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女性人物评论
2009-04-27庞冬
庞 冬
作为一部年代大戏,《走西口》毫无疑问具备了所有看点,曲折感人的情节,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和个性丰满的演员表演。剧中的几位女性形象更是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们美丽坚强、善良朴实、坚贞隐忍,却磨难重重、命运多舛。作为旧时代的弱势群体,女性无论在人生道路还是情感历程上都是无法自我控制的。在民国初年动荡不安的社会背景下,无论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出身贫寒的底层妇女,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还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都无法逃脱命运的作弄,因缘际会,零落于万丈红尘。无奈,在一曲《走西口》的凄美旋律中与情郎作别。
一、刚烈才女道“豆花”
“豆花”,本名窦华,她代表接受过新式教育,自我意识觉醒的新型女性形象。在赶往包头成婚的路上,遭遇土匪绑架,被挟持到“黑土崖”,多亏田青搭救,才一起逃离虎穴。此时却被具有封建守旧思想的公公所不容,赶出大门。性情刚烈的“豆花”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买好两口棺材和曾经生死患难的田青共赴黄泉。在社会动荡、军阀混战的时局下,男性在物质、精神领域都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而“豆花”却在纷乱中追求人性自由、人格独立、用智慧夺取生存的高低,这一点是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可爱之处。在情感上,她勇敢地追求真爱,面对挫折不妥协,面对情敌也毫不退让,这也与现代女性的爱情观十分相似。在物质上,她企图依靠自己的才华,谋一份正当,体面的工作,却遭到了自尊心的打击,因为她的努力始终无法摆脱男性的支配。没落的封建王国里遭到压抑,女性纵然有机会打破传统束缚,取得和男子一同受教育的权利,却无法躲避迎面而来的种种邪恶势力的欺凌,承担弱势群体肩上的“不可承受之重”。一方面,追求自由的想法开始萌芽,渴望打破束缚,在物质上不再依附于男性主体。另一方面,外界的压力,传统思想的侵扰令她始终不可独立于世。
二、贤良大义说“淑贞”
淑贞,一位坚强不屈、贤良大义的母亲。她本是田家大院的女主人,却因丈夫嗜赌成性,将她和房产一起输给夏三,遭受欺凌侮辱,所幸被徐木匠搭救,从此,在困苦和等待中寻找人生的希望。她身上不仅集中了传统社会上层女性的所有优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忠贞刚烈,更是一位深明大义的母亲。她用传统美德教育子女,叮嘱他们忠诚守信、与人为善、自立自强、百折不挠。她深明大义,勇于牺牲。为民族国家强胜,不惜卖掉祖宅捐款革命,并送自己的儿子田青走上追求光明的革命之路。按照社会伦理的规范,女性只能在道德约束和情感困惑下被动地接受命运安排。然而,淑贞却在坎坷的人生中坚持信念不动摇,固守贫寒、不失本心,表现出女性广阔的胸襟和坚强无私的母爱。
三、痴情重义看“翠翠”
翠翠与田青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她是淳朴善良的普通劳动女性,渴望幸福归宿,却无力与男权社会的不公平抗争。更无法避免黑暗权势的无耻压迫。她是柔弱的,如同一朵浮萍,顺流而下,她又是刚强的,带着东方女性的不屈为所爱的人牺牲。她的淳朴最令人难忘,她的遭遇也最让人同情。难忘的是她在受刑时还在为所爱的人设想,同情的是她一边牺牲自我,一边却成全了他人。这种人物最直接带给观众的是无奈和惋惜,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东方爱情悲剧中的女主角。男性主体的缺失也是造成翠翠不幸命运的一个主要原因。田青的走西口,更成为她痛苦遭遇的导火线。随后又历尽磨难,所嫁非人,遭遇婚姻的不幸。翠翠是最恬淡隐忍的,也是反抗最为强烈的。她可以容忍没有情感的残忍婚姻和丈夫畸形扭曲的“看管”,却不能无视自己的骨肉无辜被害,危难时,挺身而出、牺牲自我。在传统婚姻压迫下,翠翠是全剧中苦难深重的旧时代妇女形象的代表(或许这一点,也可以从田丹丹的身上找到相似的痕迹。因为二人都在物质匮乏、生活极端穷困下踏上婚姻的门槛,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在封建道德观的束缚下受到精神和肉体的摧残)。从对男性主体的依赖到坚强成熟,翠翠经历了一个痴情重义的旧时代女性可悲、无奈的一生。
除了以上几位主要人物外,该剧还塑造了裘巧巧、田丹丹等值得回味的女性形象。前者本是一位骄傲任性的大小姐,却因感情受挫,导致不幸的婚姻。客观上,她拥有一个旧时女性的有利资源:家境富庶、美丽聪慧,但是因为过于强烈的优越感,和对于男性的依赖思想,使得她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命运该如何把握,可惜,可叹!田丹丹则是彻底地服从命运。顺从男性的支配。如果说出生是不能改变的,婚嫁是不可选择的,被抛弃也是可以原谅的,那么女性主体的自我体现在何处?极端的容忍和顺从也是这种种不幸遭遇的深层次内涵。
总之,本剧中众多女性的不幸命运,令人沉思。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在浓重的历史笔墨下,女性人物除了顺从和等待以外,死亡和牺牲就是唯一的抗争表现吗?当我们用赞美和同情的眼光歌颂旧式美德的同时,应该思考影视作品如何用更加人性化的手法将“悲烈”融入普通人物的命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