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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口碟

2008-06-02王一苇

作文新天地(高中版) 2008年2期
关键词:碟片产权音乐

王一苇

时间回溯到那年十一月。杭外的冬天仿佛一个怠慢的幽灵,让炙热的暑气缓缓蒸腾着这片漂浮着英语单词的土地。作为一个高一新生,我的时间总是自己的。高考还没有来临,一切总那么遥远。

军训过后便是期中考,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开始了解OMI。他总是精力无限,拥有灵活的思维和大胆的行动。我逐渐习惯了他的幽默,甚至是调侃别人与自嘲的方式。记忆中年级里总有那么些“异类”,他们蔑视常规,表现出叛逆,却又十分鲜明地表现出自己独立的个性和张扬的思想。他们不是怪人,更不特立独行,因此常常赢得同学的宽容和爱。我想OMI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关于他的传闻,我听过很多。尤其是他用自己在校内“做生意”赚来的钱丰衣足食的传奇。所谓传奇,自然有几分添油加醋。但不管怎么说,我倒是蒙他老人家大爱,成为了他的第一任打口碟合伙人。这其中的本末,值得细细咀嚼回味。

OMI在初中就曾经靠“买空卖空”狠狠赚了一笔。然后他迅速用收获来的票子购置了他的宠物—一条蟒蛇,以及一台PSP游戏机。我想,要是将我们的学校比作刚刚改革开放的温州的话,那他无疑是杭外“八大王”之一。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奇货可居”的意义。一排排穿口CD整齐地摆放在瓦楞纸箱中,放出钻石般的光芒。面对一个个“素昧平生”的组合和一张张颇具艺术感的封面,我简直瞠目结舌。OMI则夸夸而谈,对这些奇货们如数家珍。那天我买了多少碟我忘了,总之是被宰了。与此同时,我也暗自对这些碟片们产生了不一般的兴趣。

OMI的碟是从网上进的,有精品,也有次品。所谓精品不是看碟片的质量,而是看现在广电总局有没有引进。如果没有,而这个摇滚乐队又恰恰是十分著名的大腕,那此货往往会显得炙手可热。因此,当我投资这个项目时,便无可避免地要学习一些摇滚知识。

我勒紧裤带省了一个月,然后将原始积累全部投给了OMI。进货渠道只有OMI知道,我此时也恰好落个清闲。当时我们之间的产权划分并不明确,主要因为我们都感觉没有什么必要在朋友间划清界线。事实证明,这成为我们资本运作中最大的败笔。现在想来,当时我们投资比例大概是三七开的吧。

碟片销路很好。事实上,一直如此。我们成功掌握了消费者猎奇的心理。光是网络贴吧上的广告和琳琅满目的货物就足以吸引消费者的眼球。每天中午,我们凭借STOP音乐社的交流项目在食堂门口设摊进行交易。往来买者络绎不绝。

很可惜,之后由于我的伤病,财务结算和销售一直是OMI一个人扛着。最终,整整200张碟片卖得只剩20张。三个月后,当我重新回到学校,我提出了利润分成的要求。然而,此时的OMI突然变得十分精明。他时常抱怨没有钱吃饭,因而所得的利润过了五个月我才拿到。至于打口碟的生意,由于我的介入,扩大了市场,然而我们的信誉却因产品本身的质量问题受到了影响。连我自己都曾经因为残损的碟片卡机而痛苦不已。

最终的决裂可能是在默无声息中来临的。OMI恼恨我自己出去销售,而我恼恨我们之间的产权不明。究其原因,恐怕是因为“公司”形象是无形资产,而它是没有产权界限的吧。当我买到一批仿真产品时,我平生第一次受到了挫折。而OMI的拖沓和对合伙人的懒散也是决裂的缘由之一。总之,我无意一个人再经营这些碟片,而OMI却恢复到了从前一人闯天下的时代。至于拖欠我的200元利润,由于没有规范的合同,就只成为了一句空谈。

由此我知道了产权明晰的重要性。我知道我们的项目不是东方魔水,打口碟也不是健力宝。可是一个念头的失误会导致经营的受制,况且我们参与的还是一个暴利的“垄断”行业。我想,要是我分开来和OMI竞争,那么市场状况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不管怎么说,我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几百元。我用它打的回家,然后吃了一顿。至于其它收获—对了,摇滚乐拥有着无穷的魅力。当我反复聆听那积压的二十张碟片时,我感觉音乐可以振奋人的心灵,它是人类的第二语言。我曾经绞尽脑汁想把那些碟片卖掉,现在却根本无意出售了。我曾经查阅无数资料努力获取一个小乐队的背景信息,现在却可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我听着电脑里几千首MP3,打下这些字时,我知道了那些被拷贝的音乐让我拥有了一个硕大而丰富的资源库。这也许就是我赚到的最大一笔奖金。

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喜。

(指导教师唐玉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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