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的姑娘
2009-01-06菊开那夜
菊开那夜
世上是有这种姑娘的。
五年前,我在云南认识了香香,我们约好一起去中缅边境的瑞士小城捡玉。一路上她给我上了许多课,把我从一个穿高跟鞋提旅行包的“小资女”改造成了吃苦耐劳的“驴子”。我从她那里明白了那些怎样在路边搭满面灰尘的大卡车,怎样在各大景区千方百计逃票的专业“老驴”生存术,不全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逃离于社会规则之外。
每到一个地方,她总是不厌其烦地翻找全城最廉价的旅馆。我尾随在她身后时心怀幽怨——老娘有钱,没必要非得找十元旅店。从前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小资”,没事就在西餐馆点个比萨喝个玉米浓汤,跟着香香旅行后,我变成了一个有啥吃啥、不吃也可以的好姑娘。
莲子是我在西宁遇到的,她曾在玉树支教一年。当天晚上,我们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她突然决定搭车重返玉树。为了表示对这种“神龙不见首尾”行径的敬意,我送了一条蓝色披肩给她。
接下来,我在西藏遇到了无数单身旅行的女人。首先在阿里遇到了圣美,她干练清秀,一个人飘飘荡荡。我们一起去古格王朝看废墟。由于圣美出色的组织能力,我们顺利租到了一辆“皮卡”,并且临时拼出了一支九个人的“联合国”小分队,包括法国人、泰国人、澳洲人等。
重点要说的是童童——童童就是我想成为的那种姑娘:独立、坚强、聪明、低调,走在追寻漂泊的旅途上。
她在东南亚漂了一年,兜兜转转三进印度,说印度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在特丽莎修女的仁爱会做义工,照顾残疾儿童。
遇见童童时,一身印度姑娘的装扮。她带我去不起眼的小店里买酸奶喝,去药店买肠虫清,并且货比三家,买到了全城最便宜的肠虫清——不是为了钱,而是在日常生活的细节中,养成了把物质欲望几乎归零的节俭习性。这绝对是优质“驴子”的坦荡风格。
我喜欢这些走在路上独来独往的姑娘,她们热爱大自然,懂得欣赏山水之美,真诚地听从内心世界的召唤。她们敢于抛下物质的羁绊,孤身上路,面对世界,吃得起苦,经得起风雨。她们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在荒郊野外,她们表现出来的生存能力强过多数朝九晚五的男人。
她们都曾经在路上陷入举目无亲的困境,甚至与死神打过照面,而正是这些经历,让她们无论将来处于何种人生境地,都能淡定从容,无所畏惧。
(张楠摘自《东方文化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