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未来之星”:何啸东
2009-07-14
“美文核心文学社·快乐写作集中营”推出营内“每月一星”,专栏推介优秀而有强烈自我特色的90后写手的文章,为文学的未来之星们提供潇洒挥笔的更大舞台。青春的你们请记住: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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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责编:孙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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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社团:浙江海盐元济高级中学涵芬文学社
浙江省海盐县元济高级中学涵芬文学社诞生于新世纪之初。几年来,文学社先后荣获“中国中学生文学社优秀社团百家”“全国九十九佳文学社”“全国九十九佳文学社二十家文学社特别奖”“2005年全国优秀文学社活动金奖”“全国中学生文学社团活动示范单位”“全国中学生优秀文学社”“首届金葵花中国校园文学社团优秀奖”等荣誉称号;相继被审定为“全国中学生文学社课题研究实验基地”“中华少年写作园”“全国中学生文学社联谊中心副主任单位”“全国中小学文学社研究中心团体会员单位”“创新作文核心文学社”;社刊《涵芬》先后被评为“中国中学生文学社优秀社报刊”“全国中学生优秀社刊”“全国中学生文学社示范社报刊”。
2004年,全国第二届校园文学研讨会在元济高级中学隆重召开,与会代表签署并发表了中国校园文学史上第一纲领性文件——《海盐宣言》。
魅力秀
夜晚的风穿过每道斑斓的霓虹向我飞奔而来,我躲在童话里,躲在矮人的世界里,躲在静谧的森林里,不想出去。
幼稚是年少的天分,回头看我写下的东西,呵,多么富有想象力啊,多么虎头蛇尾啊,一整个热情洋溢的开头加上一个草草收尾,或许写作是要以你的人生阅历为底限的,可幼稚的篇章也那么难能可贵啊!
看看吧,
看了啊,
于是你就更加怀念那些本应该云淡风轻的日子,但那些也回不来了,而你也始终没有云淡风轻过。
当我走过你身边
何啸东
不要反手抚弄我干净漂亮的皮毛,那样,你是会痛的,我也一样。
我的耳朵是银灰色的风铃草,耳根清净,可以滤过那些我不要的污言秽语,留下风铃一样美丽好听的声音;我的胡须是用落日抛出的最后一缕金线编织而成的,我站了六个黄昏,得到了这件珍宝。
只是我的眼不会追随光的变化,小而没有神采,这是因为我遇到了藏在地壳深处的窗户精灵,我让他帮我为眼睛装上一扇模糊不清的窗,藏住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喜怒哀乐,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我的罪。
我走路没有声音,姿态优美,步伐清音流水。
你也该知道了吧,我,是一只猫,一只与众不同的猫。
与我的灵魂一样孤独的人与我同住,春潮带雨晚来急,她叫做晚来,晚风徐徐来。徐徐来的除了她就是我,像流过窗隙的光,逝水流光。于是,我就知道自己的罪有多重了,老天告诉我,是我的孤独给予了她寂寞的残骸,是她曾见过我饱乘着喜怒哀乐的双眼,便注定了一世的孤寂,除非,我愿意解救她,而我确实这么做了。
我的步伐再轻她也能听见,这样的灵魂居然能空虚到洞察一切,我要用我的掌纹赎我的罪,换回她应有的一切。只是那样我会难过。难过?是怎样的呢?多久没有难过,自从我舔好自己最深的伤,从洞穴中出来,成为了一只与众不同的猫。
我们是朋友。她带我去过她做了一把木秋千的黑森林,到处缠绕着墨绿色的藤蔓,她在那儿淡淡地独自忧伤,我看了很心疼,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将那儿变成了粉红的花雨,沾衣欲湿杏花雨。她看了,一瞬间的诧异,之后再也不去那里。我将她落漆的墙壁画上风吹草低见牛羊,她无法更改,于是默默接受。然后我在暮色中带她去看我胡须一样绚丽的夕阳,丝丝缕缕余辉终于点燃了她的眼,我想那时是我看到最迷人的景象。
于是她开始依赖、信任、关怀我,像我用真挚、友谊、光亮感动她一样。我们都爱看小说,看完了就伤心,她看到我眼角的泪水时,大声地哭了,很用力,她抱着我说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我没回答,因为我已看透结局。
我告诉她我想去公园,她说好我准备准备。在很美很美的一片绿色中,她的裙带飘逸得很舒缓,那时我看到了我要找的人。干净的白衬衫,略黄的头发,重要的是眼中的稚气、纯真、无邪,足以驱散一些笼罩在心灵已久的阴霾。如果还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晚来看到他时稍纵即逝的惊慌。
我领着晚来走过去,看着他好看的笑容,我微笑着,然后走回原地。
我觉得你的猫好像会说话啊,那男孩惊讶地说。很真诚的声音,很好。
晚来轻轻地笑着,说,它很皮啊,今天非要来这里。
啊,那得谢谢它了,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晚来又笑了,这一天是她笑声最多的一天,而在午夜她沉沉睡去之时,我的难过将揭开序幕。
于是晚来和男孩去了许多地方,留下了许多快乐,像以前我和晚来那样,他们在粉红花雨中聆听天地的万籁,我知道她已无法再发觉我的脚步,清音流水,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只是我又开始难过了。
我忘不了,也无法忘记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就像我们爱看的书上说的,有些人,音容笑貌,散落天涯,但始终无法忘记那种熟悉的味道,只是,我还是要离开,太多的泪水快将我眼中的窗户弄碎了,我怕你再一次触到我的目光,再一次陷入千年的孤寂。
她不再寂寞,我的任务完成了,于是,我要走了。我吻了吻晚来,还有她摆在手边两个人的相片,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啊!
当我走过你身边,你听不见。
再也听不见。
校服的暗蓝
何啸东
小优说她有一件会说话的校服。
她说她听到校服在身旁轻轻呼唤她的名字“金—竹—优—”
她醒来后发觉空气里有兰花的味道,是凋谢的兰花快要散尽的味道。
一
小优的名字听起来像日本的或是韩国的,好多人错把“金竹优”这个名字联想到白衣飘飘的样子,而小优是个不漂亮的女孩,很普通的样子,她喜欢穿校服。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学校门口。我提着装满书的红书包从公交车上走下来,她穿着银灰色的校服走过来说,迟到了,跟我来登记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诧异地看着她身上银灰色的校服和一尘不染的护士鞋,银灰色和白色在阳光下很耀眼,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溶入光明中去。我说,嗯,我自己写。
熟悉了好久,我问她为什么总是穿校服。她说很多衣服都只穿一年,无论它们多么好看总要被丢弃,而校服是规定升旗时穿的,不管是否愿意它都要跟自己一起过完初中三年,所以应该喜欢它。
并且有一天,它就是初中三年好多的故事。
二
我走进高中部教室时,居然看到穿着校服的小优,她正在寻找自己的座位,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好像是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模糊了记忆边界的屏幕里,我从窗边弥漫成一片海的阳光里走过去说,金竹优,我们又是同学了。她一下子在阳光里抬起头,发丝泛着让人感动的金黄,然后很开心地笑了,说,没想到我们又是同学了!
她依旧穿着初中那件银灰色的校服,可明显小一号。我说你的衣服小了,该换了。她说是啊,这件校服是初中时代的小优的,而现在我只能用它来怀念小优的初中故事了。
她说,我曾说它有一天会变成初中三年的故事,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优说她想念初三(8)班教室里的木头,她在自己的桌子上刻上我们的名字,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她在窗口看学校后门的那条巷子,巷子里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一楼的婆婆种了好多可爱的花,茂密地开放在台阶上,飘散着思念的气味;还有她那断了一条腿的椅子,她用施工地上捡来的砖块垫在那条断腿上,稳稳地坐了三年。
她静静坐着,眼睛望着窗外说,这里的天空都不一样了,是暗蓝的。
我说是啊。我看到她眼中隐忍的蓝色。
三
体育委员手里提着编织袋,然后拿出一件件校服,发给同学们。我把小优的递给她,说,新校服。她很高兴地接过说很喜欢,尽管不好看。校服的暗蓝,跟天空很像。
今天三点钟放学,我们在校门口往回走了两站路,然后开始等车。小优突然说教师节快到了吧,我愣了一下说,是的。那我们去看看老师吧。嗯。
我们买了几袋水果,很有礼貌地向老师问好,老师们一个个眉开眼笑,很关心地问我们现在怎样,小优笑着说,我们很好,高中也很好,老师要身体健康啊!看,这是我们的新校服,我带它来参观我的母校呢!
跟老师道别后小优说我们去原来的教室看看吧。我说好。空荡的楼梯让人感觉很熟悉,我用手小心地触碰扶手上掉落的漆,这些寂寞的碎片装点着记忆的楼梯。小优说,我在这里扫过地,这里还是这么干净,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啊。我们走到原来的教室前时,里面正在上自习,这些学生看到我们都很好奇,有一个说,你看他们穿的是C高的校服啊!小优听到笑了,她说那个女孩坐的是她原来的座位,可惜桌椅都换成新的了,上面没有我们的名字了。她说她看着这间教室,就想起以前的同学:爱吹牛的,不爱说话的,爱逃学的,爱唱歌的。嗯,好多。
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我不知道。
这些我们以为快要忘记的故事好像一个精致的音乐盒,一触碰就开始演奏,失去水晶鞋的灰姑娘又变回公主,主演午夜十二点最美丽的童话。记忆的碎片拼出故事的每个细节,让人恍惚以为回头就能看见熟悉的面容。
秋天的树叶落下来,我们走过发出簌簌的响声。留得住秋叶,留不住这个秋天。
留得住纪念,算不出流年。
我们走过学校里的每一条路,看过每一处曾看过的风景。四点零五分的时候,我们靠在木窗子旁,看学校后门的那条巷子,那条充满思念的小巷,房子没有了,花都不见了,听说那位婆婆上个月去世了。
小优忽然说想听《那些花儿》:“那些花儿到哪里去了?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四
小优说她的校服会说话。
她说这件新校服去过她的初中故事里,因而会对她开口。
暗蓝的校服,还让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和我从初中学校出来的时候,只是放学,不是和初中永别。明天还要去呢!
校服说同学们都过得很好,只是想念,想念大家而已。
校服说童童去了嘉兴,小叶在职高,好好开了自己的服装店。
小优告诉我校服的暗蓝,不是灰暗的蓝色,而是黯兰,黯淡的兰花香,是巷子里溢满的思念的味道。
我很想听到这件校服说话,于是我跟小优到她家里。小优小心地把校服放在枕边,我们静静等着它开口。
我们听到了从前的声音。
我听到了小优说,你迟到了,跟我来登记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睁开眼,看到小优的笑脸和校服的暗蓝。它的姿势,像一只孤独的候鸟,飞到记忆的北方。
南方变了,它等不到春暖花开,就留在记忆中了。
永远都回不来了。
天真的预示
何啸东
我真是一只幸运的松鼠。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我请向日葵在松树边跳舞的那天,意外地找到了三朵精灵,厚重的玉米叶裹着它们,酒蓝色的光灼伤了我的眼,向日葵惊呼道,小左,你可走运了,这可是精灵啊!我难掩兴奋,住在这片从容的树林里的动物,没有谁不知道精灵的珍贵,每一朵精灵都含着一个预言,拥有它的人可以被这个预言所实现并聆听到精灵的歌声。大家都这么传诵着有关精灵的种种,尽管很久没有人再见过了,可却叫我这个只会飘落的松鼠给捡到了,这是多么神奇啊!
第二天小绿骑脚踏车载我去上学时,我们都特别舒畅,我把那三朵精灵重新用干稻草包起来,拿一根红头绳拴住,藏在我蓬松的大尾巴里,小绿摇着尾巴说,如果精灵能给我们三十三个树洞的松果,我们就再也不用去打工了。哦,是的,可是我们没有,所以我们还是得去打工,当然——先去上学。
我骄傲地扬着被子一样的尾巴走进鹅黄色的教室,这是我喜欢的颜色,就像向日葵小姐的裙子,语文老师用明亮的声音说,米左,你来了,快坐到你的座位上去。这声音听起来这么像夜莺,动听婉转,我沉醉着踱步到座位上去。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瘦瘦的女孩,遮住了一米阳光。
北极。
放学后,我蹦蹦跳跳地跑到校门口,小绿早已满脸笑容地等在那里,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加油站,我们在那里帮来往的车辆加油。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礼拜的酬劳可以换到好些松果和葵花籽,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换到一杯蜂蜜。夜有点深的时候,下起了雨,我们躲到里间去,怕大雨把我们的毛都浇湿了。小绿冲了一包香菇味的方便面,我们俩分着吃,我不经意和他讲起新转来的那个女孩,语文老师说她叫莲,是从很远的地方转来的学生。莲有着黑色的长发,苍白色的脸,无力的笑容,她走过我旁边时,我看到她的耳钉是一枚雪花,冻结了周围的发丝,她身上带着一股冷的感觉,让人禁不住打个激灵。
小绿问,她是人吗?我说,是的,并且,她十分漂亮。泡面冒着热气,小绿转身将汤汁倒掉的时候,雨突然停了。难以预料的是,一朵精灵念出了第一个预言:
“夏至的前一天,北极有一朵花开了,精灵会带它降临。”
我看到的是小绿错愕的脸和他眼中同样错愕的我的脸。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心里默念着精灵的预言,那该是我吗,还有……我只怕自己太聪明,弄错了思绪。这时莲到了教室里,我看到她搬了椅子,坐在壁炉旁边烤火,跳跃的火光将墙面刷作金黄,映红了莲那张苍白的脸。我站起来到卫生角拿起笤帚做卫生,竹编的笤帚赶着地上的灰尘,像是要赶赴一场盛大的宴会,我经过莲的时候,从身后仔细地看着她的雪花耳钉,那像是银质的灿烂,却又冷得那么真实。不小心莲转过头来,把我的目光逮了个正着,我很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局促地用手搓着肚子上的皮毛。莲看到我害羞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啊……
她笑得更厉害了,露出像雪一样纯白的牙齿,眼睛眯着像小北极熊似的,很是可爱。我抖了抖蓬松的尾巴,大方地伸出手说,我叫米左,你好。
她有些惊讶地说,你好,我是莲。发丝微微跳动。然后她伸过手来握住我温暖软和的手掌,说,你真是一支腼腆的松鼠,她的手,很冰冷。
我跟小绿说,莲说我很害羞,莲说她不喜欢自己苍白的脸色,莲说我的手很暖,说我胖胖的,很可爱,莲还说我的尾巴很漂亮,像是一片柔软的花瓣。我问小绿,真的是这样吗?
小绿俏皮地从松树上飘落下来,像一片云。他听着我说,然后笑着说,小左,你是喜欢上莲了吧!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番茄一样。我很生气地转过身,说,臭小绿,我不要理你了!我气鼓鼓地跑回家,静静地想,我是松鼠啊,莲是个纤弱的女孩,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可我又抑制不住地想,如果莲也是只松鼠,或者我是个普通的男孩……吓,我打断自己,对自己说,这时不可能的,不可以亵渎了纯洁的友谊。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又碰到莲,我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我想跑开去做飞行练习,莲叫住我,米左,陪我一起坐会吧。我害羞地走了过去,莲问,怎么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阳光下辉煌的雪花耳钉,不知道从哪儿鼓足了勇气,问,莲,我们是好朋友,对吗?莲有点诧异,马上说,嗯,当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很高兴,温暖的话语让我摆脱了疑惑。莲轻轻地抱住我,抱着胖胖的我和我蓬松的尾巴,我觉得很有安全感,甚至一点都感受不到她的冰冷。
突然,第二朵精灵说:“温暖会烧死冰冷。”
那个时候,莲就轻轻落在了地上。我满是惊讶难过,落在地上的莲,她漆黑的长发和苍白的脸色,凝住的睫毛有频率地颤动。
莲还在睡着,我和小绿守在一旁。我还清晰地记得莲是怎样地冰冷,几乎要冻住我落下的眼泪。我哭着叫来小绿,他用他的脚踏车把莲送进了医院。我从没讨厌过小绿,他是我永远忠实的伙伴,特别是在困境中。
我无法弄清楚这一切,莲怎么就这么倒了下去呢?是我灼伤了她吗,我沮丧地望着那两朵已经开败的精灵,多希望从不曾找到过它们,它们把我一只松鼠的简单生活变得如此复杂。小绿说,你别着急,看看,莲醒了。
哦,莲醒了,她依旧是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病态。医生说莲患有冷热病,他得去找个精通这个病的行家来治疗莲。我安慰莲说,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到时你,我,小绿三人一起骑脚踏车上学。
莲无助地摇了摇头说,米左,我有话对你说。我说我会仔细听的。
莲说,其实我也不是人,我是花,一朵北极的花。看着我震惊的表情,莲说了下去:
“北极的一切都是需要冰冷的,我们惧怕温暖,因为那会灼伤甚至烧死我们。在极地上,谁都是冷冰冰的,不分昼夜的捕食、猎杀,自私地寻找生存的途径。甚至北极熊也会咬死它们自己的孩子。
可你知道我不,我不要全世界都白茫茫冷冰冰的,我渴望阳光的照耀,我期盼着真正的温暖,我相信那会让我真正绽放。
我在冰山下汲取干净的冰雪融水,把遇难者的躯体埋葬。
所有的花都要在冬至这一天开放,因为那天最冷。可是我,却等着光线径直照在北回归线上的那一天,用尽全力绽放,借助着温暖的力量绽放。我丢弃我的行囊,来到这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在这里,我遇到了你。
寒冷世界给我的诅咒,在我的左耳上凝成雪花。诅咒的内容是:‘温暖会烧死冰冷。
我是寒冷的造物,永远无法和温暖共存。幸运的是因为你,可爱的小松鼠,让我曾经享有了片刻的温暖,只是片刻,我已经满足,这对我而言,便是比日光更伟大的温暖了,这是心的力量心的温度。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就无需再拥有生命。既然我已满足,就该接受下肢开花的惩罚。只是要谢谢你,米左,还有你的三朵精灵。”
莲最后说,好想听精灵唱歌。然后她竟悄悄地缓缓睡去,没有再醒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消融了左耳上那枚灿烂的雪花耳钉。
永恒。
第二年夏至的时候,我和小绿带着第三朵还没有开的精灵去莲睡着的地方。莲睡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花圃中,阳光十分充足,温暖舒适,我们都知道这是她想要的地方。我望着满院的花朵,会有哪一朵像极了莲吗?
我又想起莲苍白的脸色和乌黑的长发,我一直都没说过,她的眼睛,她的牙齿都是那么漂亮,它是如此美丽。莲曾和我说过的话,莲走进教室时纤弱的样子,莲在操场上说的温暖的话,还有她拥抱我的姿势,我都没法忘记。我想,她教会我很多,她对温暖和光明的渴求最后烧死了自己。那三朵精灵,既是为她而来,也就让它们随她而去吧。酒蓝色仍然耀眼,只是刺不痛我的眼了。我把它们小心地放在莲的身旁。正欲转身离去,突然小绿说,看,看,精灵开了。
哦,是的,我知道,那第三朵精灵总是要开的,它将是一个天真的预示: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把永恒在一刹那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