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析高考语文对多义熟语的考查

乔建军

在语言发展过程中,有些熟语（尤其是成语）派生出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意义，感情色彩也出现了两面性，这种多义性决定了它们能适用于两种以上的语境。近年高考试题中这类熟语屡次出现，不少考生由于对此类熟语的意义掌握不全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致把题做错。本文拟就常见的多义熟语作一归纳和分析，以帮助考生避免再犯类似的错误。

一、本义、引申义共存

本义是指原来的意义，引申义是指由本义引申出来的意义，是本义的发展。成语的本义，有的现在已不用了，有的还在使用。如“钩心斗角”，本意是形容宫室建筑的结构精巧工致（唐代杜牧《阿房宫赋》：“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这个意义现在已不再使用了，现为各用心机、明争暗斗的意思。“先天不足”，本义指人在出生前发育不良，后引申指事物的基础差。其本义现在仍使用，本义、引申义共存。我们在使用成语时，要特别注意本义、引申义共存的情况。

①走出长门洞，豁然开朗，山又到了我们眼前。（李健吾《雨中登泰山》）

②现在，这是我返程的起点！我豁然开朗了，故乡的码头，它留在一代又一代记忆中的过去，不都是他们生命历程中的起点吗？（徐茂昌《江畔人生》）

“豁然开朗”，语出晋代陶渊明《桃花源记》：“初极狭，才通人，复行十余步，豁然开朗。”形容由狭窄昏暗，一下子变为开阔明亮。句①用的正是这个意思，而句②用的是引申义，比喻顿时领悟了某一长期思索不解的问题。

③你不能在买菜时高一声低一声地讨价还价，你不能在街上看见秀色可餐的女子骑车经过时斜看一眼。（贾平凹《名人》）

④这桂林山水果然名不虚传，秀色可餐，称它“甲天下”实不为过。

“秀色可餐”，源自晋代陆机《日出东南隅行》：“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指女子姿色娟秀可爱，后也形容景色优美。句③用的是本义，句④用的是引申义。

类似的熟语还有不三不四、灯红酒绿、暗送秋波、平铺直叙、粉墨登场、后来居上、调兵遣将、回光返照、先天不足、饥不择食、拭目以待等，本义和引申义现都共存。

二、多个引申义共存

大多数成语只有一个引申义，少数成语有两个引申义，引申义在三个以上的成语是极少数的。引申义使成语意义更丰富，使用范围更广。如“一尘不染”，原为佛教语，佛家把色、声、香、味、触、法叫做“六尘”，把耳、眼、鼻、舌、身、意叫做“六根”，并认为“六尘”产生于“六根”，因此把所谓的“六根清净”叫“一尘不染”。这是指佛教徒修行，摒除种种欲念，保持心地洁净的意思。一尘不染后来用于形容清净、纯洁，后又用于比喻不沾染一点坏的思想和习气。对于像“一尘不染”这类引申义丰富的成语，若只注意其应用较多的一项意义，往往会造成理解和运用上的错误。

⑤满满一桌酒菜，没多大工夫，就如风卷残云，落花流水，被吃个杯盘狼藉。

⑥那次战斗，战士们神勇无比，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落花流水”，语出唐代李群玉《奉和张舍人送秦炼师归岑公山》：“兰浦苍苍春欲暮，落花流水怨离襟。”本义指花残坠落，随流水漂去。形容残败的暮春景色。它现已有几个引申义了：一是比喻好的时光流逝；二是比喻东西被吃或被抢等残乱的样子；三是比喻敌人被打得大败。句⑤和句⑥分别用了它后两个引申义。

⑦流水对，是上下联意思连贯一气，像行云流水一样自然而下。例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⑧这样，岂不把自己和世界看重了。不如行云流水似的，随他去就完了。（冰心《超人》）

“行云流水”，本意指飘动着的云，流动着的水，后引申比喻诗文、音乐流畅自然，没有拘束。句⑦即为此义；也比喻处世自然、洒脱。句⑧用的就是这一引申义。

类似的熟语还有左右逢源、龙飞凤舞、不绝如缕、拭目以待、面红耳赤、拐弯抹角、淋漓尽致、生机勃勃等，都有两个以上的引申义，运用时须多加注意。

三、多种感情色彩并存

一个熟语既有褒义又具有贬义或中性，在不同的语境中会改变自己的感情色彩，这类熟语可谓熟语世界中的“变色龙”。

⑨每当夜幕降临，饭店里灯红酒绿，热闹非常。

⑩他一旦发了财就过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生活。

两句中“灯红酒绿”的使用都是正确的。句⑨用的是褒义，形容都市或娱乐场所的繁华景象，此褒义使用不频繁，一般易忽视。句⑩用的是贬义，形容寻欢作乐、穷奢极侈的糜烂生活。

{11}杨丽萍的舞蹈艺术，可以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美妙无比。

{12}身为人民公仆的张二江，鲜廉寡耻、贪污受贿、损公肥私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登峰造极”，语出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意思是到了极点。句{11}使用的是它的褒义，比喻学问、艺术、技能等造诣达到了极高的境地；句{12}使用的是它的贬义，比喻干坏事猖狂到了极点。

类似的熟语还有想入非非、粉墨登场、指手画脚、舞文弄墨、如虎添翼等，使用时须格外注意，切不可以偏概全。

四、使用范围、对象的多样性

大多数熟语意义固定、单一，因而它们的适用范围、对象也较单一，但有些熟语适用对象多、范围广，造成了运用上十分复杂，同学们作答时须审慎。

{13}面对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他们能从现实生活的感受出发，汲取西方艺术的精华，积极探索新的艺术语言。

这是2002年全国高考卷中的试题。“光怪陆离”的意思是繁多、奇异、多变。其使用对象一是指颜色、光彩，二是指社会现象。考题是指它的第二个使用对象。

{14}演讲过程中，小王指手画脚，使演讲内容形象化，很能感染听众。

我们见得较多的“指手画脚”一般用在“形容轻率地指点、批评”的语境中，其实它用在“形容说话时兼用手势示意”的语境中也是可以的，句{14}就是此用法。

类似的熟语还有暗送秋波、一干二净、不绝如缕、风雨交加等，同学们在使用时须多加注意，既不能扩大“对象”，也不能缩小“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