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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是急流》与《致橡树》的差异性阅读

2009-02-10

现代语文(教学研究) 2009年1期
关键词:致橡树舒婷诗三首

许 敏

人教版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语文教科书第一册(必修本)第一单元的诗歌阅读专题,在第四课的外国诗三首中选取了匈牙利著名诗人裴多菲的爱情诗《我愿意是急流》,同时在第三课的中国当代诗三首中选取了我国当代诗人舒婷的爱情诗《致橡树》,对比鉴赏,就会发现两首诗歌在主题确立的共性基础上存在着诸多的差异性。

一、性别差异

从普通的人伦关系来看,两位不同国别的诗人都在内心深处渴求一份美好的感情,但是从作为个体的性别角度来看,两首诗有着明显的差异性。正如尼采所说:“男性为自己塑造了女性的形象,女性又按照这个形象塑造了自己。”

《我愿意是急流》中,只要我的爱人是“小鱼”“小鸟”“常青藤”“火焰”“夕阳”在属于我的世界里“快乐地游来游去”“做窠、鸣叫”“攀援”“缓缓闪现”“傍着”;诗人就愿意充当“急流”“荒林”“废墟”“草屋”“云朵、破旗”,并心甘情愿地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与狂风作战”“静默的毁灭”“饱受风雨的打击”“懒懒地飘来荡去”。可见,诗人不仅愿意让自己爱人的欢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而且还以此为乐,视为自己最大的幸福。显然诗人所诠释、表达的爱情,是站在男性的主导地位之上的。这样爱情中的女性,无疑是被动的。

《致橡树》中的诗人,以女性的主体地位为其出发点,女性可以接受男性的真心付出,但是绝对不可以借此抬高自己,因此对于“凌霄花”,诗人不再歌咏它们的柔美,而是运用了限制性的词语——“绝不学”;女性可以接受男性真诚的爱情,但是绝对不可以泯灭自我,因此对于“鸟儿”,也不再赞颂它们的痴情付出,而是用了限制性的词语——“绝不像”。可见诗人所希望的是一种以女性自身尊严为前提的平等、独立的、相敬如宾的互爱,即“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我们共同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二、时代差异

裴多菲这首诗写于1847年,当时匈牙利的封建专制势力日益猖獗,革命运动风起云涌。在革命中不断淬火的诗人,渐渐成熟为坚强的革命战士。在这种血与火激烈搏斗的时代,诗人对爱情的理解也必然有新的升华和飞跃。爱情,在诗人心中不仅有风花雪月的轻柔甜蜜,也蕴蓄着为自由而牺牲生命的崇高。诗人在诗中塑造了一个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形象,在诗人给我们展示的强大的意象群中,我们体会出了真正诗的悲壮之美。

《致橡树》写于1977年,发表于1979年第四期的《诗刊》上。20世纪70年代末是中国的一个大变革时代,各种思想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诗人以人生的体验,冷静的头脑,深入到对国家命运、女性命运的反思之中。她否定了老旧的“青藤缠树”“夫贵妻荣”式的以人身依附为根基的两性关系,突出强调了女性的独立自主、人格和尊严,是女性对自身价值认可的一篇宣言。

三、个性差异

1846年9月,23岁的裴多菲在舞会上结识了伊尔诺茨伯爵的女儿森德莱·尤丽娅。诗人在写作此诗的时候,正处于热恋之中,因此诗人所表现的是对爱情急风暴雨般的热情,是一首向自己的所爱表白爱情的诗。

舒婷借助“我如果爱你”中的“如果”二字向人传达出诗人也许还处在爱的憧憬中,在爱的权衡上,诗人还保持着自我的理性,所以整个诗作显得理智冷静。正如波伏娃所说:“爱情建立于互相认清对方的自由之上。”

两个不同国度的诗人相隔着一百多年演绎的爱情诗作,不仅歌颂了人类最崇高、最丰富、最生动的情感,而且流露出不同时代、不同性别、不同个性的诗人对爱情的追求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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