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从口入

阿　碧

俗话说:病从口入。也就是说,如果吃的东西有问题,我们的身体就会出毛病。近年来,国外一些研究人员发现,这些毛病之中也包括暴力犯罪倾向。因此,如果吃的东西有问题,一些人犯罪的概率就会增加,形成了“罪从口入”的奇特现象。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吃东西也会吃出犯罪?那岂不是以后不敢吃东西了。其实,不是说所有的食物都会引发犯罪,而是说不合理的饮食习惯或者问题食品会引发犯罪。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吧,有一个人喜欢酗酒,酗酒之后他还要开车,多次被处罚他依然不醒悟,直到有一天他醉酒开车,撞死了几个人,进入了监狱,他才有所悔悟。悔之晚矣,这就是典型的“罪从口入”案例。

其实,饮食科学与犯罪科学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科学家需要研究的是:究竟哪些食物可能导致犯罪?或者什么不合理的饮食习惯可能导致犯罪?如何改善具有潜在犯罪冲动者的饮食习惯?如何通过调节罪犯的饮食来让他们改过自新,出狱后不会成为惯犯?

多吃鱼可减少暴力行为

英国和美国科学家在多个国家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食用鱼类和犯罪率降低有着直接的关系。研究表明,低水平的ω-3脂肪酸(主要存在于鱼类中)摄入与抑郁症、躁郁症和自杀的高发生率相关联。ω-3脂肪酸对构建和维持人体细胞是必不可少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研究饮食与行为的精神病研究专家约瑟夫·希贝尔表示,这项研究对公众健康可能产生巨大的影响,因为这提供了一种无毒又廉价的防止暴力的方法。研究人员在《美国精神病学杂志》月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称,科学家曾经让一组3～5岁的幼儿吃富含鱼类的饮食。20年后,这个小组成员后来的犯罪率比一般情况低35%。

2005年,美国还有一项研究表明,连续4个月食用含有ω-3脂肪酸的食物,能够降低8至11岁正常儿童的攻击性。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犯罪学教授阿德里安·雷恩出席在巴西举行的第四届大脑、行为和情绪会议时说:“ω-3脂肪酸具有改善大脑功能和减少暴力行为的作用。而实际上,不少穷人的孩子很少有机会吃鱼,这也是他们长大后犯罪倾向稍高的一个重要原因。”越来越多的证据将犯罪率归咎于生物因素,例如大脑前额皮层的基因功能障碍。雷恩指出,生物倾向性至少可以为50%的犯罪率提供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对青少年进行营养干预可能成为改变问题少年的一种自然疗法。

营养干预疗法不但对问题少年有帮助,还对监狱囚犯和具有反社会行为的人有所帮助。雷恩认为:“鱼油和ω-3脂肪酸能够改善大脑构造和人的注意力,而且也许那些有暴力倾向的人需要纠正大脑的功能,以便掌握调控情绪的指令。”虽然尚不清楚消费多少鱼才能有效预防反社会行为和重复犯罪,但是研究人员建议,每天摄取1克ω-3脂肪酸或者每星期有2～3餐吃鱼可能是最合适的消费量。

补充维生素可减少犯罪冲动

美国科学家的研究发现,人体内的某些营养物质缺乏,特别是维生素的缺乏,是造成不能控制心理状态,进而导致暴力行为和犯罪的主要因素。在各种维生素中,以维生素B1、C、B12、E、B6与犯罪关系比较密切:(1)当维生素B1缺乏时,犯罪嫌疑人容易出现肌肉无力、麻木、感觉过敏、烦躁、思想不集中等症状,他们比一般人对他人的批评容易做出暴力反应;(2)维生素C缺乏时,犯罪嫌疑人会感到疲劳、嗜睡、烦躁不安等症状,容易比一般人对他人的干扰做出暴力反应;(3)维生素B12缺乏时,犯罪嫌疑人会表现为精神发育迟缓、表情呆滞,许多自杀者和暴力倾向者严重缺乏维生素B12;(4)维生素E缺乏时,犯罪嫌疑人易疲劳、四肢无力、心慌多汗、控制能力差,容易在一般的社交矛盾中做出暴力反应;(5)维生素B6缺乏时,犯罪嫌疑人会出现头昏眼花、记忆力差、肌肉痉挛、暴躁等,容易出现反社会行为;(6)当其他维生素缺乏时,犯罪嫌疑人也会不同程度地反应出生理和心理上的不良症状,轻则导致家庭暴力,重则危害社会。

为此,科学家们试图对有暴力倾向的人补充维生素,以达到调节其心理状态和过激行为。最近,英国科学家指出,可以为那些情绪异常者服用维生素药丸,让他们的心理状态回归正常,防止他们产生危害自身和他人的暴力行为。

少吃快餐可减少不良行为

不少快餐被西方人称作“垃圾食品”,主要是油炸土豆条和高热量的工业化加工食品。青少年吃垃圾食品越多,留给含大脑所需有益化学物质的食物的空间就越少。《英国精神病学杂志》一篇论文指出:“糟糕的饮食比曾有的暴力记录更能预测一个人未来的暴力行为。” 日本岩手大学的心理学家大泽说:“目前对日本青少年犯罪率上升的最时髦的解释是某些食品在作怪。”一些专家进一步解释说,过量地进食甜食会提高青少年体内的血糖浓度,从而导致他们做出过激反应,甚至产生暴力行为。

英国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以1000名16～21岁的男性为研究对象,他们来自英格兰和苏格兰的3家青少年管教所。科学家将把他们分为两组,一组长期进行合理的饮食,另一组长期食用垃圾食品,然后对他们进行1年的跟踪观察。结果显示,吃垃圾食品的人更愿意用暴力行为解决问题,脾气也变得更坏。

快餐文化在日本也十分流行。日本筑波大学的研究人员通过调查270名青少年违法者,其中有25%的人吃如汉堡包、肯德基和可乐等食品,他们基本不吃早餐。筑波大学的犯罪学家松本太郎等人认为,该国女青少年生普遍存在的滥交和性欲过盛问题是由于食用快餐所致。专家认为,一般来说,由于年轻人处于发育阶段,常食快餐很可能导致食欲过盛,而食欲过盛症使她们在控制中枢神经系统时存在困难而容易成瘾,包括沉迷肉欲之欢。东京压力诊所主管酒井指出,现时青少年学生滥交风气日浓是由于快餐食品引起,甚至导致部分学生成为色情狂,许多学生因此而染上各种性病。

广岛市教育界对15000名学生的调查发现,10%的学生称自己独自吃早餐和晚餐。研究人员进行的实验表明,一旦饮食不平衡得到纠正,暴力事件会减少40%左右。日本进行了一项5000名年轻囚犯参与的实验,他们在减少精制食品(比如白糖、白面包)和二次加工的食物后,暴力程度大大降低。另一项研究是以3000名囚犯为对象,为期12个月,在他们的食物中没有糖、精炼食品后,狱中的殴打事件减少了1/4。还有一项针对青少年的,在他们的饮食中增添一杯鲜橙汁,以补充叶酸和维生素C,暴力活动居然减少了50%。

酒前吃饭减少暴力犯罪

不少人平时温文尔雅,酒后却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哪怕他喝酒较少。这些人酒后会大吵大闹,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引发暴力犯罪。芬兰研究人员发现,具有酒后暴力倾向的人是因为他们体内的血糖浓度较低造成的。犯罪学家建议,对这些人或其亲属劝其少饮酒,即使要饮酒,也要通过科学的饮食调节来增加其血糖浓度,避免他们酒后犯罪。

芬兰赫尔辛基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了这项研究,配合研究的是49名具有冲动、暴力和反社会行为的男性。这些人都曾酗酒,并在喝醉时有过暴力行动。研究人员把他们体内的胰岛素与血糖水平与另外40名健康男性组成的对照组进行了比较。在8年随访期内,在第一组的49人中,有17人曾在酒精的影响下有过至少一次新的暴力违法犯罪行为。与对照组成员和再无犯罪行为的第一组其他成员相比,再次犯罪者的胰岛素浓度相对较高,血糖浓度则相对较低。

人体将面包、米饭等碳水化合物转化为葡萄糖,并把一部分葡萄糖以糖原的形式储存在肝脏和肌肉中。如果血糖浓度低,肝脏就会把糖原重新转化成葡萄糖,并释放到血液中。这个转换过程在酒精的作用下加强刺激饮酒者的中枢神经,导致其做出难以控制的暴力行为。研究人员表示,导致血糖浓度低除了与身体素质有关系外,也与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关系。不少人在没有吃饭菜的时候会先饮上几杯酒,此时他们体内的血糖浓度恰好处于更低的水平。因此,合理的饮酒方法是先吃一些饭菜再饮酒,每次少饮一些,不要一次饮上一大杯。此外,可以通过补充一些促进糖原生成和减少低血糖风险的食物或药物来预防酒后暴力。

增加囚犯营养可以减少再犯罪

曾经收录到中学课本中的《二六七号牢房》(捷克作家伏契克著)一文对狱中犯人的饮食待遇有着形象的描写:“即使在最艰难的时期,也就是说当所有的囚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时候,当每个囚犯用贪馋的目光盯着他的同伴的几口食物的时候,当那令人作呕的干菜粥上浇点番茄汁就觉得是无上美味的时候,就在这个最艰难的时期,按规定每星期两次——星期四和星期日——分饭的人在我们的盘子里放上一勺土豆,再浇上一汤匙带几根肉丝的红烧肉汁,这简直就是开胃极了。”

在不少影视剧中,我们可以看到犯人遭受到了类似《二六七号牢房》的非人待遇,他们戴着铁镣手铐,每天要干不少粗笨活,而吃的全是粗粮烂菜,一星期可能都难得吃到一块肉。然而,这只是数十年前监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监狱中犯人的待遇已经改善了,不少监狱里犯人每天都能吃到烹调得不错的荤菜和素菜。甚至有一些西方人士惊呼:监狱的待遇实在太好了,去监狱简直像是在度假。科学家指出,给犯人以正常的甚至优于穷人的饮食,不单单是出于人权的考虑,而是为社会安定着想。犯人在狱中如果能够享用到合理的饮食,会纠正他们在人格上的一些缺陷,减少他们的反社会心理。

英国牛津大学的一些犯罪学研究人员倍纳德·戈西等人对监狱罪犯的饮食进行了研究。他们研究了英国的一个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里的230个囚犯的行为。其中有一半囚犯的饮食按照科学的配方进行配置,其中含有多种维生素、矿物质和必需脂肪酸的胶囊;而另外一半囚犯的饭菜和前一半囚犯一样,只是所吃的胶囊有所差异,虽然在外形上和前一半囚犯一样,其中却是一些没有多少营养成分的无害淀粉。囚犯们在试验前和试验中的危害社会的行为会被一一被记录下来。

研究结果表明,有吃营养胶囊的那一组囚犯违反监狱规则的行为大大降低,比只吃了仿冒胶囊的那一组少了25%;严重违规行为的发生率减少得最多,例如打架斗殴、袭击警卫或者挟持人质的发生率减少了37%。但是,没有给予营养胶囊进行营养补充的那一组的违规率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这些囚犯在出狱之后继续被跟踪调查,结果发现一直在监狱中食用营养胶囊的囚犯出狱后表现良好,与没有食用营养胶囊的囚犯相比,他们再次犯罪的发生率降低了35%。研究人员分析,胶囊中所含的营养物质能够改善大脑神经元的运行,这些神经元所起的作用是控制人对视觉和社会信息的认识。而当人缺乏这些微量营养元素时,就会产生一时冲动或攻击性等消极反应。

戈西表示:“作为一个会导致危害社会行为发生的因素,饮食营养是如此的简单,却被忽视了。我们总是认为行为完全是由自由意志所支配。”戈西的研究小组将开始一项由韦尔科姆基金会赞助的、规模更大的新实验,参与的囚犯将超过1000名,其中大多数是长期服刑的暴力罪犯。这项研究的目的就在于对囚犯的饮食结构进行研究,证明合理的饮食可以减少罪犯的攻击行为和再犯罪行为。

美国一些监狱正在试验用“灭罪餐”,对犯人进行“食物治疗”。例如,将一种能降低性欲而又无明显副作用的药物掺入食物,用于改造强奸犯,效果相当明显。戈西和由他带领的研究慈善机构“自然正义”组织建议,英国政府应该考虑把营养食品作为监狱中罪犯的一种有益于社会的福利。戈西说:“如果这项建议通过的话,这对所有种族的罪犯都能起作用,因为所有人的新陈代谢都是一样的。”■

编辑:孙薇薇jcfysww@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