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游戏里才能换下我

刘　阳

巴塞罗那球星埃托奥曾经有一句名言：“只有游戏里才能换下我。”虽然埃托奥的这句话充满了嚣张与轻狂的意味，但似乎却说出了很多球员的心声。当一些球员在足球场上打得兴起的时候，是极度反感被换下场的。但是，足球比赛又是千变万化的，教练员们总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来作出有利于本方形势的换人决定。因此，矛盾也就诞生了……

敢换我下场，怒了!

在刚刚结束的瑞士一奥地利欧洲杯上，托雷斯在决赛中一剑封喉，帮助西班牙队绝杀德国，捧起了德劳内杯。托雷斯在决赛里可谓是功成名就了，但他在本届欧洲杯的首场比赛里却并不老实。对俄罗斯队的小组赛中，表现不佳的托雷斯仅打了54分钟就被阿拉贡内斯换下，这让利物浦金童异常生气，他气愤地脱下球衣，把衣服狠狠地摔在椅子上，并且下场时拒绝与阿拉贡内斯握手。好在后来阿拉贡内斯和托雷斯又重归于好，这才没有影响到更衣室的和谐氛围。

无独有偶，在2006年世界杯英格兰与瑞典队2：2战平的小组赛中，“坏小子”鲁尼一无所获，在第70分钟被埃里克松换下场时，与后者尴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替补席的顶棚上。等坐到替补席上后，他依然余怒未消，脱下的球鞋也成为泄愤的对象，被他连摔带踢。电视镜头通常都很乐意捕捉这种场面，因此我们也总能看见一些像托雷斯和鲁尼这样被换下场的球员因为暴怒而“乱扔乱砸”的行为。

当然，对球场设施无缘无故地撒气，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欧洲俱乐部通常都会给那些随便丢弃杂物的人开出罚单。在2007／2008的英格兰联赛杯决赛上，托特纳姆队队员齐姆邦达被换下场时，恶狠狠地丢下了自己的护腰，主教练拉莫斯毫不留情，扣了他两周薪水。在之后的联赛中，罗比·基恩也因为丢掉自己的外套而遭受同样惩罚。托特纳姆俱乐部内部规定，顶撞裁判要罚款一周薪水，而丢一件外套就罚款两周薪水，相当于十万英磅，这种措施还确实严厉。

和教练握手，没门

越来越多的媒体认为，足球场上，现在最被轻视的并不是裁判，而是坐在替补席上的教练。球员们对裁判不敬，可以受到红牌处罚，而对自己的教练发飙，教练却不能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和球员吵架。实际上，阿拉贡内斯的尴尬每个教练都有，在教练员作出换人决定时，面临的最大风险往往是球员当众给自己拆台。几年前沙尔克04队与拜仁慕尼黑队的一场德甲比赛，斯洛姆卡换下球队核心林肯后，他善意地朝林肯伸出手，但巴西人却冷漠地从他身边走开……

国际米兰前任主教练曼奇尼恐怕是最能够体会斯洛姆卡心情的人，甚至经历要更加糟糕。上赛季意甲第28轮国际米兰对巴勒莫时，伊布拉希莫维奇在被曼奇尼换下场后大骂：“我真希望曼奇尼滚蛋!”伊布的锋线竞争对手克雷斯波随后在媒体上批评瑞典人自私，但他自己却又在和亚特兰大的比赛中，因为被克鲁斯换下场，也对曼奇尼伸出来的抚慰之手视而不见。不止是伊布和克雷斯波，维埃拉、费戈还有阿德里亚诺，都有过在被换下场后拒绝与曼奇尼握手的举动。看来，曼奇尼的下课还真有点“人心所向”的意味。

还有比这更难堪的，巴西人艾尔顿在沙尔克04效力时，有一次被换下场后，竞当着全场五万多观众的面，朝主教练兰尼克在自己脑门上画了只小鸟，借此讽刺对方脑子有问题。兰尼克自然是装作没看见，相信心里肯定不好受；2004年欧洲杯法国对希腊的比赛中，由于不满被换下，特雷泽盖朝着主教练桑蒂尼后背吐了一口口水；2004年非洲杯尼日利亚对喀麦隆，卡努对第四官员举起的换人牌视而不见，继续在场上踢球，致使主教练不得不红着脸收回自己的决定。

教练换人难

对于一些球员被换下场时的愤怒举动，老爵爷弗格森认为：“我踢过球，如果被换下场的是我，我也会不高兴，但凡事都该有个规则。”曼奇尼则说：“球员对被换下感到不满，这是个积极的表现。”话是这么讲，但在媒体看来，这些说法更像是无奈之语。因为被换下场的球员往往把矛头指向教练，教练员当然希望大事化小。但是，袒护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瑞典人埃里克松倒是不加掩饰：“如果球员对换人不满，就要严厉处罚。当替补队员出场时，被换下的人连招呼都不打，这对团队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你可以不认同换人的决定，但一名职业球员必须学会接受现实。”在埃里克松眼里，重要的是规则，而不是袒护。安切洛蒂也说：“我被换下也会不高兴，但要知道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团队很重要。”AC米兰俱乐部要求每名球员被换下场时，都要和替补席上的球员和工作人员握手，以示尊重。

但规则的产生，却造成了更大的尴尬。本来球员被换下场后径直走到更衣室里冲凉是很正常的事，但现在他们却必须老实地呆在替补席上，矛盾反而公开化了。在教练员看来，下场后最基本的礼仪是要握手后才能离开，但能够遵守的实在太少。不过，也有敢和球员叫板的，莫里尼奥就是特殊的一个。有一次，罗本(他与莫里尼奥都还在切尔西时)在比赛中被换下场后径直去了更衣室，结果葡萄牙人追打着把他喊了回来，重新演绎了一遍下场礼仪。还有埃及教练谢哈塔，两年前非洲杯半决赛他在下半场换下米多，结果米多朝他动起了拳头，还骂他蠢驴。谢哈塔毫不示弱，进行言语回击。可今天，所有人只记得米多的拳头，谁能想起老头子那张憋红的脸?

替补我不干

对于那些喋喋不休的被替换球员，教练还能对他们大声斥责，出口恶气。但当教练员准备最后一搏时，却发现根本就没人愿意为他出场，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尴尬。

老一辈教练似乎无法体会到今天同行的艰难。“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拒绝替补登场，”前西班牙队主教练克莱门特说，“我认为，只要教练需要，球员就要服从，即使自己不在最佳状态。”

现在的教练对这种事情却早已见怪不怪。“这种事情太多了，就像乘坐出租车被拒载一样平常。”2003／2004赛季罗马对阵雷吉纳，卡佩罗最后时刻欲换上帕努奇，但人家根本不搭理他，自顾收拾衣服离开了球场，把金牌教练晾在了一边。里杰卡尔德曾经也碰到过类似的烦恼，埃托奥和小罗这两大巨星因为不满干坐替补席而都有过拒绝替补出场的经历。

比起兰尼克来，卡佩罗们还算幸运的，因为前者在换人上已经被艾尔顿戏耍了两回(第一回是画小鸟)。2004／2005赛季德甲沙尔克04对勒沃库森的比赛，80分钟过后比分依然是3：3，兰尼克准备让艾尔顿上场，但巴西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原来，“球形闪电”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广告牌下晒太阳，根本不管场上形势。兰尼克只得作罢，无奈地说：“他就像是躺在露天游泳池里，要等他醒来，裁判早已吹响终场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