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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形态现代化研究的新视域

2009-09-04吴海琳

江汉论坛 2009年7期
关键词:社会和谐意识形态现代化

吴海琳

摘要:现代化进程不只包括物质文明的现代化,同时也要求精神文明的现代化。而意识形态的现代化是精神文明现代化的基础与社会和谐的保障。以往有关意识形态现代化的研究多是关注如何借鉴西方的普适价值观,如何继承与发展传统。以及如何在两者的基础上达到立足本国特色的新融合,关注的是意识形态内容的现代化。我们还应该关注意识形态观在整个历史流变中所呈现出来的现代化趋势、意识形态功能发展的现代化、意识形态知识基础的现代化以及意识形态实践取向的现代化。

关键词:意识形态;现代化;社会和谐

中图分类号:D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09)07-0055-05

近年来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为和谐社会的建构奠定了良好的物质基础,但是物质文明的发展与丰富并不必然带来精神文明的和谐共进,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进程中,出现了人们盲目追求物质享乐而导致的精神文明家园的失落。现代化进程不只包括物质文明的现代化,同时也要求精神文明的现代化,意识形态在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导向作用,意识形态的现代化是精神文明现代化的基础与社会和谐的思想保障。

以往关于意识形态现代化的研究,多是关注如何借鉴西方的普适价值观以及继承与发展传统。或在两者基础上达到立足本国特色的新融合,主要关注意识形态内容的现代化。本文则是从意识形态观的现代化、意识形态功能发展的现代化、意识形态知识基础的现代化以及意识形态实践取向的现代化四个方面揭示意识形态现代化的新面向,从知识社会学的视角看意识形态现代化的新内涵。

一、意识形态观的现代化——从革命论、批判论、终结论到建构论

纵观意识形态观的发展,《经历了从革命论、批判论、终结论到建构论的历史进程。在冷战时期,世界范围内形成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阵营,两种“主义”在思想价值观念与治国理念上的巨大分歧,带来国家间政治、经济与文化上的隔绝与排斥,“斗争与维护”即通过与对立的价值体系的斗争来维护自身的价值体系。是当时各国意识形态建设的主题。随着冷战的结束和全球化的进程,思想文化交流不断深入,为意识形态观的现代化提供了时代的契机,各国都在借鉴国外与挖掘传统的切合点上进行具有本国特色的意识形态建设,“反思与建构”即通过借鉴与反思来构建和发展自身的价值体系,成为当代意识形态建设的主题。对意识形态理论进行梳理,不难发现不同的意识形态观的价值内涵是时代赋予的,意识形态观呈现出高度的时代性特征,表现为从革命论、批判论、终结论再到建构论的意识形态现代化走向。

革命论的意识形态表现为政治斗争的工具。18世纪晚期法国思想家特拉西创立意识形态概念初始,它只是一个中性的概念,意指“一种观念学。它将成为所有其它科学的基础”。但由于这与拿破仑维护帝制的政治实践不合而被中伤为空谈、诡辩的代名词,才使意识形态概念添加了政治内涵。拿破仑维护封建帝制,马克思及后来者则是为了争取无产阶级的胜利。意识形态在其中都渗透着政治斗争哲学的意味。特别是在冷战时期,形成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意识形态的交锋与对峙,意识形态作为富有强烈价值判断与实践取向的思想观念体系成为阶级斗争的武器与思想动员的工具,革命论意识形态在党派之争和民族国家的独立运动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以马尔库塞等人为代表的法兰克福学派是批判论意识形态的代表,他们揭示了意识形态作为一种观念形态在对现实的反映中所必然包含的历史局限性,主张对意识形态进行全面的批判。实质是对理论本身展开反思,揭示理论与现实的冲突与对立,在对意识形态的全面批判中赋予这个概念更加深刻的批判性内涵。但在另一方面也导致了意识形态的泛化,一时间任何与价值判断有关的理论都被称为意识形态,就连法兰克福学派自身也难逃“劫难”。即便如此,对意识形态的历史局限性展开反思,使意识形态具有反思与批判的内涵是意识形态观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维度。

丹尼尔·贝尔等人为代表的意识形态终结论则把意识形态与科学的关系突显出来,终结的是革命论和富有斗争哲学色彩的意识形态。终结论认为在当今世界,标榜价值中立的科学成为主宰世界的逻辑,带有强烈价值判断的意识形态只能滋生偏见,在科学客观的世界中具有强烈主观色彩的意识形态应该终结了。这实质上反映了人们对前期意识形态滥用的抵制,作为人们思想价值观念的意识形态是不可能终结的,终结论要终结的是意识形态的泛化和与其相随的无意义的政治之争,要反思的是意识形态的知识基础,这对于意识形态的现代化也极具启示意义。

不正确地认识和滥用意识形态概念只会带来没有意义的争执和这个概念本身的虚无与混乱。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曼海姆的建构论意识形态观承接了时代赋予的历史命运,返还了意识形态的原有之意并且包容了概念发展过程中被丰富的有意义的内涵,用历史的眼光论证了意识形态从特殊概念向总体概念的过渡与建构过程。与基于利益的特殊意识形态不同,总体意识形态“关心的是这一时代或这一集团的整体思维结构的特征和组成”。正如有的学者所评述:“在总体的意识形态那里,虽然也会出现利益的分析,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利益已经不再是决定意识形态的直接原因,在这里,更重要的是理论思维的总体的结构,它主要是在理论的层面上发生作用的。因而不仅有研究的价值,而且具有从知识社会学角度加以改造和提高的可能”。

从革命论、批判论、终结论再到建构论意识形态观的现代化过程中,意识形态作为思维结构的认识论内涵被发展并成为意识形态的本质内涵,而其他丰富的内涵则成为意识形态可能具备的特征与功能。这种对意识形态的重新建构对我们今天思考与使用这个概念,树立健康的意识形态观以实现意识形态的现代化,在价值多元化的时代开展交流与对话具有重要的基础意义。

二、意识形态功能的现代化——从政治维护导向、经济促进导向到文化建构导向

不同的时代强调意识形态不同的功能。在政治中轴的时代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被突显,意识形态成为政治斗争的武器;随着全球经济的不断进步与发展,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正在不断地被挖掘,成功的意识形态被认为是经济的起速器:伴随着全球化进程中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不断交流与融合,意识形态作为人们的思维方式与认知图式的文化功能在意识形态的功能中被赋予越来越重要的权重,并成为多元现代性的理念基础。

(一)政治功能。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主要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政治维护与论证功能,具有相对的保守性。在这方面葛兰西早有论述:政治秩序的维护主要依靠两种武器,一个是国家的暴力机器,另一个就是国家的意识形态机器。意识形态通过形成自洽的逻辑体系并与实践紧密接轨来实现维护政治秩序的功能,为国家提出的各项法规政策给予合法性说明,使成员相信现行秩序与制度的合理与公正。二是政治动员与

团结功能,具有相对的积极性。作为价值理性的意识形态为社会构造出某种社会理想与宏伟蓝图,一方面激发成员的信心与热情,坚定目标实现的信心,另一方面用集团的长远目标和共同利益替代个人的短期目标与利益,增进集团的内部团结和行动的一致性。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往往与党派斗争和国家的政治实践联系在一起,因而使意识形态在政治领域成为一个既敏感又充满争执的概念。即便是意识形态的动员与团结的积极功能,当被抹上政治斗争色彩时,也会被妖魔化为政治控制的手段。因而,对于意识形态的政治功能,我们应该作出合理的分析与判断,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构中,提升意识形态的政治动员与团结功能,弱化其政治斗争功能才是意识形态政治功能现代化的标志。

(二)经济功能。在马克思那里,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主要表现为意识形态作为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使其对经济基础有促进或阻碍作用。多位不同学科的学者都对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作过深入的探讨: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韦伯论述了作为意识形态的宗教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阐释了文化理念驱动力对经济驱动力的制衡;凡勃伦与诺斯则从制度经济学视角对意识形态经济功能的发挥作了集中阐述,引发了意识形态研究在经济学领域的复兴。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精神驱动力,一直伴随着经济发展的不同模式与发展阶段,在某些时候甚至是意识形态先行,为新经济模式的产生提供合法性说明,才使得新的模式得以扩展,经济发展得以产生质的跃迁。当然保守的意识形态也会在一定时期成为阻碍经济发展的枷锁,不挣脱这个枷锁,新的经济模式与生产力都可能被扼杀在萌芽之中。总之。意识形态对经济发展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在当今时代意识形态的现代化也体现为从对意识形态政治功能的片面强调到对意识形态经济功能的积极挖掘。

(三)文化功能。意识形态本身与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意识形态往往是承接了文化的传统,又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有效的理论创新,在赋予文化传统以新的时代内涵的同时将自己确立为文化的核心价值观。文化具有更多的保守色彩,而意识形态则饱含强烈的价值判断与意义构造,较之文化更具有主体性、能动性和导向性。意识形态的文化功能主要表现在它作为一定时期、地域与人群的特定思维模式,为人们提供符合情境的价值认知图式。为人们的文化认知划定可供选择的有限意义域。在这个意义域中,意识形态导引人们的价值取向,将特定时期与特定场域下适宜的思维与行为模式定型化,进而沉淀与内化为成员心里的一种带有集体选择性色彩的文化认知图式,使成员在不假思索的前提下做出无目的性的合目的性选择。所以,意识形态的文化功能主要体现在通过植入给成员包含于认知图式中的价值判断与理想信念,完成对成员的认知塑造。

当今时代物质文明高度发展,但精神文明却变得相对匮乏,意识形态的文化功能在重振人类精神文明家园的进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为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的和谐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进程中。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充分发挥意识形态的文化功能,重塑人们对于理想与精神价值的追求,是当今意识形态功能现代化的根本任务。

三、意识形态知识基础的现代化——从政治学、经济学到社会学

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理论化的思想价值体系,它的知识基础至关重要,它从各个学科的发展中汲取养分。政治学是意识形态理论发展的源头。但在政治学的视域中却充斥着意识形态的“斗争史”,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共进:经济学在全球化的进程中以“效率”为意识形态立法,而作为价值理性的意识形态本身拒绝工具理性的压抑;社会学则以更加综合与宽广的视域及其整体性与经验性的承诺,为和谐社会建构中意识形态的现代化奠定新的知识基础。

(一)政治学与意识形态的“斗争”史。在政治学视域中,整个意识形态概念的发展史就好比一部意识形态的政治斗争史,政治学对意识形态的研究还是秉承揭示意识形态背后的利益与权力之争,或把意识形态与阶级性密切相联。如前文所述,意识形态这个概念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与政治实践结下不解之缘。如果想把它的政治内涵剥离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意识形态作为民族与国家立场的宣称,在当今世界也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但是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是民族国家之间的科技与文化交流,政治意识形态对利益与权力之争的片面强调不利于国家与地区间对话与学习的展开。

在国家内部亦是如此,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加之中国改革开放前的阶级斗争史,即便是当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中国,意识形态的政治内涵还是可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得到生动的体现。但是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和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阶级斗争与政治革命已不再是当前中国的首要任务,如何处理好政治、经济与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构建和谐社会是我们现在的目标与努力的方向,现实的需要必然带来政治意识形态的弱化和意识形态知识基础的转移。

(二)经济学以“效率”为意识形态立法。不同于政治学强调意识形态的阶级性与政治实践,经济学对意识形态的研究主要是强调意识形态与制度变迁的关系,这是由经济学中的制度学派来完成的。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的代表人物诺斯对意识形态与制度变迁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作出了系统的论述,将作为非正式制度的意识形态纳入新古典经济学的“理性选择”模型。作为非正式制度的意识形态被认为是正式制度的“节约成本机制”和“润滑剂”。诺斯概括了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和作用:(1)它是个人与其环境达成协议的一种节约费用的工具,它以世界观的形式出现从而简化决策过程;(2)意识形态是与个人对其所领会的关于世界公平的道德和伦理判定交织在一起的,它所内在的评价标准,有助于缩减人们在相互对立的理性中间进行选择时所耗费的时间和成本;(3)当人们的经验与其思想不一致时,他们会改变其意识观点并试图发展一套更“适合”于其经验的合理解释,即新的意识形态来节约认识世界和处理相互关系的费用。由此可以看出,诺斯主要从降低交易成本、管理成本与制度实施成本这一经济学的视角去认识意识形态的功用。

诺斯无疑是站在“经济人”的工具理性假设上探讨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并利用成本分析确立意识形态与“经济绩效”的关系,以此作为衡量意识形态成功与否的标准,这与经济学帝国主义和理性选择理论的扩张是分不开的。从总体上看,诺斯以“效率”为意识形态立法,实质是以工具理性为视角对作为价值理性的意识形态进行功能分析,而回避了对“成功的意识形态”本身的生成与实践过程进行经验考察,对意识形态的重视只是对于有限理性模型给予外部而不是内部的修正。尽管如此,新制度主义经济学较为成功地探讨了作为制度层面的意识形态的经济功能。

将意识形态的研究导向人们的实际生活层面特别是经济组织层面,促进了意识形态观的现代化。但对意识形态经济功能的强调,在弱化意识形态政治极化趋势的同时又导致了将意识形态的发展附庸于经济效率追求之下,抑制了作为价值理性的意识形态的整体性与综合性发展。

(三)社会学视角对学科分化的重新整合。与政治学的宏观和经济学的微观视角相比,社会学则从更加综合与中观的视角来考察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念。在政治学中人成了政治斗争的产物,在经济学中人又被简化为利己计算的生物,社会学则给予人真实的历史定位,人是在结构的限制与制约中展开选择的真实的人。实际生活本身就是综合性的、整体性的,社会学的视角就是如实地反映这种综合性与整体性。

马克斯·韦伯认为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行动,社会行动不是个人行动,而是主观意愿发生联系的行动,强调对意义的理解与解释。意识形态正是个人主观意愿相联系的产物,意识形态要得到传播与认同才能得以发挥作用,因而必须具有合法性。意识形态的合法性来源于它的价值理性。韦伯认为价值理性不同于工具理性,工具理性活动是直接指向功利性的具体目标,价值理性的目标则是超越现实与功利生活的理想境界。价值理性行动是“通过有意识地坚信某些特定行为的自身价值,无关于能否成功,纯由其信仰所决定的行动”。信仰排斥计算与权衡,价值理性才是意识形态动员得以产生巨大动力的根源。在实践中意识形态可能被工具性地使用,成为人们的辩护武器为各种不同的目的服务。但如果没有价值上的可理解性与合理性,它的工具性职能也无法发挥。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正是探讨了作为价值理性的新教精神对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意义,成为社会学对意识形态研究的典范。

与政治学和经济学相比,社会学的视角更为宽广与综合。对于人的动机,社会学给出了更完整的人性假设:人是感性与理性的统一,在理性的维度上人又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经济学更强调人的工具理性维度,以“效率”作为衡量意识形态成功与否的标准。政治学对意识形态的研究也强调人的工具理性,意识形态成为人们掩饰自身利益的手段,价值理性为工具理性服务。社会学则是从更全面的整合维度,看到意识形态的价值理性本质,它不仅具有工具职能。更具有促进人们达成集体行动,给人提供精神动力的价值属性,而且工具属性也只有嵌入在价值属性中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因此社会学对意识形态的研究更加强调它的价值取向与社会整合功能。

重新梳理意识形态这一概念并展现其文化社会学意蕴,有利于平衡“经济人”与“政治人”视角下意识形态研究的片面性。站在“社会人”的角度上可以展现意识形态更为综合与现实的一面,分析意识形态实践的具体展开过程,并对这一过程给予中立与全面的评估。社会学对意识形态的研究特色是将学科分化下的视角重新整合,基于对人的基本假设的内部修订,对利益与信仰、效率与价值,以及它们在特定时空下展开的复杂互动机制进行研究。由于意识形态具有重塑认知的文化功能,以及在此基础上对经济与政治发展的巨大促动作用,意识形态的社会整合功能的发挥就依赖于在一个宽广的视角下把意识形态的经济、政治、文化功能有效地协调起来。实现良性运行与协调发展,这就是社会学研究意识形态的独特视角与使命。社会学的整体性与经验性视角为和谐社会建构中的意识形态现代化研究奠定了符合时代要求的知识基础。

四、意识形态实践取向的现代化——从阶级意识形态到组织意识形态

马克思深刻揭示了意识形态的实践取向,认为意识形态是为阶级利益服务的,意识形态与阶级性密切相联,是特定利益集团施行统治的工具,在这个意义上意识形态的内容是虚假的,功能是保守的,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卢卡奇、葛兰西与列宁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的阶级意识形态理论,卢卡奇强调阶级意识的重要性,关注无产阶级如何由自发的阶级过渡为自觉的阶级;葛兰西则在另一个层面强调国家掌握意识形态机器领导权的重要意义;列宁强调资产阶级有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无产阶级有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是保守、欺骗、操纵的,而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则是科学、先进和反思性的,是对真实世界的客观反映。他们的分析都突显了阶级意识形态在社会革命背景下的重要地位。

对于马克思主义阵营的阶级意识形态观我们应该结合时代背景与历史任务来加以分析,进而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马克思的两个阶级理论开启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革命斗争史。阶级意识形态观符合阶级动员和社会秩序重建的需要,因此,意识形态在当时也就成为阶级斗争的武器,是革命时代赋予意识形态以阶级的内涵。革命时代意识形态实践指向的是阶级革命,无论是揭示资产阶级意识的虚假性,还是揭示无产阶级意识动员的必要性都是为阶级革命服务的。这是阶级革命斗争时代的必然产物。

随着社会的发展,当今世界进入了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和平发展取代了阶级斗争成为社会重建的理念基础,和平与发展日益成为时代的共识。任何以牺牲和平与发展为代价的社会改革都会遭到质疑。全球化的时代是一个以民族一国家、跨国组织和民间组织等为单位,以和平共处为原则实现全球共荣的时代,以组织为单位的异质性团结模式取代以阶级为单位的同质性团结模式成为全球和谐发展的共识,意识形态的实践取向也发生了转移,组织取代阶级成为意识形态整合的单位。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在当代,意识形态实践的社会基础正在实现从阶级向组织的转移。具有场域边界和重申不同价值理念的多元组织正是现代意识形态展开的具体场所。今天,人更是以组织的方式加入社会,现代组织成为联结个人与社会的中介,意识形态从阶级整合转向组织整合对于和谐社会、和谐世界的建构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具有边界和场域结构的组织为组织意识形态的形成与认同提供了地方性场景,不同于阶级意识形态要在全球范围内靠理论的宣传与灌输来实现意识统一,组织意识形态则是以相对闭合性的场域实践将思维模式与行为模式在实践中统合起来,使共享观念与价值认同在实践中不断地得以调适和再生产。可见,组织意识形态不仅仅表现为理论的动员,特定时空背景下的具体实践为组织意识形态实现感性与理性、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奠定了现实基础。从阶级意识形态整合到组织意识形态整合体现了意识形态实践取向的现代化,这是价值多元化世界实现和谐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建设任务取代革命任务之后时代发展的理念需要。

总之,改革的深入、制度的创新、结构的优化无不需要与之适应的价值理念与思维方式,而意识形态作为价值理念与思维方式的塑造器在促进和谐社会的建构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和谐社会的建构不仅仅表现在社会结构与制度的优化与发展,更需要在深层的精神层面上实现文化价值观念与意识形态的现代化,进而实现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的协调发展。

(责任编辑刘龙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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