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三救赵丹
2009-10-12孟红
孟 红
享誉海内外的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丹,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主演了十几部经典影片,至今仍经久不衰,获得了诸多殊荣。这些荣誉和成就的取得固然与赵丹的个人努力分不开,但同时还融注着周恩来总理对他的支持和鼓励。赵丹与周恩来总理的友谊真挚而深厚,在文艺界传为佳话。尤其是在解放后的30多年中,文艺界受极“左”思潮干扰,掀起大大小小的风浪,周总理总是在赵丹最危难的时候挺身相救,帮助他度过难关。
新疆受害入狱,周恩来多方营救
“七七事变”后,赵丹参加了抗战名剧《保卫芦沟桥》的公演,并加入“抗敌救亡演剧三队”,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中。在抗战初期的武汉,时任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副主任的周恩来,给10个“抗敌救亡演剧队”全体队员作动员报告。就是在这次报告会上,赵丹与周恩来相识,并且一见如故。赵丹为周恩来政治家的翩翩风度所折服,周恩来也被赵丹的革命热情、艺术才华所吸引。此后,周恩来经常在一些场合由衷地对别人说:“我和阿丹是老朋友了!”赵丹也经常会发自肺腑地对人们说:“他一生最敬佩的不是别人,是周恩来!”
后来,“抗敌救亡演剧队”在周恩来、阳翰笙的领导下,辗转来到重庆。赵丹在重庆公演《全民总动员》、《上海屋檐下》、《阿Q正传》等话剧的时候,周恩来经常抽空去观看赵丹的演出,两人的友谊在这种交往中日益密切。当时国民党很想占领这块文化宣传阵地,随即国民党中央宣传部组织了“中央电影制片厂”,国民党军统方面成立了“中国电影制片厂”,分别简称“中电”和“中制”。成立之初,国民党很想拉拢业余剧团的力量。党根据实际情况,指示在重庆的文化界领导人制定了符合实际情况的斗争策略。即:拿国民党的钱,做抗日的事,又可稳定大家的生活。剧团可以分别加入到两个电影厂去,成为中电影剧团和中制影剧团。阳翰笙来电指示:“占领那个阵地,原则是不加入国民党”。由于国共合作的形势开始还是好的,因此这一原则没有遭到国民党的反对。赵丹和王为一等人在党的指导下加入了“中电”,并且担任了影剧团的主要领导人。为了保持剧团的独立性,他们还组成了由沈浮、陈鲤庭、白杨、宋之的等人参加的理事会,以便和国民党斗争。影剧团就借这块“宝地”栖身,拍了一部影片《中华儿女》(由沈西苓导演),演了《黑字二十八》,参演了由曹禺、宋之的创作的《上海屋檐下》、《一年间》、《战斗》等作品。演剧团的同志们虽然分在两个电影厂,但常在一起搞业余联合演出,真正地宣传抗日。然而,随着形势的变化,“中电”和“中制”之间的磨擦日益严重,两个电影厂经常拿影剧团的同志当矛盾冲突的工具,不仅不允许他们再搞联合演出了,许多地方还开始排挤剧团的同志,使大家心中甚为不快,战前相对自由的拍片环境没有了。赵丹渴望到一个更自由的地方去建立电影厂。
1939年,王为一要出版他的剧作,与生活书店的史枚有所接触。史枚告诉他新疆正需要人去“拓荒”,并介绍了一本杜重远所著的《盛世才与新新疆》以及一些《新新疆画报》。这些书刊对社会主义式新疆的描写曾诱惑了大批的内地人,之前已有茅盾等人去了。这些美好的前景同样诱惑着赵丹、王为一等这批政治上还天真幼稚的青年。而新疆当时的真实情况又是怎样呢?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共产党同新疆统治者盛世才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关系。1938年前半年,中共中央应盛世才的邀请,从延安陆续派遣一批干部到新疆工作。陈云、邓发和周恩来同志曾先后同他们谈话,嘱咐他们要贯彻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路线、方针、政策,帮助盛世才推行反帝、亲苏等“六大政策”,团结各族人民以及一切进步力量,坚持抗日战争到最后胜利。1938年底,在这些同志的努力工作下,新疆出现了一个安定和发展的局面。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盛世才表面上大力宣扬 “和平、建设、民主、民族平等、亲苏、团结”的六大政策,是在以进步的表象迷惑一些人,盛世才真正实行的是特务统治。
赵丹等人计划赴疆这件事从口头议论到变成行动的整个过程,都是保密的,只有赵丹、王为一和朱今明三个人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团里人多,都知道了会去不成,又怕新疆那儿不肯接受。赵丹等人决定去新疆后,觉得应该找一个有组织才能的人来牵头,于是想起了好友徐滔。徐滔当时在桂林的一个剧团里,是剧团负责人之一(当时徐滔已经是党员,赵丹并不知道)。赵丹发了一封电报给他,只简单地说:“有个好地方,邀你一同去,快快赶来重庆!”当时,赵丹、王为一、朱今明等已有了妻室,赵丹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苗苗(即赵矛)。为了去新疆专心搞事业,徐滔赶到重庆后便匆忙结了婚。就这样,四对年轻的夫妇,带上一位搞作曲的叫易烈的年轻人和出世四个月的苗苗,一行10人准备奔赴新疆。
在去新疆之前,赵丹曾向党在重庆的文化界领导人阳翰笙、郭沫若汇报了这一打算。阳翰笙听后说:“有这样好的一个地方,我也想去了。”但他较为慎重,又说:“我要先问一问,听我个回音,你们再走。”他当时所说的“问一问”,是指要向周恩来问一问。周恩来刚到重庆,尚未直接出面与文化人联系,也不知道赵丹他们有去新疆的打算。可是,事有凑巧,去阳翰笙处不过两天,重庆发生了大轰炸。赵丹等人居于重庆南岸,阳翰笙住在市县,一时无法再联系上。重庆这一形势促使赵丹他们急于启程。找不到阳翰笙,他们就去向郭沫若辞行。郭沫若听说他们要去新疆,也十分高兴,认为这几个年轻人很有志气,很是鼓励了一番。告别了郭沫若,来不及再找阳翰笙听他的回音,赵丹等人便离开了重庆。除原定的10人外,还有杜重远和史枚两家人。
周恩来在重庆了解到盛世才“假革命、真投机”的真实面目,这时又听了阳翰笙关于赵丹等人准备出发去新疆的汇报之后,心急如焚。出于对铤而走险闯新疆的赵丹等人安危的考虑,周恩来立即派出阳翰笙、冯乃超等去追赶赵丹一行人,想把他们追回来。但是,当冯乃超等驱车追到嘉峪关时,赵丹他们已经过了“新新峡”。一过此峡,已经无法再唤回赵丹他们这支文艺队伍了。
果然不出周恩来所料,赵丹等人到达新疆不久就遭受了反动军阀盛世才的迫害。赵丹抵达新疆迪化的第一日,茅盾、张仲实二人来招待他们,劈头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你们抱的希望太高了,恐怕要落空,不要说是建立电影厂了,连平时拍张照片都有人盯梢的。” 一切与赵丹所设想的截然相反,盛世才对建立电影厂没有丝毫兴趣。1939年,赵丹没能去前苏联学习,而是被滞留在“新新疆文化运动委员会”,演出了《战斗》等宣传话剧。1940年8月,盛世才投靠国民党,并以“阴谋活动罪”,将赵丹几人打入大牢。在狱中,他们受尽折磨,吃尽苦头,一关就是5年。
盛世才当时并未真的将赵丹等当成汉奸、特务,只是想以此征服他们,使他们以后死心塌地为他服务。一年后,王为一、易烈等人也被抓进了监狱。后来,赵丹从“特别监狱”调到“督办公署”,又被移到“第四监狱”。这次入狱的经历让赵丹的身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内心变得冷静而理智了。在狱中,他用无穷的回忆来打发那无尽的牢狱时光,他的性格在此得到了磨砺。就这样,赵丹在监狱中一直“坐”到盛世才从“左派”变成“右派”,“坐”到国际形势发生了变化:盛世才放弃前苏联,转身投靠英美。他封闭了前苏联领事馆,把在新疆的苏联人统统赶回去,公开登报宣布自己的错误,说自己从前跟前苏联、跟唯物主义是错的,从此“信仰”三民主义了云云。即便如此,国民党还是决定把盛世才调往重庆,派张治中去领导新疆。盛世才在临走之前,本想劫洗监狱。他派人用火油浇遍了牢房,准备放火烧死监狱中的所有犯人。得知盛世才的阴谋后,周恩来和阳翰笙多方设法营救共产党人。张治中在到新疆之前曾受共产党和周恩来的委托,要保全新疆狱中的共产党人,于是立即制止了盛世才这一行动,牢中的3000多人才幸免葬身火海。释放时,张治中遵守诺言,让中共的人回延安,重庆来的回重庆。赵丹走出监狱时已是1945年2月了。他和其他共产党人九死一生,终于从新疆回到重庆。到重庆的第二天,周恩来亲切接见了赵丹。周恩来、邓颖超和郭沫若还专门为从虎口脱险的几位幸存者举行了丰盛的宴会,给他们压惊,以示慰问。席间,阳翰笙说:“当年,周副主席一发觉你们去新疆,就嘱冯乃超去找你们回来,可惜晚了一步。你们到新疆动机是好的,但误入魔窟。”这些文艺骨干倍感中国共产党这个大集体
的温暖和周恩来对他们的关怀。回重庆后,赵丹重返舞台,导演了茅盾的话剧《清明前后》,受到社会好评。
主演《武训传》挨批,周恩来挺身保护
武训“行乞兴学”的举动,虽然从清末到民国初年,社会上的看法不一。但是,作为特定年代的特定人物,武训的办学精神,还是受到部分有识之士的赞誉。1944年夏秋之交,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在重庆约见著名电影编导孙瑜,提议将武训一生艰苦办义学的事迹搬上银幕。陶行知特别强调了一点:“乞丐的形象虽然不美,但是那颗比金子还宝贵的心灵,应该在全社会熠熠闪光。”孙瑜受到启迪,立即着手收集有关武训的资料,并开始编写起故事框架。到上海后,孙瑜在昆仑影业公司找到挚友赵丹。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拿出了剧本初稿。
1950年年底,由孙瑜编导、赵丹主演的历史巨片《武训传》(上、下集)》,终于封镜完成。影片随即在全国公映,这是赵丹在新中国成立后主演的第一部影片。1951年2月21日晚,《武训传》在中南海首映。周恩来、朱德、胡乔木等中央首长均来审阅。朱老总当即肯定了《武训传》的教育意义。周恩来认为“此片除了少许艺术方面的缺陷,主题十分积极、向上”。《武训传》上映后,引起了两种截然相反意见的争论。赞扬者认为,这是“一部富有教育意义的好电影”,武训是“永垂不朽值得学习的榜样”;批评者认为,电影《武训传》是一种“缺乏思想性有严重错误的作品”,“武训不足为训”。
《武训传》1951年上映时,上海百货公司大楼从最高层到最低层,都被电影的巨幅广告所覆盖。赵丹在哪里出现,哪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欢呼着:“看赵丹——武训。”然而,就在赵丹为《武训传》的成功欣喜的时候,1951年5月20日,《人民日报》刊登了一篇《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的社论。社论开宗明义:“电影《武训传》的出现,特别是对于武训和电影《武训传》的歌颂竟至如此之多,说明了我国文化界的思想混乱达到了何等的程度!”社论里说:“像武训那样的人,处在清朝末年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反对国内的反动封建统治者的伟大斗争的时代,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婢膝的能事。”
1951年夏,江青参加“武训历史调查团”,亲自带人到冠县进行调查。从山东回到京城后,判处了武训和电影《武训传》的“死刑”。7月23日,《人民日报》上刊登了一篇署名“李进”的长篇文章《武训历史调查记》,让《武训传》一夜之间成为人民批判的对象。赵丹想不通,后来他吃惊地知道,原来那个曾和他同台演出《娜拉》的蓝苹已经变成了的江青。事情还不止于此,就在孙瑜、赵丹等人被戴上“坏分子”的大帽子后,大规模的对《武训传》的批判成为建国后发动的第一场全国规模的政治运动,它从电影发端,横扫整个思想文化界,持续一年多时间。《武训传》也被禁止上映,成为新中国首部禁片。此后整整4年,赵丹都不能参加电影工作的创作。
尽管如此,周恩来还是竭尽所能,保护和帮助了赵丹。当时,以纪念“世界文化名人屈原”的艺术活动为缘由,周恩来点名把赵丹从上海调到北京,主演了郭沫若的历史名剧《屈原》。1952年春,周恩来受毛泽东的委托,坐飞机到上海,给那里的领导干部做时势政策报告。上海电影界闻讯,专门召开茶会欢迎周恩来。郑君里、孙瑜、赵丹、秦怡、黄宗英、王丹凤、上官云珠、张瑞芳等知名导演和演员五十余人都跑来欢迎周恩来。周恩来和他们很熟,早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就在重庆领导他们上演郭沫若的剧作《屈原》、《棠棣之花》、《虎符》,痛斥国民党破坏统一战线,发动“皖南事变”的罪行,轰动一时。这次见面大家都非常高兴。
周恩来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只有赵丹和孙瑜因为武训的事挨了批有点不好意思过来和周恩来握手。迟疑之间,周恩来已经向他们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来,赵丹、孙瑜赶忙握住周恩来的手。周恩来笑着问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为《武训传》的事向党中央作了检讨。”孙瑜大吃一惊,回答说:“我们一点没有听说过啊!”周恩来说:“1949年文代会期间,你曾问过我关于武训兴学的事,我没有表示反对。电影拍成后,在中南海放映审阅,我也在场。算是从拍片到放映,都经过了我的批准。”孙瑜一听,心里非常不安,没想到拍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武训,竟惹了这么大的祸,不仅连累了赵丹等同仁,还害得总理检查,因此当他得到通知出席第二天在文化广场的万名干部大会时,心情非常沉重,不敢看在主席台上作国际国内形势报告的周总理。周恩来口才很好,那天他在文化广场中讲了几个小时,毫无倦意。讲着讲着,周恩来提起了武训传的事。孙瑜禁不住抬起头来。周恩来讲道:“最近全国都在批判电影《武训传》,拍摄和放映《武训传》,我是点了头的。因此我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我已经向党中央作了检讨,今天我在这个大会上再一次检讨。至于孙瑜同志和赵丹同志,他们都是作具体工作的,不应承担主要责任。他们都是优秀的电影工作同志,昆仑电影公司也一直是在我们党领导下的进步电影公司,拍过不少有影响的好电影。我祝愿他们总结经验教训,以后拍出更多好影片来。”孙瑜本来以为周恩来会在电影大会上严厉批判《武训传》,严厉批评编导和演员,没想到总理主动承担了主要责任,保护他和赵丹,禁不住流下热泪。
从1954到1964年,赵丹主演了《为了和平》、《李时珍》、《海魂》、《林则徐》、《聂耳》、《青山恋》和《烈火中永生》等片,是他一生表演艺术的高峰时期。这一切,跟周恩来的支持、保护分不开。
“文革”身陷囹圄,周恩来暗中保护
赵丹在“文革”中的遭遇,并非完全是因《武训传》所致。邓拓逝世后,赵丹曾写了挽联:悼念亡友一腔直言竟以身殉,瞻望未来万种艰辛犹有牺牲。可以看得出,赵丹是个爱“直言”的人。黄宗英就回忆过一件事:《文汇报》开座谈会,他(赵丹)发言说:“(我)今天这么说,明天那么说,不难为情……”“文革”期间,赵丹第二次身陷囹圄,他的家人也未能幸免。
1973年4月,在中日实现邦交正常化一周年之际,中国组织中日友协代表团去日本访问。周恩来总理亲自安排天津劳模邢燕子随团访问日本。周总理说:“让燕子经经风雨,见见世面。”4月14日凌晨,周恩来特意为代表团送行。期间,周恩来还意味深长地对邢燕子说:“燕子,我知道宝坻县有三个铁姑娘(张秀敏、邢燕子和侯隽)的事,是黄宗英向我讲的。”邢燕子理解总理讲话的弦外之音。她明白:周恩来是在关心受到江青等人疯狂迫害、处境十分艰难的赵丹和黄宗英。于是,利用在上海换乘飞机的空闲,邢燕子和郑凤荣一起去探视了黄宗英。黄宗英对邢燕子的到来感到很突然。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看她。她惊异地对邢燕子说:“鬼都不来敲我的门,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邢燕子说:“总理非常关心你,让我来看望大姐。我去日本,换乘飞机还有空闲的时间。”黄宗英和邢燕子相拥而泣。邢燕子又看望了受到严密监视的赵丹。她向黄宗英和赵丹转达了周恩来的关怀。邢燕子的到来,让赵丹和黄宗英看到了光明,坚定了生活的勇气,同时也使“四人帮”在上海的爪牙们对赵丹一家的迫害有所收敛。
1973年春,赵丹从上海监狱假释回家。就像1945年2月他从新疆监狱出狱,家人问他在狱中怎样度过时回答一样,赵丹说:“我在想戏。没人打搅我时我就想戏。齐白石的电影剧本在我脑子里已经分好镜头了。山坡下,奔泉,溪流、短笛、牛群,牧牛的孩子们站在牛背上过河,小白石……当然,还想着演鲁迅、李白,还有阿Q、黄省三……”赵丹还说:“如果再让我去演许云峰,我会演得更好。”孩子们见过他以后,都躲到后楼小屋里哭,对黄宗英说:“爸爸不可能再演戏了。”半夜里,熟睡中的黄宗英经常被赵丹的喃喃自语声惊醒。黄宗英回忆说:“半夜里,我被他的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惊醒了,我不敢打岔,不敢开灯,以为他在梦游。等他安静下来,我叫他,说:‘你睡着了吗?‘我醒着。‘那……你想说话,就把我或孩子叫醒说吧,别自己跟自己说话,怪叫人害怕的。他说:‘习惯了。我担心失去说话能力,就不能再演戏了。”
周恩来逝世后,赵丹对总理的关怀感念不已,并多次找寻机会扮演周恩来,以银幕形象寄托他的思念、感激和敬重之情。1978年,北影厂的导演谢铁骊请赵丹在《大河奔流》中饰演周总理。黄宗英回忆说,“赵丹试装后非常兴奋地走在厂区,见着的人都震住了,他自己看到试片也吃惊竟然这么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赵丹没有实现扮演周总理的梦想。1980年10月10日,赵丹因胰腺癌晚期去世。未能出演周总理成为他一生莫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