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旅行
2009-03-15姜明霞
姜明霞
国庆节,单位发放了半个黄金周,我把金子般的假日洒向金子般的风景:美丽的凤凰城——银川;塞上明珠——沙湖;胜景如画——沙坡头;大漠风光——腾格里;中国一绝——影视城……这一切的一切,在金色的十月把我的心房装点得金碧辉煌。
慕名一个城市,源于一个传说。动人的传说讲述的不是精美的石头,而是美丽的凤凰。
漫步在夜色中的银川,彩灯妆扮的城市,“灼伤了”星星和月亮的眼睛,独自绽放,尽情渲染,像是一朵奇葩。
漫步在夜色中的银川,这座独特的城市,又像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回族新娘,披着彩妆和亲朋好友欢庆着自治区五十周年的丰收与喜悦。
漫步在夜色中的银川,这座温馨的城市,更像是一束夜来香,将千里之外的我吸引而来,亲密相拥。
其实,银川最像是一只凤凰。不,银川就是一只凤凰。“东门外高台寺是凤凰的头,头挨在黄河边;高台寺旁边有两眼井,那是凤凰的眼睛;城中心的鼓楼是凤凰的心脏;西塔和北塔是凤凰的两只爪子;西马营里花花草草,树木成阴,那是凤凰的尾巴,那边,凤凰的尾巴长得一直拉到贺兰山。”上了年纪的老人如是说。融入到这个城市中的我,也深信不疑。
凤凰的故乡,原本在气候宜人,水草丰美的江南,姐妹七个心地善良,和乐融融,飞到哪里,哪里便是欢声笑语,富足祥和。有一天,七妹听说宁夏的百姓累弯了腰,苦断了筋,熬干了心血,还是改变不了穷模样,就义无反顾,告别众姐姐,飞往宁夏。从此后,宁夏到处稻谷飘香,变成了塞上好江南;为了阻拦异族侵犯,七妹凤凰化作一座城,呵护着宁夏的黎民百姓,这就是美丽的银川城。
不知又过了多少岁月,凤凰城里来了个麻子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麻子管坏事干绝,又要掩人耳目,丧心病狂砍断了凤凰的脖颈。凤凰一腔热血化作泉流,流过村庄,流过田野,滋润着这块深情的土地……
人们呼唤凤凰,想念凤凰。凤凰在人们的祈盼中重生,变得更加绚丽永恒。
漫步在夜色中的凤凰城,与宁夏百姓分享着这个凄美的传说,我的双脚一步步靠近鼓楼,我的心一点点贴近鼓楼。鼓楼,那是凤凰的心脏!心与心的诉说,心与心的对话,讲着过去,道着如今;传说的动人,现实的富饶,皆在这美丽的城池了。
凤凰,是一种幸福的鸟。此刻,聆听幸福的心声,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在传说中,还是在现实中,只觉得自己那颗心,在温馨的港湾栖息,在快乐的城堡跳跃,在人间的天堂舞蹈……
稻花香里说丰年。十月的宁夏平原,到处是丰收的景象:隆隆的收割机在田间翻卷着波浪,金色的稻穗收起沉甸的绰约,在收割机的传送下摇身一变幻作金灿灿的颗粒归入张口的布袋,乐开花的农民背起厚实的收成晾晒在金色的太阳下,我的目光也和阳光频频触电,交汇在黄橙橙的稻粒中……
此刻,我会悄悄对着簇拥成小山的稻粒说:真的好想吻着你,感受你的芬芳,让我就着一路的秋果,铆足了劲,追寻塞上那颗璀璨的明珠——沙湖。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沙湖,就在咫尺间。乘上游船,推开波浪,游船上的我就像一尾快乐的鱼,在辽阔的水域畅游。不远处,一簇簇芦苇,像是一座座草房子,随风摇曳,那一定是水鸟成长的摇篮,居住的家园。
秋天的芦苇退却了春日的稚嫩,也收藏起端阳的怀念,在我的视野中变得越发成熟与稳健,像足了北方人的性格,风吹不倒,雨打不跨,刚正不阿,充满了韧劲。
自然天成的湖水,又像极了家乡的S岛屿,碧波荡漾,芦花飞舞,游人如织,只是用尺丈量小了好多圈。家乡的S湖畔成了宁夏沙湖的微缩景观,一样的令人神往,一样的叫人流连忘返。
游船停靠对岸,我的脚步踩着前面游人的足印,穿过幽静的小道,眼前的景观让人欢呼,那是沙的海洋,那是沙的世界。
踏上沙的坡面,我的双脚禁不住一地的温柔,人也倒在了沙漠中,索性脱掉鞋子,赤脚行走,细软的沙粒,在秋日的暖阳下,安抚着我的脚板,也牵引着我的心,一种沙的柔情顿时溢满胸怀。此刻的我已无法克制心底的恋情,爱上了炽热的沙漠恋人。
静静依偎在沙的胸膛小憩,狂热奔跑在沙的怀抱嬉戏。我的沙漠爱人,奉献心仪的玩具,让我尽享秋日的浪漫:骑上“沙漠之舟”骆驼,撒下一路驼铃声,声声入耳;乘上非洲大鸵鸟,急速奔跑恰似飞翔蓝天上;驻足于一座座沙雕前,我在历史与现实中穿梭,“千古一帝秦始皇”、“八仙过海显神通”、“奥运鸟巢水立方”、“宁夏建区五十年”……
一幕幕场景,我惊叹!大自然如此奇妙:细软柔心的沙,仪态万方的湖,沙与湖相依相伴,湖与沙共存共荣,二者对立统一,相映成趣。
一幕幕场景,我惊叹!大自然如此神功:江南之灵秀,塞上之雄浑,珠联璧合,找到了最佳结合点、最美的融合点。
相见时,一种恨晚的思绪袭上心头;离别时,一份不舍的绵情曳着脚踝。
只有许下一个愿望,来年的金秋,再赴我们的相约……
在无限好的夕阳里,我沐浴着漫天的金辉,来到镇北堡西部影城。刚一跨进城门就被金鸡、百花奖影视明星的签名碑牌所吸引,侧立其中留影,虽不能留名,却能入画,感觉空前的好。
手持游览参观券,寻找券面上的特别语:“中国电影从这里走向世界”。竟擦肩而不过。
驻足,审视。凝神,沉思。
一部部充实我精神生活的电影、电视剧,在夕阳的金辉里不但没有西沉,反而徐徐升起,照亮了我的心头。《牧马人》《红高梁》《黄河谣》《老人与狗》《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乔家大院》等多部影视剧,就是在这里拍摄的,而且荣获了国内国际大奖。
几多牵挂,几多怀想,敦促我穿越时光的隧道,追寻曾经的人和事:在《牧马人》的炕桌上,我端起了当年的碗,夹起了那时的菜;在《黄河谣》的铁匠铺,我使出浑身的劲,挥起了大铁锤;在《红高粱》里,我登上了“月亮门”,探究过“酿酒坊”,栖息过九儿(巩俐饰)的花被床,体验了颠轿的疯与狂……
在“人民公社区”,我看到了这样的醒目标语:“食堂赛天堂”、“闲时吃稀,忙时吃干,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在“文革区”,人人都可以当红卫兵,戴绿军帽、穿绿军装。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跳“忠字舞”,大声朗读(背不下来)“毛主席语录”……
镇北堡西部影城,也是“中国古代北方小城镇”的缩影。每到一处,我都会迫不及待体验一番生活:摇起辘轳打井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水;挽起袖子蒸花卷,结果原料是海绵;抄起铁勺卖羊杂,搭档的服务生是假人;推碾子,簸谷糠,掰苞米,卖白菜,我是里里外外一把手。
过足了一把演员瘾,夜幕已缓缓拉开,古老的城堡在夜空下,显得更加质朴、原始、粗犷、荒凉。
古堡“清城”门口一处小摊点,插着许多糖葫芦,我情不自禁上前问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结果招来好些个笑声,其中有人大声喊道:是真的!买串尝尝。说实在的,在进入影视城的几个小时里,真真假假的东西交错在一起,不亲手摸一摸、动一动,真的是真假难辨。在“盘丝洞”我定格照相的那一瞬间,洞里的游人错把我当成是一个假人了,幸亏没有把我看成是“女妖精”。
就要做别影视城,我不得不提起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张贤亮。镇北堡西部影城,就是作家张贤亮发现并创办的。“一位作家,两座古堡,满天明星,深厚文化”这就是宁夏影视城的真实写照。我没有游览过“三国城”、“水浒城”,可是听去过的朋友讲都不如“镇北堡西部影城”。镇北堡西部影城,堪称“中国一绝”,一定因为:这里摄制的影片最多,升起的明星最多,获得国际、国内影视大奖的最多。
“来时是游客,走时成明星”,作为一名游人,这样的宣传语,在我身上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印证。乐过之后,思量如何对待戏与生活,我想应是:戏源于生活,而生活不可以做戏。
黄山回来不看山,九寨回来不看水,宁夏回来不看沙。宁夏沙坡头的沙,使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乘上缆车,轻而易举就攀上了沙坡头。体验过沙湖沙漠给予脚底板的轻松绵软,我的西夏之旅似乎片刻也不能碰触那些柔心的沙子,稍有接触就会醉倒。鞋子遇到沙子总显多余,脱了提着碍事,干脆埋在沙里面,活脱脱变成了空手道。
坐在高高的沙坡头,将双脚抵进沙里,享受着一种来自大自然的按摩,那颗常常被工作绷紧的心,倏忽间变成了锦缎,舒坦滑爽,多姿多彩。
捧一把沙子,仔细端详,金色的、纤细的、均匀的,大自然的造化。
刚刚还是捧着的一把沙子,竟经不起五指收拢,有一小部分已化作流沙,顺着指缝溜走,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爱,何尝不是这样,抓得越牢,束缚得越紧,离去的时间就越迫近,直至消失。爱,是需要自由的空间,爱应有一定的张力、一定的度。沙漠哲学,那一刻占据了我的头脑。
坐在高高的沙坡头,大漠、黄河、高山、绿洲,奏起了壮观的交响乐。
奔腾汹涌的黄河尽收眼底,“一线牵南北”的双架索道,实现了许多人飞越黄河的梦想。面对那些在黄河上凌空飞翔的勇敢男女,我只有投去羡慕的目光,亲身尝试,只觉得自己那颗心脆弱的无法承受。
沙坡头,先后被评为“中国十大最好玩的地方”之一。空中滑索,从黄河的此岸到达彼岸;蹦极,被捧上了天又扔下;坐滑翔翼,身下是滔滔的黄河水。这些,自觉都不能为。于是,我选择了与沙有关的特色项目——滑沙。
沙坡头,因在河岸边形成一个宽2000米、高约100米的大沙堤而得名。从沙坡头上乘坐滑板顺沙流而下,自己掌控,也不虚此行。
滑冰,滑雪,在沙坡头可以滑沙,对于我来说不仅新奇刺激,而且充满了挑战。
天一下子变了脸,跟沙的颜面接近。风也出发了,扬起了沙,灌进了我的耳朵、衣领。借风力,闭着眼睛,顺着沙流,从天而降,一下子把站在坡底给我照相的朋友冲了个脸朝天,大大体验了一把睡“沙发床”的魅力(不对,应去掉中间的“发”,是“沙床”)。别样的感受,来自沙坡头。
被世人称为“沙都”的沙坡头,另一大景观,就是浩瀚无垠的腾格里沙漠。
“骑驼踏沙,体验沙海轻舟之浩渺,观大漠日落日出之壮美”。想象着这样奇美的画面,我拔腿而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刚到大漠区,沙漠地带的风是卷着卷来的,将我的直发吹成了卷发。
风越刮越紧,雨也敲锣打鼓下起来了,大漠旷野,几间人工草棚、几处遮阳草亭成了我们的躲雨处。前腿跨进草亭,后腿已被“豆子爆炒着”,原来冰雹也来凑热闹,且来势凶猛,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狂风、暴雨、冰雹,可怜身上衣正单!我的双腿直打哆嗦,连累着嘴里的牙齿使劲“筛沙子”。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了,雨困了,冰雹打累了,而风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不减凶猛之势。在这样的天气里,我无法领略到王维诗句中的意境: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是,可以感受到沙海茫茫,黄沙漫漫的辽阔景象。
对沙的情有独钟,让我向大漠的深处更近了一步,看长长的驼队渐行渐远,那些久藏的历史,那些古朴的画面,那些沧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时而聚集,时而散开,不知道何去何从?
风依然在刮,天开始放晴,茫然的我,心中有了方向。我决定去追赶远去的驼队,聆听古道的驼铃。
乘上沙漠越野车,我的心,一会被抛在前方,捡回,又被丢在后方;我的肝,一会被抛向天堂,一会又被打入地狱。心肝,如此宝贝!在沙海冲浪中,被颠簸得七零八落。追赶驼队的宏愿,聆听驼铃的大志,被疯狂的车轮碾得粉碎。
稍稍缓过神的我,蹲下身来,握一把腾格里金色的沙子,掉转方向,踏上回家的路……
责任编辑:晓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