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考干部

鲍世远

上海解放初期，夏衍既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又兼任市文化局局长。他发现：“和宣传部、文化局的一些干部谈话，有许多事情讲不通。一般说来，政治性的名词、术语，他们知道，也随口会讲，但一接触到业务上的问题，连最普通的名词、人名、书名、地名，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夏衍多次劝大家多读书，但讲了又讲，并没有引起重视。

1952年，夏衍对宣传部、文化局的处、科级干部，作了一次以初中程度为标准的常识测验。事先只通知说有事，不要请假。等发下试卷时，我打开一看，50道题，每题2分，其中有：农历一年共有哪二十四个节气?五四运动发生在哪一年?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作者是谁?还涉及生活常识，比如市场上蔬菜价格等等。

这次常识测验考虑到被测者的“面子”问题，规定了一律不署名，测验结果也只供领导参考，只在事后发给大家一张正确的答案，让大家自己心中有数。

测验结果，夏衍说：“使我大吃一惊，得80分以上的只有两人，60分以下的竞占百分之七十，连‘五四运动发生在哪一年，答对的也寥寥无几。”

这件事，夏衍说是他“心血来潮、自作主张”干的，事先没有向上请示，事后也未作报告。几天之后，陈毅知道了，对夏衍说：“搞这样一次测验是好的，很有必要。但是你们文化人办事就是小手小脚，要我来办，答卷上一定要署名，测验的结果得公开发表，只有让他们丢一下脸，才能使他们知道自己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