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情绪化航船加把理性的舵

朱华贤

师：同学们，这个小村庄原来是怎么样的？

生：原来森林郁郁葱葱，村前河水清澈见底，天空湛蓝深远，空气清新温润。

师：是的。那后来这个小村庄怎么样了呢？

生：后来，这个小村庄不知被咆哮的洪水卷到了哪里。

师（提高音量）：那么，究竟是谁毁坏了这个美丽的小村庄？罪魁祸首是谁呢？

生：是这个村庄里的人，他们就是毁坏这个村庄的罪魁祸首。

师：对。同学们说得非常好！这么一个美丽的村庄，就这样因他们的恶意砍伐而彻底毁了。在毁坏村庄的同时，小鸟被冲走了，可爱的小猫、小狗也被淹死了，还有许多孩子也一道被洪水冲走了……听完这个故事，你的心情如何？也许你很气愤，也许你很激动……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生：他们太自私，只知道拼命地砍伐，不知道种植树木。

生：我觉得他们的品质不好，太野蛮。你看，谁家想造房，谁家要造犁，就抡起斧头去砍树。

生：他们都是破坏森林的坏人，要坚决惩罚他们。

生：我觉得这是恶有恶报，是罪有应得。

生：我觉得，这样的人被洪水冲走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他们的孩子太可怜了。

师：大家说得很好！

这是笔者在语文课堂上听到的一番对话。这节课，执教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课文是人教版三年级下学期的《一个小村庄的故事》。题目中有“故事”二字，其实课文的故事性并不强：一个先前很美丽的小村庄，由于村民们乱砍滥伐，在一场暴雨之后被洪水彻底冲垮了。文章的写作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告诉人们要保护森林资源。可是，听着上面的师生对话，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中小学阶段是情感培养的最佳时期。新教材中，人文性浓、情感强烈的课文明显增多了，这给学生的情感培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是，有了载体，并不等于就能顺利培养，正像有了笔墨纸张，并不等于就能画出又新又美的图画一样，这里还有一个方法、技巧与适度性的问题。如何引导学生正确地表达情感，是大有讲究的。

在上面这个例子中，学生有没有感情表达呢？显然是有的。表达是否恰当呢？未必！仔细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学生的认识既有主观随意判断的成分，也有情绪化发泄的成分。这个小村庄的村民，想利用当地的木头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这个出发点并没有多么丑恶，也无关道德品质，只不过他们不懂得其中的科学道理，砍伐失度罢了。小村庄的结局虽然是由他们自己造成的，但却不能说他们本来就想毁坏它，说村民们“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显然是极不妥当的，这是不够理智的一种表现。小学生不知用词的轻重在所难免，但教师不能听之任之，更不能进一步“煽风点火”，把情绪之火煽得更旺。令人遗憾的是，在学生情绪的航船偏离航线时，这位教师没有把好舵。

恰如其分的情感表达和实事求是、有根有据的理性分析是一个人思想的双翼，两者缺一不可。因此，在评价人事时，要力争客观公正，过于夸大或缩小，就是感情用事，而一旦感情用事，就会影响公正性和说服力。情感发泄、激情判断、简单裁定，这都是容易的，而且有时还能感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可是，一旦任由情感发泄，就会像洪水猛兽一般无法控制。此时，只有理性的舵手，才能使我们的航船快速而平稳地驶向远方，抵达理想的彼岸。

什么是健全的人格？我以为，就是既要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又要善于理性思考和分析。只知道一味地渲泄感情，不进行理性分析，或者只知道条分缕析，却没有感性认识，都是不健全的。不少中小学生容易冲动，缺少理性，这同他们的年龄特征有关，正因为这样，我们教师就更需要把好理性的舵。□

（作者单位：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教育局教研室）

编辑 付江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