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历史的悲剧还是人性的悲剧

黄群昂

“此乃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项羽仰望苍穹,大笑一声,继而拔出宝剑,自刎于乌江水畔。

项羽自杀了,从此结束了他杀戮的一生。但他的失败却成就了刘邦,“遂使竖子成名”。

项羽的失败,是历史的悲剧,还是人性的悲剧?我个人认为,项羽的失败是历史的一大幸事,是人性的一大悲剧。

历史是无情的,历史的潮流是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从历史的角度讲,我认为,项羽只是一个见识浅薄、缺乏战略远见的庸才。不客气地讲,我认为项羽的失败实在是历史的一大幸事。为什么?原因大致有三:

一、项羽不明大势,逆历史潮流而行,在政治上显得幼稚。请看项羽大破秦军主力后,刘邦进军咸阳,灭了秦国。这时候,局势已发生了变化。项羽集团与刘邦集团由原先的盟友关系,变成两个已有利益冲突的集团。此时,项羽理应认识到形势的变化。然而,项羽却没有当机立断,趁自己强大的时候,一举将刘邦集团吞灭,反而听信刘邦、项伯、张良、樊哙的谎言,让刘邦得以逃脱。鸿门一宴足见项羽之不明大势,政治糊涂、幼稚。

另外,项羽灭秦后,大肆实行分封。这是逆历史潮流而行的。为什么?有前车之鉴啊!西周王朝实行分封制,致使以后几百年间诸侯割据,兵灾四起,民不聊生。项羽实行分封制,无疑是重蹈历史覆辙。事实也证明,各分封国纷纷叛乱,连年混战,项羽不得不周旋于战场间,这为刘邦的崛起提供了历史契机,也为项羽埋下了失败的种子。

因此,我不得不说,项羽的失败真是历史的一大幸事。试想如果项羽侥幸成功了,夺得了天下,以他之无知、愚昧,他能够建立起巩固统治、顺应历史发展的制度吗?那时天下又将会变得如何?在我看来,项羽并非明君,并不适合坐拥天下。一旦让他统治,那天下势必大乱。幸好,这一局面没有形成。

二、失人心,失民心,势难持久。项羽之失败乃历史之大幸。秦王朝实行暴政,最终引起全国起义风暴,结果二世而亡。天下人民无不翘首企盼明君,人心思定。西楚霸王项羽没有顺应民心,反而滥用武力。他恣意残害知识分子,屠杀百姓,致使民怨沸天,有志之士愤懑不堪。项羽士心、民心俱失,有利形势已然难以持久。

我们不妨作一下假设,虽然历史不能假设。假若项羽侥幸得到天下,看他对士的态度、对百姓的态度,他的统治能长久吗?我想,项羽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秦始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很幸运,他没有成功,不然,天下势必又出现混乱的局面。因此,项羽的失败乃历史的一大幸事。

三、独断专行,难以掌控局势,驾驭臣僚。项羽率性而为,不明大势,缺乏远见,而且刚愎自用,不听谏言,常常做出错误的决策。说实在的,项羽没有为人君的素质。法家强调法、术、势的相互统一,儒家主张为政以德。而他不懂得何为德,何为法,何为势,只懂得滥用刑罚,恣意刑杀。不懂得兼收并用,更不懂得实行仁政,该杀的他不杀(如刘邦),不该杀的,他却毫不留情地给杀了(如无辜百姓)。试问这种赏罚不分、是非不明的人何以掌控朝政,驾驭臣僚?如此说来,项羽的失败亦是历史的一大幸事。

以下我将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项羽失败的悲剧意味。

众所周知,项羽是个性格非常复杂的人物,他率真而又多疑,仁慈却又凶残,勇敢而又怯懦。

在我看来,项羽率性而为,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愤怒了,他怒形于色;悲伤了,他也会暗暗落泪。对于自己憎恨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给杀了,对于深爱有加的妻妾,他会毫不保留地把他那颗心给她们。从这方面来看,项羽还是很可爱的。这也许是他得到许多人同情的原因。

项羽有时就像一个小孩。他生你气时,会和你怄气,说:“我不跟你玩儿了。”他恨你时,便会用拳头把你揍一顿。别人没饭吃时,他会把饭菜送去;别人摔了一跤,他会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与他相比,刘邦则像是一个饱经沧桑、老于世故的垂暮老人,他比项羽沉稳得多。试问,小孩和老人在名利场上角逐。谁胜?谁负?一瞧便知。

由此,我又不禁深深叹息:项羽的失败是一个大大的人性悲剧!

【作者系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勒流中学星河文学社社员,指导教师:许楚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