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审查批捕工作的思考

阚卉妍

未成年人犯罪问题,直接危害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影响国家的未来与发展,被称为继毒品和环境污染之后的第三大公害。笔者结合工作实际,对当前未成年人犯罪及其审查批捕工作的情况进行分析,并就其存在的问题及改革与完善谈谈几点看法。

一、司法实践中,对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审查批捕工作存在的问题分析

1.专业化人才短缺问题依然很突出。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制度向前发展,离不开一支专业化的检察官队伍。虽然各级检察机关相继成立了青少年维权机构,也能由专人负责办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审查批捕工作,但组成人员调动频繁,很不稳定,难以保证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的持续有效开展。检察院应当任命专门的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检察官,吸收有丰富办案经验和教育方法的检察人员,组成专业化队伍。

2.办理审查批捕案件期限短暂。目前,审查逮捕的法定时限只有七天,除双休日后仅有五天,承办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承办人,往往只对案件事实、相关证据及引用法律等进行认真审查,忽略对涉案未成年人的人格特点、生活环境、日常表现、犯罪原因,主观恶性等情况的调查,重视了对法定从重、从轻情节的审查认定,对于酌定的情节却很少深究。这不仅对宽严相济司法政策的落实不利,也有可能导致错捕案件的发生。

3.因怕上访而不敢大胆适用不捕决定。为了教育、挽救失足未成年人,为了落实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理论上要求对那些具备初犯、偶犯、情节轻微、主观恶性不大、有悔罪表现等不捕条件的未成年人适用不捕决定,但实践中,由于被害人是直接受害者,所以被害人及亲友对嫌疑人的追究意识相当强烈,通常认为检察机关不批准逮捕就是放纵犯罪,就是打击不力,有些人在不捕决定作出后,还到各级有关部门去上访,影响社会稳定。有些地方政策认为有上访案件发生,不论理由是否成立,都被视为工作不力,这将影响“无逮捕必要不捕”决定的正常适用。

4.固守就案办案,忽略预防工作的开展。在办理审查批捕未成年人案件时,由于工作量大、资金短缺等原因,承办人往往根据个案,对嫌疑犯罪的未成年人进行教育、感化、挽救,对于办理案件之余的预防工作开展不充分,难以遏制未成年人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

二、对做好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审查批捕工作的对策建议

(一) 依法办案,做到宽严相济

在办理未成年人涉嫌犯罪的案件时,应当正确适用法律,办案每个环节尽量体现人性化关怀,让涉嫌犯罪的未成年人充分感受到国家法律和刑事政策的“宽容”,点燃他们重新做人的希望,洗心革面重归社会。在办理未成年人犯罪批捕案件过程中,要坚持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贯彻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执行有关法定、酌定从轻、从重情节。对于,初犯、偶犯、轻微犯罪案件,可不作犯罪处理的,依法作出不批准逮捕的决定,对可捕可不捕的不捕,对依法应当批捕的也要向公诉部门提出从轻处理的意见。

一是重点查清临界年龄。刑事责任年龄是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承担和如何承担刑事责任的关键。审查批捕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要坚持全面审查和重点审查相结合,严把未成年人的刑事责任年龄关。办案人员不能只停留在卷宗的文字材料上,对有争议的临界年龄一律进行走访调查,如户籍证明、身份证、住院病历材料等都无法确证的,必要时可以采用骨龄鉴定。办案人员只有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才能把住涉案未成年人的刑事责任年龄关,杜绝错捕现象的发生。

二是大力推行“无逮捕必要”不捕。对于符合无逮捕必要条件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坚持“构成犯罪但无逮捕必要不捕”,尽量采取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强制措施,为其提供宽松的环境,尽量减少未成年人因被关押而造成交叉影响的不利后果。同时完善对不捕案件进行跟踪监督,定期进行回访。要充分认识到刑事强制措施不是仅仅为保障刑事诉讼的顺利进行,还要兼顾对未成年人必要的保护,兼顾对未成年人必需的帮教。克服少捕、不捕就是放纵犯罪,打击不力的过时观念,树立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尽量慎用、少用、不用逮捕强制措施的办案主导思想,给未成年人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在司法实践中,要通过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无逮捕必要的审查,根据情形分别对待。

对下列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应捕:一是高检院司法解释中严厉打击的两类案件,即危害国家安全,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刑事犯罪;严重危害市场秩序、破坏环境的犯罪;二是涉及国计民生案件;三是侵害弱势群体案件;四是妨碍刑事诉讼案件;五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以及严重影响人民群众安全感的多发性犯罪。

对下列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应不捕:一是罪刑轻微。如由于邻里纷争、同学、亲属间矛盾诱发的轻微犯罪,可以适用刑法第三十七条的不捕。二是“特殊主体”。限制行为能力人、残疾人、不宜羁押的不捕。三是“特别之罪”。比如轻罪,告诉之罪,过失之罪,预备、未遂、中止之罪,自诉之罪的不捕。四是“特定情形”。比如自首、立功的不捕。五是“不碍不捕”,改用其他强制措施,不防碍刑事诉讼进行的不捕,如有取保候审、监视居住条件的一些存疑的普通案件,不宜采取先捕后查方式。

(二)提前介入,全面掌握情况

建立对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提前介入机制。提前介入有利于办案检察官全面及时地掌握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情况,特别是了解未成年人家庭、学校等方面的相关情况,为审查批捕时作出有无逮捕必要提供依据,做到慎用逮捕权。对未成年人被刑事拘留的案件,应加强与公安机关的协调、配合,建立联系会议制度,同时建立 “公安机关提供有无逮捕必要证据”的新的工作机制。即公安机关在侦查中不仅要收集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构成犯罪的证据,还必须收集对犯罪嫌疑人是否有逮捕必要的相关证据,为审查批捕提供参考。同时,加强和公诉部门的联系,请公诉部门在审查批捕时介入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准确把握刑法规定的“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逮捕条件。真正做到慎用逮捕措施,最大限度地保护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

(三) 寓教于审,实施情感帮教

在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要主动与未成年人的家长、学校、社区联系,了解其思想动态,分析其家庭环境、成长过程、犯罪根源,在审讯时结合未成年人的心理特点,采取谈心式的讯问,经过循循善诱,形象说理,情法交融,从而达到教育、感化目的。1.在讯问中采取“变换角度看问题”的方法,引导他们把自己摆到被害人位置上,看其犯罪行为造成的人身、财产危害,以及这种危害给被害人亲属带来的后果,从而激发其悔罪心理,使其真正认罪服法。2.我们针对青少年成长未定型,具有易感性可塑性强的特点,在审讯中,采取“激发美好回忆、憧憬未来”的方法,开展感化、挽救工作,我们通过调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成长过程中的闪光点,选择最能激发其美好回忆的事例和材料,激发起他们的自尊、自重意识和对家庭、社会的责任感,唤起他们对未来的渴望和憧憬,进一步深化他们对自己行为的忏悔,帮助树立重新做人的信心,增强积极接受改造的决心。3.在讯问中我们对缺乏家庭教育和家庭温暖,形成孤僻性格而犯罪的,着重进行亲情教育,使之理性回归。针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思想单纯的特点,在讯问时做到“二注意”:注意缩短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距离,想办法与他们沟通思想,了解他们的心理需要,使他们对我们建立信任感;注意态度诚恳,语言流畅、通俗,揭露犯罪时不失循循善诱,严肃教育规劝时不失可亲可信,真正做到以情感人,以理服人,避免因态度生硬,使他们产生逆反心理。

(四)向后延伸,避免重新犯罪

涉案的未成年人绝大部分缺少亲情温暖、缺乏家庭教育、教育不当、或者缺乏家庭监管。闲散、辍学者居多,缺乏基本的就业技能,一旦不捕重返社会后,难免产生放纵心理,一个小小的诱因就会让他(她)们重蹈覆辙,我们办案的检察人员不能认为结案就是完结,必须要“扶上马再送一程”,联合家庭、学校、共青团、妇联、社区委员会等有关部门,建立观护组织,帮助失足的未成年人完成义务教育,经常性、定期组织失学未成年人进行技能培训、推荐就业、开展法制教育,预防犯罪。不能流于形式,要将此项工作长期化、经常化、制度化。

(五)加强法律宣传,强化犯罪预防

要办理批捕案件之余,要充分利用行之有效的宣传形式,向青少年普及法律知识,以维权岗为载体,教育引导青少年健康成长,并认真贯彻“教育、感化、挽救、预防、维权”相结合的工作方针,深入开展犯罪预防。①用真情感化失足青少年。针对青少年的实际情况和心理、生理特征,把用真情感化失足青少年作为“维权”工作的重要举措,利用“五四”、“国庆节”等节日,到看守所、少年犯管教所看望在押的未成年人,时刻想着把党和政府的温暖送给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帮助他们认识自己所作所为给社会带来的危害,用真情唤起他们的良知。②用真诚为青少年网上导航。积极为青少年健康成长创建优良的环境。一是针对“网吧”对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不良影响,会同公安机关深入到网吧进行宣传,要求网吧认真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互联网上服务营业场所管理办法》等法律、法规,建议网吧室内设施、环境设计,软硬件配备等方面要符合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要求,并要建立青少年上网巡视和提醒制度,安装经公安部门检测机构认可的网吧安全管理软件。二是组织在校学生“告别网吧、游戏厅”签字活动,在思想上引导他们走出网吧,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用科学的知识武装自己,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③用挚爱引导青少年学法、守法。文化程度低,法律意识淡薄,缺乏道德理论观念和社会责任感,是导致未成年人犯罪的根本因素。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要经常采取多种形式的活动,寓法于教,寓教于乐,不断提高青少年学法、守法的意识。实现学校、家庭、社会“三位一体”的青少年法律教育和犯罪预防的模式,把教育挽救和预防青少年犯罪工作从审查批捕拓展到青少年触及的各个领域,力争取得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编辑/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