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英雄吴石

［香港］胡志伟

潜伏英雄吴——共产党打入国民党内部级别最高的情报官

吴石是福建闽侯人，曾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日本陆军大学学习，被称为这两个学校的“状元”。1934年后，开始在国民党情报部门工作，1942年2月17日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是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去台湾以后，任“国防部”参谋次长、副参谋总长。

吴石曾向共产党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

吴石的情报生涯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提供的军事情报致使淮海战役大获全胜，而这跟他的入党介绍人吴仲禧不无关系。吴伸禧长期潜伏于国民党内从事谍报工作，官至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部军法执行监。他在第四战区策反了吴石，从中窃取许多军事情报。

1948年夏，吴仲禧以国防部中将部员职衔去徐州剿匪总司令部前，由吴石撰写介绍信给刘峙的参谋长李树正，在李的陪同下，窃取了徐蚌战场国共双方部队驻地、番号、兵种等情报，迅即返回上海交给中共华东局敌工部部长潘汉年。

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逼近南京。稍前，国民党国防部保存有500箱重要军事机要档案数据，国防部部长白崇禧、参谋总长陈诚主张直运台湾，而吴石则以福州“进则返京容易，退则转台便捷”为理由，建议哲移福州。国民党当局采纳了他的意见。吴石之所以要将这批机要档案转移到福州，原来他得悉他将出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他打算一旦时机成熟就在福州起义，将这批军事机要档案献给中国人民解放军。

5月，台湾的国民党当局又电促速将档案运台。吴石仅以百余籍参考数据、军事图书权充绝密档案，列为第一批，派人先运台湾。接着又下达死命令，将档案全部转移到位于仓前山的福建省研究院书库匿藏，并向部属做好交代。

8月16日凌晨，吴携眷飞台。两天后福州解放，部属即将298箱保存无损的国民党军事绝密档案呈献给了解放军。

1950年至1951年，共产党在镇反运动中一举肃清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数十万武装特务，吴石显然要居首功。

吴石抵台后，就任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1949年10月和11月，解放军攻打金门和舟山群岛先后失利。这两仗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解放军敲响了警钟，解放台湾比原先预计得更加困难了。

为尽快取回吴石掌握的重要军事情报，华东局领导决定派长期在上海、香港从事情报工作的女党员朱谌之赴台与吴石联系。

1949年11月27甘，朱谌之从香港抵台，与华东局台湾工作委员会负责人联系后见到了吴石。

蔡孝乾出卖吴石

吴石的失手被捕，肇因于当时中共台湾省工作委员会发展太快、成员复杂，而且缺乏严格的党纪约束。往往是一人被捕，便提线般地把联络人——供出，最后导致一条联络线上的多人被捕。吴石的被捕也是如此。

1949年秋，保密局派遣老牌特务渗透进入中共高雄市工作委员会，在一次秘密会议以后，抓了工会的工运负责人李汾。

贪生怕死的李汾同意充当线人，诱捕他的顶头上司、台湾省工委副书记陈泽民。

从陈泽民那里，特务们得知了中共台湾工委书记蔡孝乾的动向，并将其逮捕。一星期后，蔡孝乾乘隙逃脱。后来又被抓回。

蔡孝乾第一次被捕逃脱后，保密局知道此人好色，必然会和同其姘居的小姨子马雯娟会合企图离台。于是，侦防组凭借蔡孝乾身上搜得的马雯娟照片，到警务处梳理所有申请离台者的照片，结果在一大堆已批准的文件中，筛出一份署名“刘佳麟小姐”的出境证居然与马雯娟的照片完全相同。“刘佳麟小姐3这张出境证是以军眷名义申办的，称是刘永渠高参之女，欲离台赴定海。在文件角上还留着一张托办出境者的名片，那是东南军政长官公署总务处交际科科长聂曦的，而“刘佳麟小姐”的住址填报的是杭州南路。

经查勘，东南军政长官并无刘永渠其人，杭州南路却是台湾电力公司的招待所!因为这一线索，顺藤摸瓜逮捕了蔡孝乾的下属——台湾电力公司总经理刘晋钰。杭州南路的住宅是吴石初来台湾时向台电借住过的。查到聂曦名下，才知聂是昊石的旧部，过去在国防部史料局任总务组长。赴台后由吴石安插在东南长官公署任交际科长。聂曦声称出境证是吴石太太托办的，杭南地址也是吴太太填报的，因为要以军眷身份办证，所以假造了刘永渠高参名字。

就是说，吴石的部下聂曦帮蔡孝乾签发了特别通行证。于是，吴石被保密局紧紧地盯上了，渐渐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让吴石更加危险的是，蔡孝乾被捕时，公文包里记事本上的一串名单有“吴次长”三字。保密局局长毛人凤分析，此人便是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吴石。由于昊石身居高位，又与保定军校同学陈诚、周至柔(参谋总长)是莫逆之交，所以保密局并不敢轻易造次。

蔡孝乾叛变后，在一周内供出了所有同志，造成四百多名中共党员被抓。保密局还发现，蔡孝乾身上一张拾元的新台币钞票上，写着两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便是他直接联系的朱小妇——朱谌之。他们逮捕了与吴石直接联系的朱谌之。

审讯后，特务们决定向吴石收网。

1950年3月2日，保密局正式逮捕吴石。

6月10日，吴石、朱谌之等4人在台北近郊马场町就义。

临刑前，朱谌之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新中国万岁!”她身中7颗子弹，倒在血泊中，英勇就义，时年45岁。吴石在临刑前写下了一首绝笔诗：

“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患善，如此收场亦太悲。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

他还遥望大陆，深情地说：“台湾大陆都是一家人，这是血脉民心。几十年后，我会回到故里的。”他们的遗体被埋在台北北郊一个地名叫“六张犁”的乱葬岗子上。这一案件是国民党退守台湾后，第一大政治案，震动了整个台湾岛。

昊石于1950年就义于台北，23年后才由周恩来力排众议，在毛主席支持下，由国务院民政部追认为革命烈士。

吴石将军就义后，其夫人王壁奎曾被株连入狱，后经多方营救获释，1980年移居美国洛杉矶，1993年逝世。她和吴石结婚20余年，生有子女5人。最大的儿子，在某一轮船失事中遇难。其子吴韶成、女儿吴兰成留在内地，其中，吴韶成定居郑州，已年过八旬，而幼子吴建成目前定居美国。

如今，在福州仓山区螺洲镇，吴石将军的故居依然保留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