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鲜活的记叙文来

刘立忠

高考作文明确要求考生“能写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类文章”,考生要“根据命题要求选择适当的文体,但要注意选定文体的文体规范”。

笔者在这里要说的话题是个老话题,但也是个现实的话题,因为作为最常见的记叙文似乎在高考中有越来越被人忽视的倾向。首先是“文体不限”,被不少考生有意无意地理解为不要文体了,文体感显得模糊不清。其次,对记叙文这一文体,弄不清了,尤其是在表现方式上不能让人明显地感觉出记叙文的特征,通俗一点说,就是“四不象”。也有不少语文老师为了求稳,比较强调训练议论文体,许多考生也求保险,常常回避议论文体。

其实,记叙文相对议论文来说,在高考中有较多优势,学生学写记叙文比学写议论文早,基础比较厚实些,一般情况下,考生的感性认识要比理性认识强,认识、分析能力还处于发展阶段,尤其在辩正分析方面要随着阅历、见识、理性积累等发展进步,再从人的情感世界来看,“情”是沟通交流,产生共鸣的重要纽带。从历年高考来看,相对其它文体来说,以情见长的记叙文体比较容易做到打动阅卷教师,比较容易得高分。

关于记叙文,高考《考试大纲》要求道“感情真挚要求在作文中表达真情实感”,“形象丰满要求记叙性文章形象丰满生动,叙事具体完整”。只要训练到位,考生完全可以在高考中选择记叙文,以记叙文取胜的。2007年江苏高考优秀作文《怀想天空》描写的烈日下父亲割麦的场面,作者从此感受的“父爱”天空,文章朴实无奇,但就是这么一篇文章却唤起了阅卷老师的共鸣,特别受到了江苏高考语文阅卷组负责人的高度评价与推崇。2008年上海高考满分作文《他们》,作者以独特的视角,真切地描写了城市农民工子女的生活、学习状况,真情流露出对这一社会群体的关注、同情,表明出强烈的社会意识和社会责任感。2009年湖南一考生截取人生不同阶段的母亲“踮起脚尖”的生活场面,切合母爱话题,感人至深。以上这些优秀记叙文生活感都很强,情感都很真挚。笔者以为,高考作文不能“望天收”,记叙文写作更是有章可循。

如何写出优秀记叙文,笔者以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重视和指导。

第一要关注生活,生活永远是写好记叙文的源头活水,优秀记叙文的最显著特征就是鲜活,无论是记人、叙事,还是写景、状物,都要有强烈的生活味,生活味越浓,文章才会更加鲜活。请看《我的奇妙想象》:

她是个疯子,整天疯疯癫癫地在菜场跑来跑去,今天拿别人一点菜,明天又抢别人一头蒜,为此她的亲人伤透了脑筋,但是他们对他很好,尤其是她的儿子,是一个卖鱼人。

他的儿子是个卖鱼人,脾气很不好。但是他可以用三轮车载着母亲,像哄小孩那样满菜场跑……

……我的设想就是在全国设立一个“关心节”,就像五一、十一那样,不管你年龄多大,只要你有父母,每一个孩子都必须在这个节日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不许旅游,不许加班,不许做其他事情,只陪父母聊天、帮父母做事……

我听到卖鱼人说过这样的话:“别人说我母亲耽误了我做生意,可是,生意重要还是和母亲在一起重要?”我也想不出哪个重要,可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知道,母亲永远是最重要的……

第二要以情动人,人间自有真情在,《手足情深》一文记叙了家庭生活小事,但却让人感到情真意切。

孩子们坐在厅里看电视里的武打片,我在房间写信。

突然,厅里传来一声粗暴的呼喝,接着,是女儿尖利的哭声。我冲到厅里,5岁的女儿双手按住左耳,哀哀痛哭,8岁的儿子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置身事外的老大,迅速向我报告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老二看戏看得兴起,站起身,呼喝一声,学剧中人飞出了一招“连环三脚”不偏不倚,踢中了妹妹的耳朵。

我拉开女儿的双手一看,她的左耳后,出现了一道一寸来长的裂痕,丝丝血水渗出来。

我一面替她敷上消毒药水,一面大声斥责老二;丈夫更是拿出了藤鞭,准备打他手心以示惩罚。然而,涕泪滂沱的女儿却抽抽搭搭地为他求情:“爸爸,不要,不要打他!”

“罪行”太深,不得不打,两边手心,各打了3下。他不敢呼痛,只是静静地搓着手。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妹妹的耳朵,眼睛是不能掩饰的悲伤。

把女儿抱上楼去,哄她入寝。老二悄悄尾随,站在床边,伸出鞭痕犹在的手,把一片胶布递给我。

夜里,家人都已入睡,恍然间,我突然被搬动椅子、摁亮电灯的声音惊醒了。一跃而起,冲到女儿的房间,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极为难忘的一幕:

我家老二,跪在老三床畔,正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低着头,细细地看着她耳后的伤痕。

一股热潮,蓦地泛上了我的双眼。

三要巧妙构思,写文章不是简单刻板地照搬生活,需要在谋篇布局上匠心独运。记叙文就牵涉到线索、顺序、照应、悬念等技法。1988年四川一考生高考作文《习惯》题材一般,但构思、立意却让人耳目一新。

“小芳,有你的一封信。”同寝室的玲玲刚跨进门就神秘地冲我眨眨眼睛。

“在哪儿?”我急切地问。

“看你。”玲玲故意慢吞吞地说,“在萍萍手里,她随后就到。”

话音刚落,萍萍手里举着一封信跑了进来,高声嚷道:“小芳,老实坦白!男朋友是干什么的?怎么没带来让我们瞧瞧呀?”女伴们一听,全都围上了萍萍,争着要看信。

“轻—工—业—局!”不知是谁拖长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地址。

哦,是我爸爸给我的信。“快给我,萍萍。”

“不行,你得先介绍介绍。”萍萍一下子把信藏在身后。

“嘻嘻,别不好意思了。”

“哈哈,小芳急得脸都红了。”

“我没有什么男朋友,这也不是情书,是我爸爸写给我的,真的,我不会骗你们。“我笑着给她们解释。

“那你急什么呀?我才不信呢!”

她们哪里知道,我那当局长的爸爸成天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县里开大会,就是单位开小会,不是作报告就是谈经验。一天难得在家里吃上两顿饭,很少有时间关心我。在学校读了两个月书,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来信。我能不急着要看吗?也难怪她们从没见过“轻工业局”的给我写信,怎能不疑心呢?

“既然你们不相信就拆开看吧。”我挺大方地说,我知道爸爸的信是没有秘密的。

“这可是你说的。”萍萍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特权似的。

女伴们都想先睹为快,叽叽喳喳地全把脑袋凑到了一块儿了。

不一会儿,全都静下来,有些茫然的样子。

我从萍萍手里接过信一看,也愣住了。原来,信封里抽出来的是我到校后写给爸爸商量买录音机学英语的信,末尾的空白处有这样几个字:

经研究,同意。

林华(爸爸的名字)

信从我手中滑下,一阵风吹来,把它卷走了,飘得很远很远……

四要细节描写,文章的生动贵在细节描写,无论是夏衍《包身工》中对包身工的生活、工作的描写,还是孙犁《荷花淀》中对水生嫂听到丈夫水生要到大部队去的消息后的反映的描写,都让每一位读者难忘。因为细微处常能显示功夫,细微处常能表现精神,细微处常能展示精彩。《影子里的父爱》就是通过细节描写表现了人间亲情。

今年夏天,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气温高达摄氏37度,热得最凶的那天,诊所里开着的空调也抵御不了汹涌而来的热浪。护士不停地向地上洒水,以获得一点清凉。但我仍感觉透不过气来。护士指着窗外说:“看看那些进程来卖菜的农民吧,他们一直在烈日下晒着呢,你就应该满足了。”正说话间,几个人抬着一个病人进来了。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床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边哭边对病人喊着:“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