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高原的亮丽“名片”

余　玮

宋秀岩,1955年10月生,天津市人,生于辽宁辽阳,1978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1年10月参加工作,,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学历。2004年12月23日,青海省第十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四次会议决定任命宋秀岩为青海省副省长、代省长。2005年1月22日,青海省十届人大三次会议选举为青海省省长。中共第十五届、第十六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十七届中央委员,第十届、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

我国唯一现任女省长。

顶着凛冽的寒风,冒着飞扬的尘沙,一位女性官员风尘仆仆地前往正在建设中的拉西瓦水电站工地进行调研。

一头短发,一副眼镜,举止优雅,说话和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练、亲切。她就是青海省省长宋秀岩。

高原人民的女儿

2005年7月26日,宋秀岩在媒体上著文《一张发自青海高原的名片》,用优美的笔触渲染青海的魅力:“青海,这片广袤的高原热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处于全面的开放之中,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充满机遇。青海是一个资源型的、潜力型的地区,具有得天独厚的可持续发展条件。一个有利于投资创业、有利于施展才智的基础条件、社会秩序和人文环境已经形成。”在文章的最后,宋秀岩说,她“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和认识青海,有更多的人关注并走向青海”。

其实,宋秀岩本人就是“青海高原的名片”。

2005年1月22日,在青海省十届人大三次会议第四次全体会议上,宋秀岩当选青海省人民政府省长。她也成为当今中国唯一的女性省长。

宋秀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我深知,在这庄严的选票背后,寄托着全省530万各族人民的热切期待,这是对我的信任,更是给我的责任。履行好省长职责,是党和人民对我的重托。我有决心、也有信心在省委的领导下,同政府的各位领导成员一道,恪尽职守,努力工作,依法行使手中权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回报人民的信任和期望。”

在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和来自家庭的责任,被认为是妇女从政的两大主要障碍。新中国成立后,女性开始大量进入参政行列。改革开放以来,妇女干部成长的社会环境不断优化。社会学家认为,良好的教育和开明的政治环境是女性活跃在政治舞台的关键。“她们有着很多相似之处——良好的教育背景,多出身工科,有丰富的从政经历等。”全国妇联一位人士说,“和男性同胞相比,她们的能力丝毫不逊色。”在工作方法上,女性的风格与男性有所不同——她们更愿意与下属讨论问题,而不是发号施令;具有亲和力,善于用人格的力量教育人;体贴关怀,设身处地地为部下着想。

宋秀岩认为,事业和家庭虽然是一对矛盾,但是平衡好两者之间的关系,就会成为女性从政的动力。“问题的关键是女性干部要用自己的能力和工作业绩来证明,女性施政并不比男性差。”宋秀岩说:“与男性相比,女性对家庭有着更多的一份责任。我既是妻子、母亲,也是女儿。从社会角色讲,我又是人民的公仆,所以我既要竭尽全力为人民服务,同时也应该尽一份女性应尽的责任。我觉得这对矛盾处理好了,就不应该成为女性从政或承担更重要责任的障碍,从某种程度讲,还是一种动力。”

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往往会影响今后的从政取向。宋秀岩说:“我从小跟父辈来到青海,在这片高原热土上生活、成长。我深知高原的艰苦和落后,我更知道青海各民族群众期盼富裕的强烈愿望。作为一个省长,更作为青海高原人民的女儿,加快青海发展,造福青海各族人民是我最大的夙求,也是我从政的根本理念。”无论是在青海省政府工作报告中,还是在和平常的讲话或与人交流中,她对“三农”问题、对农牧民群众的脱贫致富等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她明确承诺要树立正确的政绩观,不提空洞口号,不搞形象工程。

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高官”,宋秀岩以其自身的努力与智慧,书写事业与人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宋秀岩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当省长后第一个感受是,我有机会为青海的老百姓做更多实实在在的事情了。这是我最大的动力,也是最大的快乐。但我也确实感到,在这样一片土地上真正为人民谋利益,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劳苦和艰辛,需要加倍地努力工作。”

跑遍青海山山水水的“下乡省长”

宋秀岩以下乡多著称。她在任青海省团省委书记时的司机杜玉光回忆,“那时候就是一辆北京吉普,草原上风大,四处透风,冷得很”。宋秀岩没有叫过苦,高原地区路况不好,她经常下来帮着推车。晚上住破旧的平房,“就一张床,旁边一个烧牛粪的炉子”。

先调研,然后制定政策。这已成为宋秀岩为政的一个法宝。无论是任团省委书记,还是地委副书记;无论是任省劳动人事厅副厅长、党组成员,还是省统计局局长、党组书记;无论是当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还是省委副书记、省长,她都心系群众,务实尽责。

宋秀岩有“下乡省长”之称,很重视调查研究。她说:“问计于群众,求是于实践。一般在决策之前,我都要到实地去调查研究。形成思路后,还要回到实践中再次去验证。因为每个人的知识储备、阅历、经验及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怎么集中大家的智慧形成科学决策,这很重要。我喜欢到实践中,让实践来验证。形成思路后,我还会专门请一些同志从反面来‘挑毛病。”

当记者追问“这好像不大容易做到,人都爱听好话”时,宋秀岩笑了笑:“一个人的权力越大,决策失误带来的影响和损失就越大。做一个小领导时,也许可以一个人很简单地决策。但现在我是一省之长,既要贯彻中央的方针政策,又要从青海的实际出发,去创造性地工作,就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政府必须依法行政,科学民主决策,而且,今天的决策,决不能损害明天的利益。三人行必有我师。思路从大家中来。在省委管农村工作时,我聘请了一批专家做顾问。我常在星期天和他们聊,没有什么限制,随便聊。很多好的思路,往往是在与人们的交谈中、在思想的碰撞中出来的。我的任务就是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激发大家的聪明才智,共同做好工作。”

西部大开发以来,青海经济社会有了长足发展,但宋秀岩谈得最多的还是差距。“我们在发展,人家也在发展。和全国相比,青海还很落后。

不过,现在方向已经明确,目标非常清楚,只要我们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从青海的实际出发加快发展,压力会变成前进的动力。”宋秀岩坚定地表示说,“既要加快发展、招商引资,又要保护生态、保护环境,那些低水平、高污染的项目即使经济效益再高,西部也会坚决拒绝。”

宋秀岩自称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高原人”。谈起养育自己40多年的高原,她端庄、亲切的脸上充满了自豪,同时也流露出一丝忧虑。“西部大开发以来,青海经济社会有了长足发展,近年来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民族团结、政治稳定,与中央财政的支持密不可分。但青海也面临不少困难和问题。要想彻底解决民生问题,还得下大工夫啊!”

“‘三江源地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那里曾经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湖泊星罗棋布、野生动物种群繁多,被人们称为生态的‘处女地。如今这片土地却面临着草原沙漠化、水土严重流失、湖泊湿地萎缩、生物种类和数量锐减4个方面的威胁。”宋秀岩曾不知多少次带领青海省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深入海南、果洛、玉树,就实施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规划、建设和谐社会等问题进行调研,实地察看退牧还草、封山育林、生态移民、基础设施建设等工程实施情况和畜牧业发展情况,与农牧民群众亲切交流,详细询问生产生活情况。在了解到有些牧民的收入不错,部分牧民已走出草原,进入城镇定居,从事稳定的商贸经营和服务业,宋秀岩高兴地说,我们当干部的,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群众的收入不断增加,过上富足幸福的生活。

宋秀岩有着良好的口才,面对媒体和记者,她总能表现得睿智、自信、从容。宋秀岩强调,实现保护和恢复三江源区的生态功能、促进与自然和谐与可持续发展、当地农牧民群众达到小康生活,是规划确定的目标。在实施规划中,要紧紧围绕这三大目标,注重“六个结合”:注重实施规划与草原保护和建设相结合,实现三江源地区生态功能的不断恢复和改善;注重实施规划与以草定畜相结合,切实减轻天然草场的生态压力;注重实施规划与转变群众观念相结合,实现草场使用权、经营权和管护权的统一;注重实施规划与转变畜牧业生产经营方式相结合,实现生态功能恢复与畜牧业发展的“双赢” ;注重实施规划与引导农牧民参与相结合,实现生态改善与农牧民增收的双重效益;注重实施规划与计划生育相结合,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和可持续发展。

据悉,青海的“生态立省”分3个层面展开:一是保护生态环境。根据生态实际,着力打造三江源生态圈、青海湖生态圈、祁连山南麓生态圈、柴达木生态圈和湟水流域生态保护圈;二是发展生态经济。第一产业以发展绿色农牧业、特色种植业为主,第二产业以发展循环经济为主,坚持“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的原则,发展绿色工业,同时大力发展新能源、新材料,第三产业以发展生态旅游业为主;三是培育生态文化,动员全省人民增强生态保护意识,提高生态保护的自觉性。

翻开《青海省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规划》,记者看到三江源地区定位为“禁止开发区”,环青海湖地区为“限制开发区”,西宁和海东地区为“重点发展区”,柴达木地区为“重要经济增长点”。让人欣喜的是,国家于2005年起实施的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工程,现已取得明显的阶段性成效,三江源区域出现增水、增草、增收的喜人局面。

四重角色都出彩的魅力省长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宋秀岩特别能吃苦。宋秀岩5岁和父亲宋恩祥来到青海西宁。刚到西宁时,由于高原反应明显,头上就像压着一块厚厚的大石板,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或许正是幼年时艰苦环境的磨砺,养成了她遇事不退缩,而是积极克服困难的坚强性格。

做了省长后,有一次,宋秀岩到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去调研,因为大雪封山,前面已经没路可走。别人劝她不要再去了,宋秀岩硬是在茫茫雪原步行了五六个小时。当地群众看到眼前的女省长步行几十公里,双脚都冻得肿胀时,感动得失声痛哭。她能够从一个普通工人成长为青海省的省长,就是没有被一个个挫折和困难所吓倒。宋秀岩说,能够吃苦应该算是她的一笔财富。

“从基层干起,深入那些环境恶劣艰苦的地方,作为女性,您是否更难一些,承受的压力更多一些?”听了记者的话,宋秀岩笑了笑:“在高原海拔三千七八百米、四千米以上的地方,有那么多基层干部在那里工作,老百姓说在那里生活,当领导的应当到基层去,了解基层的困难,体味群众的疾苦。如果说苦,基层的干部、群众比我们更苦、更难。”

宋秀岩作客CCTV时,吐露了很多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当问到“省长、妻子、母亲、女儿,您说该怎么排呢”时,宋秀岩回答得竟如此直率:“如果讲为青海省530万人民活着的话,省长应该排在第一位;如果说为家庭的话,我这个女儿应该排在第一位,因为是父母养育了我,孝为先。丈夫和孩子是一个天平秤,其实他们可以同等的……”身兼省长、女儿、妻子、母亲四重身份的宋秀岩这样给自己的角色排序,事实上,4个角色她都很出彩。

宋秀岩的丈夫李景连过去是电务段的一个信号工,现在是西宁铁路司机学校的党委书记,副处级。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在西宁铁路分局老职工李保山眼中,宋秀岩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我从来没见他们两口子吵过架,她把孩子带大了,对公公婆婆也很好。”李保山是李景连的师傅,“直到现在,宋秀岩碰到我还师傅长师傅短的,很客气”。

曾任青海省统计局办公室主任的邢子琴说,宋秀岩在统计局的时候,同事们去她家串门,“经常就碰到她围个围裙来给我们开门,有时候招待我们吃饭,完全是个家庭主妇的角色”。

宋秀岩当上青海省委副书记以后,宋秀岩经常提着篮子在省委大院的菜市场买菜。家里没有雇保姆,宋秀岩要做饭。宋秀岩说:“我和我爱人结婚后,和公婆在一起生活了10多年。我每天下了班回到家,第一个任务就是先下厨房。有一次公公出差回来,说给我带了件礼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围裙。婆婆就批评他说,带什么礼物也不能带围裙啊,让人误会你嫌她家务做少了呢!公公却说,他看到我每天一下班,来不及换衣服就进厨房,怕把衣服弄脏了,才特地买了围裙。”令很多女人头疼的婆媳关系,到了宋秀岩家里,充满温情。

“从小的理想是当医生。我现在不可能了,但我的女儿在学医”。宋秀岩说:“我对女儿的要求比较严。我教她要谦让,要有爱心。她刚进大学军训,床位都被别的同学占完了。她打电话回来说,没床位了,只能睡地铺。我说睡地铺好,你要是睡在上铺,吹集合号一着急还不掉下来?睡地铺,一睁眼就脚踏实地了。女儿还说,我和班上的同学都分开了,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我说,那好呀,这样你可以认识更多人,将来你的朋友就比其他同学多了。女儿想想说,好吧,那我就回去睡地铺了。”宋秀岩常对女儿说,人要自立,不能靠任何人活着,包括自己的父母。尽管女儿很独立,但宋秀岩还是表示“其实我欠她很多”。

现在,领导上网已成一种潮流。宋秀岩常常通过互联网了解社情民意,或通过网络与公众交流。她说:“作为地方领导干部,除了读书、看报、听广播、看电视外,还要适应时代要求,关注网络信息,以这种方式了解广大网民的意见和建议,不断调整工作重点,来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我们的需要。”她每天都会尽可能抽时间上网,去认真浏览留言板上的每一条意见建议,常常被网友关心青海发展、关注政府工作的热情和恳切深深感动。

在宋秀岩这位刚柔相济的时代女性身上,人们不难看到青海的良好发展前景与美好未来。 (图余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