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俄国革命的角度解读列宁对伯恩施坦主义的批判
2009-09-04舒新
舒 新
摘要:列宁从推进俄国革命的角度出发,对伯恩施坦主义在俄国的“变种”进行了批判。在建党时期列宁同经济派和孟什维克进行了斗争,使布尔什维克党从理论信仰到组织原则上都避免了伯恩施坦主义的影响。在俄国革命时期,列宁同取消派进行了斗争,保证了无产阶级政党对革命的领导权以及革命后走向社会主义的前途。与西欧社会民主党反伯恩施坦主义的失利相比,在组织上不断清党以及立足于俄国国情找到一条将党的革命纲领与党的日常工作联系起来的现实途径是列宁战胜伯恩施坦主义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列宁;俄国革命;伯恩施坦主义
中图分类号:D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09)07-0069-04
列宁从推进俄国革命的角度出发,着重批判了伯恩施坦主义在俄国的“变种”,目的是使布尔什维克党免受伯恩施坦改良主义的污染,保证俄国革命走向胜利。列宁对伯恩施坦主义的评价与批判,是共产党认知以改良主义为理论基础的社会民主党和民主社会主义的缘起。正确解读列宁对伯恩施坦主义的批判,有利于中国共产党正确认知社会民主党和民主社会主义,正确处理与当代社会民主党的关系,为推进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在未来的复兴作好准备。
19世纪末,是俄国工人阶级政党理论和纲领的形成时期。从西欧接受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的先进分子和接受了伯恩施坦主义的知识分子。同时在俄国党和工人运动内部进行着革命主义和改良主义的鼓动。因此,在俄国工人阶级政党理论和纲领形成之初,俄国党内便存在着马克思主义和伯恩施坦主义两条道路、两种思想体系的斗争。在建党问题上,这一斗争先后体现为火星派与经济派的斗争、布尔什维主义与孟什维主义的斗争。
第一。通过对经济派的清算。避免了改良主义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影响,使俄国党成为以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为党纲的政党。
19世纪90年代,经济派在俄国党内一度占了优势。经济派崇拜伯恩施坦改良主义,迷恋工人运动的自发性,醉心于进行经济斗争,反对进行政治斗争,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反对建立独立的工人政党。经济主义思潮的泛滥,直接动摇着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理论基础,成为建立新型无产阶级政党的严重障碍。列宁清醒地认识到,要建立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对经济派进行清算。
列宁首先深刻揭露了经济派崇拜改良主义、迷恋工人运动自发性的危害。他指出,自发的工人运动只能产生工联主义意识,而社会主义学说是在工人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基础上,由有产阶级有教养的知识分子创造出来的。只有通过以先进理论(马克思主义)武装的党的活动,才能把社会主义意识灌输到工人阶级队伍中去,从而使工人阶级自觉地为实现社会主义而斗争。虽然工人阶级具有接受社会主义意识的自发内因,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比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渊源更久远,它经过更加全面的加工,拥有更多的宣传工具,时时刻刻侵蚀着工人阶级。因而工人阶级同样存在着自发接受资本主义思想体系的倾向。所以列宁说:“既然谈不到由工人群众在其运动进程中自己创立的独立的思想体系,那么问题只能是这样:或者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或者是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这里中间的东西是没有的……因此,对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任何轻视和任何脱离,都意味着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加强。”‘对工人运动自发性的任何崇拜,对‘自觉因素的作用即社会民主党的作用的任何轻视,完全不管轻视者自己愿意与否,都是加强资产阶级思想体系对工人的影响。”列宁指出,经济派崇拜改良主义和自发性的实质,就是轻视革命理论的作用,轻视党的作用,使党在两种思想体系的斗争面前变得消极无为,把刚刚开始的工人运动变成资产阶级自由派的尾巴。其结果必将导致俄国工人阶级在沙皇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面前解除武装。因此,对于俄国党来说,“没有革命理论,就不会有坚强的社会党”,对于俄国工人运动来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所以,“社会民主党的任务就是要反对自发性,就是要使工人运动脱离这种投到资产阶级羽翼下去的工联主义的自发趋势,而把它吸引到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羽翼下来。”
列宁进一步揭露说,经济派言论是伯恩施坦主义在俄国的变种,其目的是要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降低为以庸俗的改良主义为纲领的政党。他说:“德国的伯恩施坦派,俄国的批评派(即经济派——作者注),都成了一家弟兄,他们互相吹捧,彼此学习,一起攻击‘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经济派的重要代表人物“打起新的旗帜传播旧的资产阶级思想”,“掩盖着那种力求把社会民主主义的政治降低为工联主义的政治的传统意图!……实际上却把争取经济改良的斗争当作一种新东西奉送给我们……我们称他们为暗藏的伯恩施坦派,这是不是诬蔑他们呢?”列宁呼吁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坚决抵制经济派,要求党纲明确规定工人阶级进行斗争的目的“不仅是要争取出卖劳动力的有利条件,而且是要消灭那种迫使穷人卖身给富人的社会制度”,党员的日常工作“不能局限于经济斗争”,而是“应当积极地对工人阶级进行政治教育,发展工人阶级的政治意识”。正是在列宁思想的指导下,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1903年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原则写进了党纲。
第二,通过同孟什维克的斗争,避免了“自治制”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影响。使俄国党成为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原则的政党。
孟什维克崇拜西欧社会民主党的“自治制”,宣称党是各个自治委员会的总和,党的各个部分不应该服从整体,部分对于整体有自治权。为了扩大党的影响力。必须“把党员称号散布的越广越好”、“不把靠近党的人抛在党外”。
针对孟什维克崇拜“自治制”的谬论,列宁提出“集中制”与其对抗。列宁认为,党是组织的总和,是一个整体,它必须组织严密、纪律严格,成为由统一意志、统一行动和统一纪律团结起来的部队。集中制原则不但有利于统一全党的组织和思想,而且有利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由狭隘的、分散的小组成为正式的有组织的政党。他说:集中制“正是为了用广泛的党的联系来代替狭隘的小组联系。……党的联系一定要以正式的,即所谓‘用官僚主义态度(在自由散漫的知识分子看来)制定的章程为基础,也只有严格遵守这个章程,才能保证我们摆脱小组的刚愎自用,摆脱小组的任意胡闹,摆脱美其名为思想斗争的自由‘过程的小组争吵。”
由于孟什维克“把党员称号散布的越广越好”的做法,必将导致抹杀党同阶级的界限、将党与阶级混为一谈的结果,列宁坚决地驳斥了它。他指出,党同阶级是有密切联系的,但党是阶级中的先进部分,不能将党与阶级混为一谈,从而降低党的使命,将党变为阶级的尾巴。马克思主义政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不能无限扩大党的界限。否则非但不能加强反而会削减党对群众的影响。他说:“我们是阶级的党,因此,几乎整个阶级都应当在我们党的领导下行动,都应当尽量紧密地靠近
我们党,但是,如果以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不论在什么时候,几乎整个阶级或者整个阶级都能把自己的觉悟程度和积极程度提高到自己的先进部队即自己的社会民主党的水平,那就是马尼洛夫精神和‘尾巴主义。”
列宁认为,孟什维克的观点,是伯恩施坦主义倾向在俄国建党问题上的体现。西欧各国社会民主党之所以组织松散以至瓦解,伯恩施坦主义的“自治制”是其根本原因。孟什维克的组织原则,必然导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涣散,使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难以完成其历史使命,这就等于是为资产阶级的政治路线服务。经过斗争,布尔什维克党按照列宁的建党学说建立起来,这个党完全不同于欧美社会民主党,是以民主集中制组织起来的、以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为目标的新型政党。
从1905年革命起至1917年十月革命为止,马克思主义与伯恩施坦主义两条路线的斗争更加尖锐复杂,涉及无产阶级应不应该力争民主革命的领导权、是不断革命建立社会主义国家还是半途而废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是进行革命和还是实行改良等问题。孟什维克认为,俄国革命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资产阶级是革命的领导者,无产阶级只能作为助手。革命胜利后,无产阶级应当把政权拱手让给资产阶级,建立资产阶级专政。孟什维克从改良主义的观点出发,以不能预计武装起义是否必然取得胜利为借口,主张放弃武装斗争,只进行合法斗争。为了换取进行合法斗争的机会,孟什维克不惜以取消党的纲领、策略与组织为代价。从这个意义上,列宁又称孟什维克为“取消派”。
首先,在革命的性质及革命的领导权问题上。列宁批驳了取消派的错误观点。
在明确肯定了俄国革命的资产阶级性质后,列宁强调,无产阶级必须保证在资产阶级革命中的领导权。俄国资产阶级与封建的、军事的帝国主义国家联系在一起,已经失去了先进性。所以,俄国资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必然表现出不彻底性。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必然使其成为彻底的民主主义者,无产阶级必须保证在革命中的领导权,才能将革命进行到底。列宁要求“无产阶级不要避开资产阶级革命,不要对资产阶级革命漠不关心,不要把革命中的领导权交给资产阶级,相反地,要尽最大的努力参加革命,最坚决地为彻底的无产阶级民主主义、为把革命进行到底而奋斗。”列宁还指出:“革命的结局将取决于工人阶级是成为在攻击专制制度方面强大有力但在政治上软弱无力的资产阶级助手,还是成为人民革命的领导者。”
针对孟什维克认为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之间隔着一道万里长城的论调,列宁反驳说,虽然必须明确区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但也不能割裂二者之间的联系。民主革命是第一步,社会主义革命是第二步。无产阶级必须尽快地走完第一步。建立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为争取第二步打下基础、铺平道路。列宁说:“我们将立刻由民主革命开始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并且正是按照我们的力量,按照有觉悟有组织的无产阶级的力量开始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我们主张不断革命。我们决不半途而废。”
其次,在革命与改良的问题上,列宁强调。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不能片面谈改良,否则是极具危害性的。
在“以议会形式粉饰门面的军事专制”统治之下的俄国,资产阶级与封建的、军事的帝国主义国家联系在一起,一方面他们希望追求自由,另一方面他们又害怕失去自己的既得利益和特权,害怕彻底的人民运动,所以就产生了改良主义的幻想。取消派在工人队伍中鼓吹的改良主义口号正是资产阶级自由派分子所希望鼓吹的东西,其结果会导致将无产阶级革命目的下降到追求改良的水平。鉴于此,无产阶级必须将革命的策略提到首位,坚决反对用改良的议会活动来限制和缩小工人运动的任务和规模。列宁明确地指出:“对资产阶级更有利的是要资产阶级民主方面的种种必要的改革比较缓慢地、渐进地、谨慎地和不坚决地进行,即用改良的办法而不用革命的办法进行”,而“对工人阶级更有利的是要资产阶级民主方面的种种必要的改革恰恰不是经过改良的道路,而是经过革命的道路来实现”。因此,“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一方面绝不拒绝利用改良来发展革命的阶级斗争,另一方面绝不能把不彻底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口号‘变成自己的口号。那样做,就是完全照着伯恩施坦的样子干,就是把社会民主党变成‘民主社会改良党。”
最后,列宁指出,取消派与西欧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有着思想上的密切联系。
列宁说:“把争取改良的斗争同争取最终目的的斗争割裂开来,这就是伯恩施坦的说教实际上将导致的结果。把争取改善状况、结社自由等等的斗争,同反对改良主义的斗争,同保卫马克思主义的斗争,同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和方向割裂开来。这就是唐·以及其他取消派分子的说教实际上将导致的结果。”所以,“俄国的取消派自然是拥护修正主义的。他们从西欧的机会主义那里吸收了一切最糟糕的东西。”
通过同伯恩施坦主义在俄国的变种的斗争,列宁在俄国建立了坚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并通过党引导俄国革命走向了胜利,建立了世界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伯恩施坦主义出台后,西欧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先后召开了多次代表大会对其进行批判,但最终未能阻止伯恩施坦改良主义在实践中的蔓延。反观俄国,列宁同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理论进行的斗争,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两相比较,所涉及的问题很多,其中的主要原因有以下两点:
第一,在组织上全面地、不断地清党。是列宁战胜伯恩施坦主义的重要原因。
列宁认为,“清党”应该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反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所必须的组织行为和组织措施。只有不断地将党内的伯恩施坦分子清除出党,才能清除党内“异质”,保证党对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正确领导。布尔什维克反对任何分裂党的行为,希望达到党的团结和统一。但布尔什维克主张在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的基础上实行真正的组织统一,坚决反对无原则的调和,反对将党“调和”成一个既非布尔什维克又非孟什维克的、面目全非的“第三党”。列宁明确地说:“我们不愿意以‘统一的名义把一个由各色各样的人拼凑的不定形的大杂烩奉献给工人阶级,而愿意实现工作上的真正统一”。列宁认为,与修正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谈调和,不但不能使工人政党达到真正的统一,反而会使党内派别斗争复杂尖锐,从而加剧党的分裂。他说:“把机会主义看作一种党内现象,是可笑的,荒谬的!……同机会主义讲统一,就是要无产阶级同自己国家的资产阶级讲统一。即服从资产阶级,就是使国际革命的工人阶级陷于分裂。”1912年1月,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代表会议上,列宁把孟什维克清除出党,使布尔什维克党成为一个独立的政党。
在俄国革命胜利后,列宁依然坚持清党的原则,甚至要求将清党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他认为,在全世界反动势力围攻苏维埃俄国的严峻形势下,俄国共产党的一点点小动摇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就对俄国共产党的革命坚定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列宁主张在
坚决批判修正主义、机会主义思想的同时,将不与机会主义作坚决斗争的、对机会主义抱同情态度的共产党人开除出党,或至少是从党的重要岗位上撇下来。他明确地说:“在这样的关头,不仅把孟什维克、改良主义者、屠拉梯分子驱逐出党是绝对必要的,而且把那些会动摇的和正在倒向同改良主义者‘统一的优秀的共产党员从一切重要工作岗位上撇下来,甚至也可以说是有益的。……在革命的前夜和为争取革命的胜利而进行最激烈的斗争的时刻,党内的最小的动摇都能葬送一切,都能破坏革命,都能使无产阶级丧失政权,因为这个政权还不巩固,因为对这个政权的压力还非常大。如果那些动摇的领袖在这样的时刻离去,那么无论是党、是工人运动、是革命都不会因此削弱,而只会加强。”
列宁清党的组织措施,巩固和保障了俄国党内反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思想成果,俄国党也因此由建党之初小组习气浓厚、思想涣散的“大杂拌”成长为具有坚定的革命精神和革命意志的无产阶级政党。
反观西欧社会民主党的左派,虽然在思想上,他们同伯恩施坦主义进行了坚决斗争,但在组织上。却一直将伯恩施坦主义问题看作党内的派别问题,主张“在党的范围内”解决分歧。在代表大会上,西欧社会民主党左派一方面主张在思想上反对伯恩施坦主义,另一方面却又强调组织调和,主张与伯恩施坦主义分子“统一”和“团结”。列宁认为,西欧社会民主党左派主张同伯恩施坦分子搞组织调和,是其“最坏的消极面”,是导致西欧工人阶级政党最终背叛革命的重要原因。所以,列宁要求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一定要“完全摆脱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即使是左派社会民主党人的‘环境”,坚决同俄国的伯恩施坦分子决裂,从而保证“彻底地说出革命的口号”。
第二。立足于俄国国情。找到将俄国党的革命纲领与俄国党的日常工作相结合的现实途径。是列宁战胜伯恩施坦主义的根本原因。
列宁反伯恩施坦主义斗争的一个突出特点在于,以推进俄国革命为目标、立足俄国工人阶级直接夺取政权的需要,在发展革命理论的同时推进革命实践,实现了俄国党的革命纲领和党的日常工作相统一。
为了保证俄国党的纲领与党的日常斗争相结合,列宁要求布尔什维克党编织一张“革命家组织之网”,并确保这张“组织之网”成为“领导者组织”与基层党员、“先锋队”与外围群众相结合的纽带。他指出。党的中央机关必须处于“组织之网”的核心。全部权力归根到底要集中到党的中央机关。党的中央机关负有执掌运动航向、制定行动纲领和策略的责任,下面的层层组织阿络则必须有效地执行中央机关制定的路线,以保证公开合法斗争与秘密非法斗争、平时活动与革命时期活动等等的联系和转换。列宁将这一“革命家组织之网”的存在视为生命线,视为俄国革命成败的最重要环节。
在列宁的指导下。俄国党不但成长为思想统一的革命政党,更是一张巨大的“革命家组织之网”。通过这张“网”,俄国党实现了党的革命纲领与党的日常工作相结合,从纲领上和日常工作上都彻底避免了伯恩施坦主义的影响,义无反顾地走向无产阶级革命并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反观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西欧,一方面,合法改良活动是当时现实条件下所许可的主要斗争方式,另一方面,这一斗争方式又不断地滋生改良主义的情绪。怎样将无产阶级革命理论与合法改良的日常政治实践结合起来,使合法的改良斗争必然地过渡到未来的社会主义革命,避免改良主义的侵害,是当时理论家必须思考并回答的问题。伯恩施坦曾说:他“一点不想去改变党的实际政策”,而只是想“努力追求理论和实际、言语和行动的一致”。意思是:他认为西欧社会民主党虽然在理论上、纲领上是革命的,在实践中却是以改良主义为指导的,既然如此,社会主义政党应该放弃对革命目标的追求,将党由革命政党调整为民主主义改良党。在伯恩施坦看来,这种转变和调整,是党适应新的社会历史条件的必然举措。他说:“如果社会民主党有勇气从实际上已经过时的一套惯用语中解放出来,并且愿意表现为它今天实际上的那个样子,即一个民主的社会主义的改良政党,那它的影响将比今天更加大得多。”尽管伯恩施坦主义在理论上是肤浅的,但包含了一定的历史合理性。它抓住了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的新变化,依托了社会民主党日常的改良实践,尖锐地揭露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社会民主党的理论与实践相脱节的矛盾,实质上提出了必须使西欧社会民主党的革命纲领与改良实践结合成一体的问题。然而左派理论家却未能思考这个问题,他们继续简单地确信经济危机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矛盾的激化,社会主义革命很快就会发生。在反伯恩施坦主义的论战中。他们片面着力于教条主义地维护无产阶级革命纲领和理论,却始终无视工人运动中改良主义泛滥的现实,使得无产阶级革命理论与工人政党改良的日常实践日益脱节,致使伯恩施坦主义凭借其所包含的一定合理成分战胜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成为西欧社会民主党的指导思想。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在组织原则上的调和主义和在思想原则上的教条主义,是西欧社会民主党左派反伯恩施坦主义失利的主要原因。这两点原因,被列宁所克服,成为列宁在俄国战胜恩施坦主义的主要原因。
列宁对伯恩施坦主义的批判,是共产党认知民主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缘起。列宁反伯恩施坦主义的胜利,对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经济文化落后国家的共产党避免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影响、走上社会主义革命道路起了重要的思想启蒙作用。如今,重新解读列宁战胜伯恩施坦主义的原因,对中国共产党正确认知社会民主党和民主社会主义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责任编辑刘龙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