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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之梦,或“环状的世间至洁”

2009-09-30

山花 2009年18期
关键词:胸部乳房

茱 萸

背弃古典艺术原则、立志于从事颠覆传统的艺术创作的安迪·沃霍尔从来都不是那种符合公众对艺术家之既有期待和想象的人物。此人集电影制片人、作家、摇滚乐作曲者及出版商等诸多身份于一身,其艺术上的前卫姿态和对艺术边界的拓展则让现代艺术具有了更多走向民主、异质和共融的可能。他的艺术,和大众传媒与日常物品紧密相连,它们互相阐释并生成意义;也正因为如此,安迪·沃霍尔在1986年和芭比娃娃这样一个玩偶的那场结缘,便显得更顺理成章。

或许在那个时候,芭比娃娃便已不再是单纯的玩偶,它已然成为一个文化符号,并被进一步视为美国女性和20世纪大众文化的一个象征。那年,美泰公司委托沃霍尔绘制芭比的肖像,有趣却也符合逻辑的是,在这位波普艺术的领袖和代表艺术家手里,芭比成了不断被复制的玛丽莲·梦露,性感而魅惑。虽然艺术家的这份投入别致而惊艳,但芭比娃娃却也没虚受这番待遇,在关于这种玩偶的相关设定里,她(或它)的真人版有着一米七的身高和五十公斤的体重,并拥有39-23-33这样的三围,堪称魔鬼身材。这种诞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的芭比娃娃打破了以往所有玩偶的既有形象:这些玩偶几乎都没有明显的第二性征,体态则永远停留在它们的幼年。而芭比创造了一个奇迹,它以“娃娃”的身份和名义进入了女孩们的生活,却同时带进去了那副成熟的躯体。从此,女孩们开始透过它来审视自己的肉身,正如“芭比之母”罗丝·韩德勒所言,“能跟一个有乳房的玩偶玩乐,这对一个小女孩的自我形象来说是多么重要”。用今天的眼光来看,罗丝·韩德勒倒在不经意间道出了芭比娃娃风靡全球的秘诀:它有近乎完美的胸部曲线,有着和所有仅停留在儿童期的玩偶所没有的服饰、气质和身形。

芭比赢得了市场和人们的青睐,甚至不少成年男女都会有收藏这种玩偶的习惯,但自其诞生50年来,芭比完美的胸部和暴露的装束却一直饱受非议。芭比的身体所传达出的信息被一些人认为是在宣扬某种不切实际的女性身体形象,它完美的“胸部”在吸引着人们目光的同时也提醒着另外一重困惑,关于这点,美国学者蜜玛·史芭朵拉在她的著作《胸部:我们身体最公开的私密部位》中曾这样谈道:

何处才有关于胸部不带偏见的正确讯息呢?……大部分的人极少有机会看到其他女人的身体,因此不免对何谓“标准”的胸部这一问题,产生认识上的偏差。这样的偏差事出有因:如果我们只能看见自己的胸部,并且不断地与杂志、电影上展现出来的胸部作比较,自己的胸部自然会相形失色。

诚然,芭比娃娃的胸部算是提供了一种美的标准,但这种标准是否就是“不带偏见”的呢?它和史芭朵拉所提到的“媒体上展示的”经过修理整形的“非自然形态”的胸部何其相似呵,只不过一个附着在被设计完美的无生命躯体里,一个存活于众人艳羡的或带有色情意味的目光中。在蜜玛·史芭朵拉的转述里,我们得知,这种情形引起了整形医生们的忧虑,他们知道顾客所要求的“标准”胸部其实是很不寻常的特别胸部,是媒体塑造的“理想”胸部形象,医生们因此通过收集和展示各种天然形态的胸部的照片来努力矫正人们被现代媒体和芭比式的玩偶形象“污染”了的胸部观念,并使其回归本来面目。但对现代媒体制造的这种神话的“祛魅”却任重而道远——胸部的符码意义向来丰富,在人类这里,这奇特的部位不断在生理上和观念中被重塑,也被持续地诋毁或赞美。

事实上,关于女性胸部的话题庞杂得足以令谈论者望而生畏,而男性们的胸部不管是在话题的可资讨论上还是在其视觉效果方面往往都显得乏善可陈。作为一个客观描述性质的和不带明显感情色彩的名称,“胸部”似乎在通常意义上已然取代“乳房”而成为更常用的“这种器官”的指代词,它宣称它的命名更“中立”和“不带偏见”。就蕴涵的信息量而言,“乳房”当然意味着更多,它的被提及也许出自医疗上的冷静诊察,也许被用来表达赤裸裸的欲望,当然也许更关乎哺乳、母性和圣洁,为了保持我们谈论的多样性和多向性,将“胸部”替换成“乳房”便成了此番谈论的必要前提。

是的,作为审美乃至情色鉴赏的对象物,它今天最常见的这种角色是存活于男人们的注视下的。总有人试图总结它是如何被置入到这种目光里,并努力进行一些不带偏见的谈论,但却常常会被人提出“男权中心”的指控。女性们在20世纪通过胸罩革命进行了艰苦的夺回乳房所有权的奋战,她们要的,是将身体的意义重新建构为权利与愉悦的来源,但这并不妨碍乳房仍然是美的事物,它依然可以被视为美而圣洁的器官。

在我有限的视野里,罗伯特·赫里克(Robert Herrick),这位英国的“骑士派”诗人曾反复描写过这个充满争议的部位,在诗中,这个部位属于一位名叫朱丽娅的女子。当然,诗人注视的目光虽不无情色成分,却也是基于爱和审美。在《upon Julia's Breasts》这首诗中,他称赞朱丽娅的乳房是“环状的世间圣洁”、“光辉和福泽”,而在那首《Upon the Nipples of Julia's Breasts》中,诗人则将最美妙的比喻献给了朱丽娅的酥胸:

你是否曾带着欣喜去/透过白玫瑰来窥视一朵红玫瑰/抑或目睹双重弧线的樱桃镶于百合花正中/或者是否看过一束清幽的光/它来自半埋于乳酪的,一颗草莓

他吟诵着朱丽娅的乳头和乳房,并不惜拿世间最可人的东西来比照,那果然是福泽,是“一束清幽的光”,是光辉尽处的熠熠闪动。赫里克的这组诗中还写到朱丽娅的衣裳、内裙、腰带和双腿,甚至她的呼吸、嗓音和床铺,但那些精巧的描写仿佛只是铺垫,直到诗人写到乳房,天地间才亮堂开来。如此说来,这里的乳房已绝非单纯的审美对象物了,赫里克偷欢于斯,沉醉于斯,恍如夜夜销魂的匆匆过客,却在此处寻得了不朽与永恒。在这位英国诗人出生近40年后,古老的中华帝国已然如一驾老马车那般破败不堪,但此时却有另外一位诗人诞生了,这位名叫朱彝尊的才子后来在他的《茶烟阁体物集》中留下了这样一首艳丽的词作《沁园春》: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玉脂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

偷将碧玉形相,怪瓜字初分蓄意藏。把朱栏倚处,横分半截,琼箫吹彻,界住中央。量取刀圭,调成药裹,宁断娇儿不断郎。风流句,让屯田柳七,曾赋酥娘。

和赫里克一样,朱彝尊对乳房的香艳描绘亦只能借助绝佳的比喻,不过,东西方男人们的视角向来有着不小的差别:赫里克的比喻物是“玫瑰”、“樱桃”、“百合”和“草莓”,它们无一例外地指向更为悠远的自然风物,通过这些物象,赫里克拉长了他审美的镜头;而朱彝尊虽也将乳房比作“翠叶”、“桐子”、“紫药”和“莲房”这些乡间细景,但他的语气显然偏向着下阕的叙说,那些“风流句”正在为自己的绮思点睛,而他的目光则依旧停留在内室——这是人工构筑的所在,是适宜为“瓜字

初分蓄意藏”假嗔的密闭空间。反观后来朱彝尊《静志居琴趣》里头深情缱绻的词作以及那首寄慨尤深的长诗《风怀二百韵》,这阕“赏玩”心态下作的词则显得不无轻佻和纤秾了。

朱彝尊《茶烟阁体物集》中的这种鉴赏人体的心态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丝毫不算新奇,早在唐代赵鸾鸾便写过另外一首更典型的“鉴赏”乳房的诗:“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这样的鉴赏虽然也美艳,字里行间却带有某种恶趣式的甜腻,乳房在这里成为了男人们的私家物品,可以随时被他们的手或目光“扪弄”,仿佛文人们早已习惯了嗅觉和触觉上的享受,这“玩味”和“揉搓”竟综合成了如此妖魅的一个词汇:软玉温香。

如果说赫里克和朱彝尊两人这般注视下的乳房属于“软性审美”之对象的话,那女战士们的乳房则无疑具有刚性色彩。据说两性战争的最早原型脱胎于亚马逊女战士的神话传说,这种居住在小亚细亚某地的战神艾瑞斯的后裔曾出现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她们勇敢且彪悍,与男性格格不入,被视为女性特质的“镜像反转”。玛莉莲·亚隆在其著作《乳房的历史》中为我们介绍了这种为方便在战斗中拉弓而有意割除右乳的“神话人种”,根据她的说法,亚马逊(Amazon)一词便由这个神话传说而来,这个单词的拼法泄露了她的身世:在希腊语里,a指匮乏和缺少,mazo则意为“乳房”。对乳房的局部放弃(如割除一个乳房)在希腊人的意识里便代表着拥有丢失一半的哺乳功能后散发出摧毁性力量的能力,但她们却一定将在战斗中裸露出那只完好的乳房——她们试图扮演双性人的角色,那被切除的一只意味着迈向乃至取代男性的可能,那保留的、高耸的那只则是母性最出色的象征物。于是,在众多的战争题材的艺术创作中,女战士们通过乳房的炫目光辉引燃了男性潜意识里的忧惧,她们对性别意识以及相关权利的逾越让恼羞成怒的男人们惶恐不安,开始致力于拉开性别战争的大幕。

神话传说中的女战士们利用乳房来对抗霸道的男权,而在艺术家们的创作中,作为审美对象物的乳房却一再地拥有了更具有公共性和更为宏大的力量,最典型的便是德拉克洛瓦那幅名作《自由引导人民》。德拉克洛瓦通过那永恒的定格瞬间,再现了19世纪大革命的波澜壮阔,那位名叫克拉拉·莱辛的法国姑娘举着象征自由、平等与博爱的三色旗,在街垒战的冲锋中裸露着一对健康而美丽的乳房。在那幕荒凉却激情四射的情景里,她的裸露不带有丝毫的猥亵色彩,也无有如亚马逊女战士般近乎性别变异的状况,她只是以女性的本来形象来展示美好,来代表自由,指陈人们对自由的未经粉饰的渴盼。更值得一提的是,她举着的三色旗中的白色部分据说是用来纪念她们的民族骄傲圣女贞德的,她同样是一位拥有着乳房的巾帼英雄。

很多时候,女神和尘世的女子们一样,她们裸露着绝美炫目的乳房,肆意伸展着这天成的审美维度。画家们在布面上开拓着身体的光晕,把生命灌注到了上面,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创设呵。只是,但愿那些美并没有伤害到凡夫俗子们污浊的眼睛。早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的旷世杰作里,乳房便已是一道常见的不俗风景,但这道风景原本似乎是为了抹亮被更早之前的中世纪遮蔽的天空而出现的。在中世纪,为了对抗希腊及罗马文化中的性快乐主义,基督教教会逐步加强了对裸体在实践中和艺术描绘上的双重控制,潘绥铭的《神秘的圣火——性的社会史》中曾这样评述:“基督教性禁欲主义也没有忽视裸体中的性含义,但由于圣母崇拜的影响,它无法禁绝人们表现和实际袒露女性胸乳,便把火力集中在女性下肢。大腿乃至脚踝骨以上都成了罪恶的引诱部位,必须用长裙严实地裹遮。连文艺复兴艺术的发祥地佛罗伦萨,在1343年-1396年间也先后发布过7道命令,规定女裙必须达到一定长度。”多么荒谬的命令呵,他们无法限制女性们的乳房跳脱在人们面前,无法遮蔽那承载着圣洁和美的信息的胸乳,便只好拿不相干的下肢开刀——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圣经·创世纪》上记载的人类之母夏娃诞生之初,不也是赤身裸体露着双乳吗(“那人和妻子都赤身裸体,也彼此不觉得羞耻”)?或者因为那对尤物长得实在太像伊甸园中生长的代表智慧的苹果,他们吃了(“二人的眼睛就开朗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裸体”)那树上的果子而被上帝罚以永恒的苦役,以至于夏娃的后代们联想起来都对此耿耿于怀吗?

胸乳的神圣性还不止表现在上文所谈的这些或隐或显的禁忌方面。各种文明体系的早期神话传说中都似有女神崇拜的传统,而这种传统据说很大程度上源于对生殖力的崇拜。出于人类繁衍的本能,生殖力被认为是最深刻和最值得人敬畏的自然属性,它在人类的早期崇拜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丰满的乳房却是这种神圣力量的最直观象征。在印度,从笈多王朝时代开始流行女神崇拜,而湿婆教中的性力教派则将这种对女性的本质和精神的崇拜推向高峰;在土耳其的艾费苏斯古城,则据说有一座阿蒂米斯的多乳房雕像,那里的月亮女神拥有20多个乳房(此说法据自王甍《他者化的卡通女性》);在古代中国的神灵崇拜体系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对创世神女娲的崇拜,《太平御览》上记载的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实际便是对其无限生殖力的颂赞的隐喻,在我们目力所及的大部分关于此的雕塑或绘画作品上,大多数都表现了女娲丰满的乳房——它象征着先民加以顶礼膜拜的、生生不息的创世力量。

远古神话中充当生殖力象征物的胸乳被制成模型,供在了众人膜拜的目光中,成为寄存凡夫俗子们信仰的容器。而在后世的宗教中,胸乳却被塑造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盛放精神的器皿。道教经典《云笈七笺》卷十八上就认为,人的两乳是“万神之精气,阴气之津沟”,而且它们是东王公和西王母两位道教神的居所,即“左乳下有日,右乳下有月,王父王母之宅”,人体内的阴阳之气便通过这两位神“上治目中,戏于头上,止于乳下,宿于绛宫紫房”的方式来流于周天。这个位于头颅之下肚腹之上的器官在此体系里成为调和之物,以阴阳之气流转中枢的面目出现在心脏(绛宫)的周围,同时宣谕着神的无处不在。

这些神,他们存在于前现代的蒙昧中,并被敷衍成浩大传奇的主角。然而,无处不在的还不止是这些缥缈中的神灵,还有随着身体而来的觉醒的身份意识。作为性别符号,男孩的发育始于胸乳的肿痛,它用“痛并快乐”的方式宣告着男孩“男人”身份的诞生;对于女孩而言,乳房的变化甚至更为重大,从那一刻开始,她便开始了拥有这“环状的世间圣洁”以及因它而来的梦之愉悦般的生涯。这奇妙而又令人悸动的变化都是由乳房带来的,它的发育和膨胀即意味着“没有性别”的孩子身份的消失,尤其对于女孩而言,连带而来的甚至还有父女关系的微妙改变,还是蜜玛·史芭朵拉,她在访谈中曾听到有人如是讲述和评论她的发育期遭遇:“胸部的发育在父女关系中发挥令人不快但必要的功能,胸部的发育将我们从父亲的膝盖上赶下来”,当然还不仅仅是“膝盖”,女孩身份的丧失还意味着被从父亲的“怀抱”中赶出来,因为发育,父亲和女儿的拥抱变得尴尬,因为他们之间横贯着一双跳跃的精灵。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式的这种父亲和女儿的拥抱首先是建立在平等意义上的,故而因乳房的发育而带来的父女关系的变革首先也是温和的。“发育”即意味着生命力的膨胀和更新一轮生长的开始,在面对这种变化之时,父亲的自我退避与其说是因尴尬而来的躲闪,不如说是对生命力自然进程本身的尊重和放任:父亲们欣喜地等来了女儿们乳房的成长,并见证着她们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整个过程,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呵。但在接下来的成长历程中,一方面,由女孩蜕变而成的女人们将逐渐发现胸乳不再属于自身,在离开了家庭的呵护之后,它们步入社会,成为“物”,成为处于被掠夺状态中的“战利品”和“流通在人际关系间的货币”。另一方面,胸乳也不止是通常意义上的女性生理器官了,它意味着性、权利和某种地位表征。女性们是否能自由地对待她们自己的乳房以及能否享有对待乳房的方式的选择权,成为20世纪以来风起云涌的女性主义运动最基本的命题之一。早在60年代,她们便开始抛弃乃至焚烧胸罩,走上街头和海滩,高挺或裸露着她们美丽的胸脯。

我们在开头曾谈论审美意义上的胸乳:并同时兼顾对这种器官的神性色彩的探讨。但关于胸乳的意见和现象却越来越被当成社会学范畴内的谈资或调查对象。法国人让一克鲁德·考夫曼曾选择海滩裸乳现象进行了一项社会学研究,他的研究成果便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目光:裸乳社会学》这样一部著作,在这部著作里,他有效地梳理了人们对女性身体暴露的看法和基于此的偏见的历史,并在这种由常态构成的现实的基础上探讨民主运作的可能。奇妙的是,欧洲人从乳房的裸露上读出了“权利”,而中国人却从那里读出了“权力”,宋人刘斧编撰有文言小说集《青琐高议》,该书前集第六卷《骊山记》中便载有关于杨贵妃乳的一则野史:

……妃出浴,对镜匀面,裙腰上微露一乳。玄宗扪弄曰:“软温新剥鸡头肉。”禄山对曰:“润滑初凝塞上酥。”贵妃大笑道:“信是胡奴,只识酥。”

从此,“鸡头肉”(新鲜芡实的俚称)和“塞上酥”便以乳房的绝佳隐喻物出现在人们的谈论里,它戏剧性地将“安史之乱”转译成了一场不无香艳色彩的“乳房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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