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老鼠更痛苦

张田勘

生活常常让人们面对这样一种两难选择：是做一个痛苦的哲学家还是做一头快乐的猪。

人们都想变得聪明一些，可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聪明是天生的，是没办法改变的。但今天人们却可以通过寻找聪明基因使人变得聪明起来。2002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华裔科学家钱卓培育了一种转基因鼠，并通过实验证明它们是一种比普通鼠聪明的老鼠，他根据一部在美国家喻户晓的电视剧中的天才人物的名字——医生杜奇·霍瑟——为这种老鼠取名为杜奇鼠。钱卓的做法是在一些老鼠的基因中加入一个额外的转基因NR2B，然后把这些有额外转基因的老鼠与一般老鼠做对照。实验表明，在6项行为指标方面转基因鼠都比普通老鼠要优异一些，尤其是在学习和记忆力方面，转基因鼠大大超过了普通老鼠。

这一研究成果马上引起了轰动。有人预测，如果把这样的手段运用到人身上，就可能使人更聪明，智商更高，社会适应能力更强。姑且不论把这一研究成果运用到人身上是否有违伦理，仅仅是纯生物学技术意义上的进一步观察就使人感到，如果有人想通过这种途径变得聪明，很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最近的研究发现，转基因鼠变得聪明后，它们也付出了非常“痛苦”的生理代价——它们对长期的慢性疼痛变得很敏感。美国华盛顿大学的研究人员最近培养了一批聪明鼠，然后用聪明鼠与一般老鼠做对照实验。他们把甲醛溶液注射到聪明鼠和一般老鼠的爪子里，在一个小时内，两组老鼠舔舐爪子的次数差不多，这表明两组老鼠的疼痛感觉差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聪明鼠舔爪子的次数逐渐多起来，明显超过普通鼠。这说明聪明老鼠与一般老鼠忍受急性疼痛的感觉是一致的，但是对慢性疼痛，聪明鼠的耐受力显然要比一般老鼠差。

这个试验表明，如果一个人想利用转基因或改变基因的办法来变得聪明一些，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说感觉到更多的痛苦。这种痛苦产生的原因也在于基因，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聪明鼠体内转入了NR2B基因，这个基因能控制一种叫做NMDA的受体，后者能激活神经，帮助记忆和学习，使老鼠变得更聪明。但是由于NMDA受体的作用，也使得老鼠的神经对长期的慢性疼痛难以忍受。换句话说，聪明鼠对疼痛和伤害都同样比普通老鼠有更好的记忆力。

当然这个研究结果还可以得出其他一些启发，比如针对NMDA研制止痛药。但它更能说明的是，一种基因如果有一种正面作用，也就可能有另一种负面作用，正如一张纸的正面与反面，相辅相成，是不能截然分开的。明白这一点，也许我们今后的研究将会更加理性，少走弯路。

（编辑 慕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