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侬的天空
2009-09-24北城
北 城
北城本名王静,男,1975年生于陕西神术县。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担任《神木》杂志编委、《校园》报主编、《黄土文化》执行编辑。近年来,先后在《中华散文》、《世界诗人》、《雨花》、《诗歌月刊》、《诗选刊》、《延河》、《草原》等处杂志发表作品20余万字。有作品选入《中国西部散文百家》、《中国西部散文地图》、《中国西部散文诗》等书中。评论《西北大地的岩石与鹰》2007年入选苏教版高中语文选修课本。
从来没有淡忘对列侬的怀念。二十多年前,这位伟大的梦想家、披头士的灵魂人物,骤然倒在罪恶的枪口之下,人类的行为有时真是无可理喻。一位天才离去了,但有关他的梦想仍如千万粒种子,在我们心灵的田亩上播撒、开花,继续着雨水和阳光的行程。尽管我们还时不时地痛心:梦想和现实,此岸与彼岸,竟还隔着遥遥的路途。
博爱、大同是列侬毕生追寻的梦想和音乐理念。在列侬和披头士的世界里,战争、罪恶、疾病已悄然隐退,梦想的花朵在大地上肆意开放,白鸽展翅在辽远的苍穹,如面对老父亲般,人们注目着上帝慈爱的容颜,拥抱着自己的最爱热烈地亲吻。人类彻底返回了他们阔别已久的童年。在《黄色潜水艇》里,那碧海起伏的浪痕,一如我们无垠的心灵;黄色的潜水艇,泛涌着蛋黄的和平。干净的琴音,冲刷着浑浊的泥流;暖暖的吟唱,如阳光般驱赶着漫长的孤寂和冷清。浪潮翻涌飞溅着阵阵笑语,激荡起内心多少离合悲欢。曾经茫然无助,那般血腥病痛,正在迁徙中的爱之鸟,都随最后一片乌云散尽,阳光明媚得耀眼。人们一道驶向长长的天尽头,找回破落的家园。在遥远的海水之央,在黄色潜艇的王国里,人们相亲相爱,欢聚一堂,把梦幻的婚礼举行。
列侬以一位诗人的柔和来融化花岗岩一样坚硬的现实。童腔式吟唱又给作品注入非常舒缓、平和的乐感。不像一些艺术家面对现实时那样的极端、尖锐、剑拔弩张。他把端着指向肉体的长矛收起,他深知,伤害之后是更大的伤害。他把善的力量化为洁净的音乐之水,缓缓流进人们干枯的心域或洗清曾经罪恶的灵魂。《想象》和《给和平一个机会》等更进一步地贯彻了他的和平梦想。在《想象》里他说,“你可以说我是一个梦想家,但我不是唯一的一个。”列侬以这种清醒、执著的信念和姿态来对抗并不美好的现实。他还说,“现实很大程度上是靠想象来实现的。”
爱的主题浸渗在列侬所有的作品中。世界失去爱的支撑,人类面临的将是黑色末日。是爱使人类从漫长的蛮荒时代走到今天。爱是一切事物的因果。人或草木一生,便是寻找和给予爱的过程。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然情感,任何背离都使自己离自己更远。列侬音乐异常简单的旋律,平易质朴、真诚的表达,以一种感人至深的力量,楔入你的内心。如《妈妈》、《爱》、《漂亮男孩》等,带我们找回尘封已久的最自然、最本质、永恒的情感和心灵。列侬和大野洋子的相遇真是一种完美。1969年他们举行了婚礼,而经历了数十载极度辉煌的披头士也随之宣告解散。人们也许恨大野洋子的加入,使披头士走向破裂,但对于列侬来说,摆脱这个巨大商业神话的包围和操纵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和艺术理想,才是切合内心的本真。披头士的解散,使早已厌倦了被捧为神的列侬,携妻离开英国,悄悄回到纽约。1975年儿子西恩出生后,列侬完全过着和普通人无异的家庭生活了。列侬曾说,“我希望我们会是一对一起变老的情侣,生活在爱尔兰的海边或者类似的地方,翻看我们那些愚蠢的剪贴簿。”今天再读这样的话,想想列侬,真有些悲从中来、就要流泪的痛感。
爱默生说,“伟人的职责在于澄清混沌状态”。列侬便是这样的伟人,他自己曾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如果你不能改变世界,那你就改变自己,如果你不能改变自己,那你就改变身边的世界。”不只在音乐中,列侬更伟大之处在于把率真的梦想付诸实践,以此来改变世界。他和妻子大野洋子那次影响深远的“床上和平”,还有英国女王给他授予帝国勋章时,列侬竞拒绝接受:“我不喜欢这样的奖章,他与我的衣服不配。”对于我们,给列侬加冕任何荣誉都不过分;而对于列侬来说,他可以不要任何荣誉。这些,我们能够做到吗?
在当今心性虚浮的时代,听列侬和披头士,可以平抚你张狂、浑浊的心灵,然后静静地栖落在岁月的枝头上,看花朵次第装点春的容颜,大鸟滑翔蓝天写下行行清丽的诗句。那灵魂之乐,如矫健的翅膀,扇动着和平与爱,把我们带离梦境,在现实的大地上肆意飞行。列侬,一个不朽的名字,伟大的精神领袖。他不只和一个时代有关,他属于所有的时代。
责任编辑刘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