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民族选择东正教的历史渊源

王振海

[摘要]俄罗斯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东正教是现今俄罗斯民族信仰的最主要的宗教，东正教对俄罗斯文化影响巨大，其宗教思想已深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俄罗斯传统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通过对影响俄罗斯民族基督教化的各种因素剖析，加深对俄罗斯民族向封建社会转化过程中的宗教的发展变化缘由，即从多神教向一神教东正教的变化缘由的认识，以增进对俄罗斯宗教文化的进一步了解。

[关键词]东正教；俄罗斯民族；选择原因。

[中图分类号]K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09)16—0065—06

东正教，全称“东方正教”，希腊文为Orthodoxia，是基督宗教三大教派之一。公元325年，“尼西亚宗教会议”后基督教逐渐分裂为东西两派，即以罗马为中心的西部教派(以下统称天主教)和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受希腊和罗马文化影响的东部教派(以下统称东正教)。最终于公元1054年基督教东西两派彻底分裂，东部教派便形成东正教。

“罗斯基督教化”这一进程早在10世纪“罗斯受洗”以前就慢慢开始了，公元988年的“罗斯受洗”标志着古罗斯国家进入欧洲基督宗教文明的大家庭和世界文明国家的行列，而整个古罗斯人基督教化的终结则又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时间。俄罗斯为何选择了东正教?要知道当时古罗斯国既可以选择天主教，也可以选择伊斯兰教，还可以选择犹太教，这是一个很有历史研究价值的问题。

从俄罗斯民族的发展史可分析出，俄罗斯民族选择东正教是有其历史渊源的。

一、古罗斯国家的社会历史发展需要

在古罗斯时代，古罗斯人因历史认识的局限性，由于对大自然的畏惧和敬仰之情，万物有灵论思想充满了他们的头脑，其宗教信仰为多神教。当时顶礼膜拜的神很多，其中主神有太阳神(霍尔斯神)、火神和天神(斯沃罗格神)、雷神(佩伦神)、风神(斯特里博格神)和畜神(维列斯)等，其他的神还有家神、林神、水神等。这种多神崇拜在东斯拉夫的民间持续了几个世纪之久。

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宗教信仰也会随之不断发生变化。9世纪初，古罗斯社会经历了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当时，作为一种不发达的社会关系反映的原始多神教信仰已经与新的社会生产关系、社会生产方式和生活秩序之间发生了严重的矛盾，不利于封建国家的统一和稳定，不能适应新的社会历史发展需要。而形成中的封建社会要求有一个与之相适应的等级森严、相对集中的意识形态结构，走向统一国家的封建专制君主需要借助一种神秘的力量来维护和巩固自身的统治，多神教无法满足这一要求，且已经面临着社会危机。公元882年“基辅罗斯建国以后，反映原始公社时期社会经济存在的多神教与新的生活条件之间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矛盾，多神教已不能履行宗教在阶级社会中的基本职能，即维护和巩固现存制度。”“封建社会中的人的思维也要求对宇宙，生死等问题作出更为周详的说明，而多神教却教义简单，纷乱繁杂，各行其是，反映出的是民族社会多部落的特征。社会的发展、阶级形成过程的深化和早期封建国家的巩固，已经越来越表明，多神教是没有前途的”。“它必须得让位于一种对社会不均和剥削祝圣的宗教”。对于古罗斯来说，基督教是比多神教更为进步的宗教。基督教中的东正教符合封建社会发展需要，它坚决反对奴隶制，尤其反对奴隶买卖行为，反对多神教，奉行一神论思想，依附于世俗统治，能处处维护世俗统治阶级的利益，能加强对人民的思想控制等，它具备了古罗斯封建社会这一时代的社会历史发展需要。

总之，古罗斯人选择东正教的主因之一是由当时古罗斯封建社会历史发展需要决定的。

二、维护古罗斯封建统治者利益的需要

古罗斯人选择东正教的另一重要原因是为满足统治者进行世俗统治的需要。9-10世纪时的古罗斯社会正处于新的社会制度转折时期，“各种部落崇拜的保持和众神并存的现象，妨碍了社会上层的团结和各部落间现实的联合。”而东正教恰恰具备古罗斯统治者进行统治所需的封建社会的意识形态。

建立了基辅罗斯国家的奥列格(俄文Oaer，879-912年在位)，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和不断扩大统治范围，对外推行军事扩张政策，加紧对周边部族和国家的军事进攻，特别是对拜占庭帝国，这一政策同样也成为后几位基辅大公所奉行的基本对外政策。

据史料记载，公元957年，基辅大公奥尔加(或译奥丽加)(945-962年在位)亲自出访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在那里她接受了东正教，成为第一位皈依该教的基辅大公。就奥尔加入教的行为来说，从表面上看，似乎觉得这位大公对拜占庭的东正教充满了热忱和一颗虔诚之心，甚至打算让古罗斯人也信仰东正教。但是实际上，她的想法和做法的目的是看中拜占庭的东正教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为的是维护自己的统治利益，尽管最终没有能够使东正教成为国教。“奥尔加接受基督教看不出其特殊的宗教热忱，是为了功利而进行的一宗肮脏的交易”。

封建国家需要一种能够鼓吹一神论思想和借用神的权威来神圣化新的社会政治制度的宗教。弗拉基米尔大公(978—1015年在位)是俄罗斯留里克王朝各大公中第一个意识到宗教信仰的作用和威力，他利用多神教夺取了基辅王位。在他登上王位初期，试图利用多神教来巩固自己的封建统治，但是遭到了失败。“弗拉基米尔建立的共同斯拉夫人的万神殿无法解决其统一封建政权所需要的宗教体系问题。古斯拉夫人的信仰已不能充当正在形成的古俄罗斯统一国家的精神支柱，必须寻找新的宗教信仰”。这时他意识到也许应该引入一种发展完善的外来宗教，于是和他的贵族们开始寻找这种宗教。拜占庭的强盛为基辅罗斯树立了榜样，也为历代的基辅大公(其中也包括弗拉基米尔在内)所倾慕，在拜占庭帝国中，维持帝国封建统治的精神工具是东正教，再加上古罗斯人，主要是社会上层人士与拜占庭帝国又进行了多年军事斗争和经济贸易接触，对东正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弗拉基米尔大公为了维护所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力求俄罗斯诸侯国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权衡利弊后，决定皈依东正教。

这时，恰巧拜占庭帝国国内于公元987，年发生变乱——福卡斯暴动，同时，其北部的保加利亚又虎视眈眈地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帝国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重局面。为了摆脱危机，拜占庭的皇帝瓦西里二世被迫向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求援，弗拉基米尔大公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有条件地接受了请求，拜占庭皇帝也同意了大公的条件，两国修好，双方缔结了同盟：拜占庭帝国皇帝将妹妹安娜公主嫁给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接受基督教。基辅大公的军队迅速地平定了小亚细亚的暴动，使拜占庭国内危机局势很快得到扭转。事后弗拉基米尔大公又率兵对拜占庭进行军事威胁。公元988年，弗拉基米尔大公接受洗

礼，洗礼后，带新娘安娜公主和一批拜占庭神父及圣像、法器返回基辅。之后不久，他便下令古罗斯人改信东正教，令臣民接受基督教洗礼。

无论是奥尔加大公看中并皈依东正教，还是弗拉基米尔大公选择东正教并定为国教，都是为了古罗斯世俗统治需要。这样，东正教成了统治阶级对内统治人民的精神工具和维护封建统治的思想武器；对外弗拉基米尔大公通过加入东正教，同国家实力雄厚、历史文化悠久的拜占庭建立起密切联系，从而在经济和政治上大大受益。

三、地理地缘因素的影响

考虑古罗斯人选择东正教的原因时，古罗斯当时所处的地理地缘环境因素不能忽视。

古罗斯地处欧洲东部的俄罗斯平原上，这里气候上，受大西洋以及墨西哥暖流的作用，温暖湿润，冬暖夏凉，降水丰富；地形地貌上，地势平坦，河流纵横并流入大海，森林、草原和平原广布，这样的自然条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着古罗斯人的经济活动和社会发展的方向，河流作为交通要道促进了古罗斯人同周边部族及国家的经济贸易往来，第聂伯河沿岸的基辅和伊尔门湖畔的诺夫哥罗德是当时这一地区的贸易中心，其中基辅担负着南北交通运输任务，诺夫哥罗德则控制着东西方贸易活动。与此同时，由于古罗斯所在的地区主要为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带，经常受到周边部族国家的侵袭，古罗斯人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就要时刻做好抵御外来侵略的准备和对外进行军事扩张，而这儿从另一方面看也加强了古罗斯人与外部部族和国家的接触与往来。

古罗斯的西北部为森林和沼泽地带，东南方为广阔的开阔地带，这样就迫使古罗斯人向其东方和南方发展更加便利，其南方有拜占庭帝国接邻。10世纪时，基辅罗斯还很落后，而拜占庭则相反，拜占庭帝国正值马其顿时期(9—11世纪)，是其历史上最强盛时期，相对基辅罗斯是非常富有的。这样的地理地缘因素，势必促使古罗斯受到拜占庭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影响。“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拜占庭帝国离基辅罗斯近。经济文化比基辅罗斯发达，两国长期依赖有着较多的政治和经济联系。选择拜占庭的基督教为国教，对基辅罗斯的发展大有好处”。

基辅罗斯当时所处的地理地缘位置从某一方面讲，也影响着古罗斯人的宗教信仰的选择。

四、古罗斯人的习俗喜好的影响

一个民族的传统风俗习惯或喜好也能对宗教信仰产生一定的影响。

古罗斯人有嗜酒的爱好，崇尚强大，审美观方面追求富丽堂皇等风俗习惯。10世纪时的基辅罗斯国家周围分布着许多宗教教派，西边有以罗马为中心的天主教，西南面有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东正教，东南面有伊斯兰教，在保加利亚人那里有犹太教。在确定改信东正教前，弗拉基米尔曾派人到各国去考察，并结合古罗斯人的特点，比较各类宗教信仰的异同。当时在基辅罗斯周边的各宗教之中，罗马天主教教堂装饰不如东正教教堂华丽，宗教仪式上也没有东正教那样的隆重感和气派感，这些都不为古罗斯人所看好，古罗斯人认为，在天主教那里看不到荣誉；而伊斯兰教需要进行割礼，禁止吃猪肉，特别需要戒酒，这都是弗拉基米尔大公他们所不喜欢的，“伊斯兰教不准教徒喝酒，但喝酒是罗斯人的乐趣，没有酒他们就活不下去”；据文献记载，弗拉基米尔大公曾经接触过信奉犹太教的民族(当时可能是哈扎尔人)，他认为犹太教是一种软弱的宗教，“犹太教的神不够强大，甚至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留在耶路撒冷”；而对于拜占庭的东正教，则是另眼看待，“拜占庭教堂金碧辉煌，宗教仪式极为隆重，令人婉若置身天堂，这深深打动了弗拉基米尔大公”。弗拉基米尔看中了东正教也与古罗斯人的习俗爱好有着一定关系。

五、多数古罗斯人接受东正教具有强制性

古罗斯人信仰东正教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们信仰东正教，最先是从统治阶级上层开始的，并不是弗拉基米尔大公一声命令就能实现的，而社会下层古罗斯人能信仰东正教则多取决于统治阶级的强制性命令。因为一则，当时古罗斯人中对于东正教有一些了解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大多数古罗斯人对新宗教东正教的教义思想、经典、礼仪等非常陌生，不习惯，缺乏必要的了解，缺乏认同感，因而难以接受它，而熟悉的是多神教，多神教的思想在罗斯人的头脑中已根深蒂固，对多神教也情有独钟。

二则，“至于社会下层人民，是在不断压制和顽强反抗的斗争过程中，慢慢地被争取过来的。他们之所以反抗，不仅由于，甚至很少是由于宗教的因素，而多半是由于社会政治方面的原因”。弗拉基米尔大公是通过强硬的行政命令的方式，使俄罗斯人接受了东正教。“弗拉基米尔于988年发布诏令：‘凡是我国臣民，在接到朕执诏令后，必须立即去第聂伯河中受洗，已表示其皈依基督的决心。违背者和逾期不至者，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也无论乞丐还是奴隶，都是我的仇敌。随后，在大公亲兵的驱赶下，全体百姓来到第聂伯河畔，用大斧头砸开厚厚的冰面，然后跳下去，由基督教会教士施行洗礼，就连三岁的孩子，也得用树枝蘸一下冷水滴在头上”。

弗拉基米尔大公首先命令基辅人进行施洗，紧接着又命令诺夫哥罗德人接受东正教，之后新的宗教才开始在基辅罗斯全国传播开来。东正教在俄罗斯传播过程中，古罗斯人广泛接受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时期，有几百年的历史，曾发生了许多次的人民的反抗斗争，以及暴动和起义，如1024年苏兹达尔爆发了起义，1071年诺夫哥罗德也爆发了起义，等等。尽管这样，还是应该说，“俄罗斯的基督教是以火与剑沿着第聂伯河和沃尔霍夫河及其支流逐渐传播开的；是贵族上层逐渐扩展至更为广泛的居民阶层的；是由斯拉夫民族逐渐推广至其他各少数民族的。但由于弗拉基米尔的推动，毕竟大大加速了俄罗斯的基督教化”。

六、拜占庭帝国与古罗斯人相互交往的影响

拜占庭帝国与古罗斯人之间紧密交往对古罗斯人接受东正教产生了很大影响。这一交往主要体现在军事斗争、经贸往来和宗教扩张与传教活动等方面。

拜占庭文化对古罗斯人的影响最早开始于军事斗争和经贸往来。在军事斗争方面，斯拉夫民族是一个推崇尚武精神的民族，为了加强自身实力，不断地对外进行战争，当然，对于拜占庭帝国也不例外。“从6世纪起，斯拉夫人不断袭击拜占庭，因此，他们必定了解在这个国家中盛行的宗教和住在那里的人民的习俗”。在古罗斯人对拜占庭帝国领土不断进犯的过程中，促使古罗斯人接触到了并且逐渐接受了拜占庭帝国的先进军事技术和生产技能，以及所信仰的宗教。而“945年，由于基辅大公伊戈尔对拜占庭的进攻遭到挫败，古罗斯人同拜占庭签订了媾和及通商条约，其中除了罗斯割让克里米亚等条款外，还包括允许基督教在罗斯传播的内容。在当时同拜占庭谈判的罗斯使节中，有些人已是信奉基督教的，他们签约时在圣十字架前宣誓遵守条约”。因此，古罗斯人接受东正教也与古罗

斯人同拜占庭帝国的军事斗争因素有一定的关系。

在经贸往来上，当时古罗斯人的南方各邻国中最强大的是拜占庭帝国，拜占庭帝国经济实力强于基辅罗斯。而基辅罗斯的最初组织是受大公领导的商业城市联盟，大公经常率领亲兵到邻近的部落巡行索贡，把征收来的裘皮、皮革、蜂蜜、手工业品以及被俘奴隶贩卖到拜占庭。拜占庭人非常喜欢购买东斯拉夫人的裘皮和野生蜂蜜，那时，自波罗的海沿第聂伯河南下通往黑海的一条商路，成了北欧和拜占庭经贸联系的重要桥梁。“‘从瓦兰吉亚人到希腊人之路是欧洲历史上的著名的商路，沿着这一条路不仅发展了同拜占庭的经济联系，而且拜占庭的文化，特别是基督教也是沿着这条道路向罗斯渗透的”。“早期俄罗斯人不仅同南面诸文化中心进行贸易，而且还借用了它们的某些主要的文化，尤其是拜占庭的基督教”。“斯拉夫人同拜占庭，同经过民族大迁徙以后留居在克里米亚的业已基督教化了的哥特族进行贸易，以及同部分基督教化的可萨人互相交往，这些联系对于他们熟悉基督教来说，应当起了更加显著的作用”。

宗教扩张与传教活动加速了拜占庭文化在古罗斯的传播。拜占庭东正教的传教士很早就在古罗斯进行传教活动。“古罗斯人民在公元5-6世纪时已与拜占庭人有接触。拜占庭教会较其他宗教更早在古罗斯传教，历史的渊源使古罗斯人更容易接受东正教”。

9-10世纪的拜占庭帝国是一个国力很强的国家，帝国对外战争频繁发生，与阿拉伯人作战，对黑海地区部族和国家进行战争等等，不断地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更有力地与罗马教皇的权利相抗衡，君士坦丁堡的牧首于9世纪中期以后积极向巴尔干半岛和黑海沿岸的斯拉夫部族和国家传播东派基督教”。牧首对外派传教团进行教会扩张活动得到了拜占庭帝国皇帝的支持，其根本原因之一是“拜占庭意图用宗教纽带羁縻自己强大而又难于驾驭的北方邻邦，纵然不能使它成为附庸，至少也要使它成为在跟其他一些同样难于驾驭的邻邦作战中的盟友”。同时，“拜占庭也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在基辅的军事商人阶层居民中大力传播基督教。君士坦丁堡乐于成为这个原料丰富的第聂伯河国家大权在握的主人。由于相距遥远，当然不可能进行实际上的征服，宗教就必然要成为巩固拜占庭影响和控制手段”。由于拜占庭的传教团深入巴尔干半岛和黑海沿岸的斯拉夫部族和国家传教，使东正教影响范围快速扩大。

9世纪后期，拜占庭帝国传教士、希腊人西里尔(或译基里尔)和美多德(或译梅福季)兄弟二人接受君士坦丁堡牧首的命令，承担了到保加利亚的斯拉夫人生活区进行传教的任务后，他们创造了斯拉夫文字，并把《圣经》等宗教书籍翻译成了斯拉夫语，其中的第一本就是《福音书》。他们用斯拉夫文宣传基督教。之后斯拉夫文的《圣经》从保加利亚传人了基辅罗斯，《圣经》的斯拉夫语译本在斯拉夫人国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由于拜占庭帝国通过传教士传教的宗教扩张行为，从而对古罗斯人选择东正教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总之，拜占庭帝国与古罗斯人的频繁交往成为古罗斯人接受东正教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在接受拜占庭宗教文化影响的过程中，古罗斯人也并非完全就是这一影响的被动的接受者，相反，也有一些古罗斯人在这一影响中积极参与。

七、古罗斯境内东正教信徒的推动

9世纪中叶以前，已经有一部分古罗斯人开始接受东正教。伊戈尔大公(912--945年在位)时期信仰基督教的人数增多了。公元944年到君士坦丁堡伊利亚教堂签约的罗斯代表团成员中已经有人是基督徒。

基辅大公奥尔加于公元957年到达君士坦丁堡，接受了东正教的洗礼。回国后，她随后又劝说自己的儿子斯维亚托斯拉夫(965--972年在位)皈依基督教，弗拉基米尔也从中受到了熏陶和影响。还有弗拉基米尔的妻子是信仰东正教的拜占庭帝国皇帝瓦西里二世的妹妹安娜公主，她对弗拉基米尔把东正教确定为国教，并宣布古罗斯人改信基督教有一定影响。

在罗斯受洗之前，基辅罗斯的大公的亲兵中已经有很多人成了基督教徒。对于大公的亲兵来说，当时的“商业利益早就使他们当中的许多代表人物(包括斯拉夫人和瓦里亚格人)放弃了旧的信仰。早在伊戈尔时期，即988-989年以前的半个世纪，基辅就已经有了一座纪念伊利亚的教堂。它是供伊戈尔的一部分亲兵使用的”。其影响是“就像当年君士坦丁大帝因其军队已有四分之三是基督教徒而不得不使基督教合法化，并且自己也成为一个基督教徒一样，当基辅大公的大部分亲兵都已皈依基督教的时候，他也就不能再坚持旧的宗教信仰”。而在后来的罗斯洗礼时，给亲兵施礼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同时起到了领头作用。

八、东正教本身魅力吸引了古罗斯人

1，在宗教思想上，拜占庭的“基督教这个具有较高文明程度的系统宗教具有一神论、圣徒等级制和死后报应思想，具有关于统治和服从的完备学说和不以暴力抗恶的道义，完全符合作为统治阶级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利益和要求”。

2，在政教关系上，基督宗教的天主教会和东正教会各自在国家中的地位也不同。罗马天主教会权力高于世俗国家政权，国家政权服从于教会，这对于弗拉基米尔大公来说，不利于他的统治需要；而拜占庭帝国的东正教会的状况就不一样，东正教是在拜占庭帝国的庇护下产生和发展的，东正教会在政治上具有依附性，教会依附于世俗国家政权，直接受皇帝的控制，没有独立性，皇权高于教权。在拜占庭帝国中，帝国皇帝每一次登基时，要由教会为其进行登基涂圣油仪式，以示君权神授，皇帝既是教会的最高领导，又是世俗社会的统治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基辅大公及其统治阶级上层人物欣赏拜占庭类型的基督教。教会受国家领导，可以成为国家手中唯命是从的工具”。符合基辅罗斯的统治阶级建立一个政教统一的国家统治体制的需要。

3，在宗教礼仪的语言使用方面，东正教会和天主教会使用的语言要求也不一样的。举行仪式时，东正教会除使用希腊语外，还允许使用各地方的民族语言，而天主教会长期只使用拉丁语言。古罗斯人使用斯拉夫语言，如果信仰天主教，在语言上会为罗斯人带来很大的不便，而信仰东正教则不会有语言上障碍。“基辅大公对东正教用民族语言进行礼拜非常满意。而罗马教会那时只承认拉丁语为上帝的语言”。所以，东正教在使用语言上的要求要比罗马天主教宽松，易被古罗斯人接受。

4，在影响力方面，无论是天主教(当时称罗马教会)还是东正教(当时称拜占庭基督教会)。都是具有世界性影响的宗教——基督宗教的分支，在当时国际舞台上政治地位相当牢固，有相当大的世界性影响，有很多国家和部族信仰它们。

5，在举行宗教礼仪和仪式气氛上，东正教的礼仪和宗教仪式上具有一种庄严而华丽的气势。这一点对于追求富丽堂皇的古罗斯人，特别是罗斯的上层社会人士来说，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古罗斯人能选择东正教作为自己新信仰的原因是与东正教自身的魅力分不开的。

总之，俄罗斯民族最终能选择东正教是由其多种因素——^类社会发展、政治统治、经济、地缘、民族习俗、宗教文化等交织而成的，其中东正教适应封建社会发展需要，符合俄国统治者维护自己统治利益需要是更重要的原因。自10世纪俄罗斯民族正式开始信仰东正教、东正教被沙皇立为国教后，古罗斯人逐渐地开始习惯和接受了东正教，但旧的世俗多神教观念并未彻底消失，多神教的许多观念被保留了下来，融合到东正教里，形成了具有俄罗斯特点的东正教。

东正教的传人密切了基辅罗斯与拜占庭以及其他西欧国家的关系。随着东正教在古罗斯深入的传播，促进了统一的古罗斯民族和国家的形成和发展，加速了古罗斯的封建化进程，提高了基辅罗斯的国际威望，俄罗斯民族的文化从此迅速地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