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的沉默

张渤宁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这诗是唐代诗人王维所作，旨在讽刺霸占普通市民饼师妻子的宁王的一首绝句《息夫人》。

春秋时期，楚文王垂涎息国国君夫人息妫的天生丽质，派兵灭了息国，霸占了息妫。他们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甚至还生了孩子，然而息夫人从来不愿开口跟楚文王说一句话。

在所谓的强者面前，弱者的权利被践踏，被侮辱，被损害，但他们并没有屈服。虽然他们没有力量去抗争，但可以选择不说话。千百年后，我读到息夫人的故事，感慨不已。这位有着传奇身世的小女子，和楚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生下楚王的孩子，这期间该有多少年？一代大国之君楚王的富贵豪奢、威仪恩惠、眷恋宠爱，竟完全不能打动她，哪怕只是进入到她的眼里！所谓强者楚王，强在何处？而数年决不开口说一句话的女子息妫，又弱在哪里？

据说，看了王维的讽喻诗，宁王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得不故作姿态，让饼师夫妇双双回归家中。我想，宁王是被息夫人锋利的沉默慑服了。

（弯月如眉摘自《今晚报》2009年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