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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身份认识的二元对立及其消解

2009-11-19李利敏

新西部下半月 2009年10期
关键词:二元对立

【摘 要】 本文通过对《喜福会》文本分析来揭示母女两代人对文化、生活的二元对立,由此分析说明美籍华人对自己身份/文化的迷惘和困惑,由最初抵制中国文化、看不起中国文化到后来慢慢理解中国文化、认识到中国文化的优点到最后实现文化的消解。在美国社会对这些具有双重文化身份的移民表现出浓厚兴趣的同时,这些具有双重身份的人对自身的弱势文化(中国文化)因素也更加重视,最终消解了文化中的二元对立。

【关键词】 美国华裔文学;二元对立;文化消解

一、导言

《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是由美国华裔作家谭恩美于1989年出版的小说。这部小说曾先后赢得美国国家读书奖、联邦俱乐部金奖以及国家图书评论奖提名等多项奖。

二、文本分析

《喜福会》探讨了母女两代人之间的爱恨关系以及两代人在两个世界、两种文化之间的碰撞与融合,是近些年来美国华裔作家对中美文化间关系进行探索的一个范本。它叙述的是生活在美国的四个中国家庭四对母女之间的生活和分歧。四个家庭的母亲都在1949年左右从中国大陆移民美国,她们常聚在一起打麻将。其中有一位母亲在中国期间遭遇战争,为忘掉苦难,排遣寂寞,组织大家打麻将,并安排一些茶点,以图喜庆吉利,并将之命名为“喜福会”。四位母亲把“喜福会”当成她们在美国寻找遗失在中国的梦幻和希望之处,当成可以把心中惆怅一吐为快之地。它的宗旨正如文中描写的那样:“其实,并不是我们对痛苦视而不见,麻木不仁……我们扪心自问,与其悲悲切切的等死,不如快快乐乐的迎接灭亡,因此,我们决定把每一次的聚会,变成过年一样的节日,令每一周都有一个机会可以忘记过去。我们不让自己想到任何不快与忧愁,就是要吃喝玩乐,自寻快乐。”这样一个被母亲们视为快乐的精神家园,在女儿们眼中却“是一个有着特殊仪式的社团,好比三K党的集会及电视片中印第安人出征前的典礼,反正有着一套神秘古怪的仪式”的华人小社团。小说中处处体现了母女两代人的冲突,但透过冲突看到的却是两种文化的冲突——美国文化(强势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弱势文化)的冲突,结果往往是以牺牲弱势文化为代价。

在文章的开始,作者这样描述一位老太太初到美国的梦想:“到了美国,我就要生个女儿,她会很像我。但在美国,她却无需仰仗丈夫鼻息度日。在美国,不会有人歧视她,因为,我会让她讲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她将应有尽有,不会烦恼不会忧愁。”这是当时移民的共同心愿——开始新的美好的生活,并且让自己的子女过上富足的生活,成为能讲一口漂亮英语的美国人。这四位母亲最初很不愿意跟子女讲述她们在中国的身世,这本身也意味着她们有意避讳中国,她们想成为美国人,无形当中这就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丢失。尽管这些新来的移民有意识的放弃或压抑了本民族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习俗,刻意地模仿美国人(因为他们意识到,在美国,要想保持一张不变的中国脸孔,那是很困难的。)尽管她们在努力融入美国文化、适应美国规矩,但是美国呢?它真的有如我们所称谓的是个“大熔炉”,可以敞开双臂欢迎一切国家的人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在她们努力融入美国文化(强势文化)、适应美国规矩的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其中的一位母亲(徐安梅)模仿美国生活方式去海滨度假时,失去了一个儿子。

在这个母亲们固有文化(中国文化)显然处于弱势的美国社会中,她们只能把对这种文化的依恋局限于家中。她们希望孩子们“能适应美国环境,但保留中国的气质”。但她们却发现孩子们很快就学会按美国的思维方式来处理问题。种种现象表面上看是女儿们对美国身份的自信,对中国文化的抵制,实际上却表明融入了主流文化的第二代华人移民所感受到的文化身份危机感不亚于她们的母亲。她们内心全盘接受了美国文化,却无法改变自己的中国血统。因此,她们抑郁,烦闷,迷茫,处理不好自己与丈夫的关系。如果把目光从不和睦的移民家庭中移开而放眼美国全社会,我们发现小说中的女儿和母亲其实同是白人至上的美国社会中的“他者”。女儿们尽管全面接受了主流文化,但仍无时不被文化边缘人的无归属感所困扰:第二代美籍移民既不被祖先文化也不被主流文化所接受,他们的黑头发黄皮肤注定他们无法在美国社会中轻易融入大众人流。因此,尽管她们生在美国,受美式教育,向往做美国人,但却由于她们的“他者”身份和昭示与主流文化迥异的外表而被排斥在边缘地位。

但是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流动的,具有不确定性,文化也是如此。特别是随着流散人口和全球文化的交流促进了文化的旅行,增进了彼此间的了解。在《喜福会》中,女儿和一个美国人结了婚,要去中国度蜜月,大家讨论着母亲是否同去。美国女婿说笑着,说母亲可以去帮他们翻译菜单。女儿虽不乐意母亲前往,但同时又想到:“我们三个各不相同的人,登上同一架飞机,并排坐着,从西方到东方,倒也挺有点意思的”。这实际上象征了中美两种文化的交流,实现了文化旅行的过程,也实现了中国文化从边缘向中心进发的过程。

中国文化从边缘向中心进发在《喜福会》中还有体现。书中的四个女儿无一例外都是典型的美国名字。这显然是当初父母为了让孩子早日融入主流文化的良苦用心。但当孩子们已过而立之年,“在美国出生的华裔用中国名字,当成了时髦之举”。这一潮流显然是在适应社会的变化。用中文名字标榜自己的文化身份一目了然,又简单易行。尽管流散人口和全球文化的交流模糊了民族界限,对民族文化提出了严重的挑战,但另一方面,人们也意识到惟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越具有民族特点,越容易得到世界的承认。这说明在强势文化大举进攻弱势文化的同时,弱势文化也在慢慢的由边缘向中心转移、靠拢。

文章最后吴精美回到中国,见到自己姐姐时的描述正证实了这点:文化的靠拢,文化的消解,文化由冲突最终达到完美的统一,达到和谐。文章是这样写的:“我终于看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中国血液了。呵,这就是我的家,那融化在我血液中的基因,中国的基因,经过这么多年,终于开始沸腾。”这种女儿最终继承本土和西方两种文化中找回自己的文化身份解构了主流意识形态。

三、结论

所以说,谭恩美小说中的母女矛盾远非普遍存在于每个家庭中的“代沟”那么简单。他们分别代表着东西方两种不同的文化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范式,亦或说代表了美国主流意识形态所包含的权利关系中统治与从属的两个对立面。当然,最后两种文化还是消解了。因此,东西方两种文化在谭恩美小说中两代华人移民身上的有机统一和她们基于此而重塑的具有不确定性质的文化身份有效的对抗消解了东西方意识形态的二元对立。

【参考文献】

[1] 谭恩美.喜福会.程乃珊,严映薇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2] 王宁.文化翻译与经典阐释.中华书局,2006.

[3] E.D.Huntley,Amy Tan:A Critical Companion,Greenwood Press,1988.

[4] Homi Bhabha,The Location of Culture.London &New York:Routledge.1994.

【作者简介】

李利敏(1981-),河南汤阴人,英语语言文学硕士,西北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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