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训练船的建造与使用

郑旭红　倪沈建

近年来，船员短缺，尤其是高级船员短缺，直接导致船员工资的急速上升，航运业称之为“工资爆炸”（wage explosion）。

长期以来，航运业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关系基本是失衡的：一方面，船舶所有人不断下单订造新的船舶，全球船队规模急剧增长，这是显而易见的船员需求增长；另一方面，船员、尤其是高级船员的缺口日益增大。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有：

（1）船员培养需要一定的周期。船员一般分为高级船员和普通船员，普通船员的培训期在1 a左右，而高级船员每一级别的晋升周期约为3~，将一名航海专业院校毕业生培养成为船长或轮机长需要8~。

（2）高级船员的老龄化现象日益严重。在欧洲的一些发达国家，高级船员中50岁以上的比例超过25%，40岁以上的超过50%。在传统航运强国英国，未来将有大批高级船员退休，而航海院校每年的毕业生仅有800人左右。如果要维持供需平衡，每年至少需要新增船员人。

根据波罗的海国际航运公会（BIMCO）和国际航运联合会（ISF）2005年的研究报告，未来若干年内，每年高级船员的短缺将达到名。虽然印度、菲律宾、越南和我国等亚洲国家不断加大船员培养力度，开拓船员劳务输出市场，仍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航运企业为了吸引或挽留船员，纷纷提高船员薪水待遇。上海市人事局统计资料显示：2006和2007年，船员调薪比例为10.0%和10.2%，估计2008年航运业薪情总体调薪比例是8.4%，船员调薪比例达到12.7%。

作为现代航运业的主要组成部分，集装箱运输业同样面临着高级船员短缺的问题，而且问题更为严重。集装箱运输具有速度快、经济效益高、储存能力强、交接便利等优越性，因此，在散杂货运输方面，目前主要国际航线上的散杂货集装箱化比重不断提高；在冷藏货物运输方面，冷藏箱已取代冷藏船占主导地位；在汽车运输方面，液体化工原料，罐式集装箱的比重也在上升，轿车专用集装箱已经推出。集装箱运输适用货种范围不断扩大，集装箱运量迅速增长。纵观全球航运市场，集装箱船队运力已连续大幅增长，2007年7月—2008年7月，世界集装箱船运力增长11.3％，2008年集装箱船运力增长率达到15%。船员短缺已成为集装箱海运业一个全球性的难题。在我国，不仅中远、中海、中外运等国内船公司在争夺高级船员，越来越多的国际船公司也进入我国船员劳务市场抢夺高级船员资源。

当前，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正进一步向实体经济扩散，全球经济陷入衰退，航运市场竞争加剧，航运企业成本压力与日俱增，面临的挑战异常严峻，降低管理费用、减少成本支出与保留船员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要应对船员短缺问题，加大海上实习生培训力度和建造训练船供航海院校学生实习都是有效的办法。

航海教育目前正面临两方面的现实：一方面，航海教育质量堪忧。作为航海家摇篮的航海院校，师资力量普遍相对薄弱，教学质量有待提高。国际海事培训信托基金（International Maritime Training Trust）在菲律宾等国的教育机构投入资金改善航海教学课程体系，但这仅仅是杯水车薪，不足以缓解全球范围内的船员短缺。另一方面，航运业对高素质人才的吸引力不断下降。年轻人一般趋向于选择体面并有较高薪酬的职业，在发展中国家，如在印度和我国，新兴经济行业对人才的吸引力明显比航海业更大。

增加海上实践培训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国内航海院校毕业生的海上实习经历非常有限。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学校里学习理论知识，但用于海上实习训练的时间却很少。在欧洲各国的海员课程安排中，海上实习时间占一半以上，相比较而言，他们的专业技能训练更为扎实。

很多船舶所有人和船员管理公司正在积极探索多渠道的海上实践培训之路。挪威东方船务管理公司（OSM）从1994年开始启动一个长期实习生培养计划，在其管理的每艘船舶上安排1~2名实习生，满足公司不断增长的高级船员需求。在菲律宾，航海院校采取联合日本船舶所有人共同承担不断上涨的实习成本的做法，将实习生安排在日本商船上实习。船舶所有人承担实习航次的部分费用，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实习生安排困难。与这些做法相比，建造专用训练船是提高实习培训质量的最为直接和有效的途径，但是高昂的成本和随之而来的责任，使实习训练船的恢复计划一度被搁置。当船舶所有人真正意识到高级船员是企业发展的人力资源保障，保持一定数量的高级船员后补力量是必要的的时候，建造训练船的计划才有可能得到实施。

许多大型航运公司和船员管理公司均认同训练船的价值。2009年，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船公司西特福（Spliethoff）有24艘新船加入船队，其中8艘船被确定为训练船。每艘训练船可以接纳8名实习生和1名带教老师。训练船上的培训设备与阿姆斯特丹航海学院教学系统之间实现实时通信，有助于改善实习生训练效果。该训练项目的经费主要来自荷兰的国家职业训练计划（Dutch National Vocational Training Scheme）。

与传统商船相比，训练船在实习生的培养方面有以下优势：

（1）训练船上配备有专供实习生使用的设备，可以有效提高实习生的实践技能。

（2）实习生在训练船上实习，与正式船员之间相对分离，实习生不再受普通商船床位数量、船员态度、船员工作时间等因素的制约，有助于他们逐步适应海上的工作与生活。

（3）有效降低各项损耗。实习生如果在商船上实习，需要与不同国籍的船员在一起工作，因沟通不畅、操作不当等原因造成的损耗相对较高。相反，在运行管理良好的训练船上，因为有专用的实习设备和专业的带教老师，项目中的损耗相对较低。

（4）受训的实习生是训练船公司的招聘生源。受训后的实习生已基本适应船上的工作，对于训练船公司设备的运行、管理和操作也比较熟练。

对于航海院校学生花费数年时间专门学习理论知识，却很少真正上船的培养方式，业界一向存在异议。对于以实际操作和管理为主要工作的船员来说，航海理论知识的学习固然重要，海上实践也许更为重要。经过训练船实践培训的毕业生能较快投入工作，较快地适应新的岗位。如果有更多的业内人士能从人力资源管理的角度出发，将海上实习看作一种投资，如果有越来越多的训练船真正投入使用并产生效果，实习训练船的复兴计划将得到进一步发展，高级船员短缺危机将得到有效缓解。

（编辑：吴磊明收稿日期：2008-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