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华尔兹
2009-05-26貉东辉
貉东辉
上集
1.城区夜
这是一组从空中俯拍的城市夜景，在华尔兹舞曲《月亮河》的音乐声中，城市的景象缓缓而过。
黎城，浙江东南部的一座小城市，楼宇纵横，道路宽阔，树木花草遍布城市各个角落。
夜色已深，城市显得宁静而祥和。
镜头缓缓地在一座座楼宇、街道和公园上空划过，最后来到城郊结合部的一条河边停下。只见下面的小河边有警灯不停地闪烁着，警灯旁边有不少人影晃动。
2.河边夜
警车旁边的护河堤上已经围聚了不少市民，他们都神情肃穆地看着前面河流上正发生的事情。
不远处的护河堤上，罗浩南(42岁左右)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河中央。
几个路人来到他的旁边观看河里发生的事情，却被一阵臭气熏得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他们四下查看，发现臭气来自罗浩南的身上，于是偷偷地看看罗浩南，纷纷离去。
罗浩南一动不动地看着河中央。
3.河上夜
晃晃悠悠地漂着的一条小船上，两名警察伸长了手中的竹竿钩着不远处的一个漂浮物。
因为警察没有掌握好重心，小船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警察甲赶紧收起竹竿蹲了下来。
警察乙用竹竿撑住河底，看着警察甲说道：“放心吧，船翻不了。”
小船渐渐地平稳了下来，两个人又重新开始手中的工作。他们伸长了竹竿，将漂浮物拖到船边。这时我们可以看见，那个漂浮物原来是一具漂在水面上的尸体。
警察乙将一捆绳子扔到警察甲的面前。
警察甲看看绳子，为难地说道：“还是你来吧，我怕晚上要做恶梦。”
警察乙用竹竿将尸体拨弄了几下：“没那么可怕。是个女的，好像死了没多久。”
警察甲似乎胆子大了许多，他看了看尸体：“可不是嘛，皮肤还很新鲜呢。”
警察乙用竹竿将女尸的手抬了起来：“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你不可能每次都让别人干吧?那还怎么当警察。”
警察甲捡起绳子，一边将绳子做了一个活套，一边说道：“老实跟你说，今年正月的时候我去算过命。算命先生嘱咐我今年不能看见死人，要不一年过得都不顺。”做好活套以后，他将套子套在女尸的手上，“好了。”
警察乙收回竹竿：“你可要套紧了。”
警察甲：“没问题了，快点走吧。”
警察乙用竹竿撑起小船向岸边划去，嘴里喋喋不休地说道：“都大半年过去了，再怎么不顺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怕他个屁。再说了，做咱们这一行，就得做好一辈子不顺的心理准备。否则的话，你不可能吃好警察这碗饭。”
4.河边夜
几个干警、协警已经等在那里。
不远处的公路上，一辆刑事勘察车快速开了过来，在护河堤边停下，车门打开，几名刑侦探员以及法医等一千人急匆匆地下了车。
小船靠在岸边，警员们一起将女尸抬了一卜来，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土堆上。
几个快速闪过的女尸定格画面。
这是本片的女主人公戴琴琴(22岁左右)，此时正安详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表情，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白净的脸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有警察在给小琴拍照。
5.河岸上夜
围观者议论着。
“是个女的，看样子岁数不大。”
“是被杀的吗?”
“那还用说，年纪轻轻的不是被杀还能怎样!”
“太残忍了。”
警察们将尸体抬了起来，向刑事勘察车的方向抬去。警察们将尸体抬上车，关上车门。
刑事勘察车和其它几辆警车掉头离去。
围观的人们开始散去。
罗浩南来到自己的车前，上车后开车离去。
6.街道夜
罗浩南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来到了中和桥。
这是一个仅容两辆汽车并排开行的小桥，桥的中间护栏不知什么时候被车辆撞开，几根护栏已经不知去向，远远看去黑黑的，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口。
罗浩南在豁口前停下，久久地看着这张大叭然后汽车重新启动，离去。
7.戴琴琴的住所夜
门被轻轻地打开，罗浩南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环顾整个房子，一阵伤心涌上心头。他在凳子上坐下，在黑暗中平息自己的悲伤。许久，他站起身，来到床头柜前，将上面镜框里的照片取了下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离去。
8.黎城土地管理局日
罗浩南走进管理局大门，走上楼梯，走过长长的走廊。
一路上，不断有同事跟他打招呼：“罗科长，早。”
9.罗浩南办公室日
罗浩南走进办公室，给茶杯倒上水，理了理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打开电脑。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女职员看着报纸，惊叫了起来：“哎呀妈呀，又一个姑娘被杀了。”她把报纸扔到罗浩南面前，“我有时候都不敢看报纸电视了，天天都有杀人抢劫之类的报道，这个社会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罗浩南没有看报纸：“上面没说这女孩是被杀的。”
女职员：“这还用说吗，年纪轻轻的尸体在河中被发现，不是被杀又会是什么呢!弄不好是劫色又劫财。哎，现在的姑娘，交朋友也太随便了，不管什么人，几句话投机就可以跟他上床，不出事才怪呢。”
10.轿车内夜
罗浩南开着小车，驶在海边的公路上。
海水拍打着公路边的防护堤，哗哗作响。
离开海边公路，车子进入了盘山公路，沿着盘山公路绕了几圈以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台。
他将车开上了平台后停了下来。
11.山腰平台夜
罗浩南下了车，走到平台的边缘。
这是一个处于半山腰上的平台，前面是辽阔的大海，而下面则是深深的悬崖。
罗浩南静静地站立着，看着眼前的大海，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脚下的悬崖深处，海浪一波一波的涌来，那撞到礁石上被摔碎了的声音不断传来。
罗浩南转身离开了悬崖边，来到小车的尾部打开后备箱，在一个塑料袋里拿出几柱香，点燃，然后打开车门开启车载音响。他转身将手里的香插在地上，跟着自己也坐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了华尔兹舞曲《月亮河》。
罗浩南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向后靠在汽车轮胎上。
《月亮河》的旋律在夜空中回荡。
插在地上的香被风吹着，烧的异常的快，缕缕清烟刚刚生成，就立即被风吹散。
罗浩南嘴里含着香烟，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12.行使中的卧铺大巴日(回忆)
字幕：90年代
卧铺大巴载着李红(22岁左右)以及她带出来的戴琴琴、小妹(18岁左右)等姑娘进入黎城城区。
车身上写着：常德——黎城。
姑娘们有些兴奋，好奇地透过车窗看着城市的景象。
李红用湖南话向她们嘱咐着：“已经到黎城了，大家拿好东西，准备下车……别把脸贴在窗户上，别人会把我们当成乡下人。”
13.长途车站外日
姑娘们在路边集中。
李红叫来了几辆人力三轮车，姑娘们把行李搬上车。
姑娘们坐在三轮车上向驻地进发。
戴琴琴和小妹坐在一辆车上，看着街上的情景，两人感到既兴奋又好奇。
戴琴琴：“这里人可真多。”
小妹：“是啊，看样子就知道都是有钱人，骑的摩托车都比咱们那里高级。”
戴琴琴：“看他们戴的项链，好粗啊，跟小手指头似的。”
小妹：“看这大客车，多豪华啊，是奔驰的。回家的时候要是能坐上这样的车该多好啊!”
路边，几个小青年看到她们驶过，立即向她们发来一阵起哄声、口哨声。
戴琴琴：“真无聊。”
小妹转过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回过身来神秘地问道：“你知道李红姐带咱们去干什么吗?”
戴琴琴：“干什么?当服务员呗。”
小妹：“服务员，是服务小姐。”
戴琴琴：“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妹：“不一样，服务小姐是专门给男人提供服务的。他们来喝酒唱歌，咱们是给他们助兴的。”
戴琴琴：“其实在家里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李红姐在外面都干些什么。我想象不出来，反正觉得她不可能在饭店当服务员。”
小妹：“当什么服务员呀，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陪男人喝酒唱歌。你看她多有出息，出去没几年，钱赚了不少，而且还提了干，都当上领班了。”
戴琴琴：“你知道她在外面干这个，那你爸爸妈妈同意你跟着她出来呀?”
小妹：“他们呀，根本就不知道李红姐是做什么的。要是知道了，打断了腿也不会让我跟她出来的。”
戴琴琴：“那你干吗出来?”
小妹：“不出来我干什么呀!上学吧，成绩跟不上，老是拉在全班后面，学习的兴趣都没了。去干活吧，又找不到好工作。呆在家里吃干饭吧，看着下岗的爸爸妈妈天天皱着眉头，心里就烦躁，饭也吃不下。再说了，天天吃青菜萝卜，一个月吃不到一次猪肉，胃都吃坏了。到外面闯一闯，不管怎么样，心情不用那么压抑，也减轻了家里的负担。所以，父母也愿意我出来。”
戴琴琴：“万一父母知道了你在外面做小姐，那不是要挨揍了。”
小妹：“所以我一定要赚钱。等赚了钱，给他们在常德市里面买一套房子，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知道我在外面当小姐又能把我怎么样。”
戴琴琴：“做小姐，真的那么赚钱吗?”
小妹：“那还用说。好多人在外面当了几年的小姐，回去不都是发了财。就我知道的好几个都在市区里买了房子，天天打麻将，都不用上班呢。”
戴琴琴叹了一口气；“真羡慕她们啊!有钱的日子，一定是天天都跟仙女似的。”
小妹：“你呢，你岁数这么小就出来家里会同意?”
戴琴琴：“同意，我家里的事情我说了算……我是孤儿，我父母在我七岁那年双双遇车祸去世了。”
小妹：“那你这么多年是跟谁过的?”
戴琴琴：“跟我的一个姨妈，她也是孤身一人，凭着她工厂里的一点微薄工资养育了我十年。可惜，前一段时间她突然得病也去世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小妹：“你可真够惨的。”
戴琴琴：“是啊，这下不仅学习困难，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所以，没得选择，李红姐要带我出来，我毫不犹豫就来了。”
小妹：“你羡慕那些在常德买房子的小姐，我还羡慕你呢。”
戴琴琴：“羡慕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小妹：“你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亲近的亲戚，多自由啊，做什么事都可以不受约束。”
戴琴琴：“那你到了外面不也是一样的吗?也是自由的呀。”
小妹：“不一样。有些事情不能做，否则传到了家里，家人和亲戚那里的舆论受不了。你不一样，没有牵挂，大不了以后去岳阳长沙这样的地方买房子，在那里定居。那些舆论就传不到你的耳朵里了。”
戴琴琴：“究竟是什么事啊，怎么会有那么难听的舆论?”
小妹靠近了戴琴琴，神秘地说道：“做‘鸡呀，赚钱很快的。”
14.居民楼日
人力三轮车来到一居民楼前纷纷停下。
李红下车喊道：“大家把东西拿下来吧，咱们就住这楼上。”
姑娘们纷纷下车。
15.住所内日
不大的房间内铺满了床铺。
李红带领姑娘们进了房间：“每人自己找一个床位，把东西都整理一下。”
小妹问戴琴琴：“你睡哪张床铺?”
戴琴琴随便指着一张床：“就这张了。”
小妹把行李放在旁边的一张床上：“那我就睡在你的旁边。”
16.快餐店日
李红、戴琴琴等人端着饭菜来到餐桌前。
李红将饭菜摆上桌，招呼道：“来，都坐下，尝尝海边的特色小菜。”
姑娘们兴奋地围着桌子坐下，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菜肴。
戴琴琴指着一盘菜问道：“李红姐，这豆腐怎么是圆的?”
李红：“这哪里是豆腐啊，这是鱼。”
戴琴琴：“是鱼啊!这叫什么鱼?”
李红：“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鱼，那名字我老是记不住，反正我叫它鼻涕鱼。”
姑娘们吃了一惊：“鼻涕鱼?怎么叫这样的名字?”
李红：“你们把鱼的外面拨开看看，那里面就跟小孩的鼻涕差不多。”说着她用筷子把鱼的外表拨开，“看见了吧。”
戴琴琴：“这个东西能吃吗?”
李红：“好吃的很呢，味道特别鲜美。”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美美地吃着，“看见了没有?你们放心的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
几个姑娘犹豫着不敢动筷子。
戴琴琴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地喷着味道：“是挺好吃的，鲜。”
听她这么说，姑娘们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17.住所内夜
姑娘们正在整理着自己的铺位和物品。
窗外传来交谊舞的乐曲声。
戴琴琴打开窗户往外看去，突然兴奋的叫道：“快看，那里有跳交谊舞的。”
姑娘们立即围到窗户跟前向外面看着。
马路对面的小广场上，许多市民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
戴琴琴出神地看着跳舞的人们，突然说道：“走，咱们也去跳。”
小妹：“我不会跳啊。”
戴琴琴：“我带着你跳，瞎跳。”
小妹：“好，去凑凑热闹。瞎跳。”
另外几个姑娘也跟着戴琴琴和小妹：“我们也去。”
18.路边小广场夜
广场上正播放着华尔兹舞曲《月亮河》。
许多市民随着乐曲声投入地跳着舞。
姑娘们来到广场上。
戴琴琴拉起小妹的手：“是三步。”两人摆好姿势，随着乐曲声跳了起来。没转几圈，乐曲声突然终止。
人们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
姑娘们也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组织者样子的人径直走到姑娘们跟前。
组织者甲：“请你们离开这里。”
姑娘们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戴琴琴大着胆子问道；“为什么?”
组织者乙：“交易舞会场是一个高雅干净的场所，我们希望参与舞会的人也是
高雅而干净的，所以，我们不欢迎你们来这里跳舞。”
瞬间舞场上的人们向几个姑娘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姑娘们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小妹拉拉戴琴琴的手：“走吧。”
姑娘们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乐曲声再度响起，聚会的人们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重新围着广场，忘情地旋转了起来。
19.罗浩南家厨房夜
罗浩南的旁白：“我和戴琴琴相识，算起来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那是戴琴琴来黎城以后的第二天，也是她去夜总会当坐台小姐的第一天。”
厨房里，十岁的女儿罗静宜正在吃饭，罗浩南收拾着盆碗筷子。
罗浩南的妻子许静雯收拾停当正欲出门，撞见正欲进门的眼镜。
许静雯：“哎呦，是眼镜，吓我一跳。”
眼镜：“上哪儿去啊，这么着急?”
许静雯：“不急不行，那边正三缺一呢。哈哈哈。”笑着离去。
眼镜来到厨房：“静静吃饭呐。”
罗静宜：“叔叔好。”
眼镜：“你妈妈够忙的呀?”
罗静宜笑了笑，没有回答。
眼镜：“又玩麻将，她的瘾可真够大的。跟谁一起玩呢?”
罗浩南：“还能有谁，她们单位那帮人呗。”
眼镜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这不是你的手艺，今天一定是你老婆回来烧的菜?”
罗浩南：“可不是。是单位里的那帮人说好了晚上搓麻将，她才早早地回家做饭烧菜。否则啊，不磨蹭到下班时间不会回来。”
眼镜：“我那位也一个样，单位里明明可以早点下班的，可她就是不走，偏偏要等到下班时间到了才走。原先我以为她工作积极，在单位里要求上进。后来还是别人一语道破天机，她们故意晚下班是省着回家做饭。她们知道家里有会买菜做饭的老公，晚点回到家老公自然会把一切都弄得妥妥当当的，根本就不用她们费心。弄明白了这一点，她们对于买菜做饭的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了。我听说啊，机关单位里这样的女同胞可不在少数。”
罗静宜吃完饭后站了起来：“老爸，我走了。”
眼镜：“去哪里?”
罗静宜：“去外婆家。眼镜叔叔再见。”
罗浩南：“没礼貌，我打你。”
罗静宜笑着跑了出去。
眼镜：“你这丫头，聪明!现在学习怎么样?”
罗浩南：“还行，一直保持在班级前五位。”
眼镜：“我那儿子，最近学习起伏挺大的，我和老婆紧张得吃饭都没胃口了。”
罗浩南：“你以为我不紧张?打她上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紧张，生怕她什么地方发展的不顺利。就这么一个小孩，我一直希望她发展的完美一些，全面一些。前几天，她居然跟我说不想学画画了，想学小提琴。你说说，这画画已经学了两三年了，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
眼镜；“干脆，让她画画也学，小提琴也学。两样都不耽误。”
罗浩南：“这样啊!这样我又觉得对她太残忍了。仅有的两天放假时间，都去学东西了，玩的时间都没有，我觉得也不太好。”
眼镜：“嗨!现在小孩子的玩和我们那会儿玩是完全不一样了。咱们小时候，一玩起来就是一大帮人，哪一次不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那个玩才叫痛快，才叫过瘾。现在的小孩有什么可玩的，你就是给她充足的时间去玩，她都不知道该玩些什么，撑死了去找一两个好朋友去说说话，玩不开呀。就像今天晚上，你女儿去外婆家。说的好听一点是让她去玩，可她去了能玩些什么呢?也就是陪着老头老太太说说话嘛。你说说，这是玩吗?”
罗浩南：“真是，这确实不能叫做玩。”
眼镜：“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小孩子们远离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恰恰相反，与他们相处有益于培养孩子们的亲情观，还可以培养他们的礼貌。问题是，孩子是要发展的，是要成长的，是要接受新知识新事物的。既然他们没有痛痛快快玩的条件，那还不如让他们去学点东西，对自己也是一个提高，还能交到新的朋友。”
罗浩南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20.大街夜
罗浩南和眼镜在街上慢慢地闲逛。
罗浩南：“这场台风刮的真够惨的，二十多天了，菜场里的菜价还是降不下来。今天买菜看到鲜豌豆不错，一问价格吓我一跳。”
眼镜：“我前一段时间买过，两块六。”
罗浩南：“今天我一问价格，三块了，而且还没有还价的余地。”
眼镜伸了伸舌头：“不但没降价，而且还往上涨呢。”
罗浩南：“现在去菜场买菜，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买回来的菜要让老婆孩子喜欢吃，钱却要精打细算的，不能超支。这个活儿可真不好干。”
眼镜：“没办法。你知道我每天下班前半个小时都在干什么?就想着买菜的事呢，首先回忆一遍前三天都买过什么菜。三天内买过的菜我一般不会再买了，为的是做菜的时候能不断地变换花样，让老婆孩子爱吃。接着想一想哪些菜好久没有买了，尤其是那些老婆孩子爱吃又好久没买的菜。想起一样立即死死地记住，生怕给忘记了。”
罗浩南：“我也一样。有时候正干着什么事情，或者正在街上骑着车，突然想起一样老婆孩子爱吃的菜，我会立即停下手里的活，把刚刚想到的菜记下来。如果没有记下来而过一会儿忘记了，我的心里就会烦上好久。我这个人，在饭桌上看到老婆孩子饭菜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我那丫头，小嘴咂吧咂吧地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得精光时，那种心情别提有多爽了。哎，我们这是去哪儿?”
眼镜神秘地说道：“带你去放松放松。‘天上人间来了好几个新人，我们去见识见识。”
21.“天上人间”夜总会夜
休息室里，戴琴琴正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坐台小姐。
那些小姐们衣着各异，有些围坐在一起打着麻将，有些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李红推门跑进休息室，拉起几个小姐：“去坐台。”她最后拉起戴琴琴，“记住，你的名字叫小琴。”
戴琴琴：“啊，我也去呀?”
李红：“废话，不去你干什么来了。”
戴琴琴：“李红姐，我不会。”
李红：“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儿，有什么会不会的。和客人聊聊天唱唱歌，一来二去的就什么都会了。”
22.一大包厢里
五六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打开一瓶瓶啤酒，吆五喝六地划上了拳。
李红带着小姐们走进来，微笑着说道：“各位老板，小姐我给你们带来了。”见没有人理她，就一个一个地安排小姐们在客人身边坐下。
戴琴琴被安排在客人甲身边坐下，她拘谨地坐在一边，不敢正眼看她的客人。
客人甲正划着拳，输了一杯后，他把酒杯推到小琴面前：“喝了它。”
戴琴琴有点吃惊，不知所措地看着酒杯。
客人甲又输了一杯，他再次把酒杯推到戴琴琴面前时发现刚才的酒还摆放在那里，他诧异地看着戴琴琴：“干吗，今天不方便?”
戴琴琴为难的说道：“老板，实在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客人甲：“不会喝酒，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戴琴琴：“对不起，我去叫领班给你换
一个小姐吧?换一个能喝酒的。”
客人甲愤怒地一拍茶几：“你把我当什么呀!”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戴琴琴的身上。
戴琴琴赶紧低下自己的头，希望这样能够避开众人的目光。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小姐甲出来为戴琴琴解围：“这位老板，这个小姐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她的酒量怎么样我不知道，可能是不懂得这里的规矩吧。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影响了兴致就不值得了。这两杯酒我替她喝了。”
客人甲把两杯啤酒推到小姐甲面前：“你这话说得有道理，看来你是个懂事的人。把这两杯酒喝了，我不跟她计较。”
小姐甲大气不喘，将两杯啤酒一饮而进：“老板这么年轻，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度得令人佩服。”她转向戴琴琴，“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的酒量怎么样。但是今天晚上你碰到了这么好的客人，应该敬他一杯。你初来乍到的，以后少不了各位老板的照应呢。”
戴琴琴赶紧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对客人甲说道：“对不起老板，我没有见过世面，不懂得这里的规矩，闹得你不愉快了。这杯酒算是我认罚，也算是我敬你的，谢谢你的原谅。”说完把酒喝了下去。
客人甲：“行，这样不就没事了。以后坐台活络一点，别这么死板板的。你们到这里来为什么呀?不就是为几个钱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这里谁没有钱啊!你让客人玩高兴了，还怕没有钱吗!”
客人乙：“老四，这姑娘长的还挺有味道的。”
客人甲侧过身体，和戴琴琴面对面，然后仔细看着她：“是吗?这我得好好看看。”
客人乙：“看样子是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弄不好还没有被开过呢。”
客人甲凑近戴琴琴：“真的假的?你被开过没有?”
戴琴琴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被这么一问又有些不知所措：“开什么呀?”
客人甲：“装嫩还是真的不知道?直说吧，开你要多少价?”
戴琴琴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老板我听不懂啊。”
她越这样，客人甲的兴致似乎越高，他把茶几上一半的钱甩在戴琴琴面前：“够不够?”
戴琴琴已经懵了，看着眼前的钱说不出话来。
客人甲不断地往戴琴琴面前加着钱，一边加一边问：“够不够?这次够不够?”
戴琴琴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老板，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客人甲：“废话，还能干什么，买你的初夜呀。”
戴琴琴这才明白了过来，羞愧、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客人甲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回到沙发里：“不够就说呀，装什么清高呀。”
戴琴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你别碰我。”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客人甲举起巴掌就要打她。
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青年甲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三跟别人打起来了，就在楼下。对方有好几个人，都带着刀呢。”
青年甲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座的几个小青年已经站了起来。
客人甲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刀：“找死呢，走。”
其他几个青年要么拔出短刀，要么抄起啤酒瓶，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刚刚还是羞愧与愤怒交加的戴琴琴，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弄得一脸惊恐与茫然。
其他几个小姐要么是受了惊吓，要么是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23.走廊
罗浩南与眼镜走了进来。
罗浩南：“这里你经常来吗?”
眼镜：“最近来过好几次。这里的小姐真不少，长的也都不错，经常来这里玩玩，真是一种享受。”
罗浩南：“只是天天这么享受，我看你接下去想多买几斤猪肉都困难。这种玩法我是没有经济能力来承受的。”
李红迎了上来，亲切地叫道：“哎呦，是眼镜大哥，我可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我刚刚从家里带了几个姑娘出来，清纯的不得了。你来得正好，我马上带她们来见你。”
眼镜：“带一个过来给我的朋友，要漂亮一点的。”
李红：“没问题。你们先去包厢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把她们带过来。”
24.休息室
戴琴琴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来，正独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李红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走，我另外给你介绍一个。”
戴琴琴挣脱了她的手：“李红姐，我不想干了。我要回家，明天就走。”
李红：“回家我不拦你，但是你总要把我的钱还了再走吧。我给你垫了这么多钱，车费、饭费，还有你买衣服的钱。这些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听了这些话，戴琴琴低下了头：“我没想到当坐台小姐是这样的，这么被人看不起，地位居然这么低下。要陪他们喝酒，要让他们开心，说句话还要唯唯诺诺。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来到这里还没有去当小姐就已经肮脏不堪，连在马路上行走，在公园里跳舞都会遭到别人的羞辱。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李红：“丫头，你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想和这里的人一样自在潇洒地生活在他们中间?你想像一条大海中的鱼一样自由自在地和他们一起跳舞?醒醒吧!你是谁呀，你是干吗的?你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个人，知道吗?这个阶层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去奋斗去抗争的。”
戴琴琴看着李红。
李红：“你知道和谁去抗争吗?”
戴琴琴摇摇头。
李红用手指头戳着戴琴琴的脑袋：“和你自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能够战胜你自己。如果你连进入社会遇到的第一个挫折都克服不了，那谁还相信你以后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境遇呢?至少我不相信，我想你自己也不会相信。也许，你就是一个永远在社会最底层过日子的命。你刚刚十七岁，难道你愿意一辈子这么过日子吗?”
戴琴琴：“我不想。”
李红：“那好，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就是这样不停地抗争，不停地努力才有了今天。我刚刚到这个小县城时什么也没有，跟你现在也差不了多少。我就是从认认真真地接待好每一个客人开始，几年如一日地工作才有了今天……只要你对客人好，他们中间迟早会有人来帮助你。尽管他们会对你有所企图，但是能让你过的比现在更好，那可是不争的事实。你不愿意一辈子过贫穷的生活，那总是要从改变现状开始吧?”她见戴琴琴已经被说服，于是说道，“走吧。我看刚才那个客人文质彬彬的，像是一个机关干部。我想，不管怎样他是不会对你动粗的。”
戴琴琴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简单地把脸化妆了一下，然后跟着李红走了出去。
25.包厢门口
正欲推门进入的李红看着戴琴琴：“微笑，微笑，别紧绷着脸。”
戴琴琴努力让自己放松，脸上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26.包厢里
眼镜正和陪他聊天的小姐乙说笑话。一段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
李红和戴琴琴推门而入。
进来的戴琴琴像是换了一个人，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李红来到罗浩南跟前：“大哥，这位
小姐你看怎么样?”
罗浩南：“怎么这么久啊?我以为你们去北京天安门了。”
戴琴琴在罗浩南身边坐下：“对不起大哥，让你久等了。这样吧，我自己罚一杯酒，算是我表达对大哥的歉意。这样你看行吗?”
罗浩南：“哎呀，这小姑娘能喝酒。好好好，你先罚酒一杯。可我们晚上没点啤酒呀。”
李红：“我这就给你们拿去。”见戴琴琴转变得这么快，她显得十分高兴。快出门时，她转身向戴琴琴竖起了大拇指。
27.包厢里
罗浩南和戴琴琴已经喝了好几杯。
戴琴琴仰着脖子，将一杯啤酒喝得干干净净。
罗浩南：“好!真爽快。不愧是四川姑娘。”
戴琴琴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是湖南啊!我是地地道道的湖南姑娘，正宗的辣妹子，知道不?”
罗浩南：“哦，湖南啊?”
戴琴琴：“一晚上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是湖南的。”
罗浩南：“没办法，在我印象里，只有四川姑娘喝酒才这么泼辣的。所以，在我潜意识里，看见能喝酒的姑娘都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们应该是四川的。”
戴琴琴：“强词夺理。忘记就是忘记，还找那么多理由。”
罗浩南：“好吧好吧，就算是我忘记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戴琴琴：“大哥你多大呀?”
罗浩南：“三十七。干什么?”
戴琴琴：“我看你像六十七。”
罗浩南：“为什么?”
戴琴琴：“因为你有健忘症呀。”说完哈哈大笑，“我以后不叫你大哥了。”
罗浩南：“那叫什么?”
戴琴琴：“叫你老伯呀。”说完大笑着退到沙发的一个角落里。
罗浩南：“好吧，叫老伯就老伯吧，真是越老越被人欺。哎，我倒是要考考你，看看你的大脑到底是十七岁少女的还是六十七岁老太太的。你坐过来。”
戴琴琴止住笑，坐回到罗浩南身边。
罗浩南：“很简单的问题。如果答不上来，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老太。”
戴琴琴：“行。”
罗浩南：“贝多芬你知道吧?”
戴琴琴：“知道，德国音乐家。”
罗浩南：“他一生写了许多世界著名的交响音乐，还有许多钢琴曲。但是很奇怪的是……”说着他伸出自己的食指，“贝多芬在弹钢琴的时候，从来不用这个手指。请问这是为什么?”
戴琴琴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这个手指是残废的?”
罗浩南依然举着那个手指，坚定地对戴琴琴摇了摇头。
戴琴琴：“古代德国，弹钢琴都不用这个手指头?”
罗浩南还是摇了摇头。
戴琴琴：“猜不出来了。”
罗浩南：“真的猜不出来了?”
戴琴琴笑着点了点头，等待着罗浩南的捉弄。
罗浩南：“猜不出来，那就承认自己是小老太了?”
坐在一边的眼镜和小姐乙都笑了起来。
罗浩南：“这个手指头是我的，贝多芬怎么可能用我的手指头弹钢琴呢!”说完倒上一杯啤酒，“怎么样小老太，把这杯酒喝了吧。”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眼镜这时候说道：“我也来给你们猜一个脑筋急转弯：美国特种部队你们知道吧……”他见姑娘们都点点头，于是继续说道，“他们的身体素质和野外生存能力都是很强的，世界一流的。有一次一小队特种兵搭乘直升飞机去执行任务，快到目的地时，突然遇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把飞机吹的直摇晃。这时，坐在门口的一个士兵没有准备，一下子把他甩了出去。后来飞机上的士兵到地面以后搜索着找到了他，居然发现那个士兵一点都没有受伤。请问这是为什么?”
小姐乙：“他有降落伞?”
眼镜：“直升飞机哪里有降落伞。”
戴琴琴：“那他是掉在了茂密的大树上，被缓冲以后才掉在了地上，所以没有受伤。”
眼镜：“还是不对。”他见都猜不出来了，才慢慢地说道，“因为他已经摔死了。死掉的人哪里还知道有伤痛啊，所以他是一点伤都没有了。”
小姐乙大叫了起来：“眼镜你真坏呀!”说着一下子扑到了眼镜的怀里，两人嘻嘻哈哈地抱在了一起。
罗浩南和戴琴琴看着他们这个样子，突然感到尴尬无比。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好久，罗浩南才僵硬地拿起一杯啤酒，与茶几上戴琴琴的杯子碰了一下。
28.姑娘们宿舍外的楼道夜
戴琴琴已经喝得烂醉，不省人事地被下班了的姑娘们抬了回来。
李红一边抬一边“教育”着身边的姑娘：“你们都要好好的向小琴学习。明明自己不会喝酒，但是为了让客人高兴，硬是喝下了这么多酒，把自己醉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付出迟早是会有回报的。看看今晚小琴的客人，他见小琴醉成这个样子，过意不去，一下子给了这么多小费。你们自己说说，能赚这么多钱，醉它一回又有什么。醉了睡它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可是钱是实实在在到了你的口袋里的，飞不走也逃不掉的。”
戴琴琴呻吟着问道：“李红姐，我的钱呢?”
李红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在这呢。我一直替你收着呢。”
戴琴琴：“我要自己保管。”
李红将钞票塞进戴琴琴的手里：“好的好的。在这里呢，你拿好了。”
戴琴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被纸币撑开了的双手：“哇，怎么越来越多了!”
29.姑娘们宿舍夜
戴琴琴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此时正痛苦地向一个水桶里呕吐着。
姑娘们已经忙的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在给戴琴琴锤背、有的在拖地板，清洗着地上的呕吐物，还有的在洗衣服。
有同伴抱怨说：“这件衣服刚刚买来，第一天穿出去就被吐成这样。”
李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你们都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好人占大多数。如果把来夜总会消遣的人比做嫖客的话，那嫖客里面也是好人占大多数。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个真理。”
30.姑娘们宿舍晨
戴琴琴醒来，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向马路对面观看。
对面依然是那个小广场，广场上不少市民在跳着晨舞。
戴琴琴推开窗户，舞曲声随即飘来。
小妹被吵醒：“小琴你把窗户关上。我昨天晚上两点才下班，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你还让我活不活呀!”
戴琴琴把窗户关上。然后模仿着人们跳舞的姿势，撑开了双臂在宿舍里跳了起来。
31.路边小广场晨
早上锻炼的人们在小广场上跳着晨舞。
一曲停了，罗浩南从人群中走出来，发动了自己的摩托车。
眼镜赶了过来：“怎么就走啊?”
罗浩南：“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还是赶快跑吧。你没看到那个女的缠着我，硬要我带着她跳。那个女的，腰部就跟汽油桶似的，脚下又像是扎了根，整个人别提有多重了。这几圈带下来，弄得我肩膀胳膊又酸又痛，真受不了。”
眼镜洋洋得意地说道：“我问你，你还记得上次夜总会的那个小姐吗?”
罗浩南：“哪个?咱们去过好几个夜总会呢。”
眼镜：“就是上星期去的那个。”
罗浩南：“那个啊，记得呀。怎么
了?”
眼镜：“我把她‘解决了。”
罗浩南：“这么快!”
眼镜：“这事当然得快。这钱扔下去，就得听见响。而且，时间越久钱扔得越多，那就越划不来了……”说着他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这种事就得拿出快刀斩乱麻的效率才行。”
罗浩南：“你可真能算计啊!”
眼镜：“那当然。我可是很现实的，这钱扔下去如果没有回报，那还不如给老婆孩子多买几个菜多买几斤肉呢。所以，我劝你也要把刀磨快一点，该出手时就出手。”
罗浩南；“我去夜总会完全是为了消遣，没想过别的。”
眼镜：“耶，你是慈善家啊还是什么，跑到夜总会去扶贫。真想扶贫把钱捐给希望工程呀，这些钱起码可以解决好几个孩子的上学问题。”
罗浩南一踩油门：“买菜去了，以后再聊。”
眼镜看着远去的罗浩南，自言自语地说道：“泡妞的水平不行吧，又不愿意承认，要是承认我怎么也可以教你几招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32.土地管理局日
走廊上，罗浩南抱着一叠材料走来。
手机铃声响起。
罗浩南接通手机：“喂，哪位?”
电话里传出戴琴琴的声音：“罗老伯，是我。”
罗浩南听出是戴琴琴的声音，赶紧前后看看，见没有其他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哦，是小老太呀。”
戴琴琴：“最近都忙些什么呀?”
罗浩南快步走进厕所，把材料放在盥洗台上，打开一扇扇小门看了看，见都没人后，进入一个蹲位里蹲下：“我能忙些什么，天天就是上上班而已。”
戴琴琴：“你这么久没来了，有没有把我忘记呀?”
罗浩南：“没有，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尤其是喝酒以后留给我的印象，更是深刻。”
戴琴琴：“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陪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喝酒。喝成那个样子，我以为可以得到一些安慰，没想到得到的是嘲笑。”
罗浩南：“哪里，我怎么会嘲笑你呢!你那么诚心诚意地陪我喝酒，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戴琴琴：“这是你心里话吗?”
罗浩南：“当然是。”
戴琴琴：“那今天生意不太好，你能来玩玩吗?”
罗浩南：“好的，没问题。”
戴琴琴：“那说好了，我等你啊!”
罗浩南：“行。我一会儿就过去。”说完挂了手机。
33.“天上人间”夜总会
休息室里，戴琴琴将手机还给李红。
李红：“跟他说了?”
戴琴琴：“说了。他呆会儿会过来。”
李红：“这就对了。你一定要记住，这不是谈恋爱，女的保持矜持，一定要等男的去追。咱这是拉客赚钱，所以一定要主动去找客人。明白吗?”
戴琴琴点点头：“明白。”
李红：“就是，赚钱才是硬道理，管它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34.包厢里
罗浩南正在唱着歌。一曲卡拉OK，他唱得是委婉动听，悠扬飘逸。
歌声让旁边的戴琴琴听得入了迷，也让眼镜和小姐丙停止了说话，静静地聆听。
歌曲唱罢，众人鼓掌。
罗浩南模仿着歌手在舞台上的样子：“谢谢，谢谢你们!楼上的观众们你们好吗?”
眼镜模仿着音乐会上观众的叫好声：“好——”
罗浩南：“楼下的观众你们好吗?”
眼镜：“好——”
罗浩南：“咦，今天的观众有特点，楼上和楼下都是戴眼镜的。”
戴琴琴将茶水端到罗浩南面前：“看来都是高素质人才。”
罗浩南接过茶水：“是啊，素质高得一塌糊涂，唱歌还要女同胞陪着，否则唱歌都没劲。”他喝了几口茶水，“今天不陪我喝酒了?”
戴琴琴：“那天让你看笑话了!那是我第一天上班，不知道怎么接待客人。我总觉得客人来这里消遣，我们做小姐的应该尽量让客人高兴，让客人满意。那天看你挺喜欢喝酒的，心里就想着让你喝高兴，所以一个劲地陪你喝酒，结果就把自己给灌醉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玩高兴?如果有，那我醉了也愿意，如果没有，那就太不值了。我到家后的那个样子你是没有看到，简直是惨不忍睹。”
罗浩南：“看得出来你是比较直率的人，对人比较真诚，肚子里没有鬼肠子，是属于那种可以深入交往的人。”
戴琴琴被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起来：“你会看相的?”
罗浩南：“有点，不过看一个人主要还是看他的行为举止，这是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的。”
戴琴琴：“那你以后能不能经常来玩?”
罗浩南：“来这里玩?”
戴琴琴：“是呀。”
罗浩南明知故问：“来这里找谁玩呀?”
戴琴琴：“你坏。”
罗浩南：“我坏啊!那我是不讨人喜欢了，再来还有什么意思。”
戴琴琴：“我没说你不讨人喜欢了。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罗浩南：“耶，小小年纪的，怎么什么都懂啊?”
戴琴琴：“在这里上班，这些话听都听熟了。”
罗浩南：“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你这么年轻，有些事情不要跟那些老油子学。”
戴琴琴：“哦，好的。”
罗浩南：“还有，喝酒嘛，以后也要少喝一些，尤其是不要傻喝。”
戴琴琴点了点头。
罗浩南：“烟也要少抽，尤其是客人递给你的香烟，更是不要接。很危险的，明白吗?”
戴琴琴笑了起来。
罗浩南：“你笑什么?”
戴琴琴：“你就像是我的大哥。”
罗浩南：“哦，你有哥哥吗?”
戴琴琴：“没有。”
罗浩南：“那为什么对我会有这种感觉?”
戴琴琴：“我也说不好。”
罗浩南：“哦。”
戴琴琴：“我看见过你跳舞。”
罗浩南：“是吗，在哪里?”
戴琴琴：“在康华路的那个广场。”
罗浩南：“哦，那是跳晨舞的时候，对吧?”
戴琴琴：“是。”
罗浩南：“我跳得怎么样?”
戴琴琴：“挺好的。看你跳舞时的那个动作，特别潇洒。”
罗浩南笑了：“是吗。你会跳吗，交际舞?”
戴琴琴：“不会跳，不过我特别喜欢看别人跳。有时候看到那些跳得好的人，我的眼神就舍不得离开他们。我看他们昂起的头颅，笔直的身段，还有灵活的舞步……那一切看在眼里，真是觉得太美了。”
罗浩南：“那就是喜欢交际舞了。”
戴琴琴：“是吧。”
罗浩南：“走，带你跳舞去。”
戴琴琴吃惊地问道：“现在去?”
罗浩南：“是啊，现在就去。既然你喜欢，那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戴琴琴：“去哪里跳?”
罗浩南：“舞厅呀，黎城专门跳交际舞的地方。”
戴琴琴十分兴奋：“可是我现在还在上班呀!”
罗浩南：“上班?我问你，你的客人是谁?”
戴琴琴：“当然是你呀?”
罗浩南：“我花钱让你坐我的台，当然你今天就属于我了。我要去干什么，或者带你去干什么，谁管得着，只要我到时付钱就行了。”
戴琴琴：“这样可以吗?”
罗浩南一把把她拉起来：“有什么不可以的。”说着把戴琴琴拉着走出包
厢。
另一条沙发上，眼镜对小姐丙说道：“现在我要考考你的智商，看看你美丽外表后面的内涵究竟如何。”
小姐丙：“好啊，怎么考。”
眼镜：“就先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的题吧。听着啊，美国特种部队你知道吧……”
35.交际舞厅
罗浩南和戴琴琴进来。
戴琴琴站住，目光被舞厅里几对优雅的舞者所吸引。
罗浩南拉着戴琴琴，绕过跳舞的人群，来到一个空位置上坐下。
戴琴琴刚坐下，目光立即去寻找那些优雅的舞者。
乐曲结束，舞者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落坐。
戴琴琴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她们。
罗浩南：“看什么呢?”
戴琴琴：“看那些跳舞的人。我觉得她们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都与众不同，特别高雅。”
罗浩南：“都是长期跳交际舞的结果。交际舞可以陶冶一个人，不仅仅是她的心灵，还有她的外形。”
舞曲声再度响起，人们纷纷起身来到舞池当中，随着乐曲声轻舞飞扬。
罗浩南拉起戴琴琴：“走，带你跳三步。”
戴琴琴有些胆怯：“我不会。”
罗浩南：“你跟着我的步子跳，很容易的。”说着他领着戴琴琴来到舞池的边缘，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带出来的人多了。知道吗，再笨的人我也能带出来。”他拉起了架子，“听着我的节奏，一二三，一二三……”
两人开始了最基本的舞步。
刚开始，戴琴琴的步伐还有点僵硬，经常踩错步点，但是很快她就跟上了罗浩南的节奏，步伐迈得也轻快了许多。
罗浩南领着戴琴琴沿着舞池边缘跳了几圈后，夸奖道：“进步很快嘛。”
戴琴琴没有回答，脸上洋溢着兴奋。
罗浩南：“现在来几个花样。”说完带着她试着转了几个花式舞步。
和刚才一样，刚开始时戴琴琴还不怎么适应，没弄明白怎么个转法。但是被罗浩南反复带着转了几下之后，她立即掌握了要领，能够熟练地跳了起来。
罗浩南满意地看着她：“你很有天赋。”
戴琴琴：“都是你带的好。”
罗浩南看着舞池里的人群：“现在看他们还紧张吗?”
戴琴琴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罗浩南：“那好，我们进去。”话还没有说完，他却已经带着戴琴琴进入了跳舞的人群。
人群里，两个人自由自在地穿梭着，配合得是珠联壁合，看着就像是一条水中邀游的小鱼一样无拘无束。
步伐熟练了以后，戴琴琴开始模仿着那些舞者的身姿，胸部高高的挺起，头部则自然后仰。
舞厅的一侧有一排硕大的落地镜子，每次跳到镜子前面时，戴琴琴都忍不住要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就又立即仰起头，在不停的旋转当中，享受着这份来自心灵深处的愉悦。
36.姑娘们住所
戴琴琴正向姑娘们炫耀着：“那个舞厅，是全黎城最高档的，这里的社会名流一般都到那里去跳舞。”
姑娘甲：“什么是社会名流啊?”
戴琴琴：“真笨，社会名流都不懂。社会名流就是社会上有名气的人，事业上有成就的人，就是别人要拍他马屁的人。比如昨天来跳舞的就有文化局的副局长，他可是主管文化娱乐方面的，咱们夜总会就归他管。还有税务局的干部，烟草专卖局的干部，农民企业家，连黑社会的老大都有呢。”
姑娘乙：“黑社会老大?”
戴琴琴：“啊!听罗大哥讲，他手下有一大帮打手，天天呼风唤雨的，在黎城没人敢碰他。”
姑娘甲：“那你就跟他们一起跳舞?”
戴琴琴：“对呀!就和他们一起跳，就在一个舞池子里。”
姑娘乙：“那不是经常要碰到一起的?”
戴琴琴：“那当然，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碰到了就互相笑一下，然后就各跳各的，大家互不相干。你们知道吧，他们都特别文明，连那个黑社会老大也一样。有几次我们和他撞在一起，他也对我们笑，而且笑起来感觉很真诚的。不像咱们老家，要是这样多碰几次，非打架不可。”
姑娘甲：“那那些女的呢，一定都很漂亮吧?”
戴琴琴：“都很漂亮倒是说不上，不过好几个看着却是很有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特别高雅，身材也特别好，走起路来就像电影明星似的，让人看了觉得好看又不做作。听罗大哥说，这都是长期跳交际舞的结果。”
姑娘乙：“那你也准备经常到那里去跳舞?”
戴琴琴：“唉，我和你们一样，要上班的，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跳舞呀。再说罗大哥在单位里也是一个骨干，平时也没有那么多玩的时间。他说了，等我们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他就带我过去玩玩。”
37.“天上人间”夜总会
袖珍舞厅，这里是客人小姐跳贴面舞的地方。
此时，罗浩南与戴琴琴坐在一条沙发上聊天。
戴琴琴：“罗大哥，你小孩多大了?”
罗浩南：“十岁。”
戴琴琴：“是男孩还是女孩?”
罗浩男：“是个丫头，哈哈。”
戴琴琴：“一定挺漂亮吧?”
罗浩男：“还行吧，我觉得她长得挺好。”
戴琴琴：“看罗大哥的模样，我就想象得到她长的一定不错。”
罗浩男：“为什么?”
戴琴琴：“因为你长的很帅气，气质也很好的。”
罗浩男：“看不出来，你挺能奉承别人的。”
戴琴琴：“罗大哥你别误会，我不会说奉承的话，我是真的感觉你各方面都很优秀的。”
罗浩男：“第一次听见这种夸奖。你还别说，听到你的夸奖心里真是舒服。”
戴琴琴：“嫂子没有夸过你?”
罗浩男：“没有，结婚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夸过我。”
戴琴琴：“你们感情好吗?”
罗浩男：“就是一起过日子，没有什么感情。”
戴琴琴看着罗浩男，没有说话。
罗浩男：“如果双方感情好，怎么可能来这样的地方。”
戴琴琴：“不会吧，我看黎城的男人不管多大岁数，都喜欢到夜总会来玩。”
罗浩男：“他们的家庭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和老婆关系好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戴琴琴：“没有，罗大哥我是很信任你的。”
罗浩男：“真的?”
戴琴琴：“真的!”
罗浩男转过头，直视着戴琴琴的眼睛。
戴琴琴：“你干什么呀?”
罗浩男：“看看你的眼睛，撒谎的人眼神会变得与平时不一样。”
戴琴琴：“那你从我的眼神里看到撒谎了吗?”
罗浩男：“没有，我只看到一点眼屎。”
戴琴琴一掌拍在罗浩男的肩膀上：“真坏。”
罗浩男哈哈大笑地躲到一边。
戴琴琴：“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坏的一面……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对女儿那是一百个喜爱。”
罗浩男：“可不是，就这么一个小孩，想不喜爱都难。”
戴琴琴：“你经常陪她玩吗?”
罗浩男：“她就是我带大的，自然是经常和她在一起。刚刚几个月的时候，我就抱着她到外面看风景、看街道、看汽车、看人。我还经常抱着她坐三轮车在街上转。后来她大一点以后，还不会说话，看见三轮车就招手，‘哎哎地直叫
唤，那个样子真是好玩。我还在家里的墙壁上贴上各种颜色的纸片，挂各种颜色的气球，从小就锻炼她对色彩的感觉。大一些以后，就贴上各种几何图形的图案，教她认识什么是方的，什么是圆的，正方形、梯形等等。还教她认字，认大街上写的比较规范的字。我还教她背唐诗，很小的时候她就会背好几十首唐诗呢。”
戴琴琴：“看得出来你很自豪。”
罗浩南：“的确是这样。”
戴琴琴：“你老婆不带小孩吗?”
罗浩南：“也带，不过没我带得好，也不是很主动地带。所以，时间久了，就变成我带小孩了。”
戴琴琴：“不管什么样的小孩，如果有你这样的爸爸，那就太幸福了。”
罗浩南：“你呢，你爸爸对你好吗?”
戴琴琴：“很好的。我记忆中小时侯他经常带我去玩，去公园，去商场。我爸爸是工人，干三班倒的活，几乎每次上半夜下班后都要来看看我。那个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他就亲我。那硬硬的胡子扎得我痒痒的，好几次我被扎醒了，痒得我受不了直往后躲。我越躲我爸爸的脸就越贴进来，直弄得我笑得喘不上气为止。现在回忆起来，那感觉真是好舒服啊!”
罗浩南：“现在呢，你们还经常联系吗?”
戴琴琴：“没有，他已经不在了。”
罗浩南：“不在了?”
戴琴琴：“去世了。在我七岁那年，我父母外出时遇到车祸，双双去世。”
罗浩南：“哦。”
两个人是一阵沉默。
罗浩南伸出手搂住戴琴琴，戴琴琴也温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38.夜总会休息室
戴琴琴和姑娘们坐在一起，等待着“上班”。
小妹走了进来，见自己的老乡们坐在一起，便径直地朝她们走了过来。走路时，她故意高高仰起头，希望她们能够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姑娘们当然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立即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戴琴琴抚摸着那条项链：“小妹，这项链是哪里来的?”
小妹在沙发上坐下：“瞧你问的，当然是买的呀，难道是去偷的不成。”
戴琴琴：“这是真的吗?”
小妹：“当然是真的呀，两千多块呢!”
姑娘们听了直吐舌头：“两千多块?小妹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小妹：“我是没有这么多钱，这是我老公买给我的。这几天他一直唠叨着要给我买一条金项链，还说要买24k的。我执拗不过他，没有办法，24k就24k吧。这不，今天上午他陪我去买了这条链子。”
戴琴琴把小妹拉到一边：“小妹，昨天晚上下班后你怎么没有回来住?你去哪里了?”
小妹：“当然是和老公在一起啦。”
戴琴琴有些吃惊：“昨天晚上你们住在一起?”
小妹：“那当然了。除了他，我还能和谁在一起。”
戴琴琴：“你和他，干那个事了?”
小妹：“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公老婆在一起，那事反正是迟早要干的。”
戴琴琴：“疼吗?”
小妹：“疼不疼要看体质的，体质不好的人就觉得疼得比较厉害一些。反正我是没怎么觉得疼，刚开始时就觉得大地震了一下，身边的东西有点摇晃，但是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戴琴琴：“哦，是这样啊!”
39.姑娘们住所日
小妹在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姑娘们则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她。
戴琴琴：“突然有一种自己的姐妹要出嫁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姑娘甲：“是哦，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小妹：“既然把我当成自己的姐妹，那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怎么现在一个个跟没睡醒似的?”
40.小妹的“家”日
小妹打开房门，对送她来的姑娘们说道：“就是这里了，我的家。”说着把姑娘们领进房间，一一介绍道，“这席梦思是双面的，一面是弹簧床，另一面是竹绷。我老公说了，夏天的时候一定要睡竹绷，否则会热得根本无法入睡。这地板革和墙纸是我跑了好几家店选中的。”
戴琴琴：“真漂亮!”
小妹：“墙纸虽然漂亮，但是便宜。我是故意找那些漂亮但是便宜的墙纸的，这样以后即使搬家，留在这里也不会心疼……还有这电视机，虽然体积小但是清晰度却很高，还很轻便，搬家的时候带走也方便。”
41.“天上人间”夜总会
罗浩南和戴琴琴正在合唱一首情歌《在雨中》，两人丝丝缠绵，委婉动情的歌声在包厢里飘荡。
42.饭店小包厢夜
罗浩南、戴琴琴、眼镜以及小姐丙正在喝酒。此时，他们正在玩着一种叫“转调羹”的游戏。这种游戏的玩法是在桌子的中间放一个小盘子，然后在盘子上面放一个调羹，转动调羹，当调羹停下后，手柄一端指向哪个人，就由这个人喝酒。
桌子上的调羹正在旋转着，慢慢停下后，手柄指向眼镜。
罗浩南指着眼镜：“百分之百对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眼镜拿起酒杯：“没话好说。”说着将酒喝干。然后他转动调羹。
调羹继续旋转。这次停下后，手柄指向罗浩南和戴琴琴的中间。
眼镜吃得是满头大汗，眼镜片上结了一层水雾。这时他看到调羹指向罗浩南和戴琴琴，高兴得手舞足蹈：“指在你们俩中间，两个人都要喝。”
罗浩南将自己的身体向中间靠了靠，把戴琴琴挤到一边：“是对着我一个人呀。”
眼镜：“别赖别赖，今天不允许英雄救美。你们俩爽快点，把酒拿起来喝了。”
罗浩南：“明明是对着我一个人嘛。你眼镜片上这么多水气，怎么可能看的清呢。”
眼镜：“不许狡辩。我对别的东西没信心，惟独对自己的眼睛充满自信。”
罗浩南伸出两个手指：“这是几?”
眼镜：“二条。”
罗浩南无可奈何，对戴琴琴说道：“没办法，搞他不过，咱们喝了吧。”
两人举起酒杯要喝酒。
眼镜又嚷了起来：“还赖还赖，两个人应该怎么喝还要我提醒吗!再赖就叫你们重喝。”
罗浩南和戴琴琴没办法，手臂相交喝了一个交杯酒。
43.街道夜
四个人从小饭店里出来，走在静静的街道上。
眼镜有点醉意，搂着小姐丙，嘴里哼哼啊啊地唱着歌曲。
罗浩南和戴琴琴走在后面，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天。
罗浩南站住，仰起头吸了几口空气：“好安静的夜晚啊。”
戴琴琴：“想做诗吗?”
罗浩南：“想，不过没那个水平。”
戴琴琴：“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我每天晚上下班，从夜总会到住的地方，都是这么幽静。”
罗浩南：“所以你没有什么感觉。我不一样，我好久没有在这么安静的夜晚与女同胞在一起了。记忆当中，那还是谈对象的时候有过如此的经历，十几年了。”
戴琴琴：“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美好?”
罗浩南：“是。”
戴琴琴：“为什么呢?”
罗浩南：“说不清，反正是让人蠢蠢欲动，心跳加快，血液膨胀，舒服。至于今晚吗，则感觉就像一个囚徒冲出了牢笼。”
戴琴琴笑了：“家庭真的那么可怕嘛?”
罗浩南：“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戴琴琴：“反正我是不敢结婚成家
了。”
罗浩南：“为什么?”
戴琴琴：“在夜总会里看到和听到那么多男人的事，我真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好男人，顾家的好男人……如果我以后嫁的也是这样天天泡夜总会的男人，我的心理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罗浩南停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我也很差劲，不是一个好男人，是吗?”
戴琴琴：“不不，罗大哥，你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这也是我尊敬你的根本原因。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家庭，或者是对身边的朋友。和你交往，是最最值得放心的。”
罗浩南苦笑了一下：“我像不像古代的风尘女子，这边做着婊子，那边想着回家立贞节牌坊!”
戴琴琴一拳打在罗浩南的胸口上，笑着说道：“怎么把自己说成这样啊!你要是这么脏，那我算什么东西呀!”
44.宾馆门前的街道夜
四个人逛到一个宾馆的门前。
眼镜和小姐丙停了下来，转身对走在他们身后的罗浩南和戴琴琴说道：“咱们就此分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们要进去消魂了。拜拜!”说完搂着小姐丙走进了宾馆大门。
罗浩南愣了一会儿后，对戴琴琴说道：“真有意思。”
戴琴琴没有说话，静静走去。
罗浩南跟在她的身后，犹豫了许久，追上戴琴琴，吞吞吐吐的说道：“要不……咱们也去开一个房间吧!”
戴琴琴站住，看着罗浩南问道：“罗大哥，你喜欢我吗?”
罗浩南不敢正视戴琴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有，没有那种感觉……我不能说假话，对吗!”
戴琴琴笑了：“所以说你这个人值得信任。”
罗浩南：“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虚伪?”
戴琴琴：“这话怎么说?”
罗浩南：“刚刚你还夸我，说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对孩子对家庭都是负责的人。可是现在，我却想着和你上床，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戴琴琴：“其实你骨子里铭刻的只有家庭，只有老婆孩子。今天你如果花十分的热情与我同床，明天你就会献出你另外的九十分热情对待你的老婆，补偿你老婆，对吗?”
罗浩南：“这个世界如此浩大，人口如此众多，可是理解我的人只有你一个。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得到你。”
戴琴琴又径直地走去，爽朗地说道：“不给，等你对我有九十分热情了以后再说。”
罗浩南追上她，与她并排走着，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话。
戴琴琴看着表情僵硬的罗浩南，忍不住笑了。
罗浩南：“小小年纪，没想到竟是如此残酷。”
戴琴琴没有理他，竟然唱起了小曲：“阿哥阿妹情谊长，好像那流水日夜响……”
罗浩南无奈，竟也跟着唱起了歌曲。他唱的是一首悲伤的歌曲《三套车》：“冰雪遮盖着伏儿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45.戴琴琴住所楼外夜
戴琴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罗浩南：“哦，早点休息呀。”
戴琴琴：“好的，你明天还要上班，回去也早点休息吧。”
罗浩南：“好的。”他却仍然站在原地没动。
戴琴琴：“那就……再见?”
罗浩南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的，再见。”
戴琴琴：“……那，还不走?”
罗浩南一把抱住她：“这就走。”更加紧紧地抱着戴琴琴。
戴琴琴没有反抗，而是也展开了双臂抱住了罗浩南。
两个人脸贴着脸，久久地拥抱在一起。
46.一组镜头日
电器商店里，罗浩南和戴琴琴调试着一台小型彩电。
地毯商店，两人挑选着塑料地板。
床上用品商店，戴琴琴和小妹挑选着床单、被罩等用品。
47.戴琴琴家楼道日
戴琴琴和小妹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楼道。
48.戴琴琴家日
两人走进房间，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一下子扑到了床上：“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小妹：“这下好了，我住楼上，你住楼下，我们做邻居了。”
戴琴琴：“是啊，我专门挑了这间房子，就是为了和你做邻居。这样以后有事了可以有个照应，老公不在的时候也好有个人说话聊天。”
小妹：“我正想问你呢，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大岁数的做老公?是不是有感情了?”
戴琴琴：“哪里，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有些安全感，而且他舍得为我花钱。我不求别的，就是想多挣一点钱，以后回家了可以自己买个房子。如果找个年轻的，谁知道他有多少钱，又能在我身上花多少钱。听说这里好多年轻人专门骗色，之前对你甜言蜜语的，许诺以后会对你怎么样怎么样的，一旦把你弄到手以后，那些个许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些，我可不能不防。再说了，他才三十多岁，也不老啊!而且他还是个机关干部，地位也不差。上次在舞厅里你是没有看到，好多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呢。能跟他，我脸面上也有光。”
小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哎，我听说现在好多干部在外面找小姐，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生儿子。你的老公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戴琴琴吃了一惊，想了半天后说道：“生就生，如果他能给我一套商品房，那我就给他生一个。”
49.戴琴琴家外夜
罗浩南双手提着几盒快餐，快步走进楼道。
50.戴琴琴家夜
罗浩南和戴琴琴吃着晚饭。桌子上摆着几个川菜，一眼望去，红红的一片。
戴琴琴吃得津津有味，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
罗浩南却受不了这个辣味，一口菜下去辣得他直吐舌头，大气喘了半天，流着眼泪说道：“我的老天，这种菜是谁想出来的呀!”
戴琴琴：“受不了啊?”
罗浩南：“受不了。”
戴琴琴：“我可是要天天吃这种菜肴的，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吃那怎么办?”
罗浩南：“没关系，以后我给你买川菜，我自己吃普通的菜。”
戴琴琴：“那怎么行!老公老婆的不吃一个锅里的菜，那还叫老公老婆吗?”
罗浩南：“那怎么办啊?”
戴琴琴狡诈地说道：“那你现在退出还来的及，反正我们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
罗浩南故作惊诧：“哦，原来这就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你是想叫我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戴琴琴：“哼，谁叫我们生活习惯相差这么大呢，你吃的菜我吃不惯，我吃的菜你又不会吃。”
罗浩南：“没想到小小的年纪居然如此狡猾……”说着起身搂住戴琴琴，“……不行，我得赶快把事情做了，要不然你非飞了不可。”
戴琴琴哈哈笑着推开罗浩南：“急什么呀，饭还没有吃完呢。”
罗浩南坐了一会儿，又搂住戴琴琴：“不行，受不了。你们的菜吃了上火，反应太剧烈了。”
戴琴琴：“别急别急，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你先吃点水果消消火，再看一会儿电视。”
51.戴琴琴家夜
电视机正播放着一部香港武侠剧，剧中的人物在树梢上轻盈地飞行着，并且不断向对手释放着各种独门暗器。
罗浩南坐在凳子上昏昏睡去。
戴琴琴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剧中的人物向对手扔了一颗“手雷”，“手雷”落地后轰的一声炸响。
罗浩南被惊醒。他看了一下时间，惊叫道：“都这么晚了!睡觉睡觉。”说着一下子爬上了床。
戴琴琴紧张地说道：“再看一会儿电视吧，怎么着也要把结尾看完吧。”
罗浩南搂住戴琴琴：“几十集的电视剧，看完得到什么时候了。真是浪费时间!”说完开始解戴琴琴的衣服纽扣。
戴琴琴突然问道：“等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罗浩南：“叫你小老太就行了，名字着什么急呀。”
戴琴琴：“不行啊，如果遇到派出所查夜，问我们对方的名字，我们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就算卖淫嫖娼啊!”
罗浩南一下子住了手：“我就知道你叫小琴，别人都叫你小琴。”
戴琴琴：“那不行，得说得出全名全姓，否则都算嫖娼，要罚款的，还要送去劳教。你这样的国家干部，得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
罗浩南坐了起来：“我的妈呀，这么严重!那你叫什么名字?”
戴琴琴：“戴琴琴，戴笠的戴，钢琴的琴。”
罗浩南背诵着：“戴笠的戴，钢琴的琴，戴琴琴，戴琴琴，戴笠的钢琴，好了我记住了。”
戴琴琴：“你可要记牢的。”
罗浩南：“放心吧，我记住了。”说着又去解戴琴琴的衣扣。
戴琴琴推开他：“那你的名字呢?”
罗浩南惊异地：“我的名字你也不知道啊?”
戴琴琴：“我就知道你姓罗，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罗浩南：“我叫罗浩南，浩然正气的浩，东南西北的南。”
戴琴琴默念着：“浩然正气的浩，浩然正气的浩。浩然正气是什么意思啊?”
罗浩南急得快哭了出来：“你记的这个字就行了，管它什么意思。”
戴琴琴：“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就不会写这个字呀，万一到了派出所他们让我写你的名字怎么办?”
罗浩南赶紧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到戴琴琴跟前：“你快看，记住了，啊……派出所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戴琴琴看着身份证：“罗浩南，一九六零年五月二十日……”
罗浩南：“叫你记名字，你看生日干什么呀?”
戴琴琴；“多记一些你的情况没坏处呀。你想呀，要是派出所问起对方的情况来，我们都能够对答如流，那说咱们是情人关系别人也相信呀。要不然，一问三不知的，别人不就认为我们是卖淫嫖娼吗。难道我年纪轻轻的，你愿意让我背上一个卖淫的名声?”
罗浩南没有办法：“好好好，那你赶快背下来。”
戴琴琴干脆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一把塞到罗浩南手里：“我的生日，还有家庭地址，你也都给背下来吧。”
罗浩南沮丧地看着身份证，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一甩手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抢过自己的身份证，也将它扔到了墙角，一跃身把戴琴琴压在身体下面：“见它派出所的鬼去吧!大好时光这么浪费掉，这简直就是犯罪，是犯罪!”说着一伸手关掉了电灯。
52.戴琴琴家晨
阳光洒进房间，也洒在了床上。
罗浩南醒来，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戴琴琴。
戴琴琴甜甜地睡着，美丽可人。
罗浩南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戴琴琴依然熟睡着，没有反应。
罗浩南又去吻她，吻她的脸、鼻子，还有额头。
戴琴琴醒来，笑着搂住罗浩南：“大天亮了还这么不老实。”
罗浩南开始用胡茬刺她的脸。
戴琴琴熬熬叫着：“姓罗的，你真坏呀。”
罗浩南刺着刺着突然停了下来，呆呆地想着什么。
戴琴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罗浩南：“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两眼飞快地在地板上寻找着，“身份证呢?身份证扔哪儿去了!”
53.夜总会包厢
音响中播放着节奏鲜明的迪士高音乐。
眼镜和小姐丁随着音乐对跳着。
罗浩南拉起坐在沙发上的戴琴琴：“别坐着，现在是尽情地玩，尽情地乐的时间，别让这时间白自流走。”拉着戴琴琴来到包厢中央，随着音乐扭动起自己的身体。他一边跳着，一边用目光示意戴琴琴跟着自己一块跳。
戴琴琴不知道该怎么跳，拘束地看着罗浩南。
罗浩南撞开眼镜，开始对着小姐丁起跳。
小姐丁没用多少时间就跟上了罗浩南的舞姿与节奏，两人跳的进退自如，甚是好看。
罗浩南再次用目光示意戴琴琴。
戴琴琴终于鼓起了勇气，加入了进来。一开始，她的动作与步伐都有点乱，但是在罗浩南的引导下，她很快掌握了几个基本动作，跟上了罗浩南的节奏。
两人开始尽情地跳，尽情地舞，在小小的包厢当中情绪升华。
54.街道夜
罗浩南和眼镜从夜总会里出来，边走边聊。
罗浩南：“真痛快，回去可以睡个好觉了。”
眼镜：“今天晚上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岁的那个时代，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罗浩南：“是啊，我们二十岁的时候跳迪士高也没这么疯狂过，那时候在舞厅里跳多少还有点拘束。今晚不一样，彻底放开了。”
眼镜：“怎么样，带你来夜总会玩也算有点收获吧?”
罗浩南：“有收获有收获，这样玩了明天上班都有精神。”
眼镜：“你跟小琴同居了?”
罗浩南：“听谁说的?”
眼镜：“知道的人不少呢，就你还跟我保密。黎城这个小地方，几乎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
罗浩南：“我算什么同居呀，家里单位事情一大拽，能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更不要说在她那里住了。只是帮她租了一个房子，仅此而已。”
眼镜：“那就是同居嘛……有感情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同居?”
罗浩南：“谈不上感情，只是觉得她人挺可爱的。”
眼镜：“这你可要当心呀，感情可都是从一点一点的可爱当中延伸出来的。”
罗浩南淡淡一笑：“也许吧。”
眼镜：“代价挺大吧?这样玩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
罗浩南：“值!”
眼镜：“怎么值?她跟别的小姐有什么区别?”
罗浩南神秘地说道：“她还是个处女呢。”
眼镜大吃一惊；“处女?”
罗浩南：“是啊!”
眼镜的嘴唇几乎在颤抖：“处女?我爬雪山过草地拼搏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一个处女，怎么你一出道就叫你遇见了……难以理解，难以理解!”他仰望苍天，“老天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55.路边小店夜
眼镜来到小店：“来两罐啤酒。”
罗浩南：“这都几点了你还喝酒?我可没心思陪你喝啊，这会儿实在是困得不行。”
眼镜：“这么晚回家，你跟老婆怎么说啊?”
罗浩南：“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陪朋友喝酒去了。”
眼镜：“你闻闻你的身上，有一点酒味吗?”
罗浩南：“没有喝酒，哪里来的酒味。”
眼镜：“撒谎得撒得圆，要不然一下子就露馅了。”说着喝了一口啤酒，“噗”的一声喷在罗浩南身上。
罗浩南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眼镜：“干什么，给你制造点喝酒的证明。”他把另一罐啤酒交给罗浩南，“给我也来一口。”
罗浩南：“这都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天才!”说着一口啤酒喷在眼镜的衣服上。
眼镜：“这还早着呢，看着。”他又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漱来漱去了好久，最后才咽了下去。
罗浩南：“这是什么招数?”
眼镜：“含在嘴里多漱几次，让酒与你的口腔里的牙齿、舌头、咽部，还有你的鼻咽部、咽喉充分接触，这样你一说话就能产生大量的酒气。来来看。”
罗浩南学着他的样子来了一下。
眼镜：“不错，多来几次，加强效果。”
56.戴琴琴住处日
几个姑娘看着戴琴琴新买的衣服：“这衣服要一千多?”
戴琴琴装做司空见惯的样子：“没办法，名牌都是这样，它卖的就是牌子。”
姑娘甲：“这衣服穿起来就是好看，小琴穿着档次也高了不少。”
戴琴琴：“是啊，要不怎么叫名牌呢。昨天陪我老公去吃饭，他们单位同事的情人。那套衣服要三千多呢。”
姑娘甲：“小琴，你跟上罗大哥以后，可是见了不少世面。”
戴琴琴：“还行吧，反正黎城上档次一点的饭店我都已经吃过了。不过，黎城是个小县城，再好也就是这个档次。罗大哥说了，以后等他有空了，还要带我去温州玩呢。他说温州的衣服，那才上档次呢。对了，你们都没有去过海边吧?”
姑娘们一个劲地摇头。
戴琴琴：“咱们在渔业县生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看过大海，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罗大哥说了，过几天就带我去看大海。”
画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上楼声。
姑娘甲：“谁呀?怎么这么吵。”
戴琴琴：“管它呢，天天都有人跑上跑下的，习惯了。”
57.楼道里日
王芳(25岁左右)带着几个男女青年急急地跑上楼。
他们来到小妹的门口时，一女青年对王芳说：“就是这儿。”
王芳气狠狠地对着几个男的说道：“把门踹开。”
男青年你一脚我一脚地把房门踹开。
王芳带人冲了进去。
58.小妹住处日
正在床上的小妹和她的相好惊坐了起来。
王芳进来一巴掌拍在小妹的脸上：“你这个婊子，敢勾引我男人，你想破坏我的家庭啊!”
小妹的相好飞快地下床跑了出去。
王芳：“给我打。”
几个人上来对小妹一顿拳打脚踢。
这时戴琴琴跑了进来，高喊着：“小妹，小妹。”正要冲过去，却被两个男青年抱住，动弹不得。
小妹被打得蜷缩在床上。
王芳气急败坏地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在小妹的头上。瓶体已被砸碎，王芳将满是尖玻璃的瓶子刺向小妹。一下，两下……
小妹被刺得满身是血，神情游离。
几个年轻人早已住了手，看到情况不好，纷纷扭头跑了出去。
抱着戴琴琴的人也跑了，此时她和身后的老乡们却已经呆在了那里。
王芳最后刺了几下，扔掉手里的一小节瓶子，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你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说完扬长而去。
戴琴琴突然尖叫了一声，返身跑出了房间。
59.楼外日
戴琴琴跑到楼外，跳上了一辆三轮车。
60.城市街道日
三轮车载着戴琴琴驶过几条街道。
坐在三轮车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戴琴琴。
三轮车来到长途汽车站。
61.长途车内日
长途汽车行使着，车身上写着：黎城一常德。
戴琴琴躺在卧铺上，毯子从头盖到脚。
62.行驶公共汽车日
公共汽车在常德市内行驶。
戴琴琴坐在车内，目光呆滞。
63.老旧的工厂宿舍日
戴琴琴走进宿舍区，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走过。
走廊的两边是职工住宿的平房，门口堆满了杂物。
戴琴琴来到自己的宿舍，从门窗上取下钥匙。
64.戴琴琴的宿舍日
戴琴琴进了宿舍，一下子扑在床上。
65.宿舍外的长廊日
一辆浙江牌照的桑塔纳开来，在长廊前停下。
罗浩南下了汽车，望着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
罗浩南走进长廊，环顾左右，正要向人询问时，突然看到了远处晒农场中正在晾衣服的戴琴琴。
他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走向戴琴琴。
走廊里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戴琴琴将刚洗好的床单被套挂在钢丝上，对齐，上夹。突然她停了下来，犹豫着掀开床单。
罗浩南含笑站在她的对面。
罗浩南走近戴琴琴：“小老太，跟我回去吧。我离不开你呀!”
戴琴琴鼻子一酸，哭着搂住罗浩南：“我也离不开你!”
两人紧紧地拥抱。
长廊里已经站了许多人，正静静地看着晒衣场的那一端。
戴琴琴和罗浩南被床单挡在后面，无法看清他们在干什么，有的只是两个人的腿静静地立在那里……
66.桑塔纳内日
桑塔那轿车在常德市内行使着。
罗浩南把握着方向盘问道：“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船长?”
戴琴琴：“一直开，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出城了。”
罗浩南一踩油门，桑塔那笔直地开了出去。
67.乡村日
桑塔那在田野中间的道路上行使着。
68.农户家日
院子里，罗浩南正在追逐着一只家鸡。家鸡没命地奔跑着，罗浩南紧迫不舍。
戴琴琴看得是哈哈大笑。
农户一边笑着一边为他们做饭。
罗浩南一个鱼跃将鸡逮住。
69.厨房日
罗浩南将洗净了的鸡切成块状，只见他刀法熟练，下手干脆，一只鸡不一会儿就被切好。
罗浩南将鸡块放入滚烫的油锅，他熟练地翻炒着，不断往锅里加着调料。
戴琴琴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
罗浩南将炒好了的鸡块端出来，放在戴琴琴面前的桌子上。
70.桑塔纳内日
桑塔纳在行使，把村庄抛在身后。
车内，戴琴琴已经睡去。
71.山顶夜
桑塔纳停在山顶上，不远处燃着篝火。
罗浩南和戴琴琴坐在篝火旁边，吃着面包、罐头等食物。
72.山顶晨
篝火已经熄灭，罗浩南睡在车内。
罗浩南脸部特写：一滴水滴在他的脸上，罗浩南睑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没有醒来。又一滴水滴在他的脸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罗浩南终于醒来。
戴琴琴站在旁边哈哈大笑：“起床起床，洗脸刷牙。”
罗浩南敏捷地下了车直扑戴琴琴。
戴琴琴拔腿就跑，两个人围着桑塔纳你追我逐。
73.金饰品店日
罗浩南和戴琴琴挑选着黄金饰品。
罗浩南将一条金项链挂在戴琴琴的脖子上。
戴琴琴看着镜子里的项链，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74.桑塔纳日
桑塔那继续行使。
车内，罗浩南打开音响，情歌《祈祷》的旋律顿时在车内响起。
两人随着音乐开始对唱：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
75.桑塔纳内夜
罗浩南说道：“到黎城了。”
戴琴琴：“终于到了，可把我累死了。”
罗浩南：“先不急着回家。”
戴琴琴：“那去哪里?”
罗浩南：“去海边。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大海吗，现在就带你去。”
戴琴琴：“这么晚了去看大海啊?”
罗浩南：“夜晚有夜晚的魅力。”
桑塔纳沿着海边公路开行。
76.断崖夜
桑塔纳在山腰平台上停了下来。
罗浩南和戴琴琴下了车。
罗浩南：“看，前面就是大海。”
戴琴琴紧张地向前走了几步，离悬崖边很远就停了下来。
罗浩南牵住她的手：“站在这里不行，这风景得站在悬崖边上看，你跟我来。”牵着戴琴琴来到悬崖边。
戴琴琴放眼望去，下面是宽阔的海洋，海浪像是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排排地向礁石上涌来。那一排排的队列，闪烁着妖艳的磷光，看着让人心潮涌动。远处的村落灯火闪烁，闪着闪着灯火突然漂了出来。
戴琴琴叫道：“快看，那灯光会移动!”
罗浩南；“那是渔船。”
果然，一艘渔船慢慢地开了出来，“突突突”地响着开向远方，船上的灯光也渐渐地消失。
戴琴琴看得入了神，已经忘记了脚下是深深的悬崖：“真有意境啊，我感觉就像是在梦里。”她张开双臂，仰首闭目，任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衣服。
罗浩南回到车里，打开了音响，华尔兹舞曲《月亮河》的旋律缓缓飘来。
罗浩南拉过戴琴琴，随着乐曲声舒缓地起跳。
硕大的圆月在海平面上升起，闪着银色的光芒。
两个人舒缓的舞姿已经变成了两个黑黑的剪影，悠然轻柔地在圆月前穿行……(回忆完)
下集
77.罗浩南办公室日
罗浩南和女职员正各自在处理电脑文档。
眼镜走了进来，见女职员在场，说道：“你们科工作就是认真，在罗科长的带领下忘我地工作，连下班的时间都忘了。”
女职员看了看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呀，不过也该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说着从抽屉里拿了几张卫生纸走了出去。
眼镜立即神情严肃地关上门，到罗浩南的面前小声说道：“是你杀了她?”
罗浩南抬起头：“杀谁?”
眼镜：“戴琴琴。”
罗浩南：“我杀她干什么?”
眼镜：“那她怎么会死在小河里?”
罗浩南：“我怎么知道。”
眼镜：“她有没有对你产生威胁?”
罗浩南；“她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眼镜：“她没有威胁要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你老婆?”
罗浩南：“没有。”
眼镜：“那单位呢，她有没有威胁要把你们的事告诉单位?”
罗浩南：“告诉单位干什么?”
眼镜：“你不是要竞争副局长吗?她这样就可以向你敲诈钱财呀。”
罗浩南摇了摇头：“她不是这样的人。”
眼镜：“那你干嘛要杀她?”
罗浩南：“我跟你说过我没杀她。”
眼镜：“整个黎城都在猜测戴琴琴是死于她的同居男友，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戴琴琴的同居男友是谁，可这点我最清楚。不行，你还是赶快躲一躲吧。”说着他一指墙上的中国地图，用记号笔在几个地方打上记号，“这几个地方都有我的关系，而且关系很硬，你可以去他们那里躲一躲。”
罗浩南：“我躲什么呀?”
眼镜：“公安局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你，如果戴琴琴确实是你杀的，那不是死路一条了。”
罗浩南：“没那么严重，他们来找我，我就把和戴琴琴的关系如实地告诉他们，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一遍，我没有杀她，明白了吧!”
78.中和桥日
罗浩南的汽车在中和桥前停下。
罗浩南下了汽车，他慢慢走到桥的中间，在豁口处停了下来往桥下看去。
桥下是缓缓流动的河水，黑黑的冒着气泡。
罗浩南抬起头，眼睛看着远处。
远处就是本片开头时的捞尸现场。
79.中和桥夜
夜深人静，罗浩南的汽车缓缓开来，在紧挨着桥头的地方停下。
罗浩南下了车，沿着河岸向下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站住。
前方不远处，一条小船靠在岸边。船上，两个船工正在吃饭。
80.中和桥下的水面夜
小船慢慢驶来。
两个船工一前一后撑着船，中间站着罗浩南。
罗浩南看着船来到桥下，说道：“好，就停在这里。”
小船停下。
罗浩南对船工说道：“你们撑住船，不要让它移动。”
船工用竹竿把船定住。
罗浩南拿过一根竹竿，伸到河底慢慢地探索着。
船工甲：“老板，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罗浩南一边小心探索着一边说道：“刚才在上面跟别人撞了车，摩托车后面的一包材料掉到水下去了。”
罗浩南扶着竹竿小心移动着，突然竹竿那头有了感觉，他叫过一个船工：“你过来扶着这根竹竿，死死顶着水下硬硬的东西不要移动。”
船工乙：“好的。”见罗浩南开始脱去衣服，说道，“老板，你要潜下去啊?”
罗浩南：“不潜下去怎么拿?”
船工乙：“这水可臭呢，一般人可受不了。”
罗浩南：“没办法，东西不拿来，没法向领导交差。”说着他跳下水，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竹竿潜了下去。
夜静的可怕，两个船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紧张地看着水面。
水面异常的平静，偶尔会有几个水泡冒上来。突然，水面“哗啦”一声冒出罗浩南的脑袋。出水后的罗浩南大口大口喘着气，看了看从水底摸上来的一个塑料袋。这是一个用纸包得严严的包裹，外面套着普通塑料袋。
罗浩南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的人，利落地从船上拿起衣服，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扔在船上，然后举着衣服和包裹向岸边游去。
船上，两个船工呆呆地看着。
81.桑塔纳内夜
罗浩南驾着车，湿湿的头发上还滴着水。(闪回)
82.郊外油菜花地日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黄黄的一眼望不到头。
罗浩南开着摩托车在油菜花地间的小路上穿行，摩托车后面是紧紧搂着他的戴琴琴。
摩托车开过几块油菜花地，在一块小山坡前停下来。
罗浩南：“下车，咱们走上去。”
戴琴琴刚下车，高跟鞋的后跟就插进了泥地里：“哎呀，陷进去了。”
罗浩南：“你瞧你，说好了到郊外来玩的，怎么还穿高跟鞋呀?”
戴琴琴：“我忘记了换双胶鞋来。”
罗浩南把戴琴琴的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什么事都要我提醒你，少一句话都不行。”
戴琴琴：“要不我怎么喜欢跟着你，安全呗。”
罗浩南向山上走去：“你呀，像我女儿。”
戴琴琴：“我就这么上去呀?”
罗浩南：“走吧，这种地光脚走也舒服。”
戴琴琴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半山腰，在一块草地上坐下。
罗浩南将带来的几样食物打开，把一包鱼片递给戴琴琴：“怎么样，比穿高跟鞋舒服吧?”
戴琴琴：“痒痒的，又凉凉的，是挺舒
服的。不过走着心里又挺紧张的，就怕什么虫子冷不丁地咬上一口，还怕什么尖尖的东西把脚给戳了。”
罗浩南：“待会儿下去小心一点，好在没多少路。都怪我昨天没提醒你穿上运动鞋。其实昨天下午我想到这事了，原来准备跟你说一声的，可是忙于其他事情，结果忘了给你打电话说一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却又忘了跟你说这件事，你看我这记性。”
戴琴琴：“没关系，忘了什么都行，只要别把我忘了就行，哈哈。”
罗浩南：“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能什么事都让我提醒。虽然在黎城有什么事我会提醒你，会帮助你，可以后你离开黎城了，自己到外面闯世界去了怎么办?那可就都靠你自己了，再期望别人提醒就不现实。”
戴琴琴：“到黎城来生活是我平生第一次出门，过去从来没想到过第一次出门会走那么远。今后还会去哪里也不敢想象，也不想去想了，反正我觉得现在在黎城生活得挺好，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
罗浩南：“这想法不好，人得想办法往高处走，生活稍微稳定一些就什么也不想了，这不好。”
戴琴琴：“你跟李红生活差别这么大，怎么说话都差不多。”
罗浩南：“她说些什么?”
戴琴琴：“也是教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之类的，天天跟我说这些，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罗浩南正想说什么，突然仔细看着山下的几个男女青年。
山下，几个游玩的男女青年正说笑着，慢慢往山上走来。
戴琴琴：“你看什么呀?”
罗浩南：“那个人是我们单位的。”
戴琴琴：“哪个呀?”
罗浩南：“不行，我得躲一躲。”说着跑到油菜地里躲了起来。
戴琴琴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当官的。”
罗浩南向她直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几个男女青年慢慢走了上来，从戴琴琴旁边走过时，好奇地看着戴琴琴。
戴琴琴矜持地直着腰，看着远方的景色。
一个男青年说道：“你好啊，油菜仙女!”
年轻人都笑了起来。
戴琴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们慢慢走远。
罗浩南从油菜地里走出来，一脸的狼狈：“油嘴滑舌的，不要理这种人。”
83.戴琴琴住处日
罗浩南抱着一个小液化气钢瓶，和一只独眼的煤气灶进了屋子。
正在睡觉的戴琴琴被吵醒：“你干什么呀?”
罗浩南：“给你按个煤气灶，这样你想吃什么了可以自己烧，省得吃什么都到外面买。”他把在钢瓶放在墙角的空地上，然后将管子接上。
戴琴琴走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有个灶就方便多了，自己可以烧点可口的面条之类的东西。”
罗浩南：“就是，天天吃快餐，胃都要吃坏的。”
戴琴琴：“那我们中午就烧吧，我给你烧面条吃。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罗浩南：“今天可不行。”
戴琴琴：“为什么?”
罗浩南：“按我们这里的习俗，新灶开伙是要挑日子的。如果不挑日子就开伙做饭，那以后日子会过不好的。”
戴琴琴：“哦，那什么时候可以开伙呀?”
罗浩南：“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懂行的人，确定日子了以后再来开伙做饭。”
84.老街日
这是一条年代相当久远的老街，街上的店面窄小老旧。
罗浩南走在街上，在一个写着“算命、测字、择日子”的招牌的地摊前停下，像地下党似地前后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就与摊主搭起话来。
85.街道日
罗浩南骑着摩托车出了老街，在一个僻静处停下，拿出手机：“喂，小琴啊，我日子已经挑好了，明天就可以开伙做饭。”
电话里戴琴琴：“明天就可以呀，那你明天过来，我给你做面条。”
罗浩南：“你不用忙，明天我来给你做，就这样啦。”
86.菜场日
罗浩南买菜，买着买着，突然发现戴琴琴也在买菜。
戴琴琴也发现了罗浩南，两人面对面走来，没有打招呼，却是微微一笑，而后擦肩而过。
87.戴琴琴住处日
两个人已经忙开了，戴琴琴在洗菜，罗浩南在切肉。
罗浩南：“你怎么去买菜呀，不是说我来做嘛。”
戴琴琴：“我喜欢呀，自己去买一点菜，然后给你做点吃的，这个愿望在我心里已经产生了很久了。”
罗浩南：“那我们就一起来，做一个融浙江和湖南风味为一体的面条。”
戴琴琴：“好啊!”
油锅热了，罗浩南往锅里加肉片，戴琴琴往里面加辣椒。
88.罗浩南家日
此时的罗浩南已经住进了新家，一套崭新的商品房，房间里的设施也是焕然一新。
罗浩南回到家，把手里的菜放在水槽里，开始洗菜做饭。
89.罗浩南家日
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吃饭。
罗静宜：“哎呀老爸，你放了多少辣椒?好辣啊。”
许静雯也含着眼泪说道：“是啊，受不了。”
罗浩南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就放了一点点，怎么就把你们辣成这样!”
90.戴琴琴住处夜
罗浩南正在熬绿豆汤。熬好了以后，他将绿豆汤放在水槽的冷水中冷却。
罗浩南拨出手机号码。
91.包厢
戴琴琴正在唱着一首流行歌曲。
两个喝醉了的客人正随着歌声手舞足蹈。
听到铃声，戴琴琴将卡拉OK按到暂停位置，音乐声骤然停止，两个客人也停止了“舞动”。
戴琴琴接通手机：“喂。”
电话里罗浩南：“小琴啊，我给你做了绿豆汤放在水槽里冷却，你下班回来别忘记吃。”
戴琴琴：“哦，好的。你晚上住我那里嘛，我们一起吃。”
电话里罗浩南：“不了，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戴琴琴不情愿地：“哦，好吧。”她关了手机，脸上立即显露出职业的微笑。她重新开启卡拉OK，继续唱了起来。两个客人也随着她的歌声重新“翩翩起舞”。
92.戴琴琴住处夜
下了班的戴琴琴进屋，来到水槽前，给自己盛了一碗绿豆汤，慢慢地吃着。
93.戴琴琴住处夜
身着冬装的戴琴琴下班回来，一眼看到桌子上一个用干毛巾包着的包裹。她放下包，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只保温杯。她打开盖子，一缕热气从杯中冒了出来。戴琴琴慢慢地喝了一口。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手机：“喂……看到了，我都开始喝了。这姜汤真好喝，喝一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你今晚过来吗……我想你，你好久没来了……好的，再见。”
94.夜总会包厢
客人们离去。
戴琴琴与另外几个小姐站起来送行：“老板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客人们走后，小姐们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小姐雯雯：“他给了你多少小费?”
戴琴琴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脸上是得意的神情。
雯雯：“真奇怪，你坐台的运气怎么这么好，遇到的都是大方的客人。”
戴琴琴：“首先我要对他真诚，那样他们才有可能对我大方。”
雯雯：“可你从来不出台，他们这样对
你大方又有什么意思呢?”
戴琴琴：“因为他们还抱着希望。坐台就是要给客人以希望，不是吗。”
95.街道夜
街道两边盛开的鲜花郁郁葱葱，五彩斑斓。柳树梢露出嫩绿的绿芽，玉兰树上的花朵洁白绽放。
戴琴琴下班，坐在人力三轮车后面。她出神地看着道路两边盛开的鲜花。
96.街道夜
街道上落满了树叶，道路两边树木凋零。
戴琴琴坐在人力三轮车后面，失神地看着地上的落叶。
三轮车突然停住。
戴琴琴抬起头，发现罗浩南正站在三轮车前，她立即笑了起来。
罗浩南目无表情：“车夫，下来。”
三轮车夫莫名其妙地下了车。
罗浩南：“从现在起你的三轮车被征用了。”说着一屁股骑上三轮车，双脚一蹬将三轮车骑了出去，“请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戴琴琴：“我要去天堂，两个人的天堂。”
罗浩南：“你请坐好了，目的地，天堂车站。”说着，双脚飞快地蹬了起来，三轮车伴随着戴琴琴快乐的笑声飞驰而去。
车夫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下，翘起二郎腿，又给自己点上一只香烟，美美地吸着。
三轮车在街道上驶过，落叶在三轮车的两边缓缓飘落。
罗浩南卖力地骑着三轮车，目光紧张地注视着前方，脸上却带着快乐的笑容。
戴琴琴坐在后座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车边上的钢条。她的长发被风吹起，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97.戴琴琴住处日
戴琴琴卖力地拖着地板。
罗浩南推门而入：“呵，好干净啊!”
戴琴琴：“赶快脱鞋，别弄脏了我的地板。”
罗浩南：“今天什么时候起来的?我看你床上的东西都洗了。”
戴琴琴：“东西都脏了，晚上睡得也不舒服，天天惦记着碰到好天的时候把这些都拿去洗一洗。这不今天天气不错，我就早起一两个小时把床上的这些都洗了。干干净净的日子过得也舒服。”
罗浩南：“我老婆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戴琴琴：“不许你说她坏话。”
罗浩南：“这不叫坏话，实事求是。”
戴琴琴：“她干活不行，那我能干不是一样嘛，难道我不是你老婆!”
罗浩南抱住她：“是是是，你是我的小老婆。”
戴琴琴推开他：“去去去，我地还没有拖完呢。”
罗浩南拿过拖把：“我来。”
戴琴琴接过他手中的纸袋：“这是什么?”
罗浩南：“我拍的照片。”
戴琴琴拿出照片看着：“你们一家子?”
罗浩南：“嗯。”
戴琴琴：“这是你老婆?”
罗浩南：“是。”
戴琴琴：“真漂亮。”
罗浩南：“漂亮吗?”
戴琴琴：“漂亮，挺高贵的，怪不得不会干活，可以理解。哎，她知道咱们的事情吗?”
罗浩南：“我不知道，也许她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吧。”
戴琴琴：“如果她知道了我，那她会不会来杀我?”
罗浩南：“不会的，她很文明的。”
戴琴琴：“哦，这是你女儿?”
罗浩南：“是。”
戴琴琴看了半天：“这张我留下了。”
罗浩南：“你留这照片千吗?”
戴琴琴：“看呗。明天我去买了相框，把照片放相框里，摆在床头…--哎，我也给你生一个吧!”
罗浩南：“别别别，你别想到什么是什么。”他放下拖把，从纸袋里拿出资料，“你看，我给你找了个机会，你去报这个函授课程，读完了给大专文凭，财会专业，适合女孩子读。你以后总要找个工作吧，有个大专文凭就好找多了。”
戴琴琴：“我们做小姐的，有几个会读书呀!”
罗浩南：“你不要跟她们学嘛，你才二十出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永远这么混吧!你要为以后的自己做打算，找个工作，这是过日子最起码的条件。”
戴琴琴：“那些小姐也就二十来岁，她们怎么都没想过以后的事呢。”
罗浩南：“她们心里想的能告诉你?”
戴琴琴：“反正是没人把希望寄托在读书这条路上。”
罗浩南：“那你要寄托在什么地方?一辈子陪别人唱歌?”
戴琴琴：“不知道，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98.罗浩南家日
罗浩南回到家，看到房间里凌乱不堪，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躺到床上，闭眼睡觉，可不一会儿又张开了眼睛。
他看着凌乱的房间，无可奈何地起床收拾。他把物品摆放整齐，用抹布抹去肮脏的地方，然后将几件衣物拿去清洗。洗着洗着，他突然将衣物一扔，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99.天牛巷日
这里是戴琴琴新的住处。
罗浩南骑着摩托车在戴琴琴的租住处门口停下。
100.戴琴琴住所日
住所内整洁明亮。
罗浩南开门进了房间，脱了外衣外裤在床上躺下。他的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摆放着自己女儿和妻子的照片。他久久地看着照片，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床头柜上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101.夜总会包厢
戴琴琴和一年轻客人李翔(25岁左右)唱着一首情歌。
一曲唱罢，戴琴琴夸奖道：“你的歌唱的真好，好像专业的一样。”
李翔：“你听得出来?”
戴琴琴：“你的声音很浑厚，听得出发声是专门练过的。”
李翔：“你说的不错，我是专门练过唱歌。而且，我还参加过浙江省青年歌手大奖赛，并且得到过名次。”
戴琴琴：“怪不得你气质那么好。”
李翔：“你喜欢唱歌?”
戴琴琴：“我唱得不好，不过我唱歌完全是为了吃饭。在这里，如果不会唱歌，不能让客人高兴，那我就会没什么客人，吃饭就有问题啦。”
李翔：“哈哈，你真直率。看得出你唱歌是用心在唱，努力想唱得好一些。”
戴琴琴：“是努力在唱，但是有时候唱得不得要领，所以特别累，希望有机会得到你的指教呀。”
李翔：“可以呀，今后我经常来坐你的台就是了。”
戴琴琴：“那我先谢谢你了!”
李翔：“不用谢。待会儿一起去吃宵夜怎么样?”
戴琴琴：“不好意思，我不跟客人出去的。”
李翔：“就是吃宵夜，没有别的。在座的这些小姐都去，吃完了你和她们一起回来。”
戴琴琴：“我有老公的，所以我在夜总会只是坐台，不跟客人外出的，吃宵夜也一样。”
李翔：“真佩服你。你这样坐台，有多少老顾客呀?”
102.戴琴琴住所夜
戴琴琴回来，看见罗浩南睡在床上，立即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放下挎包，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两眼静静地注视着罗浩南。
罗浩南醒来：“哎呀，你回来了!”
戴琴琴：“刚刚下班，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浩南：“早来了，睡了一下午了。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啊!”
戴琴琴过来扑倒在罗浩南怀里：“下乡的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很累吗?”
罗浩南把妻子和女儿的照片蒙放在床头柜上，搂抱住戴琴琴：“海塘被台风打开了好几个口子，下一个台风又马上要来了，不立即把这些口子堵上恐怕会出大
事。这不，县里组织我们机关干部在那里没日没夜抢修海塘围堰，都干了一个星期了，可把我累坏了。”
戴琴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罗浩南：“不急。你最近生意好吗?”
戴琴琴：“不太好。李红她们走了以后，我跟了几个领班都不太顺。她们有客人了先照顾自己的老乡，然后才轮到我。”
罗浩南：“你呀，当初应该跟李红走。毕竟是她把你带出来的，有客人她多多少少都会照顾到你。”
戴琴琴：“我舍不得离开你呀。”
罗浩南：“这我知道，可北桥也不是什么很远的地方嘛，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在那里我也可以经常去看你的，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呀。”
戴琴琴：“就是舍不得离开你。”
罗浩南：“你起来。”
戴琴琴坐起来：“干吗?”
罗浩南拿过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戴琴琴：“你身上还有钱吗?”
戴琴琴赶紧推开：“我不要了。你买了房子，房贷的压力挺大的，这些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现在身上有钱。”
罗浩南收回钱：“也行，等我这阵熬过去了再给你，反正我不会让你吃亏。”
戴琴琴：“这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罗浩南：“你现在存了多少钱了?”
戴琴琴笑着说道：“和上次差不多。”
罗浩南：“怎么会呢?这么久了，存款应该多了不少才对呀。把你存折拿来我看看。”
戴琴琴来到垃圾桶前，提起内桶，将放在里面的存折交给罗浩南。
罗浩南看着存折：“确实没有增加多少，这钱你都用到哪里去了?看这上面进进出出的笔数有这么多，你这花钱也太不节制了。”
戴琴琴抢过存折往床上一扔，把头贴在罗浩南的怀里，娇媚地说道：“人家钱存不住嘛，又不是故意不存。你老是说我，好像我整天故意在扔钱似的。”
罗浩南：“听烦了?”
戴琴琴：“没有。”
罗浩南：“我告诉你，古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是告诉人们平时要多节俭，要为以后的生活多做预备，这样到老的时候就有一个幸福的晚年。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开支大手大脚，是因为她们手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积蓄，现在消费一些问题不大。而你不一样，你一个人漂泊在外，可以依靠的人也不多，而以后自己还要成家立业，买房子，养小孩，吃饭看病，这些都得要用钱，而且不是小数目。你现在不做打算，以后遇到这些事情了可怎么办?我知道，你们很多女人都在想找个有钱的好老公就行了，一切都可以解决了。我也希望你以后有个好的归宿，有个票子多得没地方放的老公。问题是，你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吗!”
戴琴琴捂住罗浩南的嘴：“哎呀，不要说嘛。”
罗浩南：“不说，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呢?对了，上次给你找的学财会的事怎么样了?”
戴琴琴：“不想学，学不进去嘛。天天下午晚上上班，下了班都到下半夜了，哪里还有心思看书呢。白天一觉要睡到中午，吃完中饭不一会儿就又要去上班……我实在没时间去看书。”
罗浩南：“没时间，你平时玩的时候不是经常不去上班嘛，那怎么有时间呀?”
戴琴琴；“这不一样，玩儿是偶尔的事情，学习要坚持好几年，那么久怎么坚持得下去呢!”
罗浩南：“要不，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好，你干脆别上班了，到外面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项目，去学一点回来。比如插花、美容之类的，掌握了这些技能对你以后的生活吃饭是有帮助的。学习的钱我来出，以后开店的钱我也可以出。”
戴琴琴顿了顿：“浩南，我想去学国标。”
罗浩南：“哎呀，你学那个干什么!那个只是业余时间玩玩的东西，不能当饭吃。”
戴琴琴：“我就是喜欢跳舞嘛。那一年你经常带我去舞厅跳舞，我们走遍了黎城大大小小的舞厅。我现在回忆起来，每当你带着我在舞池的人群当中尽情地跳舞时，我的心就像是飞进了天堂一样快乐，那滋味真是太美好了……可惜现在那光景没有了，找不到了。”
罗浩南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是忙，事情也多，家里的单位的，每天的事情一箩筐，天天忙的是焦头烂额的，跳舞的心情自然是淡了许多。”
戴琴琴：“我知道你忙，所以平时我也没有再对你提过跳舞的事……其实你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怕熟人看见，怕影响你的家庭和事业，对吗?”
罗浩南：“对……我是一个国家干部，如果老是带着一个女的满大街地跑，那样会影响我的前途。这你应该懂得吧!”
戴琴琴：“这我懂，所以这几年我和你交往都是很注意的，告诫自己尽量不要给你添麻烦。”
罗浩南：“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从心里感激你。”
戴琴琴：“不说这些了……哎，我准备重新去烫个头发?”
罗浩南：“你不是前几天刚刚烫的头发吗，怎么又去烫发呀?”
戴琴琴：“烫的不好看嘛，姐妹们都说不好看，说得我都难为情死了。”
罗浩南：“那得多少钱呀?”
戴琴琴：“得先拉直了，然后再烫，大概四五百吧。”
罗浩南刚刚直起的身体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我的妈呀，你是不是跟钱有仇啊!”
103.小卖部夜
罗浩南骑着摩托车来到小卖部前：“来一罐啤酒。”
罗浩南接过啤酒，来到一个僻静处，倒了一些啤酒在手里，然后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衣服，并且将手指间的啤酒也都搽在衣服各处。接着他喝了一口啤酒含在口腔里，然后“咕噜咕噜”地将酒在口腔里来回漱着，只见他的两颊像青蛙似地不停地鼓胀着。
104.早点摊晨
罗浩南买好早点，骑上摩托车。
105.罗浩南家晨
罗浩南提着早点来到厨房，一边将早点夹到碗里，一边喊着：“吃饭了。”
女儿罗静宜快步走进厨房，在桌子前坐下，拿起早点就吃。
罗浩南：“你妈妈呢?”
罗静宜：“下乡去了。”
罗浩南：“下乡，什么时候去的?刚才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罗静宜：“刚走没几分钟，她们单位的车来接她。妈妈说叫单位里的人等着就太没礼貌了，所以叫我跟你说一声她不吃饭了。”
罗浩南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以后：“喂，你不吃饭怎么行呀!刚才应该等我一下，你可以拿上早点在路上吃嘛。”
许静雯的声音：“不用了，车上的人都没吃呢，等一下我们找个饭店一起吃。”
罗浩南：“哦，那好。下乡是什么时候定的呀，怎么没有跟我说一声?”
许静雯：“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再加上我以为你一直都在海塘那里忙，所以也就没想起跟你说一下。没想到你昨天晚上会回来，却是满身的酒气，到了家里倒头便睡，我都没办法跟你说话。”
罗浩南：“是是是，昨天晚上是喝了不少，怎么到家的我都不知道。没事，静宜的晚饭我来做，你记着聚餐的时候少喝一点酒。”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在罗静宜的书包里找出几个作业本翻看着，看着看着他叫了起来，“哎呀，怎么这么多错误呀?”
罗静宜：“好多题目都不会做。”
罗浩南：“你现在考试班级里都是第几名?”
罗静宜：“十多名了。”
罗浩南：“哎呀，掉得这么厉害!”
罗静宜：“是啊，老师讲得很多东西都感觉很难理解。有时候我想叫你们俩给我补一补，可是你们俩都是大忙人，平时都是很难看到你们的影子，想和你们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给我补课了。”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了书包就往外面走。
罗浩南：“吃完了?”
罗静宜：“吃完了。”
罗浩南也跟着走了出去：“你不用骑自行车了，我送你过去。”
罗静宜：“那我晚上放学怎么回来呀?”
罗浩南：“我去接你，咱们找个地方吃晚饭，这样可以省点时间出来，我尽量给你补一补数学。”
106.街道晨
罗浩南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行驶着，车后面坐着罗静宜。
摩托车在学校门口停下，罗静宜下车。
107.面馆夜
罗浩南和罗静宜吃着面条。
手机响了起来，罗浩南接通手机：“喂。”
许静雯的声音：“我们在饭店吃饭，你过不过来?”
罗浩南：“不过来了，我和静宜一起吃面呢。”
许静雯：“同事们都叫你过来一起聚聚，把静宜也带过来。”
罗浩南：“不行啊，我发现静宜这段时间学业有点跟不上，所以我准备早点回去陪她做作业。”
手机那头响起了另一个女性的声音：“罗科长，你把老婆一个人放这儿放不放心啊?”
罗浩南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放心，肯定不放心啊，尤其是像你们那样的单位色狼超乎寻常的多。”
手机那头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你放心吧，把她交给我了，有我在就保证你老婆是安全的。”
罗浩南：“哎呀，那太好了。问题是，你的安全谁来保证啊，我甚至怀疑你已经被色狼列入攻击的黑名单了。”
手机那头的笑声更加爽朗：“哈哈哈，有没有被列入你的攻击名单啊?”
罗浩南：“有，第一个就是。”
手机里的女性：“哈哈哈，你真坏。”说笑着，手机被挂断。
罗浩南收了手机，回桌子上继续吃面。
108.街道夜
罗浩南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大街上。
坐在他后面的罗静宜：“老爸。”
罗浩南：“干什么?”
罗静宜：“我下个学期要上夜自习了。”
罗浩南：“怎么啦?”
罗静宜：“每天晚上要八九点钟才能下课，而且还要骑着自行车走这么远的路回家，你放心吗?”
罗浩南：“不放心。”
罗静宜：“那怎么办?”
罗浩南：“……我来接你，尽量把别的事情推掉，争取天天来接你。”
罗静宜：“那坐在你的摩托车后面，夏天还好一点，冬天怎么办?那不是要冻死我!”
罗浩南：“你说怎么办?”
罗静宜：“咱们买一辆小汽车吧!”
罗浩南：“买小汽车?那消费太超前了!别忘了咱们家买了房子两年还不到，现在就接着买小汽车，经济紧张不说，别人还会以为爸爸是个贪官呢。”
罗静宜：“只要咱们走得正，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管别人说什么呢。而且，他们说闲话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我不一样，我为自己有一个能干的老爸而骄傲。”
罗浩南：“真的假的?”
罗静宜：“当然是真的啦。”
罗浩南：“好，买就买，大不了裤带再紧勒它几年。”
109.罗浩南家夜
罗静宜在认真地做着作业。
罗浩南坐在旁边翻看罗静宜的课本。
罗静宜抬起头：“老爸。”
罗浩南继续看着课本：“嗯。”
罗静宜：“为什么我和老妈的审美观会相差那么大?”
罗浩南：“你指哪方面?”
罗静宜：“妈妈单位的那个娘娘腔，说话柔声细气的那个人，我看着就讨厌，更别说跟他说话了，一点男人气都没有，可是妈妈却很喜欢和他说话，有时候打起电话来一说就是好长时间。我真是感到奇怪，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我对事务的感知应该遗传自父母才对，也就是说，我和妈妈对某种事情的看法应该相同或者相近才对，如果她喜欢娘娘腔的人，那我至少也不应该有反感的想法，可是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罗浩南：“我没有研究过遗传学，不过我想对事务的感知所产生的结果应该没有信心性可言，这更多的取决于这个人的社会经历，审美取向和他的工作环境。也许一个人生来身上有厌恶娘娘腔的因子，但是在他的漫长人生当中遇到过操着娘娘腔的好人，这样就很容易改变他对持娘娘腔这一类人的看法。又比如你生来对这一类人并没有太深的成见，但是学校里如果有许多同学达成对某一娘娘腔的同学一致的不好感觉时，那么这种感觉可能会不知不觉地影响到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罗静宜想了想：“有点明白了。”
罗浩南：“那就继续做作业，以后咱们再来探讨相关的问题。”
罗静宜低下头继续做起了作业。
罗浩南：“对了，那个人经常给妈妈打电话吗?”
罗静宜：“反正次数挺多的。”
罗浩南看着课本，不语。
房门打开，妻子许静雯回到家中，脸上洋溢着兴奋：“我回来了。”
罗浩南：“回来了。”看见妻子这个样子，他悄悄地对罗静宜说，“看这样子，晚上喝得挺高兴的。”
许静雯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罗浩南，你是没看见，今天晚上我们单位那帮男同胞可惨了，被我们女同胞治得服服帖帖的。这场面你是没看见，真过瘾。”
罗浩南端来一盆水，拧了毛巾给许静雯：“你们单位那几个男的是什么材料啊，跟泥捏的差不多，把他们治趴下值得这么兴奋吗?”
许静雯还没有从胜利的愉悦中摆脱出来：“当然兴奋了，你没看见，那帮人到最后是一个劲地求饶呐。我们说了，求饶不行，要认输就得表示表示，结果他们每人拿出一百块钱，这样下个星期我们还可以聚一次。”
罗浩南：“哎呀，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电话铃声响起，许静雯一边搽脸一边按下免提键：“喂。”
扬声器里响起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许静雯啊，你今天晚上可是太勇猛了。”
许静雯刚刚平静下去的兴奋又浮现了出来：“怎么样老李，你服了吧。”
电话里：“服了服了，一百个服了。”
听到他的声音，罗静宜赶紧用双手蒙住了耳朵。
许静雯：“那你怎么不站在我这一边，还要和他们一起来跟我们斗酒?”
电话里：“我没有想到你们女同胞今晚一个个会这么勇猛顽强，也没想到这些男同胞一个个这么没用，这么阳痿，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许静雯大笑了起来：“我看的出来，男同胞里面你是最想战斗到底的，今晚你是唯一的男人。”
电话里：“还是你最理解我，下个星期我就和你并肩战斗。”
许静雯：“好，一言为定。”
罗浩南端起脸盆往外走：“就这样还是今晚唯一的男人?你们单位可真够惨的。”
许静雯：“凭什么这就叫惨啊!一定要男同胞把女同胞踩在脚底下才算正常，女同胞把男同胞踩在脚底下就不正常?
重男轻女!不跟你说了，我困了，睡觉去了。”说完离去。
罗静宜：“老爸。”
罗浩南：“什么?”
罗静宜：“刚才那个男的就是我说的那个娘娘腔。”
罗浩南：“我听出来了，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看样子你妈妈的确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110.卧室夜
许静雯已经躺在了床上。
罗浩南进来：“你不应该当着静宜的面谈论这个事情。”
许静雯：“什么事情?”
罗浩南：“酒桌上的事情，小孩会以为大人的生活就是喝酒聊天，就是吃喝玩乐，这会降低她们对学习的热情，转而模仿大人的生活方式。一旦这样，在学习上她们无论如何是不会吃苦了，人生积极向上的动力也会随之消失。”
许静雯：“小孩子，从小让她们懂得交往的技巧，懂得交往的重要性，这不是什么坏事，这对她们未来的成长有帮助。”
罗浩南：“以后可以让她们学，现在接触这些东西，会分散她们对学习的注意力。现在学习这么紧张，注意力分散几天都可能造成学习跟不上，所以，这段时间做大人的言行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许静雯已经睡去。
罗浩南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睡去的许静雯。
111.第二中学日
学生们正在进行体格检查。
一队学生排队等待检查视力。
罗浩南陪着罗静宜来到后面排队。
检查视力的医生跟罗浩南打招呼：“你好罗科长，到前面来吧。”
罗浩南：“不了，我在后面排队。”
队伍前行的异常缓慢，不时的有学生在与体检医生相识的父母陪同下，直接来到队伍前面做检查。
罗静宜：“老爸，咱们也到前面去检查吧，这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罗浩南：“没关系，耐心等着吧。”
112.学校门外日
罗静宜气嘟嘟地走出校门。
罗浩南快走几步追上罗静宜：“怎么，生气了?”
罗静宜：“你明明可以让医生先给我检查的嘛，为什么要拒绝呢?看看别的同学，都让父母带去让医生先检查，而我们傻乎乎地排队等了这么久。”
罗浩南：“你是生爸爸的气，还是生那些同学和他们父母的气。”
罗静宜：“都有，生他们的气是因为他们不讲道德，不讲公共秩序。生你的气是因为你太死板，明明可以得到的照顾却被你拒绝，使我们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
罗浩南：“如果今天我不在场，你会怎么样?”
罗静宜：“我能怎么样，老老实实排队呗。”
罗浩南：“那好，我告诉你，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以后会经常遇到，无论是读大学还是工作以后，你的利益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些所谓的关系户侵犯。你自己想想，我帮你一次可以，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帮你吧!”
罗静宜：“那我该怎么办?”
罗浩南：“所以我要让你不断经历这样的事情，只有这样你以后才会想出办法来对付社会上的各种不公平现象，而不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依靠父母。”说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113.补课点日
补课老师正在讲着初二的课程。
罗静宜和几个学生认真听着课。
114.门外日
罗浩南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等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打戴琴琴的号码。
115.海滩日
戴琴琴和李红等同乡们在海边嬉戏。
戴琴琴玩着玩着，跑向放着衣物的地方。
同乡甲：“你干嘛?”
戴琴琴：“我去打个电话。”
同乡甲：“别打了，这里没有信号。”
戴琴琴来到自己的衣物前，拿出手机，对着天空四面晃了晃，又放回了包里，往海水里走着。
躺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的李红问道：“怎么，给老公打电话?”
戴琴琴笑着来到她身边：“打不出去，这里没有信号。”
李红：“难得走那么远来看我们一次，不好好玩，打什么电话呀!”
戴琴琴：“他知道我来北桥找你们玩，要是联系不上我，他会担心的。”
116.补课点外日
罗浩南有点着急，又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听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接通，他只好无奈地收了手机。
117.海滩日
李红：“男人如衣物，姐妹似手足。你看看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你的这些姐妹了，为了罗浩南这么一个男人，把姐妹的情谊都抛弃了。”
戴琴琴：“我怎么会抛弃姐妹呀!你们离开黎城那么久，我可是经常想念你们，想念和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日子，我是不会忘记的。”
李红：“那怎么不跟我一起来北桥?”
戴琴琴笑着说道：“明知故问，我不是离不开罗浩南嘛!”
李红：“我就不明白，他什么地方吸引你了，值得你把整个青春都托付给他。你说当官吧，他也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找一个比他官大的多的是。说钱吧，更不用比了，这里满大街的都是大老板，随便叫一个都比他有钱。论年龄，他比你大二十岁，也没有优势啊。他到底是什么那么吸引你……是不是他那个很厉害，把你彻底征服了?”
戴琴琴：“他那方面的欲望并不高，而且我们休息的时间都错开的，并不经常做那个。”
李红：“那你是为什么?”
戴琴琴：“就因为他关心我，爱护我，保护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有安全感，就有一个家的感觉。有的人找了情人一有机会还要出去踩花，可罗浩南不一样，他是全心全意地对待我，和我在一起了以后，他再也不去找别的女人了，连上夜总会去玩都很少了。”
李红：“这倒是真的，你们相好了以后，确实在夜总会看不到他了，也没有听说过他在别的夜总会出现过。有时候我还能碰到眼镜，他都是和别人一起来夜总会玩，憋急了，他就自己来，从来没有看到他和罗浩南一起来。”
戴琴琴：“就是，有个男人这样对自己，我知足了。不求他的官有多大，钱有多少，只要他给我家的感觉、家的温暖，我心甘情愿做他的小老婆。”
118.罗浩南家厨房夜
罗浩南正在做饭，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关上门：“喂。”
电话里戴琴琴：“浩南，我还在北桥。”
罗浩南：“还在北桥?今天打了一下午电话，怎么一个也打不通啊?出什么事了?”
戴琴琴：“没有。李红带着我们一大帮老乡去海边游泳了，那里没有信号。我也想给你打电话的，也是没办法打。”
罗浩南长舒了一口气：“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戴琴琴：“老乡们要留我吃饭，我吃完晚饭就回来。”
罗浩南：“哦，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啊!”
119.戴琴琴住所夜
戴琴琴给罗浩南开开门，罗浩南进来。
戴琴琴：“你看我的肩膀，都晒红了。”
罗浩南一看，果然她的肩膀上，脖子上的皮肤被晒的黑红黑红的：“怎么晒成这样了?游泳之前应该涂上防晒油的。”
戴琴琴：“我们不知道呀，只顾了在海里玩了，没想到海上的太阳这么毒。”
罗浩南：“过两天还要脱皮呢，跟蛇似的，表皮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戴琴琴：“啊，好恶心啊!我现在感觉好疼，肩膀脖子一动都疼的不得了，火辣辣的痛。”
罗浩南：“你躺着，我用冷毛巾给你敷一敷，那样感觉会好一点。”
戴琴琴趴在了床上。
罗浩南接来了冷水，拧了几条毛巾敷在戴琴琴的肩膀脖子上：“你学会游泳了?”
戴琴琴：“没有，我们都是挽起裤腿在浅的地方玩，浪一上来，把我们的裤腿都打湿了，可好玩啦。后来，我们胆子慢慢的大了起来，往深一点的地方走。结果是海浪一来，我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海水里，把裤子都弄湿了，连里面的短裤都湿了。哈哈哈!”
罗浩南：“海浪怎么没有把你卷走，带你到东海龙王的宫殿里。海龙王最喜欢你们这样的纯情少女了。”
戴琴琴：“我要是被卷走了，你会来救我吗?”
罗浩南：“会，我不但要救你，还要把龙王的宫殿改成夜总会，你就是夜总会的领班，我是老板。”
戴琴琴：“那样多好啊，我终于可以不用当小姐了……湿毛巾贴在后面凉凉的，真舒服。她们都埋怨我呢。”
罗浩南：“埋怨你什么?”
戴琴琴：“埋怨我不把你带去。今天玩得真开心，你去了肯定也开心。”
罗浩南：“我哪里好意思去呀，她们的男朋友都是年纪轻轻的阳光少年，你的男朋友岁数这么大，我怕给你丢人，也怕自己没脸见人。”
戴琴琴：“不许你这么说，和你在一起我乐意。别看他们的男朋友年纪轻轻，可在夜总会相好的小姐有好几个呢，我才不稀罕他们呢。张彤前不久染上了性病，她伤心死了，我们都替她伤心。她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男朋友，从来不跟别的男人睡觉，性病不是她男朋友传给她的还有谁!”
罗浩南：“年纪轻轻的找男朋友真不是好事，太没有安全感了。”
戴琴琴：“不过说真的，你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你那么爱玩，又那么能玩，尤其是和你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玩得真疯狂，和你一起感觉真快乐。现在，你怎么这么不爱玩了?”
罗浩南：“谁不喜欢玩?我还是那样喜欢玩，但是岁数越大承担的责任越多，考虑的事情也越多。有时候，许多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好，或者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那给你再多的时间也没有玩的兴趣。男人，是要做事情的，不能只想着玩……”他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戴琴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罗浩南只好住口，呆呆地傻坐着。
120.路边大排档夜
罗浩南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上啤酒。
眼镜来到桌子前坐下：“今晚怎么想起叫我喝酒?”
罗浩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孤独呗。”
眼镜；“你也会孤独?你可是有两个老婆的人，这个抱腻了立即可以换一个，多方便啊。不像我们，老婆抱腻了还得去物色别的对象，花了钱不说，有时候运气不好几个星期也抱不到一个中意的。所以，你老先生太有福气了。”
罗浩南：“你只是看到表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眼镜：“实话跟我说，对哪个腻了?大的?”
罗浩南：“对她再腻味也只有这样了。”
眼镜：“算你还清醒。我告诉你，对大的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子女、财产、房子、父母……乱七八糟的事多着呢，哪一件处理不好都头疼。况且，大的不要了要把小的扶正，不现实啊，你们相差二十岁呢，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
罗浩南：“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眼镜：“那现在是对小的腻味了?”
罗浩南摇摇头：“太累了，我原来想两头都处理好，让她们都过得愉愉快快，都过上好日子。而我还想把小琴培养起来，让她学会生存之道，让她有出息，不用再在夜总会里混饭吃……现在想想，我的想法不现实。其实我只能顾得了一头，拼了命也只能顾一头。”
眼镜：“那就把小的放弃。”
罗浩南没有说话。
眼镜：“不舍得。”
罗浩南：“其实，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眼镜：“你对她不错了，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吧?”
罗浩南：“有二十多万了。”
眼镜：“就是，现在分手也对得起她了。当然，最后还要给一笔分手费，这笔钱你不能赖。”
罗浩南：“我没想过赖这钱。你说，给多少合适?”
眼镜：“你们在一起四五年吧?十几万总应该给的。”
罗浩南再一次沉默不语。
眼镜：“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她究竟什么好，让你这么多年心甘情愿为她奔波?”
罗浩南：“她给了我焕然一新的感觉。和她在一起，我感到自己年轻了许多，或者是感觉回到了过去。如果我对她没有要求，那么她会让我感到快乐。可惜，我们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我既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人，我不可能对她没有要求，没有希冀。而她，距离我对她的要求实在是太远了。”
眼镜：“你对她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
罗浩南：“我觉得自己没有错，其实我不仅仅是对她，我对自己的女儿也是这么要求的，从来都是要求她不要虚度光阴……也许，我跟她们是有代沟的?”
眼镜：“你把女儿培养得确实不错，这一点我看在眼里。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对戴琴琴的要求却那么难以实现吗?因为她们的钱来得太容易了，陪着客人说说话聊聊天，或者唱唱歌就每天有钞票进账，碰到客气的客人一出手就给好几张小费，在这样场合生活的人是无论如何没兴趣做别的事情了。所以，你叫她去学习也好，做生意也好，这些是都不可能唤起她们的积极性的，都是不现实的。”
罗浩南想了想：“也许你说的对，我对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是不现实的。”
眼镜突然把脸凑近罗浩南；“她当初献给你的真的是处女的身子?”
罗浩南点了点头。
眼镜：“你老婆献给你的是处女的身子吗?”
罗浩南摇了摇头：“不是。”
眼镜：“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舍得离开她了。”长叹了一口气，“我老婆献给我的也不是处女的身子!”
一阵沉默，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举起酒杯狠狠地碰了一下。
121.罗浩南办公室日
罗浩南呆呆地看着电脑。
122.菜场日
罗浩南从摊位上买了菜，付了钱后拔腿就走。
摊主叫住他，将找回的钱交给他。
123.小饭店夜
罗浩南、戴琴琴、眼镜和另一个坐台女正在喝酒。
饭桌中间的调羹正旋转着，停下以后，调羹指向罗浩南和眼镜的中间。
戴琴琴兴奋地叫道：“在你们俩中间耶，该你们喝交杯酒了。”
罗浩南和眼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装出无奈的样子，手臂相交喝了一个交杯酒。
手机铃声响起，罗浩南接通手机：“喂……好的，我就回去。”他关了手机，“我得先走了，老婆和女儿食物中毒了。”
124.罗浩南家夜
罗浩南急匆匆地赶回家，见许静雯正躺在床上：“怎么样?”
许静雯摇摇头：“又吐又拉，已经数不清几次了，吃‘克莉痧也没用。”
罗浩南：“静宜呢?”
许静雯没力气说话，用手指了指卫生
间。
卫生间里一阵冲水声，然后是罗静宜走了出来：“妈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罗浩南：“你们在外面吃的饭?”
许静雯点了点头。
罗浩南；“你就不能在家里做一点?就两个人的饭，随便烧一点就可以了嘛，用得了多少时间!”
许静雯：“我想在家里吃的呀，可一想到每次我做饭静宜都说不好吃，没有爸爸烧的好吃，长此以往，我对做饭也就没信心了。”
罗浩南：“你得学呀，我一不在家你们就到外面吃，这算怎么回事，搞的我经常在外面吃饭应酬也没心思。老公你顾不上也就罢了，自己的女儿你总要费点心吧。”
许静雯：“怎么啦，是不是很委屈呀?你以为我不想学呀，学不会有什么办法。”
罗浩南：“你根本就没心学。算了，不说了，我送你们去医院。”
125.医院输液厅夜
护士给许静雯挂上盐水。
罗浩南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护士挂好盐水后离去。
罗浩南调节好盐水的滴速，看看许静雯，又看看不远处的罗静宜。
只见罗静宜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只手上挂着点滴，另一只手伏在护士专用的小推车上，专心致志地做着作业。
罗浩南看着看着，眼圈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126.戴琴琴住所日
罗浩南走进房间。
戴琴琴将一只皮包展示给他看：“你看，漂亮吧!”
罗浩南：“又买了一只皮包?”
戴琴琴：“便宜，才要八百多。上个月我的姐妹买这样的包花了一千多呢。”
罗浩南：“问题是再便宜的东西，你买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嘛。你自己说说这几年你换了几个包了?这钱这么个花法我都心疼，虽然你的钱不关我什么事，可你这样花钱我心里难受。”
戴琴琴：“好好好，我以后不买了，可以了吧。”
罗浩南：“你爱买不买，随你便吧。”
戴琴琴：“真的生气了?”
罗浩南：“生什么气呀，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是谁呀。”
戴琴琴：“你别生气呀，我以后不乱花钱了还不行。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听你的。”
罗浩南：“我的那些话你也该听出老茧了，可那都是良药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只想着眼前的快乐，以后该怎么办呀。让你去学习吧，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你去做做生意吧，你又不敢。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呀!什么也不管，随你的便，可我又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啊。”
戴琴琴：“黄丹的老公是公安局的，就管社会治安，他把黄丹安排在‘罗曼人生夜总会吧台收费，我觉得那挺好的。李菲的老公是教育局的，他把李菲和她哥哥嫂嫂安排承包第五中学的食堂，那也挺好的……”
罗浩南打断她：“我是土管局的，我要不要给你批几百亩土地。”
戴琴琴：“讨厌。”
罗浩南：“你别去看她们，羡慕她们。她们这种好处是不长久的，是要被别人说闲话的，知道吗?而我一直让你学习，让你学技术，是希望你掌握一门可以长久吃饭的手艺，这跟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戴琴琴没有说话。
罗浩南：“你不懂这一切，或者说我的话你理解不了。”他犹豫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说道，“小琴，我这边的工作越来越忙，女儿也大了，升学的压力越来越重，我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放在工作和女儿身上，你这边我已经顾不上了。而你现在又是人生的关键时刻，青春期如果荒废了，那你的一生就浪费了一半。我不希望你这么虚度光阴，而我又没有办法帮助你，所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戴琴琴直起了身子：“你什么意思呀?”
罗浩南：“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你这边，过两天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回家买一套商品房的，作为我给你的补偿。”
戴琴琴激动地喊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什么补偿。我不离开你，坚决不离开你。”
罗浩南：“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其实，我们如果冷静一点，现实一点，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可能维持长久的。我有我的家庭，你也有你的未来。你以后是要成家的，是要生孩子的，你应该趁现在的大好青春时光去寻找你的归宿，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跟着我，是没有结果的。”
戴琴琴哽咽地：“我是你的人，我的归宿就在你这里。自从跟了你以后，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我还会有别的男人，我以后生的小孩也是你的。我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要什么回报，即使以后为你生小孩，生的再多我也不要回报。”
罗浩南：“可这不是现实的想法呀!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戴琴琴：“不，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说完开了门跑了出去。
127.夜总会包厢
戴琴琴一人在包厢里喝酒。
小姐雯雯推门而进：“哎呀，你怎么还在喝呀?快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戴琴琴眼里已是醉意迷离：“不，不回家。我已经没家了，你让我回哪里去?”
雯雯：“小琴，为一个男人把自己醉成这样，何必呢。”
128.夜总会外夜
罗浩南急匆匆地赶来，急匆匆地进了夜总会。
129.夜总会包厢
雯雯把罗浩南领进包厢，指着睡在沙发上的戴琴琴说道：“她从下午开始喝酒，一直喝到晚上，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谁劝她都不听。我怕她出事，所以打电话叫你过来。”
罗浩南看着沙发上的戴琴琴。
戴琴琴躺在沙发上沉沉而睡，只见她的衣服头发上沾了不少呕吐物。
罗浩南：“麻烦你扶我一把，我把她背回去。”
在雯雯的帮助下，罗浩南将戴琴琴背在背上。
130.街道夜
人力三轮车从街道上慢慢地骑了过来。
罗浩南坐在三轮车上，一手扶着睡靠在一边的戴琴琴。
罗浩南的旁白：那也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就如我对戴琴琴产生冲动的那一晚一样。这样的夜晚如果有一位美人相伴，通常就被称之为“春宵”，那往往意味着一种美好的感觉。可是那天晚上我没有这种感觉，相反是心情异常的沉重。不是后悔下午跟戴琴琴说的那些话，而是意识到要让她离开自己，那的的确确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这又是一件必须去完成的事情，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家庭，当然，也为了戴琴琴。
131.戴琴琴住处夜
罗浩南背着戴琴琴进了房间。
他把戴琴琴放在床上，拧了湿毛巾为戴琴琴搽脸，搽去她衣服和头发上的呕吐物。
正搽试着，他的手被戴琴琴抓住：“求求你，别抛弃我，好吗?”
罗浩南看着戴琴琴，却发现戴琴琴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把戴琴琴的手放下，然后自己坐到了一边。
132.戴琴琴住处晨
罗浩南买了一些早点进了房间，见戴琴琴已经醒来。他把早点放在戴琴琴的旁边：“你醒了，趁热把早点吃了吧。”
戴琴琴看见他，显得很高兴：“你也一起吃吧?”
罗浩南：“我还有事，必须要回去了。”
戴琴琴的笑容渐渐僵住：“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罗浩南：“小琴，你自己要多保重，要学会自己爱护自己。”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戴琴琴哭了起来：“你别走啊，别走啊!”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凄惨。
133.补课点夜
补课老师正在讲着初=的课程。
罗静宜和几个学生认真听着课。
134.补课点门外夜
罗浩南坐在凳子上，等着等着打起了瞌睡。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罗浩南惊得直起了身子，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待明白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时，才稳定了一下情绪，拿出了手机。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皱了一下眉头，接通后，慢慢地放在耳边。
135.夜总会包厢
戴琴琴躺在沙发上，一脸的醉意，身边摆满了酒瓶子。她拿着手机，哭哭啼啼地说着：“…一浩南，你真狠心，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抛弃就抛弃了，就像扔掉一件穿旧了的棉袄……”
136.补课点门外夜
罗浩南听了一会儿，挂断了手机。
137.夜总会包厢
戴琴琴还在对着手机说着：“……你自己凭良心说说，这么多年我和你在一起，图过你什么，除了图和你呆在一起以外，我伸手向你要过什么……我没有奢求，也不会增加你的负担，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高兴。”她越说越伤心，哽咽地说着，“我只是想做你的小老婆，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小老婆……我唯一的美梦也被你打得粉碎……”
138.医院输液厅夜
戴琴琴躺在病床上，护士为她挂上盐水。
罗浩南默默地坐在旁边。
不远处的两个护士对着他小声嘀咕着，几个挂盐水的病人也在偷偷看他。
罗浩南把脸转向墙壁。
139.戴琴琴住处夜
戴琴琴沉沉地睡在床上。
罗浩南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也已经睡去。
罗浩南醒来，站起来看着沉睡的戴琴琴，然后去水池边洗了—把脸。
他来到门边，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去。
戴琴琴的声音：“你这就走吗?”
罗浩南回过头，见戴琴琴正看着他，说道：“我看你没什么事了，所以准备回去。”
戴琴琴：“你干嘛要来呢?不是没有关系了吗?你可以不来的。”
罗浩南想了想：“是的小琴，我们是没有关系了，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作践自己。我知道我的决定对你来说太突然，令你没有心理准备，这都是因为你把一切的结果想的太美好了。其实在我们走向一起的那一时刻开始，我们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分开，会各走各的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提出分手也没有什么突然不突然的。”
戴琴琴：“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关心我，爱护我，让我感到人世间的温暖，让我感到幸福快乐。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这几年你对我的关心，帮助都是在演戏吗?”
罗浩南：“我是真诚的，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慌。自从与你相识，我再也没有去夜总会找过别的女人。我努力地帮助你，努力改善你的生活，为了让你活得更好，我绞尽了脑汁……这一切我都是真心实意地去做的。可是，这并不表示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不否认这个念头曾经在我的头脑中出现过，但我也知道那是不现实的，不理智的。因此，那不是我追求的目标。”
戴琴琴想了半天，似乎还没有从罗浩南的逻辑中绕出来：“和你生活了那么久，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清澈明净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复杂的内心世界。”
罗浩南：“一点也不复杂。在这个场合玩的人，和那些被玩的人心里都很清楚最后的结果。你生活在这个场合，见到的听到的应该比我多，我以为你的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
戴琴琴：“这一点我的确清楚，但是你这么真诚地对待我，让我以为自己是一个例外，是一个比她们幸福的幸运儿。我当初只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知道你在外面玩了女人，回家后会加倍的爱护老婆孩子。我尊重这样的人，我以为如果我真心对这样的人好，全心全意地对他，那就会得到他的忠诚。而且，你对我这么好，让我以为我已经得到了这种忠诚，我愿意和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守候这种忠诚。”
罗浩南：“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够来和我一起守候这种责任，这种忠诚。可是你让我失望，你无法达到我对你的要求。”
戴琴琴：“我很让你失望，对吗?我贪玩让你失望，我不爱学习没有满足你对我的要求让你失望，对吗?”
罗浩南：“是，我以为你生活贫寒，从小没有父母的照顾，长大了应该是一个自立心很强，勇于改变贫困的女人。我没想到你这么没有出息，你不像是一个贫困的孤儿，倒像是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小姐……你让我失望，我想你在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会对你而感到失望。”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戴琴琴被他的话惊呆了，表情复杂地看着那扇门。(回忆完)
140.二中校门口夜
学生们陆续进入学校准备晚自习。
罗浩南开车而来，小车在校门口停下。
罗静宜下车，对罗浩南说道：“别忘了准时来接我。”说完关上车门，进了学校。
罗浩南将车缓缓地开离学校门口，开着开着，他发现前面站着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罗浩南减慢了车速，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来。
141.学校边的绿地夜
三个人缓缓而来，在一个石桌椅前坐下。
警察甲：“戴琴琴你认识吧?”
罗浩南：“认识。”
警察甲：“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罗浩南：“朋友。”
警察乙：“什么样的朋友?”
罗浩南：“比较要好的朋友。”
警察甲：“情人?”
罗浩南：“可以这么说吧。”
警察甲：“你不否认这个关系?”
罗浩南：“不否认，没什么好否认的。既然你们在调查这件事，我想也该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保密，谢谢你们。”
警察甲：“那她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吧?”
罗浩南：“知道，”
警察甲：“什么时候知道的?”
罗浩南：“第二天看报纸，得知河里发现女尸。我怀疑是她，就给她打电话，但是打不通。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也没有她的影子，打电话给她夜总会要好的小姐，才知道确实是她。”
警察甲：“为什么不去看看尸体?”
罗浩南：“她虽然算是我的情人，但毕竟是夜总会的情人。你们知道，这种场合的情人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情人，里面有交易的成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不算最亲近的人。所以，去认尸之类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必要。”
警察甲：“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罗浩南：“当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因为那时我已经提出分手，所以她要我去见最后一面。见面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离开黎城了，而且坐的是当晚的汽车……”
142.康华路夜(回忆)
罗浩南开车过来，看到站在人行道上的戴琴琴后，把车停了下来。
戴琴琴迎了上来。
罗浩南：“什么事啊?”
戴琴琴：“我就要离开这儿了。在离开之前，想求你一件事。最后一次求你，
行吗?”
罗浩南：“说吧，什么事?”
戴琴琴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广场：“陪我去跳一会，好吗?”
罗浩南想了想：“好吧。”
143.路边小广场夜
跳舞的人群中，罗浩南带着戴琴琴在人群中旋转着。
背景没有舞曲声，也没有其它声响，场面异常的安静，静得令人窒息。
只有画面上的罗浩南和戴琴琴在默默地跳着舞，看上去两人神色凝重。
(回忆完)
144.学校边的绿地夜
两个便衣警察静静地听着罗浩南的诉说：“那天晚上，我就这样陪着她跳舞。我们跳啊跳，没有歇息。我们跳啊跳，一直跳到将近九点钟，一直跳到跳舞的人即将散尽。然后我们告别。”
145.康华路夜(回忆)
罗浩南和戴琴琴来到小汽车前。
不远处的小广场上，舞会已经结束，最后的几个人逐渐散去，灯光逐次熄灭。
罗浩南：“明天就走吗?”
戴琴琴：“今晚就走。”
罗浩南：“今晚?”
戴琴琴：“是的，就今晚，夜车。”
罗浩南坐进了车里：“哦。准备去哪里?”
戴琴琴：“天边，遥远的天边，没有人可以找到我的地方。”
罗浩南发动了汽车：“那……祝你一路顺风!”
戴琴琴：“你走吧。不要说再见，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相见了。”
罗浩南蹂下了油门，小汽车慢慢地滑了出去……(回忆完)
146.学校边的绿地夜
一阵沉默。
警察甲：“这之后你没有在见过她?”
罗浩南摇了摇头：“在十点多的时候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就要上车了，让我保重。”
警察甲：“你觉得她平时有自杀的倾向吗?”
罗浩南：“没有，平时一点也没有。也许前几天我提出和她分手，她一时接受不了，于是自杀吧。”
警察甲：“你们分手时，通常要给付一笔分手费的吧?”
罗浩南：“是的，我给了她二十万。”
警察甲：“二十万?真不少啊!可是我们在搜查她的住处时没有发现这笔钱，存折上也没有这比钱。你后来见过这笔钱吗?”
罗浩南：“没有。”
警察甲：“你第二天去过她的住所?”
罗浩南：“是的，我去过。”
警察甲：“在那里没有看到这笔钱?”
罗浩南：“没有，没有看到。”
警察甲：“她有没有别的朋友，知道她的底细的朋友?”
罗浩南：“你是问像我这样的关系的朋友?”
警察甲：“是的。”
罗浩南：“没有，可以肯定没有的。但是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她身边有二十万，那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甲：“你是给的现金吗?”
罗浩南：“是的，是现金。”
147.酒店夜
停车场，罗浩南将车开到车位上停下。车门打开，罗浩南、许静雯、罗静宜下车。
148.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夜
三个人走进大堂，走向楼梯。
罗浩南神采飞扬，不停地和老婆女儿说说笑笑，两旁的服务员不停地向他们点头问好。
149.包厢夜
三个人走进包厢，等待的人立即站了起来，热情地将他们引到座位上。
同学甲：“哎呦，我的老同学，未来的副局长，你总算是来了。看来啊，我们这些老同学的面子还在啊!”
罗浩南：“废话，什么情谊也比不过同学之情。所以，你们邀请我吃饭，我就是有再多的饭局也要推掉，来和同学们聚了再说。”
同学乙：“够意思。老同学，你的官可是要越当越大了，不过你的同学情谊还看的那么重，实在是可贵。”
罗浩南：“和同学们相聚，聊聊过去，谈谈未来，抒发一下情感，那其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喜欢同学聚会。至于当官什么的，我没有想过，也无所谓。我现在当了个科长，已经是我家族中最大的官了，所以，我很知足了。”
同学甲：“不诚实，一点也不诚实。罗浩南，你以为就你当官，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罗浩南：“老同学，这话怎么说l呀?”
同学乙：“我们有我们的信息渠道呀。”
罗浩南：“那你们都得到了什么信息，能不能给同学透露一点呀?”
同学甲：“确切的消息就是，提拔你当县土地管理局副局长的正式批文已经下来了。怎么样，还用我们多说吗?”
罗浩南抑制不住的春风得意，举起酒杯：“各位老同学，谢谢你们的关心。今晚的这顿饭我请了，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将各色高档菜肴端了上来。
150.酒店走廊夜
人们谈笑风生地走出包厢。
罗浩南正说笑着，遇到了从另一个包厢里出来的两位便衣警察。
警察甲看到罗浩南，对他点了一下头，擦肩而过后他突然站住。
罗浩南也站住。
151.空包厢夜
警察甲带罗浩南来到一个空包厢。
警察甲：“有一件事，本来没想跟你说的，既然今晚碰到了你，我临时决定跟你说一下。”
罗浩南：“什么事?”
警察甲：“戴琴琴明天上午火化。”
152.土地管理局日
罗浩南走出办公楼，上了自己的汽车。
汽车缓慢启动，驶离了办公楼。
153.戴琴琴住处日(回忆)
戴琴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老旧照片。这是戴琴琴小时候和她的父母一起拍的几张照片，有几张照片已经泛黄。
戴琴琴呆呆地看着这些照片。
154.夜总会夜
卫生间，雯雯推门而入，她看到一个隔间上方冒出缕缕青烟，她好奇地推开隔间的门。
里面，戴琴琴坐在马桶上，嘴里含着香烟，眼里流着泪水。
155.包厢夜
客人李翔和他的朋友坐在包厢中。
戴琴琴和另一个小姐敲门而进。
戴琴琴来到李翔身边坐下：“好久没看见你了。”
李翔：“是，最近一直在忙于比赛的事情。”
戴琴琴：“真羡慕你，希望你能得到好成绩。”
李翔：“一定能，今晚你真漂亮。”
戴琴琴笑了：“你一直这样哄女孩子的吗?”
李翔：“我不是恭维你，你的确是漂亮。不过，你的漂亮外面好像有一层另外的东西。”
戴琴琴：“是什么东西?”
李翔：“说不好，好像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顺心，正不断地烦着你。而你，想摆脱，又摆脱不了，那事情就像一团乱麻死死的把你绑在那里。”
戴琴琴：“你真厉害，年纪轻轻目光却这么犀利。我的确这段时间心里有事，一直不开心。”她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带来高兴，反而会扫了你的兴致。我还是回去给你另外叫一个小姐吧，叫一个开朗的，能说会道的。”
李翔：“别别别，我没有这个意思。”
戴琴琴站在原地，内心犹豫着。
李翔；“我真的没这个意思，你坐下吧。”
戴琴琴坐下。
156.包厢一角夜
这是包厢里的一个角落，中间用窗帘布与包厢隔开，因而这里略显安静，卡拉OK的歌声也小了许多，是个聊天的好地
方。
戴琴琴和李翔坐在这个角落里，静静地聊着天。
李翔：“你觉得自己还喜欢他。”
戴琴琴：“是的。”
李翔：“那他呢?他还爱你吗?”
戴琴琴：“我不知道。如果还有爱，他怎么会和我说断就断。如果不爱，前一段时间他对我是那样好。我有时候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我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我甚至怀疑在我的生活中有没有出现过罗浩南这么一个人。”
李翔：“那他要怎么跟你了结这件事呢?”
戴琴琴：“他要给我一笔钱。”
李翔：“那就可以啦，他这样做也说的过去呀。”
戴琴琴：“可我不想要钱。”
李翔：“傻呀，你们这种情况根本是不可能永远的，迟早会有断了的这么一天的。”
戴琴琴：“太残酷了，我心里承受不了。”
李翔：“你们如果一起的时间越久，以后再断你的心里更是承受不了。那时候你岁数也上来了，各方面就不方便了。所以，我觉得他做的还是对的，多少也是为你考虑的，你应该理解他。”
戴琴琴：“可是我太可怜了，这几年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他，如今一下子成了这样，我缓不过来。你知道吗，这几年因为有他，我坐台总是有意地和客人保持距离，哪怕是那些有钱的客人，还有那些能给我帮助的客人，我都尽量不与他们走得太近。他们请我吃饭，请我去玩，结果都被我回绝了。因为我的心里只装着他。”
李翔：“所以人有时候就得活的洒脱一些，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太认真，那样太累了。”
戴琴琴扑在李翔的怀里，李翔趁机搂住她。
戴琴琴内心痛苦地挣扎着，过了一会儿，她坐了起来，对李翔说道：“你带我去开房间吧。”
157.酒店会议室日
罗浩南正在参加一个会议，电话铃声响起。
158.会议室外走廊日
罗浩南来到走廊接电话。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门开了，戴琴琴走了出来。
打着手机的罗浩南无意中看到戴琴琴，吃了一惊，赶紧结束通话，追了过去。
戴琴琴已经走远。
罗浩南路过那个房间，房门没有关严，李翔打电话的声音传来出来：“搞定了，一下子就上手了……什么专业的，人家是被包了的二奶，现在思想苦闷，出来寻求安慰的…“花什么钱呀，一分钱也没要我的……”
罗浩南听着，怒火中烧。
159.电梯口日
电梯的门开了，戴琴琴正要进去，一只大手把她拉了出来。戴琴琴惊叫着，缓过神来，见罗浩南站在她的面前。
罗浩南愤怒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戴琴琴吃了一惊，好久才说道：“你管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罗浩南：“戴琴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是原来的那个戴琴琴吗!”
戴琴琴：“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罗浩南激动得快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戴琴琴也激动了起来：“我怎么没有羞耻心了!我和自己喜欢的人睡一觉，难道就没有羞耻心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说这就是没有羞耻心，这就是肮脏，那我陪你睡了这么多年的觉那算什么，那难道不肮脏吗!那你就没有羞耻心吗!”
罗浩南：“够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我们在一起那是有感情的，那是认真的。”
戴琴琴：“你别跟我谈感情，你根本不配跟我谈感情。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五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都给了你，最终换回来的是什么。这五年，你今晚搂着我，明晚搂着你老婆，我说你过什么?我说过你没有羞耻心吗!我说过你肮脏吗!我平时跟你打电话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影响到你的家庭，影响到你的事业，我够尊重你的了，罗浩南。今天，我和喜欢的人睡一觉就换来你这么一顿臭骂，你自己说说你还有什么资格来骂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罗浩南暴怒地吼道：“够了，你这个妓女，婊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完愤愤地离去。
戴琴琴呆住了，久久地站在那里，眼泪夺眶而出。(回忆完)
160.黎城殡仪馆日
警车开进殡仪馆，在空地上停下。
两名警察下了车，随后李红和她带来的女孩也下了车。
警察甲对李红说道：“你去付钱，这几天的尸体存放费、火化费，再去买一个骨灰盒。”
李红：“这些钱都是我来付啊?”
警察甲：“废话，是你把戴琴琴带出来的，你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这些钱不是你出那叫谁出啊?”
李红：“我的意思是，公安局能不能报销一点?是你们把人拉过来的嘛。”
警察甲：“公安局可没这笔报销的项目。再说了，我们不把尸体拉到殡仪馆还能拉到哪里?电影院?”
李红赶紧陪着笑脸：“探长真能说笑话，我就是随便问问。”转身对带来的女孩，用湖南话说道，“我就知道叫我来就是要我掏钱的，没办法，想躲也躲不开。”
远处，罗浩南开着小汽车进入停车场。
警察乙：“那是罗浩南的汽车吧?”
警察甲：“是他。”
罗浩南停好了汽车，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四面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人。
警察甲走了过来，打开他的车门坐了进来：“来了?”
罗浩南：“嗯。我要谢谢你!”
警察甲：“谢谢我?谢我什么?”
罗浩南：“你昨天告诉我，戴琴琴今天火化。”
警察甲：“不管怎样，你毕竟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被火化应该通知你一声。”
罗浩南：“我明白。”
警察甲的手伸到车外，接过警察乙递过来的一个首饰盒，放在小车的仪表盘上：“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你给她的吧?”
罗浩南看着首饰盒，打开，里面摆满了金项链、戒指、手链、玉手镯之类的首饰。
罗浩南：“这都是平时买给她的，她喜欢这些东西。平时她过生日，或者高兴的时候我都买一样给她，这么多年了，不知不觉中竟然攒了这么多。”
警察甲：“物归原主吧。”说完正要离去。
罗浩南叫住他：“那个女的是李红吧?”
警察甲：“是。”
罗浩南：“能不能叫她过来一下?”
警察甲：“好的。”说完离去。
罗浩南依然坐在车中，看着里面的首饰。
李红走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罗浩南放下首饰盒，想着怎么说话。
李红看着他，也不先开口说话。
罗浩南打破尴尬：“是他们把你叫来的?”
李红：“是啊，说是我把小琴带来的，要我善始善终，再把小琴带回去。”
罗浩南从口袋里拿出一万块钱：“李红，逸个麻烦你拿去。”
李红：“干什么?”
罗浩南：“麻烦你把小琴的后事办一下，给她买一个好一点的骨灰盒，回去以后，再买一块风水好一点的墓地。这事就拜托你了!”
李红接过钱：“罗浩南。”
罗浩南：“嗯?”
李红：“到最后了，你还不愿意去见她一面?”
罗浩南犹豫着，没有说话。
李红：“你就想着你自己，对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被别人看见，你的声
誉还那么重要，比小琴对你的感情还重要?”
罗浩南：“看你说的，我对小琴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对她是真心的，这几年，我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希望她日子过的好一点，钱能够多赚一点，能够学一点吃饭的技术。我内心也极度希望她能像你一样能干，像你一样有出息…一可是，这一切的结果都令我失望，我对她的要求太高了，她不可能达到我对她的希望，这也注定了我和她不可能再长久……尽管如此，我仍然喜欢她，爱护她，我希望她过好日子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李红：“罗浩南，你心里一直认为你和小琴在一起是一种帮助，是一种给与，是一种恩赐，对吗?”
罗浩南思索着话里的意思，没有回答。
李红：“即使你把她当作自己的情人，那也是有高低落差的情人关系，仍然是一种给她的恩赐，对吗?”
罗浩南：“不，对小琴我问心无愧。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直都是真心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多么优越。”
李红：“你有，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想不想知道小琴在心里把你当成什么?”
罗浩南：“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一个情人嘛。”
李红：“不单单是情人，还是兄长，是父亲。因为你把人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都给了她，让她感觉你是那么的可信，可以依靠。她在你这里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爱的温馨。当她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希望吗?”
罗浩南：“……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没想过会这样啊!”
李红：“你的确是把爱给了她，而且是真爱。只不过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又要算计付出这种爱是否划得来，一旦觉得再付出就没什么意义的时候，你就会立即将这种付出收回，因为在你的意识里，这种付出本身就是一种恩赐……话说回来，即使是这种不平等的情感，对于小琴来说也已经是很幸福的了。你是没见过过去的戴琴琴，平时都是一脸的憔悴，一天到晚沉默寡言，有时候营养跟不上就面黄肌瘦的。自从遇到了你以后这一切都改变了，变得爱说话了，爱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下去呢?就是演戏你也应该接着演下去呀。”她打开车门，“真的不去看最后一眼?”
罗浩南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红：“你怕别人看见后会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可你当初追求她的时候，带着她上舞厅跳舞，带着她上街买东西，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怕别人看见?你真可怜!”说完下车离去。
罗浩南杲坐了许久，犹豫着下车，远远地跟着李红走了几步，又返身回到了车上，开车离去。
161.郊外公路日
罗浩南驾驶着汽车车行驶在公路上，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162.康华路夜(回忆)
跳舞结束的罗浩南和戴琴琴来到小汽车前。
不远处的小广场上，舞会已经结束，最后的几个人逐渐散去。灯光逐次熄灭。
罗浩南：“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戴琴琴上了车。
163.行驶的小车内夜
戴琴琴：“新买的汽车?”
罗浩南掩饰地说道：“不，问朋友借的。”
戴琴琴看着窗外，脸上泛起阵阵酸楚。
罗浩南：“明天就走吗?”
戴琴琴：“今晚就走。”
罗浩南：“今晚?”
戴琴琴：“是的，就今晚，夜车。”
罗浩南：“哦。准备去哪里?”
戴琴琴：“天边，遥远的天边。没有人可以找到我的地方。”
罗浩南：“哦，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小汽车来到中和桥前。
戴琴琴：“你停下吧。”
罗浩南停下车：“还没到你住的地方呢。”
戴琴琴：“不远了，我走回去……谢谢你今晚能出来陪我跳舞。其实这几年你一直叫我学习，我最想学的还是国标……我自己也知道对于我来说是太理想化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怎么跟你说，也不愿多说。其实这两天我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以为自己和别人一样，可以拥有这个世界许多美好的东西。我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以为自己许多美好的理想都可以实现……其实，在我来到黎城的第一天，在康华路的广场上受到侮辱后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不属于我，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我要是牢牢记住这一点该有多好啊!可惜，这些我后来全忘记了。”
罗浩南：“小琴，你不要那么悲观……那天，那天我太激动了，骂了你，骂了些不该骂的话，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我。”
戴琴琴：“不说这个，好吗?”
罗浩南从座位底下拿出装在塑料袋里的纸包：“这个，你带回去。这里有二十万，足够你在家买一套房子的。那样，你在家乡也不算一个穷人了，别人也会尊重你。”
戴琴琴坐着没动。
罗浩南将钱塞在她的手上：“你拿着，二十万不算多，但是代表了我的心意。我从内心里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时光。所以，虽然我们没有情人关系了，但是我依然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一个好朋友。以后，如果你想起我，就到黎城来，我会好好陪你玩。”
戴琴琴下了汽车。
罗浩南开车离去。
戴琴琴走了几步，来到桥中央后停住，看着离去的小汽车。
罗浩南的小汽车沿着河边公路开去，越开越远。
戴琴琴看着远去的汽车，拨通了手机。
164.行驶的小车上夜
正在开车的罗浩南接通手机：“喂。”
电话里戴琴琴：“我还在桥上。”
罗浩南回头看看桥上，然后将车停在路边：“小琴，怎么还不回去呀，你不是还要赶夜车吗?”
电话里戴琴琴：“以后我来黎城，你会来陪我吗?”
罗浩南：“会，一定会的。”
电话里戴琴琴：“会陪我逛街，陪我买东西吗?”
罗浩南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戴琴琴：“不会的，对吗。你不回答就是不会，因为你不会对我撒谎。”
罗浩南：“是的，你知道我的缺点。”
电话里戴琴琴：“浩南，你回答我，和我相处五年，你后悔过吗?”
罗浩南：“没有，和你在一起的五年，我永生都不会忘记，并且永远都会把这段记忆珍藏在我的心里。我不后悔!”
电话里戴琴琴：“那你再回答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以回到我们相识的那一刻，那时，你还会追求我吗?还会与我重温这五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吗?”
罗浩南：“小琴，可惜时光不会倒流，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电话里戴琴琴：“就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会再选择我了，对吗?”说着说着，她哽咽了起来，“我们就像是一对陌路人，彼此擦肩而过，不会再给对方留下任何印象，对吗?”
罗浩南：“小琴，你听我说，我们已经彼此拥有，彼此给对方留下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印象，这就足够了。人的一生有几次可以给别人留下难以忘怀的记忆，又有几次能让别人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占有一席之地呢?我们做到了，这就足够了。”
电话里戴琴琴：“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让你重新选择自己的情人，你会选什么样的人?”
罗浩南：“没有了，不会再有了，那种
时光已经离我而去了。”
电话里戴琴琴：“如果回到五年前，你会找什么样的人?”
罗浩南一阵沉默。
电话里戴琴琴：“告诉我，好吗?”
罗浩南：“小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个无家的流浪汉，虽然我有家，家里有个老婆，但我依然感觉孤独。我希望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召唤我，回家吧，不要再流浪了。我希望她不单单爱我，还会照顾我，管着我。你知道吗?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人管他，那是很可怜的，他自己会感到很自卑……你很漂亮，你是天使，你会给别人带来快乐，所以爱你、照顾你是理所当然。可是，你照顾不了我，你也没有心来管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依然在流浪。”
电话里戴琴琴开始哭泣：“在我眼里，你高尚无比，你有地位又能干，别人都尊重你。对于你，我崇拜都来不急，哪里还敢管你。”
罗浩南：“傻丫头，感情跟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再强的人也需要关爱，需要照顾啊。如果有一天，我心甘情愿地被一个人管着，牢牢地看管着，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电话里戴琴琴：“我真没用，我什么也不懂。”
罗浩南：“其实你现在懂得这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嘛，你还小，还可以再来。你只要记住，爱一个人是很累的。所以，以后千万不要让那些真爱你的人失望。”
电话里戴琴琴：“没有以后了，再也没有以后了……我一次次的让你失望，还给你丢脸……我对不起你!”
罗浩南：“不，你不要说这些。你是自由的，知道吗?你不属于任何人，当然也不属于我。其实我知道，这五年你陪我这么个‘老人度过那么多夜晚，你的内心会不平衡，这我理解，这都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希望你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快乐生活，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电话里戴琴琴：“浩南，你觉得因为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从此你不再有欠我的东西了，是吗?”
罗浩南：“不不，我不会那样想的。真的，你是自由的。”
电话里戴琴琴哭了：“可你就是这样想的，从那天你在宾馆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认为我们已经两清了，从此谁也不再欠谁的了。”
罗浩南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165.中和桥夜
戴琴琴：“浩南你看着我……你就是我的真爱，如果有下辈子，让我下辈子来好好照顾你，好好管着你吧。”说完将手机扔进河中。
电话里罗浩南大叫道：“不要，不要啊!”
戴琴琴将装着钱的整个塑料袋也扔进水里，然后纵身跳入河中。
166.行驶的小车内夜
罗浩南惨叫着：“老天啊，老天啊!”他急急忙忙调转车头，倒车时汽车碰在护栏上“嘭嘭”作响。手忙脚乱的他好不容易把车掉了过来，踩了油门就往回开。(回忆完)
167.山腰断崖日
罗浩南的车开上断崖，开到悬崖边时突然刹住车。
罗浩南双臂抱头，紧紧靠在方向盘上。
168.中和桥夜(回忆)
小汽车开到中和桥边。
罗浩南急匆匆地下车，他沿着桥边的土坡到了桥下，刚刚探出头向河中寻找，却立即被河中的恶臭熏了回来。他后退了好几步，恶心地吐了出来。吐过以后，他脱去衣服，跳入了水中。
在水中，他潜入水里，努力搜寻着戴琴琴，但是一无所获。最终，他无奈地爬上了岸。
两辆巡警的摩托车开了过来，在桥上停下。四名巡警下车，点火抽烟，互相聊天。
坐在桥下喘息的罗浩南听到声音，站起身想去寻求帮助，但是没走几步就犹豫着回到桥墩下面。
巡警们聊了一会儿，然后骑上摩托车离开中和桥。
罗浩南上了护坡，来到桥上，看着桥下的水面。
水面平静如初，看不出刚刚有人跳入水中。
罗浩南朝桥边走去。
169.桥边不远的一个小卖部夜
罗浩南进来，看着柜台上的公用电话。
小卖部里的妇女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
罗浩南拿起听筒，拨出110三个号码后，轻声对话筒说道：“中和桥这里刚刚有个女的跳河了……对，中和桥。”他挂上电话，出了小卖部，来到河边的防护堤上，双臂抱腿坐了下来，两眼呆呆地盯着河面……(回忆完)
170.山腰断崖日
罗浩南突然离开方向盘，拿起仪表盘上的首饰盒，下了汽车。他几步来到悬崖边，用力将首饰盒扔了出去。
(高速摄影)空中，首饰盒盖被甩开，里面的金项链、金戒指、耳环、手镯等物品被抛了出来，闪着耀眼的金光。这些物品在空中翻转着徐徐落下，最后统统淹没在了海水里。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