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合作出版的新战术

张兵一

图书版权转让是图书输出最传统、最普遍的方式。相对于此，通过国际合作出版实现输出则要复杂得多。结合工作经验可以归纳为以下五种：

1.选题合作

这实质是一种选题“思路”（idea）的输出。只需一纸选题策划书即可商谈合作，甚至连策划书也可以没有，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一个绝妙的选题思路面呈合作对象，达成合作出版的初步意向。事后，再拟出策划书送合作方征求意见、修改完善，签订合同后付诸实施。其优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外方接受选题后才会有投入；外方不接受即可放弃，再尝试新的选题，不会因前期盲目投入造成精力和资金上的损失。缺点是后期合作往往相当困难，一是中外双方的文化差异会形成对图文稿件质量标准的不同理解，导致数易其稿，不胜其烦。二是经济上投入大，若选题仅仅针对国际市场，就没有国内市场的支撑，很难确保盈利，因为作为版税的有限收入通常并不足以支付图文书稿的创作费用（还可能有翻译费）。如果选题合作的条件是双方共同投入、共担风险，则可大大降低亏损甚至获利。

2.版本合作

版本合作（co-edition）即两个或多个国家的出版公司同时出版同一部书，由一家公司负责设计和印制，除语言文字不同外各个文种的版本在内容、设计、纸张、印装质量上都完全一致，制作完成后分别发送至参与合作的各个出版商发行。但版本合作对中国出版社来说困难较大，一是如果在外国印刷，对西方国家说来已经降低的印制成本对我们仍然太高，难以在国内销售；二是中国的绝大多数出版社并没有图书的进出口权，即使能够承受较高的印制成本，也难以将该图书进口到国内销售。因此，在参与版本合作的项目时，应力争把印制拿到中国国内完成，印制成本和进口问题都不再存在，而外方的图书又可以通过外贸公司出口到各合作方。

3. 图书系列项目合作

国际合作出版有时是以系列图书的形式出现，即多国出版商共同参与同一系列图书的出版工作，各自向该系列提供一部或多部图书，各参与方既可同时出版该系列本国文种的图书，也可以仅仅提供书稿而不在本国出版。重庆出版集团的“重述神话”项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由英国坎农格特出版公司发起，全球38家出版商参与，利用各国38个经典神话故事重新创作出版，形成一套极具各国文化特色的新的神话图书系列。

这种方式最大的优势，在于事先已有了买家，无需自己推销。但是，这种“订单”并不能保证赢利，因为它同选题合作一样，所得版税未必足以支付书稿的创作费用，这是其一。其二，这一类合作往往要求参与各方必须在其所在国出版整个系列的本国文字版，这就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投入，撇开翻译和生产制作费用不算，仅版税一项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其三，发起方甚至可能采取直接同各参与方作者签约并买断该部作品全球版权的方式，也就是说各国参与系列图书项目的出版商，不仅得不到本国作者那一部的版税，还必须向发起方支付引进另外几部图书的版税。因此，参与合作前，特别是在以出版该系列为条件的情况下，必须盘算清楚，做好国内市场调查，切莫“以一当十”甚至“以零当十”。

4. 图书包（packager）

国外有许多专做所谓“图书包”的出版公司，同国内从事出版的文化公司有些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不仅做出完整的书稿，而且完成了全书编辑、设计和排版工作，甚至于印制了样书。与一般出版公司不同的是，它们中的许多并不参与发行，而是将这个完整的图书以有利可图的版税方式转让给其他出版商。就连美国《国家地理》出版公司和《读者文摘》出版公司出版的图书，许多也是直接从其他国家买来的“图书包”。

图书包出版商都是一些善于选题策划的精干小团体，它们最大的特点在于不仅把选题变成了书稿，还把业务范围进一步延伸到图书的编辑和设计环节。中国的图书，特别是那些图文并茂的图书和以图片为主的图书，完全可以参照这种方式输出，尤其是已经出版的图书，只需把部分电子样张发出，就可能实现“打包”输出。

5．参与选题策划

参与外国出版商的选题策划有两个前提，一是双方已经建立了紧密而友好的合作关系；二是对对方的出版方向十分了解，能够洞察或者得知外方的选题思路和需求。虽然参与他人的选题策划并非易事，但是，我们已经欣喜地看到，这样高层次的合作形式已经初见端倪，重庆出版集团的《发现中国》系列和《当代中国著名学者论丛》系列就是成功的范例。

在实际工作中，一笔生意往往可以同时使用多种方式，通过不同方式的组合形成合作内容的延伸和扩展，以适应各种不同的需求。这是战术问题，需要灵活的手段和巧妙的搭配，也是一项其乐无穷的智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