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纵横学开山

王　盾

摘要：王闻运是晚清湘学三大家之一，作为今文经学大师、史学家、方志学家、湖湘诗派宗主、教育学家、近代纵横学开山，其学术成就在传统儒学衍变与传承中具有独特的重要地位。

关键词：王闿运；学术成就；近代纵横学开山

中图分类号：B2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7387(2009)01-0045-02

王闿运以学问渊博，跌宕文史，才高意广，啸傲公卿，学穹道奥，诙谐诡议，著作等身，享誉晚清，《清史稿》收入儒林传，李肖聃《湘学略》誉为：“有清季世，巍然大师，名士无双，胜流第一。”钱基博《近百年湖南学风》论云：“名满天下，谤满天下，动而得谤，名亦隋之”在国学领域各个学科。学术界对王闯运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也存在着歧议，但对于王闿运的学术思想事功却没有总体评价。

本文试就王闯运的学术成就阐述如下：

甲经学

钱基博称其“治学、初由礼始，考三代之制度，详品物之体用，然后通《春秋》微言，张《公羊》，申何休，今文家言于是大盛也。”《湘学略》称“翁禀上哲之姿，述前圣之业……际运代之屯艰，托玄思于素业……其于《公羊》之学、尤阐劭公之微。井研衍其师传，南海袭其绪论。”遍注群经，论著有《周易说》十一卷、《今古文尚书笺》三十卷、《诗补笺》二十卷、《礼经笺》十七卷、《周官笺》六卷、《尔稚笺》十九卷、《尚书大传补笺》七卷、《尚书今古文集》三十卷、《礼记笺》四十六卷、《论语训》二十卷、《春秋公羊传笺》十一卷、《谷梁申义》一卷、《夏小正注》一卷、《三家诗异文表》一卷、《小戴礼记笺》、《春秋例表》、《王氏六书存》八卷，共十七种。都二百三十卷。

诸家评论多持肯定意见，《皮锡瑞年谱》说：“说《易》先通文理，不用象数爻辰，旨本焦里堂，《诗》不主毛，亦非尽用三家；《春秋》兼用《公羊》、《谷梁》新义；礼经尤精，说《易》、《诗》皆以《礼》；其说虽新而有据，异于宋明诸人，与予说经之旨相同，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认为：“今古兼采，由礼人经，重视名物训诂，典章制度，目的在于寻求《春秋》义理，其取向是：推拨乱之道，通经致用，具有社会、国计民生的关怀。”朱德闻于时，然故文人耳，经学所造甚浅，尚不逮孔广森，”又在《近三百年学术史》说：“枸枸于例，无甚发明……颇有小慧而学无本原，初学以不读为妙。”章太炎《旭言评注》云：“王本词章之士，以说经为表面，语无实证，惟模《毛传》、仿《郑笺》，以为研雅，不离文人说经之习。”张舜微《清人笔记条辨》

裳《三十年闻见录》说：“有清一代经学家，多不能为文，湘绮深于小学，笺《诗》用《公羊》，于“日居月诸”、“二子乘月”两章独舒已见，推倒四家，义精于何劭公。文美于范蔚宗。”

但诸家也有若干非议，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说：闽运以治《公羊》。

认为：“王氏经学著述，民间屏旧注，自记新说。每经钞毕，便成一书。”

衡量诸家褒贬意见。王氏经学取向为通经致用，文采斐然，发明虽少，但应论定其为晚清今文经学家。

乙史学·方志学

王闿运著《湘年志》是近代著名史学著作，《潭衡四志》也是近代地方志中名著，《湘学略》论为：“史裁丽密，世推班马，敛雄才于纪志，纳万变于小篇”钱基博认为：“惋而章，尽而不污，焯有史法。”闿运亦以《湘军志》自诩，光绪二十三年六月陈深之论文云：“庶乎轶承祚、而蔚宗矣”，指此书水平，超过范《后汉书》，比肩班固《前汉书》。但此书刻印面世后。遭曾国荃等批评。被迫在湘毁版，但次年即在川重刻，各方褒贬不一。费行简《近代名人小传》云：“《湘军志》是非之公，为唐后良史第一，而骄将恶其伐，有欲得而甘心者。”黎庶昌《续古文辞类纂》于叙记类选《湘军志》五篇，评注云：“文质事核，不虚美，不曲讳，其是非颇存咸同朝之真，深合子长叙事意理，近世良史也。大体皆喜。”而批评者如郭振墉《湘军志评议叙》云：“为文谲奇恣肆，侈论辨而多舛于事实，识者病之”。该书重版跋又云：“挟区区方曲之私怨而颠倒之，悖矣……不足以服人心而彰国论明矣”梁启超《近三百年学术史，史学》云：“壬秋文人，缺乏史德，往往以爱憎颠倒事实。文采可观，内容反不如《湘军记》。”《一士类稿》评述云：“此作可议处甚多。而精气光怪。不可掩遇，实有不朽者存”从以上评论可概见王闯运史学之学术地位。

丙诗词学

王闽运的诗作，在晚清诗坛独树一帜，卓然成家，五言古体宗魏晋，七言古体及五。七言近体兼宗盛唐，被称为湖湘诗派，王氏“诗法一首示黄生”论诗强调：“尽法古人之意，一一而放之，烙铸而出之，乐必依声，诗必法古，自然之理也。”王氏早年创作，多带有模拟痕迹，中年以后能操作自如，五古具魏晋清刚之气，益以曲折变化，七古兼采唐人之长，於典丽婉转中，显示刚健笔力，自成一家风格，内容不止能反映民间疾苦，揭露官场腐败，代表作如园明圆词，独行谣，发祁门杂事诗等，近人汪辟疆评谓：“其精思盛藻，近百年来几无与抗手，光宣后诗人不足以知之也”。清末另一诗人李慈铭，曾因张之洞评诗，将李诗明秀与王诗幽奥并列，引发辩争，论者谓：“李属同光派中坚而王系湖湘诗派魁首，诗风不同，各有千秋，并无轩轾。”

丁文学(骈文、古文、散文)

《湘学略》誉湘绮之文云：“树义之精，出词之稚，日光玉洁，周情孔思，卿云而后，仅见斯文，唐宋以来，无此作者。”此论压倒近古、似稍过誉。但章太炎文录也甚称其文，谓“并世所见，王闿运能尽雅。”马积高《双序》亦云：“不作道学门面语，而能畅所欲言，殊有情趣，记事之文且不避俗语，而流转自然，疏宕有致，对魏晋文风深有所契，於文章的组织益加周密与变化；文如此，赋亦然。其代表作品有《哀江南赋》、《秋醒词序》、《华山游记》、《广东与妇书》、《上征赋》等。”

戊教育学

从同治十年(1871年)到宣统二年(1911)王闿运四十岁到八十岁，这四十年间，由于会试再次报罢，游幕不纳，遂专从事著述和教书。先后主讲四川尊经书院，长沙思贤讲舍，衡阳船山书院，江西学堂与南昌豫章书院。其中，衡阳船山书院主讲时间最长逾二十年，成都尊经学院首尾圣也跨九年，江西学堂及豫章书院较短，仅两年。长沙思贤讲舍时间不连续也不长。除人书院师从读经，学史、学诗、学文者外，还有家乡湘潭及游迹所及各地，不少幕名前来拜门从师问学者，林林总总，可说是桃李满天下。此后，学有成就或仕途扬名的湖南有六君子之首的杨度、出任袁也凯内史的夏寿田。曾国藩的孙子曾广钧，八指头陀释敬安，龙阳才子易顺鼎，四川有今文经学家廖平，戊戌政变死难的军机四卿成员杨锐、刘光第等、还有家乡私淑弟子(所谓门下三匠)著名花鸟虫画家、木匠齐白石，湖南高等学堂教务长、举人成进士的铁匠张正踢，南昌高等学堂教习、试验气球飞行殒命的铜匠曾绍吉。王闿运的教育思想是：“因材施教，有教无类，通经致用。”对开通思想。推动革新有一定贡献。

综合以上所述、可知王闽运的学术成就是多门类的，在晚清民初文人中是颇为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