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分类
2009-04-30张鸣跃
传奇·传记文学选刊 2009年4期
张鸣跃
楼前有一大片空地，地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穿得像个小乞丐，两手捧着下巴呆呆地看天。显然，这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春节已近，四周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
从楼里跑出另外一个小男孩，也是八九岁的样子，穿着高档童装，满身满脸的节日色彩，分明是个富家少爷。
富家少爷掏出一个鞭炮放在地上，然后点燃一支香烟，用烟头去点鞭炮。点了几次都没成功，烟头还没挨到炮捻，他就捂住耳朵跑出好远，半天见没动静就又一步一步走回去，再点。
偷眼观望的穷家男孩在撇嘴摇头。
第N次失败之后，富家少爷走近穷家男孩。
“喂！会放鞭炮吗？”
“当然会！”
“帮我放，好吗？”
“当然可以！”
富家少爷把香烟递给穷家男孩。
穷家男孩过去把那鞭炮拾起来拿在手中，就在手中点燃，听得见滋滋的燃捻之声时，男孩还不松手。
富家少爷捂着耳朵跑开，吓得哇哇直叫。
最后一刻，穷家男孩将鞭炮抛向空中，就在空中炸响，惊险而紧张！
富家少爷兴奋得哇哇直叫，而后掏出一个又一个鞭炮让穷家男孩继续那样放。空中一声又一声地炸响，富家少爷每次都是捂着耳朵跑开，炸响之后再跑回来，继续供应鞭炮。穷家男孩将两个鞭炮的捻子拧在一起，空中便有了清脆的双响，穷家男孩的脸上也有了节日的欢笑。
很快，富家少爷的鞭炮让穷家男孩全部放完了。
“你等着，我回家拿，我家有好多。”
“不用了。”
“为什么？”
“不想和你一起玩！”
穷家男孩说罢就转身走了。
富家少爷在原地发呆。
楼上有人看明白了，不由感叹：上天是公平的，富人应有尽有，但却时常被太多的物质挡在快乐的门外；穷人一无所有，但却身心自由可以直接抵达快乐的内部与深处。
〔本刊责任编辑 刘珊珊〕
〔原载《中外故事》总第37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