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思维与大学英语教学
2009-06-17徐健
徐 健
[摘要] 在历时研究基础上,本文依据认知语言学理论,探讨了隐喻的认知本质及其思维机制,提出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可以从词汇、语法和文化三个维度培养学生在目标语境中进行隐喻思维的能力,帮助其在二语习得中达到概念流利。
[关键词] 隐喻思维 英语教学 词汇
一、引言
西方隐喻研究源远流长,发轫于古典哲学派的修辞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经典名著《诗学》(Poetics)和《修辞学》(Rhetoric)。从那时起,就存在两种对立的隐喻观:以柏拉图为代表的“贬斥派”和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赞赏派”。“贬斥派”的主要观点是将隐喻和其他修辞格视为真理与哲学研究的大敌。“赞赏派”则提出,“对于作家来说隐喻的使用最为重要,善于使用隐喻是天才的标志”。进入20世纪70年代后,随着哲学研究的语言学转向以及认知科学、语言学、符号学等学科的发展,当代隐喻研究呈现出跨学科、多角度、多层次的发展态势。《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Lakoff & Johnson 1980)这部独辟蹊径之作的问世,标志着当代认知观的隐喻研究全面开始,其主要观点可以归纳为:“隐喻不只是语言或词语的问题。相反,我们认为,人们思维过程大都是隐喻的,即人类的概念系统是以隐喻为结构的”。因此,隐喻“对于人类认识世界、形成概念、发展知识、进行思维、作出推理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随着Lakoff和Johnson等所倡导的认知隐喻理论研究逐步深入,传统外语教学理论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受到各种挑战。本文以认知隐喻理论为基础,尝试从词汇、语法和文化三个维度将隐喻思维与外语教学实践联系起来,以探求一条对大学英语教改有所裨益的新思路。
二、隐喻与隐喻思维
纵观隐喻历时研究,传统上大多将其视为一种“由此及彼”的转换修辞手段,注意了结果,但未能充分解释隐喻形成的机制。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隐喻的内涵从意义转换修辞形式被拓展到概念认知域(conceptual domain)间的映射(mapping),从而上升到“认知方式”和“推理机制”的高度。概念认知域又称认知模型(cognitive model),是某个社会文化中个人或集体在体验基础上关于某个领域的知识在大脑的表征的集合,其心理基础是抽象的意向图式。所谓概念隐喻(Conceptual Metaphor)涉及两个概念(认知)域,即结构相对模糊的目标域(target domain)和结构相对清晰的源域(source domain),其隐喻化运作就是将一个比较具体、易于理解的源域图式结构映射到一个比较抽象、较难理解的目标域之上,通过认知和推理,让我们通过源域的结构来理解和构建目标域,从而最终被实现的过程。
因此,语言使用中的隐喻只是一种表层现象,真正起作用的是深藏在人类概念系统中的隐喻概念(metaphorical concepts)。换言之,“人的思维过程是隐喻的,其表现形式——语言中的隐喻来自人的概念体系中的隐喻”。隐喻认知的作用在于人们认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时,“能从原先互补相关的不同事物、概念和语言表达中发现相似点,建立想像及其丰富的联系,是认知上的质的飞跃”。这种基于类比和联想的相似性映射过程就是隐喻思维的基本过程,即隐喻形成和理解过程中相关的大脑思维过程。可见,“隐喻思维能力是随着人的认知的发展而产生的一种创造性的思维能力,是认知发展的高级阶段,是人们认识世界,特别是抽象事物不可缺少的一种认知能力”。
三、大学外语教学中隐喻思维的培养
现代语言教学理论认为,外语教学的关键和难点在于培养学生用目标语思维的能力。由于隐喻作为语言和认知共有的根本属性,与语言表达与理解、创新思维等活动密切相关,隐喻思维能力的培养必然成为外语教学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对语言能力的掌握和交际能力的提高,都具有重大意义。
隐喻思维与词汇教学。词汇是语言大厦的基石,在学生听、说、读、写、译各方面能力发展中起着关键作用。传统的词汇教学观念认为词汇与词义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因而在教学实践中忽视了发掘词汇认知理据的重要性。认知语言学则认为,词语的意义与人的认知经验有不解之缘,隐喻思维作为一种跨域认知模式,在词义以理据方式发展演化中起着重要作用。赫斯特(Hester)曾指出,“如果仔细研究每一个词的词源,我们都可以从它们身上找到隐喻的影子”。
英语词汇中的多义词数量巨大。研究表明,“通过隐喻,人们还可以表达一些事物间细微的差别,更加形象化地反映事物的本质和特征。这一过程为多义词的产生提供了可能。”仅以“head”一词为例,起初它所指的只是人的头部,通过隐喻思维映射,其后又应用到指动物的头部(head of a tiger/老虎的头),而后又延伸到指物体的头状部分(head of a walking stick/手杖头),进而被类推表达更具普遍意义的空间概念(head of stairs/楼梯顶端),最后还被引申为抽象意义的“头”(head of a state/首脑)等。从上述由自身到近处,由近处到远处,由具体到抽象的认知过程不难看出,人们总是习惯在体验的基础上从自身及自身行为出发通过跨域类推来感知外部世界,其间,以相似性为出发点的隐喻思维起着关键的转换生成作用,因而能在多义词的理解和掌握上实现“触类旁通”的效果。
此外,新词的创造也离不开隐喻思维。我们知道新技术、新事物的出现使得人们在认知过程中需要新词或新术语来对其进行命名和表达。通过形象化的类比、想像、联想等多种隐喻思维方式,人们常常能够借助于旧词构成新词,用已有的词语来谈论新的、尚未命名的事物,例如:航天科学中的“moonwalk”(月球漫步)、“linkup”(靠泊)、“splashdown”(溅落)等,计算机科学中的“network”(信息网络)、“mouse”(鼠标)、“E-mail”(电子邮件)等等,都是人类从已掌握的概念域向新概念域投射延伸的结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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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江苏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03KJD630286)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