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汉捉“贼”记

科技之光

61岁的卢均牛老汉，是山西省芮城县南崖村一个厚道的庄稼人。

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他，前不久竟然为一件事儿烦恼起来。因为他到田里去干活，忽然发现自己的麦田里出了一件怪事。

那天，卢老汉一下地，便发现有一片麦苗不翼而飞，原本长势良好的麦苗，只剩下根部的一点点，其余的都没了。这会是谁干的呢？偷盗麦苗，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遇到的荒唐事儿。

卢老汉:这究竟是谁干的呢？我当时很纳闷。

从麦苗被破坏得零乱的痕迹来看，现场没有留下人的脚印，人为破坏的可能性很小。那么，会不会是麻雀干的呢，显然，也不大可能。因为麻雀是吃谷籽儿一类的粮食，根本不会去吃绿色的植物叶子。难道是谁家的羊啃的？这倒有点像，可一路也没有发现羊的任何踪迹啊！还有没有可能是野猪、獾或是田鼠干的呢？

卢老汉百思不得其解，他向左邻右舍的村民们打听，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无奈之下，卢老汉想到了一个办法：秘密蹲守，现场捉“贼”！

这一天，他从中午一直守到凌晨3点，可麦田里安安静静，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无所获的卢老汉只好悻悻而回。

然而奇怪的是，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卢老汉:第二天又发现。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趁他不注意，专门在暗地里跟他捣乱。这些庄稼可是他家里每年重要收成，麦苗被毁，就意味着这一年的收成没有了。气愤的卢老汉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捉到这个贼，狠狠地教训一下！

卢老汉:这个贼前半夜不出来，会不会后半夜出来呢？

卢老汉一宿没敢合眼，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麦田里的风吹草动。

眼看一宿快过去了，地里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卢老汉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正在这时，卢老汉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种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一下睡意全无，那个偷麦苗的贼，来了。

他轻手轻脚，悄悄地向麦田靠近。

卢老汉:我悄悄走近地头，发现有白色的东西在移动。

借着朦胧的天光，卢老汉看到了几团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他一时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看那外形非常像家养的鹅，但家鹅不会飞。正当他起身准备上前看个究竟时，这几团白色的“贼”，呼啦一下全从麦田里腾空而起，飞向远处。

天亮之后，卢老汉发现自己的麦苗果然又少了一片，看来正是它们，一连几天偷吃自己的庄稼！但是，卢老汉搞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动物。

卢老汉赶紧把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告诉镇林业站的技术人员。结果一打听，别的村子也有同样的怪事发生。有关部门正在加紧调查。

两天之后，卢老汉接到电话，林业站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是一群白天鹅在附近的农田里活动。

谢观旭（芮城县陌南镇林业站站长）:卢老汉报告以后，也有别的人来报告。

一连几天苦苦捉拿的贼竟是一群白天鹅，这可令卢老汉感到十分诧异（图1）。

(1) 糟蹋麦苗的“贼”不是人，而是国家保护动物白天鹅

白天鹅是传说中的神鸟，一辈子连做梦都没见到的稀罕物怎么会来到这黄土地上偷吃庄稼呢？

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介绍，原来离卢老汉家所在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泻湖。由于受到人工保护，这个湖从来就没有干涸，周围生态环境也发生了变化，成为山西省级湿地保护区。最近几年，林业站的观测点发现，有小群珍稀的白天鹅开始在此越冬。而今年，来此越冬的白天鹅突然猛增到数千只（图2）。

(2) 食物无法得到满足的白天鹅，只好把目光投向农田里的麦苗

陈代生（圣天湖湿地保护区管理员）:今年大概来了二三千只。

白天鹅是一种生活在北半球的野生鸟类，喜欢群栖在湖泊和沼泽地带觅食。每年年底，白天鹅就会从遥远的西伯利亚结伴南迁，来到这里越冬。可是，这些白天鹅怎么会突然到麦田里偷食麦苗呢？

陈代生:天鹅一般吃草根，冬天湖面结冰后，它们无处寻食。

卢老汉:我想是天鹅缺吃的。

原来，今年来此越冬的天鹅数量太多，泻湖无法满足天鹅需要的食物。于是，天鹅干脆闯进附近的麦田，将越冬的麦苗当作早餐。

尽管卢老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但有一个问题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为了那些饥饿的天鹅，自家的庄稼就该遭殃吗？麦苗没了，天鹅不会挨饿，可人怎么办呢？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庄稼被毁，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鹅挨饿。林业站的工作人员想了一个办法。按照一只天鹅一天0.5公斤的食量，在泻湖周边进行人工投放食物。

谢观旭:我们就给它喂玉米、白菜（图3）。

(3) 善良的人们投放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白天鹅

这一招还真灵，从此，卢老汉地里再也没有发现偷吃麦苗的“贼”了。

谢观旭:从农户家里收购，这个经费呢，就是局里出一点，政府出一点。

尽管来此越冬的天鹅数量众多，但是，人们总算没有把天鹅们饿着，村里的麦田也平安无事（图4）。

(4) 受到人类热心照料的白天鹅“改邪归正"，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了，白天鹅也开始一批一批地飞走了。

眼下，卢老汉和村民们一道，自发地做起了白天鹅的守护者。他义务担当镇林业站的白天鹅巡护员，一有空，卢老汉就给村民们传授保护白天鹅的知识。他们期待着美丽的白天鹅冬天早早地回家！

现在，山西芮城县这块不可多得的湿地被取名为圣天湖。在我国黄土高原，吸引如此众多的白天鹅来此越冬的确十分罕见。卢老汉和村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好好招待到来的白天鹅，不再让它们沦落成偷麦苗的“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