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
2009-04-24刘斌立
刘斌立
时间总是在某些时刻过得很慢,比如现在,他们俩的汗水,如读秒般落下。
前面就是路卡,三辆警车虽然若无其事地停在两边,但是那些闪烁的警灯在警告他们。他很紧张,不断地神经质地念叨着“他妈的……他妈的”。而她反倒很镇静,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嘴唇只是间歇性地不易察觉地抽搐一下。
离路卡还有50米了,他恶狠狠地对她说:“一会你要是敢喊,我就扎死你。只要过了这路口我就放了你。”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很短的匕首,虽然很短,但足以突然扎进她的肋部,致她于死地。
“我不会喊的,你放心吧。”她说话依然很镇静,让人感觉不出她是被劫持了的人质。
她把车停下了,前面的车已经开始被检查,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这是在仲夏,炎热在皮肤上一厘米一厘米的蔓延,那种紧张和慌乱的情绪被严严地封锁在心里,加速着人的发疯。
她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右手已经悄悄移到了门把手附近。她知道需要等待,身边这个男人一定会犯错误的……
一小时前,她开着一辆浅蓝皮卡车,行驶在乡间公路上,后座放着两个黑色的书包。她似乎很紧张,在这条乡间公路上飞驰,虽然前后并无车辆,但她仍不住地看着后视镜。
突然,她下意识地死死踩了刹车,前方路中间,横躺着一根碗口粗的原木。她骂了一句“混蛋”,下了车。
就在她搬开原木,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一把匕首顶在了她的腰间。那个男人喘着粗气劫持了她。两个黑色的书包里,都是她的衣服,现金只有200元,但是有张银行卡。
“坐在车上,不许乱动,找个有取款机的地方,把钱给我。”他挥着匕首,命令她。
车飞快地驶过乡间公路,就要进入城市的入口,他们遇到了路卡。警察很严肃地要了他的证件,但他除了身份证,并没有带驾驶证。
“请你下车,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察说话很客气,但几双眼睛都盯在了他的身上。他转头看了一下她,精神似乎要崩溃了,右手里的匕首正在以一个不易察觉的速度滑向两人座椅当中的间隙。
突然,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同时,发出了惊人的喊声。那声喊叫,把他吓得瘫坐在地上。
十分钟后,她向警察描述了如何被劫持的过程。而他已经被铐在一辆警车上准备带走。
警察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迅速让她在自己的口述记录上签字,让她开车离开。临行前对她说:“今天先这样,请你不要离开这座城市,我们还会找你询问这个劫持案的情况,还需要你作证。”
她如释重负地道谢,发动了车。
车边的警察挥手让她离去,同时拿起对讲机对前方路卡说:“抓住一个劫车的,但不是那个打劫钻石店的人。”
她的车迅速消失在城市边缘的路上。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她的黑色书包的夹层里,包裹着两颗贵重的钻石。突然,她又一次死死踩了刹车,前方路中间,警灯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