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的转换

龙彼德

这章散文诗用了三种人称，而以第三人称“他”为主，在另二种人称上点题，在第一人称“我”上出彩，人称的转换收到了奇妙的效果。

天鹅的拟人化是显而易见的。“他在池塘里滑行，像一只白色的雪撬，在云霞里遨游。”比喻新颖而又生动：“他用喙唼喋”，“雪白的脖子”入水出水，“像女人的手臂滑出衣袖那样”，动作优美且富有节奏。但是，“他追踪”的“絮团形状的流云”，却“生起，浮动，又消逝在碧波之间”，这使他“感到有些幻灭”，又有些进茫，由于“云随即又回来了”，“在那片涟漪渐渐消尽了的地方”，他仍摆脱不了那诱惑，仍要竭尽捕捉之能事，结果是一无所获，成为“幻象的牺牲者”!作者似在告诉我们，高洁不俗、锲而不舍地追求理想是值得肯定的，但不切实际，以幻想代替现实地蛮干并不可取，

可是我这在说什么啊?

你瞧，他每回钻入水中，用嘴搜索那肥沃的塘泥，总要带出一条虫来。

因此他才像鹅那样，养得又肥又胖。

随着人称的转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以上的描述和结论都是我们强加于“他”的，“天鹅”及他所代表的那一类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高尚，他只是在为生存而捕食罢了。在这一点上，天鹅与家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最后，要补充一句：有的译本将“天鹅”之“他”译为“它”，从拟人化的效果和作品的现实意义而言，还是“他”更直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