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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魔窟

2009-04-29

椰城 2009年2期
关键词:嫖客阿珍妈咪

何 江

(上接09年第1期)

七、夜雾下的吸毒女

我们被逮进戒毒所后,阿珍无处可逃,为了生活与毒资,她被迫到山海路去投靠“妈咪”推销自己,卖淫维持生活与毒资。

山海路位于海口市东南面,许多楼房门口挂着各种各样匾号的发廊,发廊外霓虹灯闪烁,聚集着打扮得妖艳的小姐,她们三五成群坐在塑料椅上,可怜巴巴地渴求客人光临选中自己。

阿珍坐在椅上,她不时望着前方是否有车过来,眼看身边几位小姐在妈咪的引荐下出钟去了,她恨不得客人从天而降,即刻间为她埋单,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踏实,明天才有好日子过。她从背包里掏出根烟,吸上一口说:“天下的男人都死光喽,等了这么久没见一个男人,烦死人了。”

有位小姐和她顶嘴:“你烦,我更烦,我在这儿整整等了七个通宵,问都没有一个客人问过我。”

又有位小姐说:“前几天,有位客人看中我叫我上了车,谁知他摸我一把,嫌我的波不够大把我推下车,那才真正叫做烦。”

阿珍只好说:“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有毒友,男朋友支持你们度过难关,我要是今晚搞不到钱明天得挣扎在房间里等死。”

有位小姐说:“男人多得是,你可以找个依靠呀,要想在毒海里风风光光过日子,得多交些毒友解解缺米断粮的燃眉之急。”

阿珍叹了口气地说:“我有三个毒友,有位叫金果的家里很有钱,那次他骗走家里一万多元,和我们一起吃喝玩乐。”

“看来你挺有艳福的,交上有钱又大方的毒友,何时介绍我们认识一个?”

“我的毒友全都被逮进戒毒所了。要是他们还自由,我不会在这儿守株待兔了。”

这时,一辆小轿车亮着灯开过来,妈咪立即走上马路向司机招招手,车在妈咪身旁停下来了。小姐们蜂拥而上,把车围得水泄不通。

轿车挡风镜缓缓降下,一位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他微笑着,眼光四射,贪婪的眼神被一张张楚楚动人的脸蛋吸引着。

小姐们最讨厌年轻的嫖客,怕他们的粗鲁、暴力和性虐待,而中年嫖客具有体贴、温情的一面,是小姐求之不得之事。

妈咪拉着一位小姐的手说:“先生要不要小姐,这位小姐是刚来的。”

那客人摇摇头表示拒绝。

妈咪忙拉着阿珍的手对客人说:“先生,这位小姐长得又白又嫩,人漂亮,波又大,床上功夫可绝了,包你当回满意的新郎!”

客人仔细地望着阿珍,她穿着低胸连衣裙,楚楚动人的脸蛋,苗条的身材,高耸的乳峰依稀可见诱人的乳沟,也许是妈咪说到客人心底,点燃他的欲望,他打个手势说:“OK,上车吧。”

妈咪对客人说:“照我们的规矩,先交钱后带走小姐。”

“多少钱?”客人反问。

“一百三十元陪一次。”

客人付了钱,阿珍在小姐妹羡慕的眼光下走上车。

小轿车慢慢地向前开去,中年嫖客望了阿珍一下,接着看路说:“我终于找到临时宝贝了。”

阿珍回谢道:“谢谢你选中我。”

“老家在哪儿?今年多大了?”

“老家在江西,芳龄十八。”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找个男人嫁,何苦要跑出来干这种事?”

阿珍说:“家里穷,没钱没文化,实在没办法。”

车开到一家宾馆停下来。阿珍走下车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想以柔情感动他,从客人身上再捞到一点小费。

阿珍走进房间,高档的陈设令她啧赞不已。阿珍惊叹道:“看来你很有钱,给我开星级客房。”

“我是生意人,钱有的是,我咋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住下等房,那岂不让你扫兴,委屈了你。”

“谢谢你的宠爱,小妹尽心尽责奉陪到底,包你满意。”

客人情不自禁地扑过来,抱着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狂吻起来。阿珍说:“你还没洗澡吧?身上有股难闻的臭气味。”

“你也去洗吧,我们来个鸳鸯浴,浪漫一回。”

“好的。”

客人笑嘻嘻地说:“洗完澡,我准备包夜,让我们尽情地爽上一夜,你意下如何?”

客人这么一说也难倒了阿珍,在所有吸毒小姐之中,她们都以速战速决的方式去陪客人,一般不陪客人过夜,那是因为几个小时之后,毒品退去,犯瘾袭身,她们才不敢给客人包夜。

阿珍只好说:“我们一般不陪客人过夜,玩一次就可以了。”

“为什么?怕我不给钱吗?”那客人掏出几张一百元说:“钱有的是,只要你愿意,这些钱属于你。”

阿珍看得清楚,那钱足有五张,只要陪他住上一夜就等于平时接待五个客人,但她没有毒品在身,她暗自算了一下,再过两个钟头得进食毒品,否则将遭受致命的一刻!她想了会儿说:“再多的钱我也不会陪你过夜,妈咪有规定,接待客人一般不超两小时,否则……”

“有钱不赚是白痴,我包下你算是抬举你。”

“去冲凉吧,别说那么多了。”

客人走进卫生间却看不到阿珍一道进来,便探头出来说:“亲爱的,来吧,我们来个浪漫鸳鸯浴,然后我们美美地来一次。”

阿珍头有点难为情,怪当初心血来潮答应鸳鸯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她体上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由于长期注射毒品,体上到处是针眼,青一块紫一块,疤痕累累,体无完肤,有些皮肤感染化脓,让人见了恶心,有时候她得关上灯或在昏暗的灯光下进行性交易,要在客人面前脱个精光会吓坏客人,不轰走她才怪。

客人走出来搂着她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刚出道,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没啥难为情的,进来吧,洗完澡还要办我们的事。”

阿珍借故搪塞:“我有点感冒,身体不太舒服。”

“那我不强求你了,我洗澡,你调节好心情,我需要你来陪。”客人在她脸颊上深深地吻了下,转身走进浴室。

阿珍想乘机作案!她听到水响声便手脚麻利地搜客人丢在床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元和手机,她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尽快拿走这些东西!其实阿珍有盗之心自见到五百元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只要拿到五百元,房租可以缴上,可以无忧无虑地混过几天。

“亲爱的,帮我拿洗发水进来。”浴室传来客人的声音。

阿珍吓了一跳,动作迅速地把东西放进口袋里说:“好的,我马上给你弄去。”

阿珍把洗发水抓在手里给他送去,她的心狂跳着,先观察对方的眼神,观其色是否自己不轨行为被发觉,然后美言几句,在确定无疑之后,她闪电般地偷走东西狂奔……

阿珍偷拿客人财物之后,她没回到妈咪那儿去,而是房子里享用偷来的钱。赃款吸光,手机变卖也用不了几天时间。在金钱告急、犯瘾即将袭来的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见一时之利,不该偷拿客人的财物,她不敢到山海路去上班,她担心嫖客报了警。

天无绝人之路,阿珍在惊恐万状,毒瘾告急之中只好跑到红光街推销自己。在这条路上卖淫的小姐都是吸毒被迫走上街头的。到了晚上,小姐们云集这里,在毒品灌懵下,个个像瘟鸡似的,她们撕下做人的尊严,厚着脸皮走上街头拉着行人的手渴求性交易,忍着皮肉苦给嫖客折磨、蹂躏,然后赚几个钱吸毒。

阿珍和嫖客进行性交易后,便开口向嫖客问钱:“钱呢?”

刁蛮的嫖客说道:“钱给你可以,但你必须陪我到天亮。”

“天亮,你以为一百块钱是美金?”阿珍生气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可要走人了。”嫖客说完起身欲走。

阿珍立即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说:“小姐账赖不得,本小姐好心服侍你,而你却想赖账,想打白炮,你太恶心了,王八蛋!”

嫖客把她踹在床上指着她狠狠地说:“再敢骂我,我宰了你!”

阿珍是位吃软不吃硬的女人,她一路庆幸嫖客选中自己,从嫖客手上可拿到一天的毒资,而这一切将化为泡影,怎不叫她愤怒?于是,她跳到嫖客面前说:“你宰呀,你要是宰了我你也难逃法律的惩处!”

嫖客瞪大双眼说:“那你要我怎办?”

“给钱呀,你要是不给钱休想离开这里,我的保护人就在楼下。”阿珍借此吓唬对方。

“我没钱,要命有一条。”

“你要是不给钱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呀,我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阿珍动作迅速地褪下裤子喊了起来:“来人呀,有人强奸我!”

嫖客乱了方寸,捂住她的嘴说:“别喊了,我给你就是了。”

“给多少?”

“不是说好的一百元吗?”

“不行!刚才你踹我一下,我的腰痛得厉害,得上医院去检查,干脆地说五百元吧。”

“五百元?”

“要知道我的内裤、子宫都有你的精液,还有暴力痕迹,你是逃不掉强奸罪名的。”阿珍双手插腰在他眼前转来转去。

嫖客为之一震,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只好说:“我身上只有两百元全都给你,放我走吧,算我求你了。”

阿珍接过钱,不客气地说:“滚你的,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小姐,我叫人割掉你的小弟弟!”

“不敢、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嫖客边说边向后退。

阿珍边穿衣服边说:“胆敢打白炮,没门!”

八、吸毒仔人性丧尽

阿珍回到红光街,她边走边看,多想再接一次客人,多赚点钱过好明天,这时她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阿珍惊叫道:“是你?我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

“死不了,在戒毒所呆了几个月又出来了。”伯伦回答。

两人相遇,倾诉衷肠。伯伦曾无数次找阿珍都找不着,今晚也许是天意,把这对白粉男女凑在一起。

伯伦和阿珍两人臭味相投,携手在毒海里狂奔。阿珍到机场东路猎准嫖客,伯伦在阿珍身边当钱财保管员,阿珍在海南举目无亲,独身纵欲毒海,倍感寂寞与空虚,她想有个依靠,不惜肉体奉陪,出卖自己养活一位男人。

伯伦也乐意接受寄人篱下的吸毒生活,每晚跟阿珍到机场东路去走走看看,帮助阿珍,然后在约定地点等待阿珍归来。伯伦同阿珍搭上之后很少回家,整天整夜跟阿珍混在一起。他们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找钱,颠倒黑白过着与人不为的吸毒生活。

那晚,阿珍在红光街苦苦等待,直到下半夜仍接不到一个客人,她愁眉莫展地在街上走来走去。

阿珍忧虑地说:“今晚没生意做了,天快亮了,人走光了,我们明天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难受了。”伯伦担忧地说。

“气死我了,两点钟的时候,有位客人出价五十元,我就是不同意,我要是做了就好,搞得现在身无分文。”

伯伦很清楚,没钱没货比死去更难受,毒瘾来犯如夺命一样置人于死地,此刻,他陷入沉思之中,搜索枯肠想把钱弄到手。

阿珍怨叹地说:“我在这儿人地生疏,很难搞到钱,你能不能回到家里去弄点钱解燃眉之急?”

伯伦思索会儿说:“我在家里已玩完了拿钱手段,父母亲不相信我,这样吧,我带你回去以未来媳妇为由骗出点钱,怎么样?”

“你有没有搞错?想把我作抵押?”

“我们有个习俗,男方带女孩第一次登门,男方父母得压红包示吉利。也只有这一招才能救我们了。”

“既然这样,我配合你假戏真演,把钱弄到手,否则明天、明晚没货我也上不了班,更多苦日子还在后头。”

他俩在忐忑不安中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钟,他们才起床洗脸。吸毒人有个习惯,起床之后得马上进食毒品,否则就会犯瘾难受,其犯瘾难受随时间步步加重。

“难受极了,整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下午弄不到钱,我们只有撞墙才能结束所有的痛苦。”阿珍无精打采地说。

“亲爱的,忍受一下,现在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强打精神,以正常人的精神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阿珍很清楚,无论有多难受也得忍下去,配合伯伦回去把钱骗到手。她往脸上涂一层胭脂粉,掩盖被毒品摧残憔悴、苍白的脸蛋。

“你还磨磨蹭蹭的,回家弄不到钱我真不想活了!”伯伦急切地说。

“你急,我比你还急呢,我不化妆让你家人看出破绽,我们都得狼狈而逃!”

伯伦踱来踱去,毒瘾告急,使他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伯伦进屋见到母亲便心烦意乱地说:“妈,这是我的女朋友,叫阿珍,是你们未来的媳妇。”

阿珍彬彬有礼地叫了声:“妈,你请坐。”

母亲仔细地打量着阿珍,也弄不清是咋回事,伯伦有家不归,到处闯荡,如今却冒出个“媳妇”来,让老人家喜中带忧。这些年来,伯伦吸毒屡戒屡吸挫伤了父母的心,多想有位女人拴住伯伦的心,如今女孩子登门,咋不叫她老人家高兴呢?

母亲高兴地说:“你俩相处一块是福气,也是我们父母亲最大的心愿,伯伦这孩子乖顺、听话,干什么都勤快,你俩会美满幸福的。”

面对母亲的夸奖,他俩暗自窃喜,这出戏越演越逼真、生动,阿珍将话说话:“就是嘛,我就看上这一点才和他在一起。”

母亲忙为阿珍倒茶:“伯伦岁数不小,该是结婚年龄了,你俩要是谈得来,尽早选个吉日良辰完成这桩喜事。”

伯伦搂着阿珍说:“妈,你放心,我们很快决定下来。”

阿珍强忍犯瘾的反常现象站起来说:“妈,时间关系,我得马上赶回去上班。

伯伦随声附和:“是的,阿珍在供电公司上班,得赶回去。”

母亲挽留的口吻说:“难得第一次到家里来该多玩几天才对,况且伯伦是第一次带女孩到家里来。”

伯伦忙解释:“阿珍工作很忙,是我连推带拉才把她带回来见你一面。”

阿珍接着说:“妈,你先别急,等有节假日我回来多住几天。”

母亲抚着阿珍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你没时间就回去吧,下次再来。”

伯伦把母亲拉到后院说:“妈,阿珍是位好姑娘,心地善良,只要她在我身边,我会对她负责,携手共度此生。”

“阿珍知道你吸过毒吗?”母亲担心地问。

“你放心,她不知道,这些天来我一直跟阿珍住在一起。”

母亲苦劝道:“伯伦,你刚从戒毒所出来要吸取教训,不能再吸毒了,千万别让阿珍知道你吸过毒,那样会吓跑人家的。”

“妈,你放心好了,我们从头开始。”

母亲提醒道:“你要尽早把终身大事搞定,省得人多嘴杂,夜长梦多,万一有人走漏风声说你有吸毒史会把阿珍吓跑的。”

“妈,你尽管放心,我会依你们的意愿办到的。”伯伦转话题说:“妈,给我四百元为阿珍买套衣服。”

母亲说:“只要你不吸毒,阿珍能过门,再多的开支也是应该的。”

伯伦和阿珍拿到钱闪电般地离去。

黄鸣担着担子回到家里来,老婆立即走上前去说:“孩子他爹,咱家又有喜了。”

黄鸣不禁地问:“二儿子有喜?”

“是呀,刚才伯伦带一位女孩回来。”

黄鸣手挥脚舞地说:“你上当了,那畜生谁敢嫁给他,刚从戒毒所出来,整天整夜不在家,不是吸毒是为了什么?还带女人回来,我看那女人也不是好货,他们串通一气回来骗钱的。”

母亲眉头紧锁地说:“你干嘛那样看待伯伦?好歹也是你儿子,他带女孩回来我们该高兴才对。”

“伯伦不是我低估了他,是他作贱了自己,几次进戒毒所我都不愿意接他出来,可你……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不管怎么说,伯伦带媳妇回来是好事,只要带好伯伦,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要支持。”

“他那种人还有女人看上他,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那女人必定是吸毒女,你上当了。”

夫妇俩为此事争执不休,黄鸣不敢相信伯伦竟用这种办法回来骗钱吸毒。

伯伦和阿珍骗到钱之后,把钱投入毒品,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毒品遮住他俩的天空。

阿珍不是省油的灯,骗到伯伦家的钱之后,她挖空心思,以利诱手段逼着伯伦说:“一个男人要想得到女人的喜欢就得拿出本事来,谁像你,一点本事都没有,堂堂五尺男子汉被女人圈养在房子里有什么出息!”

这话刺激了伯伦的神经:“我知道用了你很多货,来日方长,我会偿还给你。”

“拿什么来偿还?你不就会耍嘴皮子吗。”

伯伦叫苦道:“我会尽力而为,我哥下个月结婚,手头正紧呢。”

“管你哥,你都没好日子过。再回去要点钱吧,不然我们……”

“我考虑一下。”

“没啥可考虑的。如果你搞不到钱,我们只好散伙。”

伯伦暗自叫苦,遇上天大的难题,他感到同阿珍相处一块吸毒是最快乐的日子,但如何才能从家里弄出钱呢?

母亲卖菜回来,她放下担子,擂擂腰,劳累了一整天,她终于松一口气。她转了下身子,伯伦突然出现在面前:“你——”。

伯伦强忍不安:“妈,你刚回来,辛苦你了。”

母亲生气地说:“你回来干嘛?”

“妈,给我一百元急用,阿珍——你未来的媳妇犯病住院急需要钱。”

母亲冷冷地说:“你不要耍花招了,我看得出你在吸毒,阿珍是个吸毒女对不对?

伯伦吼了起来:“谁说阿珍吸毒?你这是无中生有,侮辱你的儿媳妇!”

“你不要隐瞒了,伯伦啊,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错再错,该有个反省才对。”

伯伦为自己争辩:“你这是乱猜。阿珍真的犯病住院急需要钱,求你给钱让我去医院看望她!”

母亲愠怒地说:“整天整夜见不着人影,一见到你就是钱,你以为咱家是银行,想要多少就回来拿多少?”

“妈,求你了,就这一次。我真的要到医院去看望阿珍,她病得很重,求你看在阿珍是未来媳妇的份上,给钱让我去看望她。”

“你别指望家里要钱了,有本事自己去找钱!”

伯伦怒极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不理我和阿珍的死活,太不像话了,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跟你跟这个家没完!”

母亲说:“你想怎么样?有本事将我们弄死才痛快,孽种!”

伯伦吼了起来:“你到底给不给钱?”他目光咄咄迫人,像要吃人似的。

母亲说:“你干嘛那样凶?我真的没钱,我身上仅有二十多元,拿去吃了尽早死掉,天底下哪有这种儿子!”她把钱丢在地板上,哽咽起来。

伯伦拾起撒落地上的钱数了数说:“就这点钱都不够一盒烟,你把钱藏到哪儿去了?”说完冲上去搜母亲的口袋。

“搜吧!找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畜生!”

伯伦在母亲身上找了一遍,一分钱都找不着,他急了,见父亲卧房锁着,顿生一念,说:“把房子的钥匙给我,快给我!”

“我没有钥匙,房子的钥匙你父亲带着。”

伯伦找来一段钢筋,杀气腾腾地跑到锁边,举起钢筋撬门。

母亲慌乱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说:“你想干什么,你不可以这样的……”她哽咽起来。

伯伦将母亲推倒在地说:“给我滚开!”

母亲跌倒在地板上,哭骂道:“真是作孽呀,黄鸣!你快回来,这畜生要抢钱了!”

伯伦闪电般地将门撬开,冲进去翻箱倒柜,他看到一沓钱,立即抓起它揣在怀里欲走。

母亲冲进来抱住他哭求道:“你不可以拿走那么多钱,那可是你父亲向人家借来准备你哥结婚用的,你不可以拿走!”

伯伦推开母亲:“哥结婚用钱,我明天和阿珍结婚也得用钱,哥和我都是你儿子,我们就这样摆平。”

“你这畜生,要遭雷劈的!”

伯伦甩开了母亲,闪电般地离去。

九、警察守候欲擒毒魔

那天,伯伦家门停放一辆警车。

黄鸣夫妇带着警察走进屋里去,警察先看了被撬开的门锁,然后进房间去察看。房子里一片狼籍,木柜被打开,掉下板块,衣服乱丢,桌子倒翻,一些日用品散落地板上,让人见了心寒。这是毒魔在家庭狂妄肆虐的悲剧,家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报警。

黄鸣情绪激动又悲愤地说:“伯伦不但打伤了他母亲还撬开门抢走五千多元,你们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逮入牢房。”

警察问道:“伯伦把你打得怎么样了?”

母亲捋起衣袖,只见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位警察把照相机镜头对准她的伤处拍照。

黄鸣夫妇神情萎靡、情绪低落地陪警察到处查看。黄家把拯救儿子最后一线希望寄托监狱之中。

警方连续四天四夜在黄家周围布控,蹲点守候,并对黄家夫妇作交代,一旦发现伯伦行踪及时报警,不得延误。

伯伦抢到钱之后便和阿珍龟缩在房间里昏昏噩噩地度日,他早就料到家人不会放过他而报警,更怕警方将他收监,他深居简出,门口都不敢跨出半步,过着人鬼不如的日子。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伯伦。伯伦对我说:“金果,我打了我妈还当着我妈的面撬开房子,抢走我爸五千多元,现在我很后悔、害怕,请你帮我回去打探一下我家的情况,如果我爸报了警,我难以靠近门家半步,就是死也得死在外面了。”

我吃了一惊:“那可是犯罪,家庭的罪人啊。”

伯伦叹了口气说:“都怪我妈不好才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那天我和阿珍毒瘾来犯,她叫我回去要钱,我骗我妈说女朋友犯病急需一百元,当时我妈身上没钱,仅有二十多元丢给我,那点钱远远不够买毒品,我丧心病狂地撬开房门见钱便拿,有多少拿多少,我妈见此缠住我不放,我踹她四脚朝天,就溜了。”

我批评伯伦说:“为一位吸毒女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值得吗?”

伯伦泰然自得地说:“阿珍怪可怜的,在海南没人关心照顾她,想戒又戒不了,想回老家又没路费。我不忍心看着她没有毒品的狼狈象。”

“阿珍能有这种后果是咎由自取。”

伯伦思索会儿说:“金果,我们废话少说,我想让你回去打探一下我家的情况。”

“这……这……”我左右为难的样子。

“钱快用完了,日后是死是活全看阿珍了,我的生命已托付给她了。”

我无言以对,这是吸毒人穷途末路的哀叹,是对人生发出最后求生的危险讯号!每当我见到他俩相处一块开心地过白粉人生,我就有道不出的感觉,也许吸毒人也有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一面,正是感情的付出,伯伦才牺牲家庭去关照一位吸毒女。

我在伯伦、阿珍的教唆与怂恿下,再次变成毒品的俘虏,在毒品操控、指使下,我开始挖空心思求母亲给钱去满足毒品。

母亲怀疑地问我:“你整天要钱干什么?”

我瞒着母亲说:“当今社会坐车要钱、喝水要钱、上厕所要钱,区区十元、二十元能用几时?”

“妈不反对你拿钱去交朋友,该花的还得花,你刚戒毒不宜到处乱跑,安心呆在家里养好身体,更不能把钱带在身上,以防犯心瘾。”

我抗议地说:“你当我是头猪?吃饱了整天呆在房子里?”

母亲担心地说:“金果呀,不能再吸了,吸毒人没好下场。前几天,我在菜市场遇上伯伦的父母亲,他们说伯伦把母亲打得遍体鳞伤,还当着母亲的面撬开房子抢走五千多元,这样的家贼只有吸毒人才干得出来。”

我明知故问:“真有那回事吗?”我很想从母亲嘴里知道伯伦家更多的情况,然后给他通风报信。

“你要是不信可到他家去看看,警察在他家蹲点守候,并在全城范围搜捕他呢。”

伯伦家真的来了警察?警察正在搜捕他?伯伦料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说:“伯伦的父母太绝情了,好歹也是儿子。”

母亲激动地说:“黄鸣做得对,伯伦在外面戒不了毒又死不了,还是到监狱去保住性命改造,重新做人吧。”

“妈,假如我是伯伦,你们也忍心让我投监去吗?”

母亲毫不客气地说:“你要是不能戒毒我也要把你送进监狱,不能悔改的吸毒仔都得收监,省得家庭遭殃,危及社会。”

母亲无非是把伯伦作为典型,让我引以为鉴,远离毒海,可我不当回事。事已至此,我只能跟着感觉走。

伯伦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问道:“怎么样?我家有消息吗?”

我答道:“你最好别回去了。”

阿珍冲着我说:“他不回去上哪儿找钱吸货?”

苦丁很有头脑地说:“是不是他父母亲报警了?”

我望着伯伦说:“没错,你爸报警了,警方正在缉捕你呢。”

伯伦满脸沮丧:“我早就料到了。”

阿珍说:“你爸妈太狠心了,还报警,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

伯伦道:“监狱是多灾多难、鬼都不想进的地方!”

苦丁说:“伯伦几次进戒毒所,在教养所呆了几年出来照样吸,吸毒人一辈子都难以戒毒,像我们这样的人除非领个终身监禁或死刑才会有戒毒的那一天。”

伯伦摇摇头说:“我不想捉弄、欺骗自己,更不想进班房折磨自己,我和毒品结下难解之缘,今生今世难离开它。”

我说:“染上毒品的人戒掉毒品也有人在,为什么别人能够戒毒我们不能戒呢?”

苦丁冲着我说:“那你戒给我看,光嘴巴说不行,要看行动,看具体表现。”

我哑口无言。

伯伦悲观、绝望,愣愣地坐着,被毒品灌懵以及对未来绝望的神情恰似刚从海里打捞出来的遇难者。过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我死定了,有家难归,只要跨出门口半步就被警方盯上。”

苦丁安慰道:“回不了家,大不了在外面混,活一天算一天。”

伯伦紧咬牙关说:“大不了我不回家里去,在外面同法律周旋,以图自由自在的吸毒生活。”

我冷冷地说:“你的事任何人都管不了,你看着办吧。”

伯伦已引火焚身,进退两难。事已至此,他把最后吸毒求生的希望寄托在阿珍身上。

十、我与毒品零距离

没多长时间,我们的毒瘾明显增大,母亲给的钱远远不够用,伯伦龟缩房间里,苦丁出门时常空手而归,阿珍当小姐所挣来的钱也不够用,沉重的毒资,难以为继的吸毒生活,我们如坐针毡,挖空心思想办法找钱吸毒。

伯伦抢先说:“只有天天犯毒瘾的,没有天天有毒资的。”

阿珍也紧随搭腔:“是啊,可毒资和毒品是绝对不会从天上自己掉下来的呀!”

这会该轮到苦丁出主意了,他说:“没有办法,剩下的路就只有不去犯,就去贩。”

苦丁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问:“说的跟绕口令一样,什么泛泛的,没听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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