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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武和胡适交往档案

2009-04-17胡长明

粤海风 2009年2期
关键词:胡适蒋介石

胡长明

胡适先生(1891—1962)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文学家和思想家。高宗武(1906—1994)虽然算不上大人物,但却与蒋介石、汪精卫的关系极为密切,又是震惊中外的“高陶事件”的主角。胡适先生长高宗武十余岁,他1936年初识高宗武,便“佩服此人的才干与魄力”;而高宗武自认“我这一生最敬佩的有两个人,一位是胡适先生,一位是杜月笙先生”。胡适之于高宗武,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人的友情跨越二十余年,历久弥笃,举凡存问、帮扶、切磋、激励等朋友之伦中的应有之义,皆被他们发挥到极致,堪称近代史上的一段奇缘。

一、从相识到成为密友(1936—1937)

高宗武在20世纪20年代留学日本,毕业于九州帝国大学法学院,1931年回国后任国立中央大学政治学教授。1932年日本首相犬养毅被刺后,高宗武在《中央日报》上发表《日本之法西斯蒂运动》,引起报社高层重视,随即被聘为特约撰稿人,又相继发表《日本法西斯蒂运动发生之原因及将来》等文章,一时名声大噪。蒋介石很欣赏他对日本政治的见解,特意邀其长谈。而1933年底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兼任外交部长的汪精卫也力邀他到外交部工作。1934年初,高宗武进入国民政府外交部,并于次年出任外交部亚洲司司长,迅速成为外交界的风云人物。

1936年5月14日,日本派遣三千名兵士登陆秦皇岛,策划组织“华北政府”,引起平、津学生示威。在此危机时刻,高宗武于5月29日被国民政府派往北平,与时任第二十九军军长兼察哈尔省政府主席宋哲元、冀察政务委员兼北平市市长秦德纯等协商对日交涉事。5月30日,高宗武与北平军政领导集会,敦促各方表示“不丧主权”,“服从中央”,并力主通过外交途径与日谋和,避免和推迟战争。6月7日,高宗武与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胡适先生见面并长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高宗武在后来给友人的一封信中追述道:“大约四十年前,有一天晚上我去看胡适之先生时,是一位当时北平军分会的刘将军陪我去的,我只记得刘是安徽人,与胡同乡,任何敬之的办公室主任,名字没有记得。”高宗武晚年还曾向其孙子高昕绘声绘色地提到与胡适的第一次相会:“胡适握着我的手亲切地说,久仰你的大名,今天才得相见,非常高兴。我说,先生是第一次见我,我却不是第一次见先生。我早见过你,只不过你在台上,我在台下听先生的讲演。”高宗武的幽默立即获得了胡适的好感。

胡适1936年6月9日致国民政府行政院秘书长翁文灏的信中,特意提到对高宗武的印象:“今日政府中外交人才最缺乏。前夜见外交部亚洲司长高宗武君,与他谈了三点钟,我佩服此人的才干与魄力。此公颇能明了我的计划,希吾兄与他细细谈谈。”在胡适看来,解决华北问题“只有一线希望,就是由政府用全力向东京作工夫”,并重提去年“使华北文治化”的目标。而胡适致翁文灏信中所谓“此公颇能明了我的计划”,当指在华北问题解决途径上,两人具有认识上的高度一致性。

从1937年“七七事变”至“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高宗武与胡适在南京交往频繁,且都属于所谓“低调俱乐部”的成员。1937年7月30日,胡适和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至高宗武家午餐。在座的有高的朋友和同事萧同兹、程沧波、裴复恒等。席间胡适向高宗武寒暄:“先生有何高见?”高答曰:“我的姓虽然‘高,但我的意见却很‘低。”从此,高宗武、胡适等主张以外交路线解决中日矛盾的人士,得了个“低调俱乐部”之名。7月31日,蒋介石约请胡适、梅贻琦、张伯苓等吃午饭。蒋介石宣言决定作战,可支持六个月,张伯苓等随声附和。胡适不便说话,只在临告辞时说:“外交路线不可断,外交事应寻宗武一谈,此人能负责任,并有见识。”蒋介石说:“我知道他。我是要找他谈话。”胡适在当天日记中写道:“下午汪精卫先生到了南京,找宗武去长谈。谈后宗武来看我,始知蒋先生已找他谈过了。宗武谈甚详。”

那时正是高宗武在外交上大显身手的时候,1937年8月上旬,他积极准备与日方代表船津辰一郎进行交涉。船津辰一郎虽是私人身份,但却携带“停战案”及“国交调整案”等要件。8月9日,高宗武与船津辰一郎及日本驻中国大使川樾茂举行第一次会谈。高宗武渴望以此打开中日外交僵局,然而没过几天,上海战事爆发,高宗武的努力化为泡影。但高并不死心,当蒋介石召集军事会议时,众人均不出声,只有他问蒋:“上海战事,前方是否奉命作战,或他们自己打起来,这一点一定要查清楚,否则各自为战,则外交无法应付。”蒋介石没有回答高的话,但脸上发红。高自恃熟知日本政情,加之年轻气盛,总希望在中日交涉中做出一点贡献来。

再说胡适。经历淞沪抗战,胡适对日态度却有了本质上的转变。抗战中中国军队的英勇表现给他壮了胆,认为“这一个月的作战至少对外表示我们能打,对内表示我们肯打,这就是大收获”。他在学生傅斯年等人的激励下,毅然接受国民政府委派,以非正式使节身份出访欧美,开展国民外交。胡适与高宗武虽然在对日策略上有了歧见,但友情并未因此受损,反而在这段时间发展成为生活上的密友。高宗武的夫人沈惟瑜毕业于南京金陵女子大学外语系,她在描写第一次见胡适时说:“1937年8月的一个上午,我的未婚夫要胡适和他一起来看看我——他的女朋友。”高在介绍胡适与其女友相识后又说:“我带你看一个更漂亮的女人——沈惟瑜的嫂子。”高宗武与胡适由个人友情发展到通家之谊便由此开始。

二、第一次在美国相聚(1940—1946)

胡适在1937年9月8日离开南京,于9月26日上午飞抵旧金山。他下车伊始便开始巡回游说,表明中国的抗战决心,并委婉地批评美国的绥靖主义和中立政策。1938年9月17日,胡适经再三斟酌后出任中国驻美全权大使,从而结束长达二十一年之久的独立自由生活,以官员的身份为国家谋事。他在赠送老友、银行家陈光甫的照片上自题小诗:“偶有几茎白发,心情微近中年。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就在胡适出任中国驻美大使前后,高宗武却走上了一条凶险而曲折的“求和”之路。好在1939年后他态度日趋消极,不想随汪精卫走得太远。1939年6月,高宗武等跟随汪精卫去日本“和谈”,返回上海后他情绪更为低落,当年底汪伪一班人在上海愚园路汪精卫公馆讨论《日汪密约》时,他决定悬崖勒马,并巧妙取得密约文本潜赴香港,于1940年1月21日与陶希圣联名在《大公报》上发表,从而震惊了海内外,史称“高陶事件”。

“高陶事件”发生后,蒋介石颇感欣慰,并让杜月笙转交一封给高宗武的亲笔信,说高宗武“今后如愿返渝作研究工作亦可,不过,依愚见,最好渡美考察”。1940年3月8日,化名“高其昌”的高宗武,以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参事官的名义,偕夫人沈惟瑜离开香港赴美国。

高宗武赴美途中辗转各地,3月24日在马尼拉发给驻美大使胡适一函,信中写道:“武顷奉委座命来美暂住,明日由此赴欧转美,将来有许多地方要阁下帮忙,届时外交部或委座个人当有电报通知阁下,但请此刻代守秘密。”5月5日,高宗武在意大利罗马又给胡适发去一信,说自己“大约本月二十左右可达纽约,略住数日即来华府,在华盛顿清静区域做一年或半载之逗留,应住何处,尚祈先生代为考虑是幸”。又说:“年来奔走救国,结果几得其反,此次举动,论私交不能如此作,论公则不能不如此作,感情与理智冲突之痛苦,莫可言宣,一切唯有面详耳。”信中所说“此次举动”便指“高陶事件”。高宗武写这封信时,蒋介石已嘱咐外交部通知胡适及驻美大使馆对高宗武“多予照拂并维护”。即将流落异乡的高宗武对胡适这位老友倚重甚切,而胡适也没有辜负高宗武的期望。1940年5月21日高宗武夫妇到达纽约,22日胡适即从华盛顿赶到纽约见面。在胡适的安排下,高宗武夫妇29日抵华盛顿,暂在使馆吃住。在胡外出做演讲时,均由三秘游建文及夫人照料。6月15日,高宗武夫妇迁入康涅狄克花园415号,两年之后搬至Kalorama Road 1915号,60年代中期又迁居Van Ness公寓,过上自谓“在简单中求安定,在苦闷中求清静”的隐居生活。

高宗武刚来美国时受到胡适的悉心关照,这引起胡适的学生傅斯年极大的不满。傅斯年外号“傅大炮”,一向喜好针砭人物,以逞快意。他给老师胡适发去一封充满火药味的信件,对高宗武破口大骂:“近日高贼宗武夫妇常住大使馆,此则此间友人大有议论。先生本有教无类之心,以为此人有改过之迹,或因是耶?然此贼实为穷凶极恶,以前即知其妄(大不办他自己外交之势)。而汪逆之至于此,皆高丑拉拢也。”但胡适对高宗武的友情并未因此而受影响。

胡适先生是一位自由主义者,为人宽厚,对人性的体察尤为精深。他一贯主张“凡论一人,总须持平,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方是持平”。这里有必要提到数年后即1944年胡适对汪精卫之死的评说。汪精卫死后不到十天,胡适特意致信高宗武写道:“精卫以‘烈士(martyr)出大名,终身不免受此‘烈士心理之累。‘烈士心理者,就是自认只要有牺牲精神,一切事情都可做,都不会错。‘我生命尚且不惜,你们还不相信我吗?他好像常常这么想。”“其实不惜生命是一件事,某种政策的是非又是一件事。精卫之不惜牺牲一切,名誉生命都非所顾惜,而终于走上一条死路上去,其起源似由于这种self-rightness的心理。社会上能谅解他的人也许不少,但未必肯公然为他辩护。在二三十年中,他的‘恶名恐难洗涮。一个很可爱的人,一生最有血性,而不能不负‘恶名而死,真可惋惜。”胡适对一路走到黑的汪精卫尚且如此评说,对迷途知返的高宗武予以宽容就不难理解了。

三、再次聚首于美国(1949.4—1958.4)

身处乱世中的人们,命运真非自己所能左右。被历史大潮所裹挟,许多人的一生如转篷,如飘絮,忽东忽西,无所定止,充满偶然性和戏剧性。如果说第一次在美国聚首是胡适等着高宗武,那么这第二次便倒过来,变成高宗武于落寞中迎候胡适了。但说“等待”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谁事先都无“等待”对方的思想准备,两次聚首属于命运播弄中的“不期而遇”。

胡适1946年9月到任北京大学校长。从1947年到1948年间,胡适经历了参加“国大”、改组政府等一系列事件。蒋介石还一度想让胡适出任总统一职,胡适竟然书生气地承认“这是一个很聪明、很伟大的见解,可以一新国内外的耳目。我也承认蒋公是诚恳的”。1949年初,国民党败退台湾前夕,一向以国民党“诤臣”自居的胡适受蒋介石的委托,以私人身份于这年4月6日从上海前往美国争取美援,4月27日到达纽约,住纽约东街81街104号,这也是他1942年9月卸任驻美大使职务后所租住的房子,从此开始了在美国长达九年的寓公生活。

据高宗武夫人沈惟瑜回忆,高宗武与胡适两家“接触更多,走动更频繁是在1949年胡从大陆来美以后”。从1949年4月赴美到1958年胡适到台湾就任国民党中央研究院院长,这段时期是胡适生命最“黯淡的岁月”。1950年5月,胡适为了生计,接受普林斯顿大学之聘,任葛思德东方图书馆馆长和研究员,合同为期两年。到美国最初一年多,他几乎取消一切政治性的约会,除了读书,便是不时前往华盛顿,与高宗武、陈之迈、张悦联、甘介候、崔存磷等老友相会,以排遣心中的寂寞。

此期他与高宗武最常见的交往方式,便是在高宗武家品酒谈天,他特别喜欢高宗武调制的马蒂尼酒,以致后来把高府称为“高家酒店”。据沈惟瑜回忆,有一次,“胡适、梅校长、钱校长(指清华大学梅贻琦、台湾大学钱思亮)三人刚在华盛顿有点事情,一连几天都在我们家里喝酒聊天”,有时还打几圈麻将。夜深后由沈惟瑜做夜宵款待。为了交流方便,胡适在高家与美国友人打牌时,把红中、发财、白板分别译作red、green、white,东、西、南、北风称为east、west、southt和north,饼是dot,条是bamboo,万则是number。胡适知识渊博,知道不少历史掌故,他能把麻将的起源和世界各地男人怕老婆的故事讲得活灵活现。酒后,胡适、高宗武等还吟诗或作对联,高宗武喜欢清代诗人黄仲则的诗,说“不禁久病精神减,讵意长闲意气消”最能代表自己流落异乡的心情。有一次,胡适信手拾来一片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一首打油诗:

大姑娘,二十一,

配个姑爷一十一。

昨儿井边去抬水,

一头高来一头低。

要不是爹妈待我好,

一脚踏你到井儿去。

胡适在“高家酒店”饮酒谈天,吟诗作词,实是一种苦到极处的聊以自慰。他时常感叹“做中国人太难”,美国又非久留之地。由此,他极为同情高宗武竟然在美住了九年之久,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在这一时期胡适与高宗武的交往中,最值得一书的是高宗武为胡适代理股票生息一事,从中可看出两人友情之深厚以及胡适对于金钱、对于朋友的态度。

高宗武在美国生活初期,即1940年到1944年,每年均收到蒋介石特批给他的生活补助费,少则四千美元,多则四千八百美元。但上述资助在抗战胜利后便难以为继,特别是国共全面内战爆发后,蒋介石政府在财政上左支右绌,自然无法顾及飘泊海外的高宗武。老友陶希圣坦诚相告:“今后外汇支出遂感困难,兄远游海外恐不易接济,敬以奉达。”于是从1947年起,高宗武便开始做股票生意,走上自谋生计之路,而且一上手便获得厚利。当然这主要不是因为运气,而是自1942年起高宗武根据蒋介石指示“集中精力专修一门”,精研美国工商业情形的结果。高宗武曾对朋友说:“金融市场包括政治、军事、外交以及大众心理,不是普通一班商人所能把握的。”又说:“一切的收获皆由耕耘而来,一心一意投机取巧者,往往占不到此中任何便宜。”高宗武从一名外交风云人物沦为美国股市上的操盘手,人生落差不可谓不大,所以他在1948年12月写给魏道明的信中,便以“自笑匡时好才调,被天强派作商人”而自况。出乎意料的是,他炒股获利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致香港《新闻文摘》发文称他成了新的千万富翁,从此以后托请他代理股票生意的朋友也接踵而至,其中包括陈立夫、程沦波、胡适、胡叙五、孙恭度、梁和钧等十余人。高宗武为每个朋友单独设立账户,按时通报股市行情和获利情况,深得朋友之信赖。

胡适1949年来美国初期,经济上颇为拮据,银行存款只有一千八百美元。他只好自己上街采购食品蔬菜,经常在电车上被挤得东倒西歪。经济上陷入绝境的他,只能煮茶叶蛋招待客人。1950年夫人江冬秀来美后,家境有所好转,他们夫妇把闲散的积蓄拿出来,请高宗武夫妇代买些股票。1951年1月9日,胡适给高宗武写信说:“我现在寄上三千美元,一切归老兄调度。此钱本是idlemoney,老兄全权使用,如有损失,决不可由老兄负责。老兄一定能相信,我说这些话是完全诚心的。”到1945年底,这三千元钱变成了五千元,胡适特意致信高宗武表示感谢,并追加一笔钱请高宗武代为投资,同时强调“此款与前款一样,完全归你支配。赢余是老兄之原赐,有损失是‘兵家之常事,我决不会丝毫怪你”。

胡适真正动用高宗武给他在股市上赚的钱,是在1958年就任国民党“中央研究院”院长之后。1960年,胡适的公车成了“老爷车”,不能用了,但他不想要院方给他买,决定自己出钱买,因为外汇很困难。新车由美国西雅图的一位朋友垫款购买并运到台湾后,胡适致信高宗武夫妇说:“我的纽约支票账户怕不够付还此款了,故求救于你们,想请你们在我的存款项下开一张汇票寄给我。不胜感谢之至。”又说:“这几年你们都没有让我知道我应该付若干所得税,千万请你们让我把你们代我垫付的款项归还你们,使我心安。我那一点小小款项,累你们多年操心管理,我真是不知如何谢谢你们。”尽管胡与高宗武夫妇私交甚好,但他又是公私分明的,沈惟瑜曾代表其所在公司希望代理“中国基金会”在美事务,但长期主管此基金的胡适却委婉地谢绝了。

1958年4月,胡适结束了他在美国长达九年的寓公生涯,赴台湾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蒋介石亲自到会致辞,赞扬胡适“个人之高尚品德”。

安家台湾后,胡适经常给高宗武夫妇写信,寄托相思之情。1958年12月,他深情地写道:“时常想念华府的许多朋友,见面请代我问好。也时常想起高家的酒。”

1962年2月24日,胡适突发心脏病去世。高宗武夫妇在华盛顿得知胡适猝然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胡适长子胡祖望赴台奔丧,高宗武送他去机场时说:“二十多年来,我未曾写过一篇文章,但对胡先生之丧,我立意要写一点,表示哀思。”回到家中,他写了一副挽联寄达台湾“中央研究院”:

离中原数万里,光阴忽忽,唯食事忙,旅邸苦寂寥,最难忘海外重逢,高轩频顾,茶余酒后,意豪兴浓,执手温存话世事;

溯交谊三十年,相关息息,无微不至,平生感知己,岂讵料世运蜩螗,文星遂殒,风悲云暗,海啸地震,伤心痛苦为苍生。

1963年3月10日,高宗武在给友人萧信如的信中说:“民国五年来,胡先生异军突起,是唯一的伟大人物,他的伟大处并不在一般肉眼看得见的地位、财富等等,而在人人易感觉到的心。他的待人忠恕仁厚,体贴入微,不分贵贱,实为乱世社会上最难能可贵者。”1967年7月,高宗武夫妇在台湾游览期间,在18日专程到南港胡适陵园凭吊,恭敬地在胡适墓前三鞠躬。1994年高宗武病逝华盛顿,享年89岁。十年后,其夫人沈惟瑜随之而去。岁月化灭了胡、高一辈的形骸,但他们的患难友情却穿越时空,长留在后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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