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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生态观探析

2009-06-20李富君

中州学刊 2009年3期
关键词:马克思

李富君

摘 要:马克思虽然没有对生态问题进行过专门论述,但他的著作中却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生态思想。他不仅从自然资源的破坏和工人生产、生活条件的恶化两方面揭露和批判了当时的生态问题,而且还从经济、认识、阶级和政治等角度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问题作了具体剖析,指出资本主义制度是产生生态问题的深刻根源。并由此提出制度创新、科学技术创新和观念创新等解决生态问题的具体途径。

关键词:马克思;生态问题;生态问题的根源;生态问题的出路

中图分类号:B0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09)03—0165—04

一、问题的缘起

面对生态问题的日益尖锐化和全球化,国内外学者在对“生态危机”进行反思时,纷纷转向马克思,从生态哲学的角度对马克思进行研究。在研究中,一些西方学者对马克思提出了一些挑战性问题,把他看做是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者、技术决定论者和生产力主义者。格伦德曼在《马克思主义和生态学》一书中指出:“马克思明显具有人类中心主义的世界观,而且也没想给人探索自然设置什么障碍。他显然是一个培根和笛卡尔等启蒙思想家的信奉者。”①泰德•本顿在题为《马克思主义和自然的极限》的论文中,也把马克思看做是人类中心主义者。他说,“马克思劳动过程中对我们不能操纵的自然条件只是轻描淡写,而对人有意识地改变自然的力量则过分强调”,结果,马克思同其他资产阶级学者一样陷入了人类中心主义。泰德•本顿还认为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中存在着“技术乐观主义”的幻想。马尔库塞从浪漫主义的人与自然的和谐规范角度批判了马克思的生产力主义,指出“马克思主义把自然当做斗争对手,当做更加合理的发展生产力的场所”②。詹姆斯•奥康纳也强调,马克思的生产力概念贬低或忽视生产力在特征上是自然的和社会的事实。这些对马克思的质疑和指责从深层来看,都指向一个根本问题,即如何看待马克思的思想与马克思的生态思想之间的关系问题。这是当前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面临的一个重要理论问题。

笔者认为,以上的质疑和指责,是对马克思思想的误解和歪曲。马克思虽然没有对生态问题进行过专门的论述,但在他那里却有着丰富而深刻的生态思想。本文试从马克思的主要文本入手,以生态问题的表现、根源和出路为思想主线对马克思的生态观进行挖掘和剖析。

二、马克思视野中的生态问题

在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生态问题虽然没有像今天这样突出和严峻,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生态破坏已有警觉,并以强烈的前瞻意识,关注和研究了这一问题。马克思主要从外在自然和工人的生产、生活条件两方面对当时的生态问题进行了尖锐地揭露和批判。其中,工人生产和生活条件是其关注的重点。

1.自然资源的破坏与环境污染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德意志形态》对异化劳动的批判中,马克思已经看到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自然的破坏。他说:“生产力在其发展的过程中达到这样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上产生出来的生产力和交往手段在现存关系下只能造成灾难,这种生产力已经不是生产的力量,而是破坏的力量(机器和货币)”③。这种破坏力量造成森林、煤矿和铁矿的枯竭,使得适合于人类和其他物种繁衍生长的自然环境变成了受到污染的自然环境。在《资本论》中,通过对资本主义经济具体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对这一问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文明和产业的整个发展,对森林的破坏从来就起很大的作用,对比之下,对森林的护养和生产,简直不起作用”④。“资本主义农业的任何进步,都不仅是掠夺劳动者的技巧的进步,而且是掠夺土地的技巧的进步,在一定时期内提高土地肥力的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破坏土地肥力持久源泉的进步”⑤。

马克思不仅揭露了资本主义工业化对自然资源的破坏,而且还对英国、法国、德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的环境污染问题,尤其是空气污染和水污染的状况和危害做了具体描述和分析。他指出,“曼切斯特周围的城市……这是一些纯粹的工业城市……像波尔顿、普雷斯顿、威根、柏立、罗契得尔、密得尔顿、海华得、奥尔丹、埃士顿、斯泰里布雷芝等城市……到处弥漫着煤烟”,其中,“波尔顿算是这些城市中最坏的┝恕…即使在天气最好的时候,这个城市也是一个阴森森的讨厌的大窟窿”⑥。“伦敦的空气永远不会像乡间那样清新而充满氧气”,作为这种空气受到严重污染的“大城市的居┟瘛…患慢性病的却多得多”⑦。而且,资本主义工厂的废物和生活垃圾,主要是工厂废物的排放也造成了严重的河水污染。“艾尔克河上游建有制革厂;再上去是染坊、骨粉厂和瓦斯厂,这些工厂的脏水和废弃物统统汇集在艾尔克河里,此外,这条小河还要接纳附近污水沟和厕所里的东西”。因此,艾尔克河变成了“一条狭窄的、黝黑的、发臭的小河,里面充满着污泥和废弃物”⑧,它“像一切流经工业城市的河流一样,流入城市的时候是清澈见底的,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流出的时候却又黑又臭,被各色各样的脏东西弄得污浊不堪了”⑨。

2.工人生产和生活条件的恶化

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国家工人生活和工作环境的污染状况和危害作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和描述。这是其生态观关注的重点和焦点。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指出,工人生活在被毒气污染的“洞穴”般的陋室中,在那里“光、空气等等,甚至动物的最简单的爱清洁的习性,都不再成为人的需要了。肮脏,人的这种腐化堕落,文明的阴沟(就这个词的本意而言),成了工人的生活要素。完全违反自然的荒芜,日益腐败的自然界,成了他的生活要素。他的任何一种感觉不仅不再以人的方式存在,而且不再以非人的方式存在因而甚至不再以动物的方式存在”⑩。在当时的英、法等国家,几乎每一个工业城市都有一个“小爱尔兰”,即由爱尔兰工人组成的工人生活区,在那里,工人们除了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资本家为了尽最大可能去榨取工人们的剩余价值,要工人们“把对新鲜空气或身体运动的需要都节省下来”(11)。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更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恶劣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对人的安全和身体健康的摧残,他说:“在这里我们只提一下进行工厂劳动的物质条件。人为的高温,充满原料碎屑的空气,震耳欲聋的喧嚣等,都同样地损害人的一切感官,更不用说在密集的机器中间所冒的生命危险了。这些机器像四季更迭那样规则地发布自己的工业伤亡公报。……傅立叶称工厂为'温和的监狱'难道不对吗?”(12)他还引用医生汉特的话:“我们同胞中最优秀的一部分,由于房屋和街道这些外部环境,往往沉沦到接近野蛮的退化状态”(13)。

三、马克思论生态问题的根源

对于资本主义社会中这种人与自然异化的惨烈现实,马克思对产生它的根源作了深刻剖析,他指出,正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造成了严重的生态破坏和恶化,资本主义制度是这一问题产生的深刻根源,并从经济、认识、阶级和政治等角度进行了具体分析。

1.经济根源:私有制和异化劳动

在《论犹太人问题》一文中,马克思就明确指出,“在私有财产和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14),私有制和商品经济所固有的逻辑,使自然界遭受“祛魅”和异化的命运。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他又由异化劳动分析了人与自然的异化,指出私有财产的分离是造成自然异化的直接原因。他说:“私有制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拥有的时候,也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直接占有,被我们吃、喝、穿、住等等的时候,简言之,在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15)。由于私有财产的两个分离即劳动和资本、土地的分离以及工资、资本利润、地租的分离,劳动所产生的对象即劳动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同劳动者相对立,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所奴役,人与社会发生分离。而人与社会分离的一个恶果就是人与自然的分离。因为,劳动对于工人来说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对于资本家来说,生产的唯一目的就是获得利润。资本家把自然界基本上看做是可以随意处置的事物,看做是获取利润的媒介和手段,盲目狂热地把自然界固有的使用价值,通过对他人劳动的占有而转化为私有财产。这样,人与自然的关系仅仅变成了索取与被索取的关系,生态的恶化是必然的。在《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中,马克思进一步指出,“不是活的和活动的人同他们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变换的自然无机条件之间的统一,以及他们因此对自然界的占有;而是人类存在的这些无机条件同这种活动的存在之间的分离,这种分离只是在雇佣劳动与资本的关系中才得到完全的发展”(16)。很显然,在马克思看来,自然异化的原因根植于劳动二重性,根植于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对立之中,人与自然的异化是异化劳动和私有制的必然结果。

2.认识根源:野蛮征服自然观念

马克思主要从两个方面对生态问题的认识根源进行了分析。一是人的认识的相对性。人对事物的认识不是绝对的,而要受到社会历史条件和客观条件的制约。这样,人的认识就必然具有相对性和局限性,因而,存在着人对于其自身行为的长远影响缺乏科学地分析和预见的情况,这就难免会发生对自然的破坏。人们在实践过程中的“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17)。二是人的野蛮征服自然的观念。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使人们陶醉在改造自然的“伟大胜利”之中,对科学技术的过分依赖,使人们忽视和忘记了自然界的约束和制约。伴随着人的主体能动性的高度膨胀,野蛮征服自然的观念也日益高涨,而这样的结果,往往是人类遭到自然界的报复。马克思曾明确地告诫人类:“不依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能带来灾难”(18)。这一思想在今天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当今的生态破坏很多都主要是由不尊重自然规律、对自然资源野蛮开发造成的。这就要求人们既要正确认识和运用自然规律,充分考虑行为或活动的长期影响;又要改变野蛮征服自然的观念和态度。特别是后者对于今天来说尤为重要。

3.阶级根源: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

在《资本论》中,他对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作了生动的描绘。他指出,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而资本家作为资本的人格化体现,贪婪和惟利是图是其固有的阶级本性。这种本性决定了他们在经济运行的过程中,只关心个人经济效益,而置工人的死活于不顾,置生产行为的自然后果和社会后果于不顾。在资产阶级看来,“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了金钱而存在的,连他们本身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赚钱,除了快快发财,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幸福,除了金钱的损失,也不知道还有别的痛苦”(19)。这样,“只有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自然界才不过是人的对象,不过是有用物;它不再被认为是自为的力量;而对自然界的独立规律的理论认识本身不过表现为狡猾,其目的是使自然界(不管是作为消费品,还是作为生产资料)服从于人的需要。资本按照自己的这种趋势,既要克服民族界限和民族偏见,又要克服把自然神化的现象,克服流传下来的、在一定界限内闭关自守地满足于现有需要和重复旧生活方式的状况”(20)。这样,由于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由于资本家惟利是图的阶级本性,生态恶化和危机是内在于资本主义制度的,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逻辑。

4.政治根源:资本主义国家与法律

在对生态问题根源的分析中,马克思还看到了资本主义国家和法律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他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在当时的资本主义国家中,还没有制定和实施对生态环境进行保护,减少或防止环境污染的法律,以有效地约束和控制不断出现的使许多工人致死或致残的环境问题。由这一事实出发,马克思深刻指出,到目前为止存在过的一切生产方式,都只在于取得劳动的最近的、最直接的经济效果。那些只是在以后才显现出来的、由于逐渐的重复和积累才发生影响和作用的进一步的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对自然环境和人们居住环境的污染和毁坏,则是完全被忽视的,这在西欧现今占统治地位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表现得最完全。(21)所以,“如果社会把成百的无产者置于这样一种境地,即注定他们不可避免地遭到过早的非自然的死亡……如果社会剥夺了成千人的必需的社会条件,把他们置于不能生存的境地,如果社会利用法律的铁腕强制他们处于这种条件之下,直到不可避免的结局——死亡来临为止,如果社会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这成千的人一定会成为这些条件的牺牲品,而它仍然不消除这些条件,那么,这也是一种谋杀……只不过是一种隐蔽的阴险的谋杀,没有人能够防御它”(22)。在《资本论》中,马克思还对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作了具体分析。因为,在资本家看来,尽最大可能来节约用在工人生产和生活条件上的开销是提高利润率的一种好方法。从资本主义的观点来看,在改善环境上花费资金完全是没有目的和没有意义的浪费。

四、马克思论生态问题的出路

在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生态问题的根源的基础上,马克思又从制度创新、科技创新和观念创新等方面探讨了生态问题的出路。

1.制度创新:变革社会制度

马克思是立足于社会关系来关注生态问题的。从自然和社会的交互关系中关注生态问题是其生态观的一个重要特点。他把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问题看做是社会问题,把生态危机看做是一种社会现实。因而,只有从解决社会问题入手才能解决生态问题。只有克服了社会中的异化现象,才能克服自然界中的异化现象。这样,要建立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其根本的措施就在于改变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人与自然的和解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实现。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对未来社会的设想中,马克思已经表达了这一思想。他说:“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23),“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24)。这里,“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是把人作为“自然存在物”、“自然界的一部分”来把握的,主张的是人与自然相和谐的原则,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则是肯定“自然界的人的本质”,主张人和人之间的和谐。马克思把二者的统一看做是“人与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自然界的真正复活”。在《资本论》中,他进一步明确指出,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25)。可见,对于资本主义来说,克服生态危机是其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消除生态危机的根本就在于实行制度变革,推翻资本主义制度。

2.科技创新:科学技术进步

在对生态问题的分析中,马克思看到了开发自然的物质技术和生产工艺在实际应用过程中的反自然的本性。然而,他坚决反对“卢梭式”的浪漫主义的人文主义,强调科学理性对于控制自然与社会之间新陈代谢得以顺利进行的重要意义。他说:“特别是从本世纪自然科学大踏步前进以来,我们就愈来愈能够认识到,因而也学会支配至少是我们最普遍的生产行为所引起的比较远的自然影响”(26)。可见,马克思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解决生态问题中的重要作用,主张依靠科学技术的进步来处理和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因为,在他看来,科学技术可以为人类提供解决生态问题的强大的物质技术手段。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用专门的章节来讨论“生产排泄物的利用”问题。他指出,通过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可以发现那些废物的新的有用性质,通过对废物的重新利用,可以减少污染。并且,通过科学技术的进步,可以改变对生产原料的利用途径和方式,使那些在原有形式上本来不能利用的生产中的下脚料或废料,获得了一种在新的生产中可以再利用的形式。他说,“所谓废料,几乎在每一种产业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27),并以纯毛织物的碎片为例进行了说明。马克思还认识到,应该利用科学技术的发明,采用新的生产工具,改进和革新工艺方法,这样可以有效地减少生产废物的产生,从而降低或减少对于自然环境的污染。

3.观念创新:从征服自然到善待自然

在马克思那里,观念创新主要是指尊重和善待自然,并由此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思想。马克思所处的时代虽然还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术语,但他已经有了通过尊重和善待自然而达到可持续发展的思想。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指出,不考虑可持续发展的劳动是有害的,“劳动本身,不仅在目前的条件下,而且就其一般目的仅仅在于增加财富而言,在我看来是有害的、招致灾难的”(28)。因而,他反对离开自然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来谈论劳动和生产力。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明确表达了可持续发展的观念。他在分析地租理论时说,“从一个较高级的社会经济形态的角度来看,个别人对土地的私有权,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私有权一样,是十分荒谬的。甚至整个社会、一个民族,以及一切同时存在的社会加在一起,都不是土地的所有者。他们只是土地的占有者,土地的利用者,并且他们必须像好家长那样,把土地改良后传给后代”(29)。这实际上是指出:人类在利用自然的同时要善待和养护自然,在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同时也要再生产自然界,从而使自然得以永续发展,以便子孙后代的永续利用。可持续发展思想在这里清晰地展现了出来。现代可持续发展理论的核心就是在资源利用方面对后代负责,为后代着想,给子孙留下发展的空间和条件,因而,我们不能不说马克思是向人类呼唤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先行者。马克思不仅提出可持续发展的观念,而且还指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制度保证,即制度变革。因为,生态恶化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逻辑。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30)。这里,马克思不仅规定了“合理调节”的社会前提即“自由人联合体”,而且还规定了“合理调节”的规则即最佳效益和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人类本性的统一。这正是当今可持续发展理论所提倡的基本原则。由此可以看到,马克思不仅有着以一贯之的生态意识,而且还对生态问题作了比较系统地考察和分析。

注释

①R.Grundemann:Marxism and Ecology,Oxford,1991,p.58.

②马尔库塞:《自然与革命》,载《西方学者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第145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0页。

④马克思:《资本论》,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272页。

⑤(12)(13)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52—553、466—467、726页。

⑥⑦⑧⑨(19)(2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323—324、380—381、331、320、564、379—380页。

⑩(15)(23)(24)(28)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21—122、85、81、83、13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35页。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第448—449页。

(16)(2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488、393、393页。

(1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83页。

(1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51页。

(21)转引自,解保军:《马克思自然观的生态哲学意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79页。

(25)(27)(29)(30)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926—927、117、875、926—927页。

(2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年,第519页。

责任编辑:思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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