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广播的现状与发展策略

秦　姜

面对新的时代，戏曲广播在戏曲艺术本体的不景气和电影、电视、新媒体等新兴艺术形式及娱乐方式的严峻挑战下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戏曲广播固然应该承担起传播民族文化遗产、演绎民族优秀经典的责任，但也应该积极与时俱进，跳出传统戏曲广播只是舞台艺术线性再现的老路子，形成具有广播媒介特色和时代精神的戏曲广播艺术形态。

尽管目前各地专业戏曲频率已相继成立，并有了相当规模的专业从业人员队伍，节目的数量和质量也有了大幅上升，但社会影响和听众占有率依然有限。在(2008年中国广播电视年鉴)所列出的从中央台到地方台几百个优秀栏目介绍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等中央广播媒体没有一个戏曲类栏目。在列出的各地方台优秀栏目中，只有一档纯戏曲类栏目，即江苏文艺台戏剧广播的《梨园漫步》栏目。在《2007年中国广播电视年鉴》中曾以名牌栏目出现的山东人民广播电台故事乡村频率的《戏迷大擂台》、河南戏曲广播的《粉墨人生》和陕西农村广播的《戏曲百花园》等节目在2008版的年鉴中失去了身影。由此可见戏曲广播当下所处的尴尬境地。戏曲广播只有积极发挥广播媒介自身的传播特点和媒介优势，普及戏曲知识和文化，吸引听众、服务听众，才能赢得戏曲广播更大的生存空间和发展前景。

戏曲广播品牌化

戏曲广播要想在众多的媒介竞争中“先声夺人”，必须树立品牌意识，打造单个戏曲节目甚至整个戏曲广播频率的整体品牌形象。首先要以主持人为核心，树立戏曲广播的品牌主持人形象。对于戏曲广播而言，如果单听一个唱段，时间一长，再好听的唱段也会索然无味，而主持人就如同身旁无时不在的知音朋友一般，推荐好的唱段，讲解戏曲故事，播报台前幕后的趣闻轶事，与听众产生交流和互动。戏曲广播节目通过主持人的个人风格及优美语言，不仅使听众对节目产生亲切感和交流感，还可以激发出听众更多的想象。“在今天这个一切都已被‘程序化的时代，想象力已然是一种稀缺资源，广播媒介的价值自然也在‘稀缺中增值。”因此，戏曲节目主持人是戏曲广播在竞争激烈的传统媒介及新媒体环境中求得差异化生存的核心，塑造戏曲广播主持人的品牌形象成为构建戏曲广播节目乃至整个频率核心竞争力的重要途径。比如陕西戏曲广播的著名主持人陈爱美，她从电视主持人转到戏曲广播主持人后，有忠实听众跟着将注意的视线从电视转移到了广播。一位听众在一篇文章里对陈爱美说：“因为改变不了你，你周围的朋友不得不跟着你改变他自己。”其次需要积极打造栏目品牌。事实上，一旦戏曲广播的听众对节目的品牌产生认可，其对节目的忠诚度要比电视观众的忠诚度高得多。江苏文艺广播戏剧频率的《梨园漫步》节目在2005、2006和2007年连续三年入选“江苏十大优秀广播节目”，收听率在南京上空同时段所有广播节目中始终位于前五名，形成了一定的品牌影响力；上海人民广播电台从1983年起，坚持隔周在剧场直播戏曲广播会，已成为江浙沪地区知名的戏曲广播品牌。

节目创新常态化

戏曲广播的节目，主要来源于社会戏曲舞台的演出，但不可拘泥于简单地再现播出，除了常规的戏曲选段欣赏、录音剪辑等节目外，还应该将节目创新作为一种常态。一方面，可以利用广播媒介自身的时空优势进行重新编排与组合，使得戏曲艺术的传播达到“1+1>2”的效果。比如找出一批作品的某一相同点，再以这个相同点把作品串联起来，组成一组节目，如戏曲专题、戏曲选段等。主题、题材、剧种、剧目、演员、剧团、科班、行当、流派、声腔、板式等都可以成为组合节目的相同点。可以使用非线性的编辑手法，欣赏到同一演员在不同年代的演唱录音，从中看出他的艺术发展轨迹，如梅兰芳早期和晚期的唱段。也可以欣赏到同一出戏的不同版本，比如不同年代、不同流派演员演唱的，或者同一个流派不同的演员唱的，比如可让梅兰芳、张君秋、沈凤英等不同时代的演员同唱《游园惊梦》等。甚至还可以安排同一出戏的古典版和流行版，比如经典的越剧唱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与零点乐队中国传统戏曲专辑《风·雷·动》中的同一唱段。此外，还可以将不同剧种、不同行当、不同流派、不同演员、不同风格的精彩演唱综合在一起，让戏迷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无限的艺术享受。

另一方面，还可将传统与现代有机结合，加强节目内容与形式的现代特征。年轻人之所以钟爱流行音乐，是由于其节奏比较轻快，能够给人以轻松愉悦的享受。事实上，传统与流行并不矛盾，戏曲艺术中的一些音乐元素经过现代包装，可以成为一种既有古典韵味，又有现代精神和时代特色的音乐。比如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借助戏曲《贵妃醉酒》的故事，在歌曲中既加入了流行元素、又融合进戏曲元素，并且将男女声混唱结合得非常融洽，而《花田错》《one night in beijing》《三国恋》《说唱脸谱》《susan说》《红尘女子》等歌曲或借助于戏曲故事，或借助于戏曲音乐，或借助于戏曲唱段，或借助于古典诗词，是一种既有古典韵味，又有现代精神和时代特色的音乐。这些音乐完全可以在戏曲节目中播放，体现戏曲广播的时代特点。

此外，还可开发出具有时代气息的节目形态。如河南戏曲广播的《票友排行榜》，节目形态主要来源于深受年轻人喜爱的中国流行歌曲排行榜——中歌榜。在《票友排行榜》中，主要是票友打榜唱段展播，并在另外的节目中有初评、复评等程序，获得听众一致好评。这些内容适当加进戏曲节目中，必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陕西戏曲广播的呼号“戏曲正流行”、江苏文艺台戏剧频道口号“戏曲也流行”显示出节目旨在加强了戏曲与流行的结合力度，强化节目内容的现代性和时代感，以吸引更多年轻人的关注。

经营理念时代化

戏曲广播自身是一种资源，应当认真研究市场，研究听众，想办法用好用足频率的使用权和经营权。

首先要提升戏曲广播的文化与品位。戏曲艺术实质上是传统文化的代表，如果仅仅把戏曲广播简单定义为戏曲唱段的播放平台和传播手段，则是将自己束缚起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的口号是“听有品位的广播，过有质量的生活。”国际台轻松调频的口号是“选择轻松调频，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两者都是将听广播与生活状态紧密相连，精神气质与文化品位丝丝入扣，而戏曲广播也应成为听众文化品位与自身修养的一种外在表现。各地的戏曲广播可以利用自身的资源，根据自己区域的文化属性和特色，将戏曲与文化结合，打造自身的戏曲文化，成为各地听众文化品格的化身与表现。比如安徽戏曲广播的《微声皖韵》，主打以黄梅戏为代表的徽文化：河南戏曲广播的《大韵中

原》，主推以豫剧为代表的中原文化；陕西戏曲广播的《大秦正声》，推广以秦腔为代表的西北文化等。国外一些研究表明，受众收听广播的目的在于寻求一种亲密感和归属感。如果戏曲广播节目成为传统文化精神的集散地，那么其所收获的就不仅仅是一大批忠实的受众，更重要的是，戏曲广播会被听众视为精神归属圣地与文化心灵家园。

其次，戏曲广播的经营还需要多种媒介的整合推广。在激烈竞争的媒体大战中，戏曲广播的地位、实力和处境决定了它不可能单枪匹马独闯天下，单兵作战已经难以适应市场的发展，只有走联合之路才能发展自己，实现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的优化配置。一是跨媒介的整合。在某种程度上，戏曲广播的资源并没有得到真正的重视，节目资源并没有得到充分开发。如果戏曲广播可以当作一种节目生产形态来运营，那么就可以考虑到把它作为一种产品形式放到市场当中，与报纸、杂志合作办戏曲相关的专栏，与出版社合作出版戏曲相关的图书，与网站合作创建戏曲广播网，与音像公司出版戏曲音像制品……二是跨地区广播媒介的横向整合，实现采编力量、嘉宾、采访对象、受众市场等资源的优势互补，从而共享时段，共享节目，共享广告分成。比如江苏文艺台戏剧广播2008年4月发起成立的“长三角戏曲广播联盟”，就达到了长三角地区戏曲广播发展的共赢局面。

广播服务日常化

从心理学上来说，喜新厌旧是普通人共有的心理特质。同一个听众或许会在某一个时期内喜欢一档节目，而在另一个时期很可能就会对这档节目感到厌烦，这是正常的现象。但不管在任何时候，人们永远不会厌烦服务。一般来说，广播的服务是广播在节目进行当中给听众提供力所能及的各种帮助和支持。戏曲广播要在激烈的媒介竞争中占得一席之地，拥有最广泛的听众，就需要服务的延伸。对于戏曲广播而言，服务的延伸意味着听众忠实度的提高和戏曲广播影响力的提升。

服务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首先，要做好戏迷与戏曲广播的沟通。一方面要让听众无论是通过网络、有线广播还是无线网络，随时都能收听到戏曲广播的节目；另一方面通过网络论坛或电话随时将听众信息反馈到电台，并鼓励戏迷开通关于戏曲节目的相关博客或者播客，戏曲广播择优播放，以提升戏迷的积极性。其次，戏曲广播要为广大戏迷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搭建平台。比如经常组织戏迷歌友会、培训班、知识讲座、谈艺教学、听友沙龙，策划专业或业余的联盟、票友演唱会等，要将服务日常化，让听众随时都能感受到戏曲广播的存在，信任并依赖戏曲广播，从而使戏曲广播成为听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作为戏曲与电子媒介结合的一朵奇葩，戏曲广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被动的、静止的，它总是在不断地调试自我，寻求与当代社会的结合点。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发展、数字广播技术的改造和应用、人们逃避视觉污染并重新回归广播“生态休闲”的生活态度等都会给戏曲广播带来新的发展机遇。面对机遇与挑战，戏曲广播只有在“受众本位”的基础上不断创新，与时俱进，步入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的良性循环轨道，戏曲广播才能够细水长流，永葆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