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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黑》的精神分析学阐释

2009-04-27李志刚

电影文学 2009年7期
关键词:于连红与黑

李志刚

[摘要]作为现代读者,试图从真正的心理学角度,借由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这个理论工具读《红与黑》,阐释“红”与“黑”的含义。《红与黑》其实质是于连的“意识”和“潜意识”,“本我”和“超我”的矛盾与冲突。于连在诸多“力”的较量中渐趋内心的平静,升华了他的激情,虽死犹生,最终走出误区,露出一个真实美好的自我,并成为少数获得幸福的人。读者从中看到了叔本华所说的“淡泊与宁静”。

[关键词]《红与黑》;精神分析学;于连

《红与黑》历来和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一起被视为现实主义的奠基之作。《红与黑》中大量精彩的心理描写表现出司汤达是一位具有现代特质和创作个性的作家。“司汤达是第一批认为历史本质上是心理学的现代思想家之一”,勃兰兑斯认为司汤达是“心理学家,而且只是心理学家”。但严格地说司汤达不是心理学家,因为在《红与黑》出版的第二年,科学心理学的创始人冯特才出生。客观地说,《红与黑》中的心理描写只是作家表现人物的手段,而不是其图解心理学的工具。但作为文学家的司汤达,由于其对人类灵魂的深切关注和富于洞察力的眼睛,透视并成功地表现了一个激荡着矛盾和富有生命张力的内心世界,所以其作品不自觉地渗透进现代心理学原则,具有超时代性,并使得平民出身的于连能同堂吉诃德和哈姆莱特等这些欧洲“名人”文学形象相提并论,在世界文学长廊中熠熠生辉。

既然历史背景决定了我们不能定义司汤达在创作中如意识流般精彩而纯粹的心理描写是心理学性质的,但可以这样表述:司汤达的人物创作方法是超时代的,他对人物的心理分析和表述是建立在现实主义基础之上的,其实质是现实主义的描写,或是心理现实主义,这是司汤达的创作特色。笔者作为现代读者,试图从真正的心理学角度,借由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这个理论工具读《红与黑》,阐释“红”与“黑”的含义。

一、精神分析学理论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Freud,1856-1939)是奥地利医生、精神病学家和心理学领域的新学派——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19世纪末,弗洛伊德从其所从事的临床治疗工作中逐步发展起了心理分析说及有关的治疗方法,在人类行为学方面提出了不少革命性的观点,并为治疗行为方面的疾病建立了一套新的体系。他创立的精神分析学包括精神三种层次理论、人格结构理论、心理防御机制理论等。

精神三种层次理论阐述人的精神活动,包括思维、幻想、欲望,判断等会在不同的意识层次里发生。意识层次包括意识、下意识和潜意识三个层次。

人格结构理论包括本我、自我和超我。

心理防御机制理论是自我的一种防卫功能,超我与本我之间,本我与现实之间,经常会有矛盾和冲突,这时人就会感到痛苦和焦虑,这时自我可以在不知不觉之中,以某种方式,调整冲突双方的关系:从而缓和焦虑,消除痛苦,这就是自我的心理防御机制,它包括压抑、否认,投射、退化、隔离、抵消转化、合理化、补偿、升华、幽默和反向形成等各种形式。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的心理活动有着严格的因果关系,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梦也绝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而是欲望的满足,在睡眠时,超我松懈,潜意识中的欲望绕过抵抗,并以伪装的方式,乘机闯入意识而形成梦,梦是对清醒时被压抑到潜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表达。梦是通向潜意识的一条秘密通道。通过对梦的分析可以窥见人的内部心理,探究其潜意识中的欲望和冲突。

二、“红与黑”的精神分析学阐释

一般研究《红与黑》的人普遍认为:“红”象征于连对拿破仑时代红色革命的憧憬,“黑”指复辟王朝统治下的年轻人不得不从事的教士职业。或者认为,“红”是指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的英雄时代,“黑”是指复辟王朝的反动统治。或者认为,“红”指以特殊方式反抗复辟制度的小资产阶级叛逆者于连,“黑”指包括反动教会、贵族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内的黑暗势力等等。基于精神分析学理论对“红与黑”的阐释如下:

1基于精神三种层次理论对“红与黑”的阐释

“红”代表能够被于连察觉到的自己的意识,比如,他想飞黄腾达的理想,“黑”代表潜意识,是指无法进入主人公的意识而被个体所察觉,却不知不觉地潜在的发生着的于连的心理活动。

当时的法国早就经历了大革命,拿破仑时期的年轻人是可以通过参军打仗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的。而王朝复辟时期的倒行逆施却使年轻人断了这个梦想。于连他生不逢时,14岁那年王朝复辟了,这打破了于连想身佩长剑摆脱卑微地位成为将军的美梦。他被养育在英雄的时代,却不得不在门第和金钱主宰世界的时代里生活。时代的变更,无法动摇于连出人头地的决心,看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法官在一场无聊的纠纷中,被一个小小的教土击败;看到一个才40岁左右的神甫就有3倍于拿破仑手下著名将军的收入,于连竟至突然不再谈论拿破仑,而宣布他要当教士,人们看见他在父亲的锯木厂里孜孜不倦地背诵那本神甫借给他的拉丁文圣经:“谁能猜得到,他脸色如此苍白,如此温柔,一副女孩儿的容貌,心里竟藏着宁可死上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不可动摇的决心呢!”

在“红”色线路上,于连真正的理想是想象拿破仑一样靠自己的剑取得成功,想得到社会地位、财产和美妇人的倾慕。“他曾美滋滋地梦想过,有朝一日被介绍给巴黎的美妇人,他会用辉煌的壮举邀得她们的垂青。为什么他就不能被其中的一个爱上呢?波拿巴不是还在穷困的时候就被光彩照人的德-博阿尔内夫人爱上了吗?多年以来,于连大概无时不对自己说。波拿巴,一个默默无闻又没有财产的中尉,靠他的剑做了世界的主人。”

当这种成功途径行不通时,于连选择走当教士这条路,做教士必须压抑自己对于世俗的热情,这有违于连想飞黄腾达,拥有财富和地位的世俗性梦想。在小说的第18章里,于连接受蒙德·瑞那夫人的帮助,当上了仪仗队员,当他看到年轻的阿格德主教大人时,他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注意到的是主教大人的年轻英俊、迷人的风度和漂亮的服饰。他看到跪在主教身边的美丽少女们都在欣赏主教衣服的美丽花边、温文尔雅的风采和如此年轻又如此温和的面孔时,于连仅存的一点理智丧失殆尽。“这时,他可以为宗教裁判去战斗,而且出自真心实意。”可见,于连想做教士的真正目的在于满足其对世俗的热情,而非荡涤心灵,清心寡欲地生活。

因而,于连内在的个性欲望被外在的束缚强迫着,于连在社会角色中,为了追求社会成功和他人的承认,为了发迹、出人头地和飞黄腾达,他竭力伪装自己,让自己的行为符合道德规范,可于连毕竟本性善良,所以他蹩脚的心机、种种作战计划和防范措施,几乎骗不了人。他早先学习神学的时候,就暴露过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次,他学习神学已经两年,新的虔诚正当盛行,那股啮咬着他灵魂的火突然迸发出来,揭去了他的假面。那是在谢朗先生家里,有许多教士参加的一次晚餐上,善良的本堂神甫

把于连当作神童介绍给大家,他却突然狂热地颂扬起拿破仑来了。事后他自己把右臂吊在胸前,说是翻转枞树干时脱了臼,这种不舒服的姿势他保持了两个月。这次体罚之后,他才饶恕了自己。”在市长家当家庭教师时,他强烈的自尊和出众的才华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也总是显出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态度。而他对德·莱纳夫人从开始的有意引诱到后来的真情投入,更是显露出于连性格和内心的诸多矛盾。在贝尚松神学院,不管他怎么伪装掩盖,他的某些细微的举止,他的气质,特别是他那与众不同的眼神,仍不时泄露出他的“真我”。因而,在神学院,他始终是大家眼中的“陌生人”,一方面他压抑自己的本性,一方面他又常常流露真情。荣格说:“性格决定命运。”于连坚毅的性格决定了他有力量实现自己出人头地的梦想,而他性格中冲动而善良的一面又决定了其飞黄腾达的梦想的破灭。从于连的爱情心理机制上可以看出其潜意识的进发,正是由于这种潜意识,才促使于连作出这一系列的行为。

实际上,司汤达就是一个“性情热烈”的人。勃兰兑斯把司汤达的“热情”归为两类:热爱战争与热爱女人。司汤达喜欢战争与冒险,参加了几乎全部拿破仑战争,并侥幸从莫斯科逃了回来-他终生未娶,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不过,就司汤达所描写的“恋爱激情”而言,正如瓦西列夫在《爱的哲学》中评介的:“司汤达描写的爱情,是摆脱了纠缠生活琐事的庸俗感情的高级激情的‘结晶……证明了激情是人比动物高尚的惟一力量”。在《红与黑》中我们没有看到巴尔扎克笔下的“金元崇拜”,司汤达没有描写恋爱狂热中的官能宣泄,而着力于表现爱情追求的期待心理与矛盾搏斗。

因此,总的说来,“红”就象征着于连飞黄腾达的理想,是能够清晰地被于连自己觉察到的内心情感的流动和心理活动。“黑”象征着于连在追逐理想的过程中,自己都不能察觉到的一些欲望、心理和举动,是潜意识。最终,原本宁可死上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于连,在潜意识的不为人察觉的推动下,在狱中,在不带丝毫伪装的时候,在所谓世俗所认为的失败中,于连终于走出误区,投入了象征淳朴、善良和在金钱世界中依旧洁身自好的德·莱纳夫人的怀抱,成为“幸福的少数人”。

2基于人格结构理论对“红与黑”的阐释

“红”代表于连要求自我按社会可接受的方式,遵循道德原则去满足“本我”的“超我”,“黑”代表原始的于连,是想求得个体生存快乐的“本我”,一不小心,当本能冲破理智的大堤,主人公于连便发生了种种失常的行为。为了让自己得到社会的承认和免遭“超我”的谴责,同时又使现实自我价值在物质利益和个人生活等方面得到实现,主人公不得不戴上自己的“人格面具”。强大的激情力量推动他反抗上流社会,为了节制激情的无原则释放,他放弃了与人决斗,为了得到上流社会的承认,他背熟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圣经》,为了保存自身,维持在侯爵府内的奢华生活,他甚至充当保守党的密探。

司汤达笔下的德·瑞那夫人是个可爱的女人,她拥有美貌、财富和美好的德行,可以说她是完美的。“她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女人,从未想到对丈夫品头论足,也从未承认丈夫使她感到厌烦。她猜想,当然未曾向自己说破,夫妻之间不过如此罢了,不会有更亲密的关系。”自从于连来到她家,一切都变了,她不自觉地爱上了于连。一方面,她享受到了爱情的愉悦,她内心的热情被于连唤醒了-一方面她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她小儿子的严重病情使她觉得这是天主对她的惩罚。她认为她本应该做个守妇道的女人,但是她却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为此她的灵魂深受煎熬,所以她才会向神父忏悔道出这一切事情,以至于后来有了那封匿名信。

激情的充溢还可以从另一位女主人公身上得到印证:玛特尔小姐对于连来说,就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她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木匠的儿子呢?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不喜欢那种“令人打哈欠”的爱情,她喜欢的就是不谨慎,她的快乐在于拿自己的命运冒险。换句话说,她之所以爱于连,就在于于连心灵中激情力量的吸引。当时的上流社会是一潭污浊的死水,没有生气,没有热情,玛特尔小姐只好到幻觉中去寻求心理满足。她披麻戴孝,以纪念祖上博尼法斯和玛格丽特王后之间的“英雄行为”。于连死后,作者这样写道:“她跪下了。显然,对博尼法斯和玛格丽特的回忆给了她超人的勇气……她已经把干连的头放在面前的一张小石桌上,吻着那头的前额……”这里微微显露出司汤达的讽刺意味,但也表明,玛特尔对于连的爱情并不仅仅是“出于防身的考虑”,即害怕革命而在第三等级中寻找依靠。于连对玛特尔的爱也不仅仅是追求财富门第的投机因素,而更主要的是受激情支配的“战斗的责任”。小说第45章的题词说:“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就是荣誉。”于连深夜爬墙到玛特尔房中所特有的“圈套心理”和“战斗心理”,“在十二点以前不摸德·瑞那夫人的手就开枪自杀”的强迫性心理,都迫使于连为了战胜内心的恐惧与焦虑而采取狂热行动。

3基于心理防御机制理论对“红与黑”的阐释

《红与黑》中处处都展现了于连内心的矛盾和紧张,其实质是于连的“意识”和“潜意识”,“本我”和“超我”的矛盾与冲突,追求飞黄腾达的于连在最后的两个月里清算了他左右冲突的23年,干连在诸多“力”的较量中渐趋内心的平静,升华了他的激情,虽死犹生,最终走出误区,露出一个真实美好的自我,并成为少数获得幸福的人。法国近代文学史权威居斯达夫·朗松说:“力的研究是司汤达小说的灵魂。”纵观全书,《红与黑》中处处体现着人物内心的矛盾和紧张,整部作品充斥着“力”,是红与黑的较量,道德约束和本能释放的矛盾,是意识与潜意识的冲突。对于连来说,“红”是表面上的于连,是伪装的于连。“黑”才是真正的于连。于连追求成功是想得到爱与尊重,金钱倒是其次。于连本质上是冲动的,他总是不能掩盖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的胆子也大得出奇。可以说,于连是情场上的拿破仑。

对于心灵本质上是矛盾冲突的,狄德罗有一句名言:“说人是一种力量与软弱,光明与盲目,渺小与伟大的复合物,这并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下定义。”这种说法触及了人的心灵的对立因素的心理冲突,所以,于连既是自尊的也是自卑的,既是勇敢的也是怯懦的,既是真诚的,也是虚伪的,既是聪明的却也是愚蠢的。同时,心灵内部的冲突也是人与环境冲突的内化,从弗洛伊德到马克思主义,都致力于揭示人的本能欲望与文化压抑之间的冲突。在司汤达时代,这种冲突的解决或者通过于连式的破坏与反叛来宣泄淤积的生命能量,或者诉诸堂吉诃德式的骑士风度与浪漫,在自恋的乌托邦中获得幻想性满足。司汤达崇尚“力”与“激情”,他认为。对幸福的追求”是人行动的基本动力。那么什么才是幸福呢?引用勃兰兑斯的话就是:“勇敢的行动和热烈的爱情。冒生命危险的激情,由幸福的恋爱传入灵魂深处的战栗——在他(司汤达)看来都是人生的崇高时刻。”如果说于连的奋斗源于要追求幸

福,这个幸福的概念无疑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对满意的物质生活与优美的精神生活的追求。对于连来说,幸福就是能体验到激情的紧张和宣泄的快感。所以于连虽因图谋杀害一个不能自卫的女性而被判死刑,他在临死时刻却想到自己的一生并非寂寞的一生,因而能够有所安慰。显然,司汤达在自己的性格中找到了他赋予主人公的这种特征。在他1802年的一封信中。他谈到他讨厌大旅馆,因为这些大旅馆对旅客很不礼貌,然后接着写道:“我情绪冲动的一天,也就是我白过了的一天;可是受了人家的侮慢,我就想,要是我不发脾气。必定会受人轻视。”于连的推理方式也正是这样的,心里怀着这样的念头,于连就更使自己把手爱抚地放在德·瑞那夫人手上了。

于连比一般人拥有更丰富的生命能量,有两种因素可能造成这一事实:其一是遗传,天赋的激情使他不习惯平庸苍白的生活,惟有寻求冒险,宣泄剩余的生命力。其二是环境,险恶的社会环境使他不得不作出选择:是安于现状还是继续努力,是拼命反抗还是举手投降。荣格说:“凡生命都是能,它依赖于留存在对立物中的力。”心理冲突是从对立情感之间的张力产生的,对立物的张力是心理能量的源泉。不管精神分析学家发明什么新的概念,没有冲突,没有对立物之间的张力。生命就不可能产生动力。弗洛姆甚至认为:人的心灵永远没有平静的时候,这是因为人知道得太多,他无法接受命运的安排。在人与宇宙之间永远没有和谐。只有持续的斗争以及追求新的解决办法,所有这一切没完没了,这是人类的悲剧。

于连在射杀德·瑞那夫人之后,心灵反而归于平静,似乎这次冲动的行为耗尽了他的生命力。小说的第四十章标题就叫《宁静》,“这是因为那时我疯狂,所以今天我明智。啊,只能看见瞬间的哲学家,你的目光多么短浅!你的眼力不行,看不见激情的地下的活动”。司汤达这样描写于连的死亡瞬间:“这颗脑袋从来没有像它即将落地的时候那样富有诗意……一切都进行得又简单又得体,在他,这方面则没有任何的矫情。”

于连死了,可他并没有丝毫的悲哀和悔恨,“他为自己并非寂寞的一生感到欣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心如枯井,激不起一丝微澜。与司汤达同时代的叔本华谈到悲剧精神时有这样一段话:所有的悲剧能够那样奇特地振奋人心,是因为逐渐认识到入世和出世都不能彻底满足我们,因而它不值得我们依恋。正是这一点构成了悲剧的精神,也因此引向淡泊宁静。于是我们在悲剧中看到,在漫长的冲突与苦难之后,最高尚的人却最终放弃自己一向急切追求的目标,永远弃绝人生的一切享受,或者自在而欣然地放弃生活本身。与其我们说生命的激情在于连入狱后就消失了,不如说,这时候,在于连身上,我们终于确实看到了叔本华所说的“淡泊与宁静”,各种心理能量在这里汇合、交融,使得激情升华,使冲突最终导向平衡、和谐,于连的死给《红与黑》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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