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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楠的诗

2009-08-21

西湖 2009年7期
关键词:卡拉解构金鱼

章 楠

图案

发现它的时候身体

还是热的,

但肯定已经死了,

脖子断了,翅膀岔开在泥里。

它是从天上直线掉下来的——

不像枯叶一样;慢慢旋落,而是

钢硬地,顽固地感觉热风从它

如蜡一般的羽毛间嚎叫过。

就像它早就知道自己会砸在那里,

早就知道从嘴里漫出来的血会在地上

形成什么样的

图案。

立场

我有跟我对着干的

金鱼一条。

昨天它用于了鱼鳞

停落在一棵橡树上晒太阳。

(“希望是一种有羽毛的东西!”我说。

它可能有点儿误解)

但它并没有做出任何挣扎,

没有胡乱拍打自己的身体

而是静静地摆动着它的尾巴

望着树下的我

备着一桶冰水

在喊“跳吧”。

某某

某处某某在喝

花茶。某处一根手指

拨到C弦。

要么他喝了,要么他没喝。

要么弦唱了,要么弦断了。

不可能在某处我一边仰着脖子

一边解开你的领带时会发现里面是空的,

或者把嘴唇贴在你的喉咙口时发现只是

吻了一张白纸。要么我吻了你,

要么我没有,要么我在空纸杯底下

写了给某某的一封情书。

要么你把水杯端到嘴边时

喝到的是一口泥沙。若非

生命向来如此,我也不会怀疑它

就是。在这个不是现实的现实里,

我的思绪里仍然盘着某某的身影。

我们永远都不会开始

我们永远都不会结束。

表达方式

尽可不要让我的答案太影响你,亲爱的。

一匹马往往看不到

就在它鼻子跟前的东西。

所以在草原上经常可以看到

一群马儿一致地背对着蓝天

望着前方甜美的风暴。

这种现象和那次你

在电梯里把我抱起来

让我感觉到下降时

同时在上升是什么滋味

并没有两样。

就像秋天的桑树一片一片地

扔掉他的叶子才让你看到

树梢上的鸟窝,

如果我能换一种方式表达

我肯定换一种方式表达。

你可以问问在窗户的两层玻璃之间

走来走去的蜘蛛

同样的问题。

红孩儿

小时候你占有了我

所有的信念。你漫山遍野跑

碰到爱说教的叔叔

你就把他吃掉,

垃圾人物

你就把它烧掉“没人管啦?”

这句话你最不爱听观阿姨

试图想把你带回家

你却倒咬她一口,你就

不信这个东西,好极了

和我一样从小信念就过于单一

被废弃的火焰山边,

一棵浮肿的大树下

有个孩子把膝盖收在红肚兜里

哭着要妈妈。所有的长生不老

所有的神丹妙药都是为了

给她

嗜好

这张嘴巴是卡拉OK大赛上赢来的

安慰奖造型不怎么样

打不开,不出声,不能放

但它内部和外界接吻的地方

留有空间储存大概五十兆的淘汰老歌,走调诗童

这张皮是上天赐予的,

立正四方,人模房样

谢谢你,上天,分配这么好的楼房

可这栋楼的主人开溜了,她

夜夜回到卡拉OK厅这种

只有嘴巴和记忆算数的地方

——要它何用新盘子新椅子新包装

——要它何用大脑这闪破灯开开关关

跟外面七月的正午争亮?

刮痧

人民公路,花鸟市场

西门边第二排,八号排档

来了请把皮囊挂在门上

自己动手刮一刮看看

是否灵魂裹着心脏

就像一塑料袋的水

裹着金鱼一样

女儿国

远处,他那肥壮的白马在等他

漫不经心嚼着洋葱地里的洋葱草

马的主人在焦急地寻找组合自己的东西

丢失在我长发中的手

仆人发现在后院一团芋荚里

失在我怀里的后背

早已被我的女童采集

收在瓶里

丢失在我嘴里的十指

多半还在我的嘴里

这些日子我们吞噬了彼此的双唇

这些日子我们从对方的皱纹里取经

这些日子你被解构了躯体,断了西域之意

走吧唐人,

看那披着袈裟的白马应我的口号赶来

身后卷着飞虫和热腾的空气

带点儿劲,收拾收拾

自己,然后

连贯性地蹬上马鞍

用一个不可否定的整体来

圆了它一僧一马的美丽意境

我承认一开始靠划分来征服你,拥有你

我本可,本可漫不经心永无休止地解构下去

可我不需要一个

不能聚结的你,我国已有太多

不能聚结的水珠

绕着房檐滚来滚去

郁郁下垂忘了去意

(责编: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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