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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革命歌谣的村落传承

2009-06-10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09年5期
关键词:保护意识歌谣问卷

桑 俊

一、调查村落——祝家楼村的状况分析

祝家楼村位于红安老君山、金牛山、龙王山三大山脉之间,是一个有200多人口的自然村。它东靠本镇金桥村,西连大悟县吕王镇,滠水河穿村而过,全村系祝氏一族居住,别无他姓。明朝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祝氏始祖延龄公自山西迁至此,历经六百余年,绵延二十三世,是典型的家族村落。祝氏一族民风淳朴,重文化尚娱乐,节假时令,常舞龙灯、踩高跷、演奏锣鼓曲牌。日常劳作之余,山歌小调不绝于耳。革命战争风起云涌的年代,先进的革命思想和这里的传统民歌得以很好的结合,产生了许多广为传唱的革命歌谣,这些歌谣至今仍活跃在当地。

祝家楼村距武汉140公里,距京珠高速联结线8公里,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战争年代它曾是中国共产党重要的活动区域,“鄂豫皖苏维埃政府”即设于此。红二十五军重建时,徐海东部队长期在此驻扎。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也以此为根据地。

二、调查问卷的情况说明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特别强调创造、享有和传承这一文化遗产的群体自身对这一文化遗产的认识与保护态度,因此本调查从对歌谣的情感认识、对歌谣的了解及保护意识、群众对政府的态度评价三个方面来开展调查。

此次调查共设计了二十五个问题,回答者一般用30分钟就能完成。对歌谣的情感认识涉及传统歌谣(问题1-4)和革命歌谣(问题5-9)两个方面。由于传统歌谣与革命歌谣的特殊关系,因此,将传统歌谣纳入调查视野对考察革命歌谣就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对歌谣的了解及保护意识包括对红安革命歌谣与革命历史关系的了解(问题10-12)、对传统歌谣与革命歌谣的娱乐功能认识(问题13-15)和对革命歌谣、传统歌谣是否应该保护或怎样来进行保护(问题16-18)等方面。现代影视媒体对革命歌谣与传统歌谣的冲击(问题19-22)也属于这一范畴。群众对政府的态度评价主要调查村民对政府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态度认识(问题23-25)。

考虑到农村农忙季节和部分年长者文化水平的有限,本次调查采用发放问卷和当面访谈两种方法,以确保调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祝家楼人口共计202人,按1:2的比例共发放调查问卷100份,收回有效问卷58份;当面采访则按照问卷的格式和要求忠实记录被调查者的各种问题,得调查问卷11份,两种调查方法共得问卷69份。调查时间为2007年5月。

69名调查者中有女性13人(18.8%)、男性56人(81.2%)。年龄分布为11~80岁。跨度为70余年;在调查中为方便起见,将被调查者分为三个年龄档次,即10~30岁(新生代,共6人)、30~50岁(出生于解放后期的中年人,共32人)和50~80岁(出生于解放前和解放初期的老年人,共31人)。这些被调查者的受教育程度涉及到文盲(11人,占15.9%)、小学(39人,占56.5%)、初中(15人,占21.7%)、高中,职高(4人,占5.7%)四个层次。职业多为农民,也有少数私营个体户和学生。

三、群众喜爱歌谣的原因及政府的保护措施

1群众对歌谣的喜爱及原因探讨

在祝家楼调查群众对歌谣的情感态度时,调查表中的数据反映了人们对这一传统民间文艺是无比喜爱的。通过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在50-80岁的老年人、30-50岁的中年人和10-30岁的新生代三代人中,人们对歌谣的喜爱程度分别是100%、96.8%和66.7%。

人们为什么喜欢这些传统民歌与革命歌谣?在回答此问题时,很多老年人都说因为唱歌是他们这里的习惯,是一种风俗。

以前大人们在田里插秧、割谷唱,走路也唱,听惯了,也就喜欢了。

也有的说唱歌可以解乏。

以前我们华河镇没有汽车,要去县城就只有靠脚走,走路吃亏,没办法,就唱歌提神,那个时候要走大半天,几十里地的。

传统歌谣中的打夯歌现在在农村依然唱着,谁家要做个房子什么的,总少不了要人帮忙,虽然有机器搅拌混凝土了,但小户人家还是愿意请众乡亲来出劳动力,唱唱这些打夯号子、讲讲笑话,图个热闹。女人们喜欢唱歌的原因也差不多,祝家楼的村民大多种有茶树,每年采茶季节时,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山上一跟望不到头的茶,采茶妹子和媳妇为了驱赶寂寞。或排累解闷,都会情不自禁地放开嗓门,引吭高歌。只是现在的年轻女子都爱去外面打工,不屑于在这地里挣钱,因而会唱采茶歌的多半都是50岁左右的妇女。小孩子们喜欢唱歌的原因则多半是好奇,对歌谣中所唱的内容则不太感兴趣。

在实际调查中。我们还发现喜欢听的群众远远多于会唱的群众,会唱传统歌谣的人数多于会唱革命歌谣的人数,而在会唱歌谣的人当中,中年人又要多于老年人和青年人,同时会唱歌的男性要多于女性。

2群众对歌谣的保护意识与矛盾心理

(1)人们对自身文化的认同

在村落当中,地缘、血缘和文化传统的同质性使人们容易建构一个象征的共同体。为作为共同体的村落制造一种特殊的感情和心理状态,从而寻求一种自我认同。因此,他们会通过种种手段来展示自己的民俗传统,并借此表达对本土文化的自豪感。对祝家楼这样一个昔日革命战争的重要之地,村民是相当地自豪和满足的,他们对自我的遗产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和强烈的记忆:

以前我们村几乎人人都会唱,现在忙,顾不上这个了。

村民口中的“忙”是指抓经济效益,摘自己的小家庭收入。祝家楼村不像七里坪镇的长胜街。那里现在已经成为红安重要的红色旅游胜地,经济收入自然要远远高于本村。祝家楼的名气也不能和长胜街相比,虽然“鄂豫皖苏维埃政府”的牌子挂了好多年,但真正来参观的人也没几个。整日在这个遗址前忙碌着的人们多为着自己的生计,也没觉得有多大的意义,但即使是这样,在内心深处村民们依然保留了对先辈的怀念和崇敬之情,正如学者所说:

一个特定的社群,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创造、享用和传承主体,绝不会在满足经济物质生活要求的时候,忘记自己的传统文化。因为那是他们的精神之根。

在考察革命歌谣与传统歌谣的历史轮廓之后,我们还可以发现,60~70年代,表面上好像革命歌谣的演唱要多于传统歌谣,但在实际生活中,情况却正相反,流传的传统歌谣大致有80首左右,革命歌谣则不到40首,两者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2)村民保护意识的矛盾与模糊

在调查的69名祝家楼村民中,认为革命歌谣值得保护的人占了97.1%,这说明他们对自身本土文化是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和自豪感的,但另一方面,在问及那些会唱革命歌谣的村民平常在家中是否会有意识地教家中小孩唱歌之时,回答“是”或“有”的几乎没有,他们认为“现在的小孩不喜欢这些,他们又要读书,学习的压力也大,没时间来搞这个”,由此说明村民心目中对革命歌谣的心理是比较矛盾的。一方面,他们希望自身的文化得以传承,另一方面却又不知道传承本土文化最终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忽视了自己在文化保护中的重要作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刘魁立先生在一次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国际研讨会上指出:从根本意义上说,无形文化遗产的保护,首先应该是对创造、享有和传承者的保护,同时也特别依赖创造、享有和传承这一遗产的群体对这一遗产的切实有效的保护。我们在革命歌谣的保护过程中,应该重视对文化传承者的宣传,使他们明白革命歌谣的价值,不因这个口头文化遗产不再具有当初的地位和功能而被村民所忽视和遗忘。

3政府在革命歌谣保护中的主导作用

任何一项民俗事项,虽然它的主体是广大的民众,但是政府的意识或意志将会给予民众主体以重大影响。因为政府的介入以权力为依托,具有某种强制的功能,处于决策、组织、统筹的地位,构成一种主导力量。

政府要加强对群众的教育引导作用。由于革命歌谣本身所具有的活态性、民间性和口头性等特征,它的保护就不是哪一个部门、哪一个村落或哪一个时间阶段的事情,它需要全社会的民众都给予关注,特别是一代又一代的年青人对它的兴趣与爱好。这就需要政府倡导全社会尤其是年青人对革命歌谣的认识,提高他们对歌谣的保护意识,在宣传教育的过程中,要加入革命歌谣与革命历史的结合。

最后,政府要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新农村文化运动结合起来,以改善村民的精神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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