,于是一些人开始怀疑科技的负面影响。事实上,科技是中性的。造成环境问题和自然异化的原因,与其说是科技,不如说是使用科技的人及其背后的社会制度。爱因斯坦就曾如此形象地指出过,“科学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怎样用它,究竟是给在类带来幸福还是带来灾难,完全取决于人自己,而不是取决于工具。” [16] 所以,科技进步依然是我们今天解决环境问题和走出异化困境的强有力的物质杠杆。就如海德格尔所说:“对于我们所有的人,技术世界的装置、设置和机械如今是不可缺少的……盲目抵制技术世界是愚蠢的,将技术世界诅咒为魔鬼是缺少远见的,我们的生活生产都不得不依赖于种种技术对象。”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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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