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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变奏曲

2009-09-15王荣婷

文化月刊·遗产 2009年9期
关键词:变奏曲成吉思汗

王荣婷 张 璐

一个特殊的机会,让我们走近了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旗,仿佛聆听了一首动人的主题变奏曲,从古至今,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行云流水、时而气势磅礴,令人耳目一新,难以忘却。

多种文明交融的乐章

行走在伊金霍洛镇的大街上,整个城市建筑的色彩白蓝相间,在头顶一方蓝天的映衬下,加上四周葱笼的绿意,给人一种洁净安宁的印象,蒙古族崇尚白色、蓝色的习俗,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哈达,想起了草原,想起了这片土地曾有的沧桑。

距今4200年至3500年,上承古老的“河套文化”,中经“仰韶文化”与““龙山文化”,下启“鄂尔多斯青铜文化”的先河,跨越千年的朱开沟文化遗址现在静静的躺在伊金霍洛旗纳林塔乡境内,那些陶器作坊、石屋、窑穴默默诉说着游牧民族的古老故事。

秦汉以来直至明清,中原地区的农耕文明与北方草原的游牧文明在这里碰撞交融,虽经改朝换代,战火频仍,依然经年继世、传承不断。直至1949年,鄂尔多斯地区和平解放,1958年,经国务院批准,将清朝时所封郡王旗、札萨克旗和旧有的达尔扈特部落合并,称为伊金霍洛旗。

有诗中说得好:世无百年人,拟作千年调。如今,随着城市化脚步的临近,工业文明、生态文明也交织在此,不断给这个城市注入新的元素,千年古调弹奏出了别样的新鲜意味。

然而,仿佛巴洛克时期兴起的古老的“帕萨卡里亚”变奏曲始终蕴含着西班牙的血液一样,在伊金霍洛旗的乐章里,始终渗透着这个城市自己的历史质感。“天骄圣地”赋予了伊金霍洛旗独特的城市气质,也是这个城市对自己的自豪定位。

成吉思汗和这座小城

有一首诗中写道:

伊金霍洛,神圣如天堂

这片丰饶的水土

忠诚地贮藏整个蒙古精神

成吉思汗

就眠于这无限迷恋的热土

伊金霍洛是蒙语,汉语之意为“圣主的院落”,举世闻名的成吉思汗陵就坐落在这座小城中的甘德尔山岗上。

在这片土地上,有这样一个妇孺皆知的传说。成吉思汗远征西夏途经此地时,看到这里美丽的草原和茂密的森林,忘情地失手掉落马鞭,当从人去拣马鞭时,他挥手制止,说:“我死后就葬在这里”。

1227年,成吉思汗在灭西夏的战争中病逝后,运送灵柩的大车途经伊金霍洛,当灵车走到当年成吉思汗失落马鞭且吟诗之地时,车轮突然陷入泥淖沼泽之中,任凭多少驼马都无法拉动丝毫。于是,人们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就把他安葬在这里。

从成吉思汗归天之日起,一支精锐之师便从战功卓著、最忠诚于成吉思汗的部将及其后代中选拔出来,担负起守护和祭奠“奉祀之神”的崇高使命,这支特殊部队就是达尔扈特(汉语之意为“担负神圣使命者”)。

据说成吉思汗弥留之际,守护在身旁的部将遵照传统习俗,从白骆驼额头上取下一绺绒毛放在他的嘴上,吸收了他最后一口气,留下他的灵魂。这绺绒毛连同成吉思汗画像和部分遗物一起,被安放在白色宫帐内进行供奉。于是,几百年间,成吉思汗圣像前的圣灯长明不息,达尔扈特人的祭祀礼仪从未间断。

公元1649年,“八白室”被供奉在伊金霍洛旗——八座宫帐将成吉思汗及夫人等的遗物分别安置,各自独立供奉。至今前来拜祭的人群仍络绎不绝。

尽管关于成吉思汗的葬地,学术界历来纷争不止,但这并不影响成吉思汗陵与伊金霍洛在蒙古族人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每逢成吉思汗祭典时,尤其是祭祀礼仪中的四季大典时,成千上万的蒙古族人民就会从四面八方云集在此,身穿民族服装,带着酥油、砖茶、羊肉等供品,献上他们虔诚的拜祭并祈求福祉。

直到今天,伊金霍洛旗新街镇西南的乌兰陶勒盖、松道河和道伦阿贵附近,依然有一个叫“骆驼峰查干淖尔”的湖泊,世世代代饮养着两只神奇的“骆驼”。这里面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当年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在鄂尔多斯高原被一座高耸陡峭的乌兰陶勒盖(汉语之意为“红色的山峰”)拦住,大军受阻。成吉思汗于是登高祭天,祈求上天让帐下一白色母驼受孕,赐予神驼。不久,神驼降临,驮着成吉思汗来到乌兰陶勒盖。只见神驼前蹄腾跃,后蹄踏路,为大军踏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助成吉思汗越过乌兰陶勒盖,得以顺利进军西夏。后成吉思汗取胜归来,发现母骆驼和小神驼就卧在山峰的旁边,幻化成坚硬无比的石山。

历史和传说交织,神话与事实并存,众多的成吉思汗文化遗存在这里汇成了这个城市的整条文化脉络。伊金霍洛旗的城市变奏曲里从来不缺乏主题。

主题之外的变奏

对一个作曲家来说,变奏曲是一种能够充分展示其想象力的体裁,在一个有限的主题之上,作出丰富的变化与发展,使这个主题的潜藏素质得到发扬,展现出新鲜的意趣。这种在有限之中追求无限的情境,也符合一个城市的发展思路,如何立意于自己的主题文化,拓展经营城市发展的最佳空间,奏出一曲和谐的乐章是城市领导者与市民们努力的方向。

当年成吉思汗驻马落鞭之时曾赋诗一首,赞叹巴音昌呼格草原的美丽富庶:

花角金鹿栖息之所

戴胜鸟儿育雏之乡

衰落王朝振兴之地

白发老人享乐之邦

然而,由于过度的农垦、放牧、乱砍乱伐,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共有土地面积5600平方公里的伊金霍洛旗,其沙化面积就达到3000平方公里,沙进人退迫使部分农牧民不得不背井离乡,另谋活路。这里成了不毛之地,贫困之乡。

这一章,沉重而缓慢。

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依托煤海,建造绿洲,以工业的思维搞生态建设,以生态的思维谋工业发展。伊金霍洛旗重新奏响欢快的旋律……

阿腾席热镇城郊的恒信现代设施农业园区,占地1048亩,连绵成片的钢架大棚、塑料大棚已形成规模,部分花卉及叶菜类食品已进入市场。今年,5000亩设施农业、5000亩现代农业示范基地和100个小型农庄、牧庄正在筹建。

位于乌兰木伦镇境内的神华万利煤炭分公司布尔台煤矿,厂区里一尘不染,广场上绿草如茵。走进去才知道这是一座生产、洗选和外运综合布局的特级高产高效现代化中心矿井。

很多地方,旅游业已成为农牧民生活的支柱产业。

成吉思汗曾经说过,不要因路远而踌躇,只要去,就必到达。

1978年至2008年,30年中,伊金霍洛旗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770倍,财政收入增长了382倍,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增长了37倍。

“全国绿化模范旗”“全国绿化百佳县”“全国退耕还林先进县”“中国十佳绿色城市”“2009中国全面小康生态文明县市”、入选2009年西部百强县(市)前10名……荣誉等身的伊金霍洛旗,15.2万蒙汉等民族的儿女在这片土地上,谱写着新时代崭新的变奏乐章。

变奏之中的变奏

优美成功的变奏曲既需要明确的主题,也需要变化的反复,而非重复。城市的发展也是如此。多层次的变奏,展示了城市性格不同的侧面,也丰富了城市自身的内涵。当然,这需要决策者的智慧和功力。

“北连南拓,东退西缩,中心辐射”,围绕打造百万人口现代化宜居创业旅游城市,伊金霍洛人对空间发展布局进行了战略性调整。城市化进程融入了鄂尔多斯市建设“一市两区,三个组团”现代化区域性中心城市的大格局中。

阿腾席热镇是伊金霍洛旗府所在地,过去建成区仅有7.5平方公里,城镇规划建设水平较低。其中5平方公里旧城区基础设施尤其不够完善。如今,昔日的高原小镇,道路宽阔,高楼林立,可谓“一年见成效、两年大变样、三年换新貌”。以阿腾席热镇为中心的城镇发展体系渐渐形成。

由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完成的“伊金霍洛概念性城市设计”,勾勒出了未来阿腾席热镇的蓝图:保留一面环山、两面临水的山水格局,形成“两轴、六心、一网”规划结构,城市功能区分为商务办公、商业文化、滨河旅游等8个版块,实现低密度、低容积率生态型城市目标。阿腾席热镇将是鄂尔多斯市核心城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实现与康巴什新区“一河两岸、交相辉映”。

108项重点项目,总投资1016亿元,在2009年伊金霍洛旗城建的大手笔中,三产项目占到了近四分之一。

城市建设本身就是文化的建设。随着成吉思汗博物馆的奠基开工,以成吉思汗陵文化旅游产业大项目推动,文化产业园区、郡王府博物馆、影视基地、蒙元陶瓷博物馆、青铜器艺术博物馆等一大批项目也进入规划启动中。

三下乡、安居工程、雨露计划,惠民工程、文明创建三大品牌……一个个人文关怀之举,一个个民心措施,如春风化雨,滋养润泽着这里的民众。

伊金霍洛旗,以成吉思汗文化为核心,新的城市文化品牌正在逐步诞生。

无疑,伊金霍洛旗的城市变奏曲,主题明确,层次分明。

今天,15.2万蒙汉等民族儿女和睦的生活在这片土地。已驾鹤西去的成吉思汗34代嫡孙奇忠义先生在内蒙古自治区成立60周年之际曾赋四言诗:

区域自治,党的主张;

蒙古民族,喜气洋洋。

各族一家,共建北疆;

携手并肩,奋发图强。

有人这样评述伊金霍洛旗:“环境优美,人居怡然,文化繁荣,经济发展神速,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一个中国可持续性发展的县域模式”。

八月,正是草原旅游的最好季节。晨曦中,达尔扈特人各司其职,经过清扫、煨桑、敬香、礼敬、诵经声响起……在距离成吉思汗陵2公里外的民俗一条街,50多家商户正忙着准备商品,迎接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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