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遇仙故事的四种类型
2009-09-05王青
王 青
[摘要]在古代仙道故事中有一个重要的程式化情节就是海上漂流遇仙,它将航海历险传奇与海外仙境想象密切结合,形成了海上乌托邦小说。这些故事的最早渊源可追溯到《博物志》中的乘槎泛海传说,在唐朝以后形成了预言警告型、保佑相助型、地理博物型与人仙恋爱型等诸多类型,并承负起了宣传宗教思想、强化道德观念、介绍海外知识、表达人生理想等种种功能。这类小说想象丰富奇特,语言华美奇丽,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仙道小说;海上漂流;仙境;神话
[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81X(2009)04—0434—05
在世界各地的神话中,大多谈及早期人类经历了一个人神杂糅的时代,后经绝地天通以后,才人神悬隔,人类再也回不到原始乐园。但道教兴起后,竭力强调凡人得道成仙的可能,出现了一系列人仙交往的传奇。如果说,早期乐土神话主要是描述乐土之环境的话,那么,魏晋以后,文献中开始频繁地出现凡人进入仙乡的奇遇。一个凡人,由于异人的引领或者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一段艰险通道得以进入洞天或壶天仙境,从而形成了所谓仙境奇遇和仙乡淹留故事。到了唐朝,这个偶然的机会可以是风暴或其他险象,而艰险通道则演变成海上漂流,海上漂流由此成为通往仙境之路,这样中土海上漂流故事开始与仙境想象密切联系,形成了一系列的海上乌托邦小说。
一、海上漂流遇仙故事的早期渊源
此一类型故事的最早渊源,可以追溯到张华《博物志》,即著名的乘槎泛海传说,其云: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查上,多赍粮,乘槎而去。十余日中犹观星月日辰,自后茫茫忽忽亦不觉昼夜。去十余日,奄至一处,有城郭状,屋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牵牛人乃惊问曰:“何由至此?”此人具说来意,并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竞不上岸,因还如期。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第111页)很明显,这是一个出自于濒海地区的神异故事。濒海地区水天相接的自然景观会形成海与天通的想象,乘槎泛海也是海滨地区居民的常见行为,揭开此一故事的神奇面纱,实际上就是一个海上历险故事。到十六国时期王嘉所作的《拾遗记》中,记述虽然有了相当大的改变,但濒海特点依然保持,其云:
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查浮于西海。查上有光,夜明昼灭。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之出入矣。查常浮绕四海,十二年一周天,周而复始,名日贯月查,亦谓挂星查。羽人栖息其上,群仙含露以漱,日月之光则如暝矣。虞、夏之季,不复记其出没。游海之人,犹传其神伟也。[2](第23页)
在这一记载中,一个海上历险故事演变为纯粹的天国仙乡的想象,只是将所泛之海具体化为西海。也正是由于这一具体化,使得后世类似故事由海洋传奇朝大河传说演变。
与佛教徒利用海上历险来宣传因果报应与法术灵验不同,道教徒有意识地利用海上漂流这一模式来描绘神仙境界,通过仙境实有来证明升仙得道之可能。此一类型的故事在唐朝开始迅速增多,就遇仙情节发展而言,大致可分为预言警告型、相助保佑型、地理博物型、人仙恋爱型。
二、海上漂流遇仙故事的类型
(一)预言警告型海外遇仙故事
《太平广记》卷三九引《广异记》“慈心仙人”条记载临海海盗袁晁在进犯永嘉的航程中,其船遇风,东漂数千里后,“遥望一山,青翠森然,有城壁,五色照曜。回舵就泊,见精舍,琉璃为瓦,玳瑁为墙。既入房廊,寂不见人。房中唯有胡狯子二十余枚,器物悉是黄金,无诸杂类。又有衾茵,亦甚炳焕,多是异蜀重锦。又有金城一所,余碎金成堆,不可胜数。”此地原是镜湖山慈心道人修炼处。众贼竞相取物,这时,出来一个妇人,长六尺,身衣锦绣,下服紫绡裙,吓阻了群盗。并预言道:“汝等无故与袁晁作贼,不出十日,当有大祸。宜深慎之!”后群贼乘便风还海岸,数日至临海。均为官军格死,唯妇人六七人获存。慈心道人的警告完全应验。值得注意的是,这其中的仙境描写显然深受佛教天国神话的影响。
与此相类似的是《湖海新闻夷坚续志后集》卷一《神仙门》中的“浮海遇仙”故事。说是台州士人陈梦协,平生隐居不出仕。宋咸淳中,偶遇商人浮海,请求跟随,以纵观览。一日,遭飓风,漂至海中一山下。见山上乔松不可以万计,远望山巅,只看到浮着一些楼阁,岸侧有小茅庵,榜以“雪溪”两字。檐下坐一老人,旁有小童相侍。当老人得知他是天台人时,便问及叶梦鼎近况,陈告诉老人叶已拜相。老人托他传话,让叶“亟投黄扉之荣,早寻绿野之乐”,因为“更逾十数年,宋鼎移矣,恐有后患”(第138页)。
叶梦鼎是宋朝浙东地区唯一的一位宰相,据《宋史》本传,自景定元年(1260)开始,他几乎年年都在辞官、辞邑,但年年不获准,终于在咸淳九年(1273)扁舟径归,80岁卒于家。据小说家所言,宋鼎之移,海上神仙数十年前即已预知。而叶梦鼎罢相归乡,朝廷再召不赴。乃是听从了仙人的警告。
《广记》卷四八引《逸史》中“白乐天”条云;唐会昌元年(841),有商客遭风后随波飘荡,不知所止。月余,方至一大山,山上瑞云奇花,白鹤异树,尽非人间所睹。商人维舟上岸,看到有一道士,须眉皆白,侍卫数十,告诉商人,此地即著名的蓬莱山,而后遣左右领商人在宫内游观。只见玉台翠树,光彩夺目,院宇数十,其中有一院扃锁甚严。客问其故,答日:“此是白乐天院,乐天在中国未来耳。”这个故事也可算是一个预言型遇仙故事。会昌元年,白居易刚好70岁,蓬莱山为其预留一院,预示着他将不久于人世。同时,这一故事也间接反映了白居易对待佛道两教的态度。白居易以崇佛著称,但对道教同样感兴趣。在《白居易集》中关于神仙、得道及与炼师、道人交游往来的诗作很多。他与道士关系十分密切,“携将道士通宵语,忘却花时尽日眠”(《赠苏炼师》)。元和十年(815)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筑草堂于庐山香炉峰、遗爱寺之间,并向道士郭虚舟学习烧丹。《唐才子传》卷六云:“公好神仙,自制飞云履,焚香振足,如拨烟雾,冉冉生云。初来九江,居庐阜山峰下,作草堂烧丹,今尚存。”(第17页)白居易自己有诗记录此事,其云:“曾在庐峰下,书堂对药台”(《题别遗爱草堂》)。他还详细地描绘了烧丹的过程和景象:“泥坛方合矩,铸鼎圆中规。炉橐一以动,瑞气红辉辉……简寂馆钟后,紫霄峰晓时。心尘未净洁,火候遂参差。万寿觊刀圭,千功失毫厘。先生弹指起,姹女随烟飞。始知缘会间,阴骘不可移。”(《同微之赠别郭虚舟炼师五十韵》)白居易《长恨歌》让杨贵妃死后居住于虚无缥缈的海上仙山,更是脍炙人口。正因为如此,在白居易晚年之时,道教徒已经为他在蓬莱安排了一席之地。不过,白居易对此并不领情,曾作诗二首记录此事,其云:“近有人从海上回,海山深处见楼台。中有仙笼开一室,皆言此待乐天来。”又日:“吾学空门不学仙,恐君此语是虚传。海山不是吾归处,归即应归兜率天。”尽管白居易本人更喜欢的归
宿是佛教之兜率天,但卢肇仍要以“谪仙”目之,可谓一厢情愿。
(二)保佑相助型海外遇仙故事
《太平广记》卷七。引《北梦琐言》“张建章”条记录了张建章出使渤海经风波偶人仙乡,女仙保佑其安然往来之事迹:
张建章为幽州行军司马……曾赍府帅命往渤海,遇风波泊舟,忽有青衣泛一叶舟而至,谓建章曰:“奉大仙命请大夫。”建章应之。至一大岛,见楼台岿然,中有女仙处之,侍翼甚盛,器食皆建章故乡之常味也。食毕告退,女仙谓建章日:“子不欺暗室,所谓君子也。勿患风涛之苦,吾令此青衣往来导之。”及还,风波寂然,往来皆无所惧。张建章曾任幽州卢龙节度押奚、契丹两蕃副史,摄蓟州刺史、正议大夫兼御史大夫等职,唐文宗太和七年(838)奉命出使渤海国,回国后著有《渤海国记》三卷,《新唐书·渤海传》的内容有很多取自此书。这里的海上遇仙传奇当是出自他出使渤海的经历。
裴铡《传奇》中有“元柳二公”一篇,叙述元彻、柳实海上遇险后,在玉虚尊师与南溟夫人的帮助下安然返乡的故事。元彻、柳实欲越海而抵交趾,遇飓风,断缆漂舟,入于大海,莫知所适。舟船摆簸数四,几欲倾沉,后抵一孤岛:
忽睹海面上有巨兽,出首四顾,若有察听,牙森剑戟,目闪电光,良久而没。逡巡,复有紫云自海面涌出,漫衍数百步,中有五色大芙蓉,高百余丈,叶叶而绽,内有帐幄,若绣绮错杂,耀夺人眼。又见虹桥忽展,直抵于岛上。俄有双鬟侍女,捧玉合,持金炉,自莲叶而来天尊所,易其残烬,炷以异香。二公见之,前告叩头,评理哀酸,求返人世。在神奇的海上仙境面见了玉虚尊师与南溟夫人,并经历了幻梦般的仙境生活后:
夫人命侍女紫衣凤冠者日:“可送客去。而所乘者何?”侍女曰:“有百花桥可驭二子。”二子感谢拜别。夫人赠以玉壶一枚,高尺余。夫人命笔题玉壶诗赠日:“来从一叶舟中来,去向百花桥上去。若到人间扣玉壶,鸳鸯自解分明语。”俄有桥长数百步,栏槛之上,皆有异花。二子于花间潜窥,见千龙万蛇,遽相交绕为桥之柱。又见昔海上兽,已身首异处,浮于波上。二子因诘使者,使者曰:“此兽为不知二君故也。”(第43-44页)此篇传奇对海上仙境及仙人生活的构思可谓意出尘外,奇生笔端,描摹详尽而文采斐然,称得上是海上漂泊型小说的最高成就。显然,这其中借鉴了汉魏以来仙道小说的传统框架,仙人降真的诸多细节在道书中均有所本,一仙求情、一仙传道的情节在《汉武帝内传》和其他仙人授经神话中亦很常见。而小说中对海上巨兽的描写,虹桥的神奇架设,千龙万蛇遽相交绕为百花桥柱等细节均表现出极为丰富的想象力。在中国早期神话和高丽族开国传说中,就有龙蛇鱼鳖为津梁的想象。《楚辞·离骚》云:“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以津梁兮。”《文选》卷一二郭璞《江赋》李善注引《纪年》曰:“周穆王三十七年征伐,大起九师,东至于九江,叱鼋鼍以为梁。”而《魏书》卷一οο《高句丽传》载:“朱蒙乃与乌引、乌违等二人弃夫馀,东南走。中道遇一大水,欲济无梁,夫余人追之甚急。朱蒙告水日:‘我是日子,河伯外孙,今日逃走,追兵垂及,如何得济?于是鱼鳖并浮,为之成桥,朱蒙得渡,鱼鳖乃解,追骑不得渡。”这些传奇在“元柳二公”中得到了发展,情节的神异远远超过了前代文献中简略的叙述。
(三)地理博物型与人仙恋爱型故事
《太平广记》卷一八引《杜阳编》所载元藏几事迹,可称典型。此一故事叙隋炀帝时,元藏机担任奉信郎,于大业九年(613)为过海使判官。在一次航行中,风浪坏船,同行者均遇难,唯有元藏几为破木所载,漂流半月后,忽达于洲岛间:
其洲方千里,花木常如二月,地土宜五谷,人多不死,出凤凰、孔雀、灵牛、神马之属;更产分蒂瓜,长二尺,其色如椹,二颗二蒂;有碧枣丹粟,皆大如梨。其洲人多衣缝掖衣,戴远游冠,与之话中国事,则历历如在目前。所居或金阙银台,玉楼紫阁,奏箫韶之乐,饮香露之醑。洲上有久视之山,山下出澄水泉,其泉阔一百步,亦谓之流渠,虽投之金石,终不沉没,故洲人以瓦铁为船舫。更有金池,方十数里,水石泥沙,皆如金色,其中有四足鱼……又有金莲花,洲人研之如泥,以间彩绘,光辉焕烂,与真无异,但不能拒火而已。更有金茎花,如蝶,每微风至,则摇荡如飞,妇人竞采之以为首饰,且有语曰:“不戴金茎花,不得在仙家。”更以强木造船,其上多饰珠玉,以为游戏。强木,不沉木也,方一尺,重八百斤,巨石缒之,终不没。藏几淹留既久,忽念中国,洲人遂制凌风舸以送焉。激水如箭,不旬即达于东莱。问其国,乃皇唐也;询其年号,即贞元也。访其乡里,榛芜也;追其子孙,疏属也。(第124页)
我们将此一故事称为地理博物型,是由于故事的前半部分乃是早期殊方异域传说的一种变异形式,其内容与早期地理博物类著作如《十洲记》、《神异经》、《拾遗记》等非常类似,稍有不同的是它是以主人公亲历的方式叙述异域环境与风俗。此一故事的后半部分则继承了魏晋以后仙乡淹留小说的常见手法,其情节框架与山洞遇仙型故事完全一致,即通过一偶然的机会进入仙境,然后以“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相对性时间系统来营构仙境的奇幻效果。只不过,在这里,“洞中”变为“岛上”而已。而其中的仙境显然是以蓬莱系统神话中有关殊方异物的描写作为想象的资源,洲岛居住者为中土遗民这一情节则显示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与徐福传说产生的影响。
以上这些传奇为后人的文学想象提供了资源,蒲松龄在《聊斋志异》卷七与卷九中描写了两个岛国——“仙人岛”和“安期岛”,均是海外仙境的典型。相比之下,“仙人岛”中的人仙恋爱故事则更多地反映出蒲松龄个人的人生理想。
此篇小说首先在出入仙境的方式上即与此前小说多有不同。有一道士对屡冠文场却不相信神仙的王勉声称自己即是仙人,王生不信,道士说近在咫尺,即能见到真仙数十——
遂以杖夹股间,即以一头授生,令如己状。嘱合眼,呵曰:“起!”觉杖粗如五斗囊,凌空翕飞,潜扪之,鳞甲齿齿焉。骇惧,不敢复动。移时,又呵日:“止!”即抽杖去,落巨宅中,重楼延阁,类帝王居。在此仙境中,王生因睹丽人而情动,又被道土逐出仙境,此段描写同样精彩:
(道士)遂指阶下长石,令闭目坐,坚嘱无视。已,乃以鞭驱石。石飞起,风声灌耳,不知所行几许。忽念下方景界未审何似,隐将两眸微开一线,则见大海茫茫,浑无边际。大惧,即复合,而身已随石俱堕,砰然一响,汩没若鸥。王生因此而来到了仙人岛上。在这里生活着一对美丽聪慧的姐妹,能诗善赋,夙以才名自诩的王生见姐妹之敏捷应对,神气沮丧,只能绝笔。后王生与姐妹关系渐狎,一凤二凰,调笑戏谑,相处甚欢。后王生因亲老子幼,每切怀忆,辞别还乡。姐妹吐实说她们实为地仙,因有夙分,遂得陪从。于是王生与姐姐芳云一起还乡,出仙人凡的方式十分神奇:
谢别而迈,行踪骛驶。俄至海岸,王心虑其无途。芳云出素练一匹,望南抛去,化为长堤,其阔盈丈。瞬息驰过,堤亦渐收。至一处,潮水所经,四望辽邈。芳云止勿行,下车取篮中草具,偕明珰数辈,布置如法,转眼化为巨第。并入解装,则与岛中居无稍差殊,洞房内几榻宛然。
时已昏暮,因止宿焉。这篇小说充分反映了蒲松龄的人生理想,在他的心目中,所谓仙境,最重要的并非是饮琼浆玉液、食奇果仙药、长生不死,而是能有一两位能够充分理解他的美女相伴。佳丽所在,即仙境所在。
三、结语
事实上,在中国的神话与小说中,对海外世界的认知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随着对海外世界认识的不断深化,其情感态度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上古时期,由于航海技术尚不发达,与异质文化的交往仅仅是偶然和个别的,在这一阶段,人们对海外世界有着一种浪漫的想象,其主要倾向是对海外世界的神化与美化。在这些文献中,海洋彼岸的异质世界要么是美好的仙境乐园,其基本的情感态度是向往与憧憬;要么是奇特的殊方异国,其基本的态度是好奇与惊异。而道教徒为了论证仙境实有、神仙可求的宗教理念,虚构了很多类型的海外遇仙故事,这些故事承负起了宣传宗教思想、强化道德观念、介绍海外知识,表达人生理想等种种功能。此类故事虽然在情节上大同小异,但在场景和细节描写上往往表现出极其丰富的想象力,并且具有仙道小说语言华美奇丽的一般性特点,因此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注释:
①有关仙乡奇遇的论文,可参见[日]小川环树:《中国魏晋以后的仙乡故事》,张桐生译,载《幼狮月刊》1974年第5期;李丰楙:《六朝仙境传说与道教之关系》,载《中外文学》1980年第8期;王孝廉;《中国的神话世界》第三章《仙乡传说——仙山与归墟的信仰》,台北:时报出版公司1987年版;王青:《中国小说中相对性时空观念的建立》,载《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3期。
②此一传说又见于《梁书》卷五四《诸夷列传》和《搜神记》卷一四。
[参考文献]
[1]范宁:《博物志校证》,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
[2]王嘉:《拾遗记》,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版。
[3]《湖海新闻夷坚续志后集》,常振国、金心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
[4]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版。
[5]裴铡:《裴铏传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6]李肪:《太平广记》,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
[7]王青:《西域文化影响下的中古小说》,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
(责任编辑何坤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