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麦客”走俏欧洲

赵远方

中国北方一些农村地区在夏收时节常常会面临时间紧张、人手不足的困境，于是出现了一群以收割麦子为职业的人到各家各户帮忙，这些人被称为麦客。在欧洲，特别是在德国、英国以及北欧一些国家，由于农业劳动力的紧缺，在农忙季节，农场主需要雇佣大量的短期工人，于是也应运产生了这样一群以收割农产品为业的“麦客”。在这些欧洲麦客中，波兰人是其中的主力。与中国麦客不同，欧洲麦客收割的不是麦子，而是芦笋、土豆、卷心菜、萝卜等欧洲盛产的水果蔬菜。他们游走“打工”的范围也遍及德国、英国、爱尔兰以及北欧各国。

波兰麦客“占领”德国

芦笋是德国人最爱的蔬菜。德国本地的芦笋每年四月中旬左右上市，一直延续到六月底。这前前后后大约三个月的时间，被称为“芦笋季节”。这期间，德国人见面的问候语都会从“你好！”变成“今年吃芦笋了吗？”从中可以看出德国人对芦笋的热情和偏爱。

长期以来，德国的农场主在芦笋季节都会雇佣大量的外籍农业工人，以弥补人力的不足。由于这些工作劳动强度大，工资又不高，德国本地人都不愿意干。近些年，这些工作更是几乎全部外包给了外籍农业工人，波兰劳工是其中的主要劳动力。每年春天，在德国农村的芦笋田中一字排开、紧张收割的农场工人几乎全部是外国劳工，其中超过三分之二是波兰人。

相比在国内，波兰麦客在德国打工能够获得更高的收入，每小时的工资在5欧元左右，远高于波兰的平均工资水平。而且在德国，农场主传统上都会免费为麦客们提供食宿。不错的待遇使得德国长期以来成为波兰麦客最青睐的打工地。

金融危机冲击麦客

波兰2004年加入欧盟后，波兰劳工前往欧盟各国工作更加方便。波兰麦客开始在欧洲各国更广泛地迁徙打工。由于英国、爱尔兰农场主们提供的工资更高，而且农忙季节也更长，于是很多波兰麦客离开传统的打工地德国，前往英国、爱尔兰和瑞典等国。

好景不长，肇始于2007年底的金融危机蔓延至欧洲，给麦客们也造成了冲击。英国是金融危机的重灾区，农业也未能幸免。很多农场主减少了工人的雇佣数量，外籍工人首当其冲。工作机会的减少，再加上英镑的贬值，很多外籍麦客在英国的处境变得艰难。

而与此同时，由于波兰麦客的离开而重新陷入农工荒的德国为了重新赢得麦客的青睐，开始采取措施吸引麦客回流。从2009年开始，德国政府颁发给外籍工人的短期工作许可从最长4个月延长至6个月。德国农场主也提高了工资水平，在芦笋季节，工人的平均工资由去年的每小时4.62欧元增加至今年的5.10-5.22欧元。再加上欧元对波兰货币兹罗提的汇率一直保持稳中有升，很多波兰麦客离开英国等地，重返德国。据统计，德国政府从今年初至3月底，已经为5.3万名波兰工人颁发了短期工作许可，比去年同期增长3.5％。

随着欧盟政治经济一体化进程的深入，波兰麦客在德国一枝独秀的地位也开始面临挑战。德国的农场主近几年开始从其他的东欧和南欧国家，主要是罗马尼亚和巴尔干半岛国家，招聘短期农业工人。据统计，2008年，芦笋季节的短期外籍麦客中，波兰人的比重已经从以往的近70％降低至60％，而罗马尼亚人的比重则上升至三分之一。

在波兰麦客今年从英国等地回流德国后，能否重新占据以往的优势地位，还是个未知数。很多德国农场主表示，虽然在传统上波兰麦客是德国农场的主要劳动力，但他们现在雇佣工人更看重的是他们的工作能力和工资水平，而非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