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温馨的家庭

海若拉·巴彦巴依（哈萨克族）

玛依古丽·巴拉汗（哈萨克族）玛肯·苏力坦哈力（哈萨克族）译

牧民们送走了漫长的寒冬和一晃即逝的春天，便进入了阳光明媚的夏季。虽然严冬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到了夏季，他们的畜绳上拴满了羊羔，草原上撒满了牲畜，皮囊里盛满了柯莫孜（马奶酒），晾架上摆满了酸奶疙瘩，肥壮的牲畜使绿色草原呈现出五彩斑阑的色彩。

夏牧场是牧民们忘记一年四季的辛勤劳作，心情释然的家园啊！只因为这天堂般家园的舒适早已渗进了他们的血液之中，占据了他们的心灵，所以牧民们翘首盼望着早日到达美丽的夏牧场，然后在草地上美美地打上几个滚儿。牧民们无法忍受平原的炎热，趁这个机会马不停蹄地向着那片花草盛开，微风轻拂的绿色草迁徙。当牧民和牲畜踏上这片保持着原始风景的金色摇篮—— 犹如华丽地毯似的夏牧场时，他们的心情就会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对任何一个人或动物来说，甚至对小昆虫来说，故乡是他们的命根子。而对牧民来说夏牧场更是这样。

牧民们一到他们日夜思念的夏牧场就开始在居住地支起毡房，在毡房的营盘上挖好小渠，捡来柴火，拴好母马，安置好酿制柯莫孜的皮囊，开始了他们快乐的生活。

牧民家那些常常光着脚丫上山坡，在雪地奔跑的孩子们，这会儿在泉水边把脚上厚重的鞋子脱下来，像顽皮的小马驹、小羊羔一样蹦蹦跳跳地开始了各种各样的游戏。

尽管所有的牧民都举家搬迁到了夏牧场，可是居马别克老人把牛和羊托付给亲戚带到山里去了，只有他们老两口留了下来。离开乡亲们，留在旧营盘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啊！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的时节，居马别克却留在了平原。这成了邻居们茶后饭余谈论的话题。因为老人用来发酵酸奶、饮奶茶的两头乳牛无法忍受平原的炎热而一次又一次地逃到夏牧场上去，所以他就把这两头乳牛拴在长满青草的地方，自己则坐在山坡上牧放。就这样，这一天，当居马别克坐在房后的小坡上牧放那两头乳牛时，看见了从县城方向开过来的两辆小轿车。

居马别克觉得这些小轿车里的人肯定知道牧民们开始拴起母马，挤马奶，酿制柯莫孜，所以直奔牧民家去的。他想，不管怎么样，也要托这些人给儿子捎个口信，让他把自己的坐骑带下山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小轿车像旋风一样掀起一路风尘开过来。轿车靠近时，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做了个停车的手势，然后，站在路旁拦住了那辆车。

前一辆车的司机以为这个拦车的人是去夏牧场的，就把车停在他的跟前。主管牧业的领导老远就认出站在前面的就是居马别克老人，他一下车就向他问候：“别人都去了夏牧场，您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很惊讶地打量着居马别克老人。

“我会慢慢地告诉你的。”然后反过来问了一句，“后面那辆车坐的是什么人？”

“是刚从自治区调来的县委书记王森明。”

“哦，我们虽然住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是我们早就听说过这个王书记了。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居马别克靠近后边那辆车时，王书记先走下车与他握了手。

“好人终归是好人啊！谢谢您，王书记！”说着居马别克把手伸过去与王书记握手，同时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这个哈拉克木尔乡的老牧民，以前我是劳模，还到乌鲁木齐参加过重要的会议，许多大领导还到我家做过客呢。现在羊群交给我儿子放养。我呢，就站在一边瞎指挥。这次大伙儿都搬迁到夏牧场时，我那老伴儿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就没有去成。真主保佑，我老伴儿的病现在好多了。我想在下个星期搬到夏牧场去住。如果我儿子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会把马牵来。我是为了这事儿才拦住你们车的。这么热的天，都渴坏了吧？到家里喝碗茶再上路吧。”他就以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年轻的书记听了居马别克的话，转过身对翻译说：“怎能把病人独自留在旧营盘上呢？你把那个牧业队队长的名字给我记下来，回去以后好好找他谈谈。”

听了翻译的话，居马别克恳求道：“这可不能怪队长，要怪就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他。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而和队长过不去，那我就生你们的气了，有什么话就冲我来吧！”

书记对翻译说：“你给县医院的院长打个电话，派人看看这个病人是不是痊愈了。”说着就把手机递给翻译。

翻译问老人：“这个村子叫什么？”

老人眨着眼睛说：“有以前的名字，也有现在的叫法，反正各有各的称呼。孩子，你问这个做啥呀？”

“叫医生。”

“为什么？”

“给你的妻子检查身体。”

听了这话，老人瞪大了眼睛，一时感到窘迫。

“哎呀，看我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辜负了别人对我的信任。刚才王书记的话就像在我心里洒下了一道和煦的阳光似的，我不能再做这种骗人的傻事了。如果他能亲眼目睹事实就会理解我了。”老人就这样想着，一边东拉西扯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们盼望着有您这样为群众着想的书记不知有多长时间了！今天见到了您，听到了您的话，我从心里感到特别高兴。说实在的，我的妻子根本就没病，我为刚才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感到后悔，你们不要叫什么医生了。我们哈萨克族有句谚语：没有比口福更大的事儿了。今天我就请你们在我的这顶毡房里吃顿客饭再走吧。要是你们肯留下来吃顿客饭，那我们不知有多高兴呢！”他就这样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新书记这次上山只是想早点儿看看夏牧场牧民的生活就回去，但是又不想让这个老人感到失望。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进去看望一下你的妻子就上路，明天还要赶回县城。”说着就让居马别克坐在了小轿车的前座上。下车之后，老人径直走进毡房里，让妻子把绣花毡铺上，又把毡房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才把客人让进了门。

王书记看着居马别克的妻子碧哈依夏问道：“您的身体还好吗？您的病痊愈了吗?”他的妻子有些不解地对王书记说：“真主保佑，今年我的身体很好，我的老毛病……”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居马别克就催她：“快去烧茶！”

牧民家里的炕上铺着绣花毡，挂着粗羊毛线织成的口袋，各色各样的毛织彩带等令王书记他们眼花缭乱，他们感到很新奇。一只已经在毡房顶圈架上筑了窝，孵了蛋的燕子叼来食物给小燕子喂食。听到小燕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声，王书记和同行的人都感到吃惊。大家都仰着头，很惊讶地看着顶圈架上飞来飞去的燕子。这时，王书记高兴地问：“这个在顶圈架上安家的燕子是你们自己养的还是野生的？”

“这是野生燕子。我们在这儿搭好毡房的第三天下午就见这只燕子落在了顶圈架上，在顶圈架和天窗的拱形横木之间鸣叫着飞来飞去，把毡房内外的环境查看了一遍就飞走了。第二天又飞来了，并开始在顶圈架上筑巢了。筑巢的时候忙忙碌碌的，每天，无数次用嘴衔来泥巴、羽毛等做起巢来。筑完巢以后，每天只飞出一次去寻找食物，别的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巢里不出来，好像就在那时孵的蛋。等小燕子孵出来以后，我们就在窝边钉了一个护栏，然后给它们添一些食物。自从燕子在我们家安了窝以后，邻居家的黑猫就盯上了这些小燕子。我们想尽各种办法不让黑猫靠近这些燕子。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征得邻居家的同意，用布蒙上黑猫的眼睛，把它送到远方的亲戚家里了事。现在小燕子的翅膀开始长硬了，所以在没有人的时候会从顶圈架上飞上飞下，照这样下去，没过几天，它们就会飞出去了。”

“如果我只想着自己，当时和大伙儿一起把毡房拆了，搬到夏牧场去，那喜鹊的家就会遭到破坏，小燕子就会让猫吃了。它们也是一条小生命啊！这就是我没搬走，孤独地留在这儿的原因。”居马别克笑着，高兴地看着王书记。

深入牧民的生活，进一步了解牧民的年轻书记，亲眼目睹居马别克为了这些燕子而留在平原的事，很受感动地说：“鸟类是农业和牧业的保护神。林区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鸟类，这不仅可以美化生态环境，而且可以消灭害虫，使森林免受昆虫的危害，森林很自然地就受到了保护。如果鸟类的数量减少了，害虫就会啃吃树木，生态平衡也就会遭到破坏。如果是益鸟，那它们就以害虫为食。从数量上看，一只麻雀，每天能吃掉近300只昆虫；一只布谷鸟，每天吃30只害虫；一只啄木鸟，一天能吃掉一亩地里的害虫；一只猫头鹰在一个夏天就能吃掉1000只老鼠，节约一吨粮食。燕子、黄鹂等鸟类是抓毛毛虫的能手；云雀、鹌鹑等鸟类有时会吃掉杂草的种子、嫩芽和根茎，减少森林和农田里的杂草，有助于树木和农作物的生长……还有，鸟类是自然界的一个成员，或者可以说鸟类是大自然的保护神。从这一点来说，居马别克老人您对燕子的帮助，看起来虽然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但从深层意义上来看，您是在保护生态平衡。”王书记就这样把居马别克夸了一顿。

他们刚打开话匣子，碧哈依夏就铺开餐布，开始倒茶了。当酸奶疙瘩、乳酪、杰尼特（用糜子、糖、油做成的食物）、方块糖、糖果、烤饼等食物摆满时，餐布就显得很丰盛。居马别克说：

“请吃，请喝吧。”他很热情地说着话，然后就把留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我们保护鸟类，那么鸟类也会成为人类的好朋友。我从自己身上，也从别人的实际行动中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从王书记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对鸟类的理解比我们还深啊。”他换了个姿势，正准备接着说话时，王书记用很和蔼的表情微笑着说：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书本上的。我在大学的专业就是生物，所以一提起这事儿我就很感兴趣。当然，我也不想隐瞒，在实际生活中我还是缺乏经验的。”他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居马别克老人。

每当居马别克老人想说一件事时，总会捋一捋撇向两边的胡子。这会儿，他习惯性地捋捋胡须，微笑着瞟了一眼客人就打开了话匣子：

“关于这只燕子，”他看了一眼顶圈架又接着说，“民间有过这样一个传说：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有一户哈萨克人为了躲避外族的掠夺需要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为了不打扰正在毡房里筑巢的燕子，哈萨克人就没有离开原来居住的地方。入侵的外族认为这是善良勇敢之举，也就没有对他们进行侵犹。从那以后,哈萨克族人民把燕子当作一种吉祥之鸟。只要哪家的毡房里有燕子,哪家就要等到小燕子长大以后才可以搬迁,这成了我们的一种风俗习惯。就这样,哈萨克族的大毡房里经常有燕子光临。”

“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燕子消灭农作物和其他植物中的害虫时,尾巴被蛇咬伤了,所以它的尾巴才变成了剪子似的。螳螂见状, 就把蛇的眼珠挖了出来。也许这三者之间存在的食物链是这个传说的根源吧。”

从居马别克那儿听到的这个传说,使王书记很感兴趣,他一边听着翻译的话,一边把这个传说的内容全部记了下来。书记在记录的时候,对没有弄清楚的地方,停下来问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把该写的内容都写下来。居马别克看见书记把他说的话记下来,心里美滋滋的,理直气壮了许多。他还想在客人面前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看了一眼妻子问道：“肉快熟了吗?”同行的波拉提别克这时半开玩笑地说：“幸亏你们昨天就把羊宰好了。”

王书记一一品尝了居马别克与老伴精心准备的食物。然后就看了看手表，想道声谢然后准备离开。这时，居马别克老人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恳求道：

“虽然我们手中没有现成可以宰用的牲畜，但是我那老伴儿早就将为尊贵的客人留下的熏肉下锅了。你们就吃完饭再上路吧，夏牧场离这儿不远，不用着急。”

居马别克的这一番话使正急着上路的王书记又坐了下来。这时，王书记就想借这个机会问一问哈萨克的民间传说故事：

“我第一次考察哈萨克民族聚居的地区，就是从这个县城开始的。哈萨克草原的自然风光以及哈萨克人民自然纯朴的生活习俗深深地感动了我这个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外族人。现在你们能不能讲点儿民间传说故事。我不仅想听听你们讲的故事，而且也希望充分利用和开发这儿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他心情愉悦地看了看在座的人。

“你们哪，不仅看的书多，而且见识也广。还是由你们来说说吧。”居马别克老人给牧区的干部施加了一点儿压力。

“有您这样见识广，懂得先辈们遗留下来的民族传统，还经常把民族传统挂在嘴边儿的老人在，我怎么可能先说，那多丢人啊！我要是能把你们说的内容补上那么一点儿就很不错了。”就这样，县长把话留给了居马别克老人。

“人们都说羊圈里的羊进入草场或过河时，由领头羊带着，那我就像领头羊一样把你们带入这个话题吧。”居马别克眉头舒展开来，微笑着看了一眼王书记。

我的祖先认为土地就是生计。大地美就美在天上有飞禽，地上有走兽，还有那流动的泉水，广阔的草原和森林。土地——是财富的源泉；牲畜——是财富之眼；英雄——是家乡的守护神。俗话说：牲畜经不起一次灾难，英雄抵不过一颗子弹。哈萨克民族在保护大自然方面，严格要求后代要保护大地母亲，保护野生动植物。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用谚语来教育后代不要拔青草，例如：“你要是拔青草，你就会像那把青草一样枯萎。”还不让砍伐孤树和幼苗，例如：“砍伐一棵柳树，不如剁下一根手指头；如果砍伐一棵松树，就会流浪漂泊。”还教育我们：夜里不要倒灰，不要玩火，不要在流动的水中洗衣服，不要捣毁蚂蚁和鸟类的巢穴；不要打岩鸽。人们都说天鹅是吉祥之鸟，所以不允许打天鹅，也不让捕捉天鹅。还说：不要砸麻雀蛋，否则，你的脸上会长满雀斑。

我有一个名字叫麻雀，

我只有一片薄薄的肉。

如果你敢伤害我，

你定会死了父亲变成孤儿。

——人们会以麻雀的口吻这样诅咒伤害麻雀的人，所以一般大人不让孩子掏麻雀窝。

不许捕杀鹰类，如果捕捉到了猫头鹰，并把所需的羽毛拔下来之后，必须让猫头鹰饱餐一顿再把它放了。认为猫头鹰是鸟类之尊，所以只要抓住了就必须放生。如果蛇进了毡房，就要在蛇头上洒些奶汁把它请出毡房。有句关于蛇的谚语这样说：

如果我金子般的脑袋完好无损，

我就会在六日之内活过来。

如果我的尾巴完好无损，

我就会在七日之内活过来。

如果我的腰部完好无损，

我就会在三十天之内活过来。

知道这条谚语的人都不会伤害蛇。人们认为狮子、老虎、黑熊是“森林之王”、“森林的主人”而不常猎捕它们。

王书记从精通双语的翻译口中知道了这些事儿，他像一个非常认真的学生一样把听到的每一句话快速地写在自己的记录本上。

居马别克心想：如果我说的这番话没有用，王书记就不会把我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想到这儿，他又大胆地说起来：

“孩子们：狼也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狼也有怜悯之心。夏季的时候，有一只母狼为了给幼崽寻找食物，就到很远的地方去觅食，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一个好心的牧羊人为了不让狼崽饿死，就经常给这些狼崽喂食。母狼回来发现后，回报了这个猎人的好心，就开始保护这个牧羊人的羊群，不让别的野狼靠近这些羊群。如果别的狼从这个羊群中叼走一只羊，那么这个母狼就会从另一个羊群中叼来一只羊放在牧羊人的羊群里。我们的祖先即便是为了生存也不会随意狩猎，而会按照需求来狩猎。像这样的故事，你说都说不完。现在轮到波拉提别克讲了。平时一听说飞禽走兽要灭绝了，水土流失了什么的，就好像把你的心剜了似的。今天哪，你就把那些放在心里想说出来的话说给王书记听吧，这样做，你会舒服点儿的。”老人笑着对畜牧局的那位干部看了一眼。

“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你怎么想什么就说什么呀？怎么把别人都忘了？”他就和居马别克开了一个玩笑。

“我和居马别克在开玩笑呢，那我也说上几句吧。以前，我们这一带有很多飞禽走兽，现在却很难见到了。山里的药草都让采药的人齐根挖走了，把挺好的大自然变成被蛀虫啃过一般，你看着都心疼。”

“刚才你还怪我说的话太多，现在你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居马别克想为难一下他，可碧哈依夏接了话：

“虽然我进进出出地忙着，可我一直在听你们的话。你们说了这么多，依我来看，你们还是没把老一辈说的话说出来，让书记也听听这些吧。”她微笑着看了一眼书记，然后接着说，“哈萨克人不能用脚踢牲畜，因为有句谚语是这么说的：羊奶是铅液，踢了羊的人没有好下场。因为怕牛或羊的乳房浮肿，所以人们不会用脚去踩倒在地上的牛或羊的奶汁。还不许用一只手掰馕，不许踩馕，认 为馕比《古兰经》还珍贵，你可以踩着《古兰经》取馕，但是你不能踩着馕去取《古兰经》。这是我从婆婆那儿听到的早已渗入我的骨子里的教诲。”

“看你们姐弟俩一唱一和的，现在你们就别说了，快把王书记前面的肉削了，再用我们的传统方式让他们吃大口肉。”居马别克说着就从腰间取出了自己黄柄小刀递给了畜牧局的干部。

王书记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人。启程前，他用大而有神的眼睛微笑着向款待他的主人表示感谢：

“今天，我听了你们的故事，为你们哈萨克民族很早就有保护生态平衡的意识而受感动。哈萨克民族是一个正确地解决了自然环境与人类关系的智慧民族。整个生物链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它包括整个人类和动植物。创世主在创造人和动植物时，使他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关联。哈萨克人从小就把这种思想灌输给了孩子们，对自然界和动植物怀着怜悯之心。哈萨克民族在这方面的传统习俗为中华民族文化做出了有价值的贡献。所以我会更加深入地研究这方面的问题，用以反驳有些外国专家提出的‘发展就是污染这种片面的观点。我要依据哈萨克民族祖祖辈辈留传下来的保护环境的文化去回答那些专家——发展就是保护。”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

听了这番话，在毡房里坐着的人都感到特别高兴，兴致勃勃地说：“祝你笔下生花！”正在这时，燕子妈妈衔着食物回到了毡房，小燕子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大家都望着燕子们，想看看它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稍微安静下来之后，燕子妈妈从窝里出来飞到了毡房天窗的拱形横木上，接着小燕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也站在了拱形横木上。

居马别克说：“这些小燕子的翅膀长硬了，该飞了。在小燕子还不会飞的时候燕子母亲会用马尾鬃将它们的脚绑在一起，看来马尾鬃已经被解开，现在它们可以飞了。”燕子妈妈飞到屋前低矮的山岩上，叫了几声，然后飞到小燕子的身边，一一啄着小燕子的翅膀，稍微逗留了一会儿又飞起来。这时，两三只小燕子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的摇摇晃晃地飞到山岩上。就这样，所有的小燕子第一次走出“家门”飞到母亲身边。看完这精彩的一幕，司机开始发动轿车。主人对客人们说：“我们的小燕子学会飞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他们高兴地与王书记握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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