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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长城风口

2009-05-22李国华

档案管理 2009年3期
关键词:青色秦始皇长城

李国华

或许只有虔诚这个词才可以修饰我们攀登长城的感觉,那是一种面对伟大和雄壮的虔诚,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激动和与古人深深而激烈地碰撞。时光如水,但长城无言,静静地平视着这一切的沧海桑田,一种伟岸的低调和沉默往往凝聚着更为震撼的力量,而长城正是如此。

处在五一前夕的角山长城,还没有完全进入旅游的高峰期,游客不是很多,我们带着长久以来积蓄的虔诚走进了长城,长城也以一种极富亲和力的姿态接纳着远道而来的我们。春风如新抽的嫩柳,柔柔的,媚媚的,将长城的古朴衬托得更为人神。一块块青砖,一个个垛口,一座座墙台(或烽火台、战台),带着历史的刀枪铁马迎面扑来。长久以来我都认为中国的历史是青色的,像这长城砖一样的颜色。中国人习惯称历史为青史,这一般认为是简牍的功劳,而更为贴近历史的确是这长城的青色。这种青色就像一重重的鲜血干涸后凝固的色彩,一种浸入肌骨的血青色,让人不觉就有一种凝重的感觉。直到今天长城依然是中国叫响世界的品牌,就源自于这份历史的凝重。

长城原本就是为了战争而修筑的,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修筑长城,是御敌也是进攻。早在战国时期长城就很普遍地修筑了,但是那时的长城不单单是在今天所看到的长城的部位修筑,而是平坦的中原地带也要修筑,众所周知的楚长城就是在平原上修筑的长城。它们都是各诸侯国进攻与防御的国防工程。待到秦始皇勒缰挥戈、统一中国的时候,便自然地将边境线上的各国长城连接起来,作为自己防御北胡的系统工程。也许长城应该庆幸遇到了秦始皇,要不可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早就淹没无闻了。至于以后的那些王朝和雄心伟略的帝王,无一不把秦始皇作为自己的目标,秦皇汉武为后代的帝王树立了一个战争的丰碑,更为后世树立了修筑长城的功德碑,十六国北朝修过,隋炀帝修过,大唐帝国修过,朱元璋更是迫不及待地修筑过,在历史上叫得响的帝王几乎都与长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修筑或争夺,长城自古就是中国历史的主题,直到来自东北白山黑水之间的满族问鼎中原的时候,长城才开始沉默。长城才逐渐地远离世人瞩目的焦点。但是在清末长城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这是因为战争再次成为长城的话题,沙俄入侵,势力范围的划定,伪满洲国的建立,而这一切的地理分界线恰恰又是这道古老的长城,长城就是这样带着它那特有的藏青色深深地载人了历史的史册,于是一提到长城,全体华人都感到自豪和骄傲。

踏着长城特有的青砖,在山峦深处蜿蜒,透过垛口可以看见远处没有修复的长城,那是怎样的断壁残垣啊:墙体已经开始脱落,垛口已经模糊,墙台有些坍塌,可能这才是长城真正的历史归宿,在自然风里默默地风化掉。而当我沉重地走进这些没有修复的长城的时候,我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那是仅仅与修复的长城隔着一道墙体的真正的长城,属于那个时代的真正的印着那个时代足迹的长城。它没有像墙体这边修复长城那样施脂涂粉、一脸粉墨,它朴实、坦诚,简单得像农家的小院,没有排场,没有游客,静静地观看着这边嘈杂的人群,那种平静的心态就像它那亘古不变的姿态一样,坦然而豪放。它知道人们是仰慕它的英名而来的,尽管看到的不是原本的自己,但是至少是它在今天意识形态下的拓本,它知足了。所以清风徐来,它笑了。

好不易爬上了长城最高处的敌台,那时已经深深地贴进云雾里了,也真真正正地感触到长城的肌肤了。在敌台的垛口处我身不由己地放声吼了两声,那声音在长城的怀抱里回荡,我极力地趴在垛口去看穿那长城的故事,但是现代的脂粉已经太浓重了,我只是凭着简单的历史的记忆寻找着历史的本知。这段长城徐达来过,戚继光来过,吴三桂来过,李白成来过,多尔衮也一定来过,他们都是历史的最强音,高亢地在这里唱响过,而我那在空中盘绕的声音可以追上他们的高亢么?

(摘自《档案界》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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