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隐匿赋权与自觉内生的博弈

2008-04-30董柏林王常泰

大学教育科学 2008年2期
关键词:士绅明清时期

董柏林 王常泰

[摘 要]士绅是传统社会中的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复合身份决定了对此类群体行为方式的研究具有多层面的价值,如从中可以考察传统知识分子的性格、透视国家与民众的关系以及地方社会自治的性质问题。然而学者目前大多侧重于士绅政治角色、经济地位等问题的探讨,对士绅文化权力挖掘甚少,而对作为文化权力集中体现的教化权力的研究则更是极为缺失。士绅教化权力的来源直接型塑了士绅教化的图景。本文意欲探究明清时期士绅教化权力的来源机制,以求裨补研究的不足以及为进一步认知明清士绅教化图景提供理论基石。

[关键词]明清时期; 士绅;教化权力来源;隐匿赋权; 自觉内生

[中图分类号]G5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0717(2008)02-0094-05

在中央权力延至县一级便不再往下渗透的传统行政制度下,士绅教化构成了明清乡村教化的主导形式和核心内容。事实上,官方教化意旨唯有通过士绅群体这一特殊中介才能行之于乡、授之于民,构建一道德、同风俗的和谐乡村。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研究明清士绅教化可以透视明清教化的传统与变革以及士绅社会地位的变迁。而对士绅教化权力来源的探析则是认知明清士绅教化图景的理论前提。然而目前学术界对明清时期士绅教化权力来源的研究较为缺失,本文意欲做一些尝试性的探究。

一、隐匿的政府赋权

1-民间的实权者——官僚阶层在地方的延伸

明清时期通过科举之路步入仕林是异常艰辛与渺茫的,加上这一时期应举人口剧增,“人累科举”现象极为突出,一夜成名的希望就更是遥不可及。这从历朝录取进士的情况中便可见一斑。

显然,一方面,科举之路与士子登科入仕的强烈愿望之间出现了冲突,亟需有一条宽阔的大道疏通蔚为壮观的知识分子,减小对科举制度的压力。另一方面,精简的官僚队伍难以遍布每个村落,官方化民成俗效果自然甚微,而繁臃的官僚机构又会给财政带来沉重负担。权衡轻重之后,统治阶级倾向于培养一批新式官僚。这批官僚既不需要政府承担官俸,同时又在维持地方秩序与风俗方面起到积极作用。毫无疑问,乡村士绅的独特性完全契合了统治阶级的要求,成为统治者在乡村中的首席立法者和阐释者。当然,明清时期并不存在有关法律条文明确规定乡村士绅为国家效力的义务,士绅群体也未必都能意识到自身的行为方式在稳定乡村秩序进而巩固封建统治中的深远意义,其间的赋权与效命在润物细无声中悄然达成。这种内部分流有效地缓解了“边缘知识分子”对政府的仇隙,减弱了对官僚体制的激荡。需求与供给的矛盾催生了那些历经层层考试和甄选而未获得相应官位的士子在地方上构成了乡绅阶层,士绅身份的获得对明清士子大有裨益。可以说,他们在地方享有的诸多特权以及跻身权力结构的可能性都以此为基石。

2-何以如此——现实与理想的交汇

乡村士绅为何要接纳这份皇恩?是惧怕皇权还是另有他因?利益驱动不是人们交往的惟一缘由,但却是透视人们活动的重要切入点。个体言行的背后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利益气息。士绅在乡村推行教化的原因之一是教化活动能够提升他们的自我价值和社会名望。具体地说,政府一般会在士绅中间选拔朝廷官员,选择的标准固然不惟一,但主要标准则是士绅在地方的业绩,如民间秩序的安定,经济的繁荣,一道德,同风俗等。此外,那些立足地方宗族利益的功利型士绅常常借助发起教化活动,扩大自己的社会声望与政治权力。而那些经由非正规的途径跻身士绅阶层的人则可能通过从事教化事业进一步提升宗族的社会地位,以求获得足够的社会声望,挤入正宗的士绅交往群体[1]。一定意义上说,正是由于教化的推行可以带来诸多社会资源才导致了儒学精英之间一轮又一轮争夺教化权力的冲突。然而对利益的追求终究不是唯一影响因素,解释应该趋向多元化。通过史料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士绅都热衷于教化权力的侵夺,也不是所有的士绅把教化民众这一神圣职责看作是攫取资本的工具。在明清相对泛政治、经济主义下依然存在着以儒家教育的价值理想为教化的出发点与归宿的清纯士绅,他们教化的宗旨不是个人的荣辱,而是追求崇高的社会文化理想,构建社会生活的道德秩序。虽然声势有限,但正是他们的奔走与说教,民间教化的淳朴清新之风才绵延不绝,传统的伦理道德规范也不至于因外界的冲击而发生异动,民众在熟悉的儒家伦理纲常中安贫乐道。因为他们在教化的意蕴中相信,一个人对家庭和宗族的最崇高的责任不是给予他们以财富和权势,而是严格遵循儒家伦理道德并给他们带来荣誉。而政府倡导的教化精神与他们的教化活动是同质同构的,共同指向民众道德水平的提升,因此政府的赋权与士绅的接纳便在隐匿状态中无声达成。

二、内生的地方权力

1-中央权力的“盲区”——分为自治现象的生成

艾森斯塔得(S.N. Eisenstadt)在《帝国的政治体系》一书中,把古代中国的政治体系命名为“历史上的官僚帝国”(historical bureaucratic empire),它介于传统政治体系与现代政治体系之间,其基本特征是政治活动和政治组织的“有限分化”——“许多政治活动仍然由政治上的非专门性群体承担,就是说,由亲缘、地域和经济群体承担。所有这些群体,都构成了潜在的权力中心,以及政治领域所需资源的提供者”[2]。从中可以得出,相对于地方政府,士绅这类具有特殊身份的“非职业化群体”构成了地方的潜在权力中心。他们联合成正式官僚体制外的政治中心,是明清乡村中的惟一政府(实为隐性)。上文提到,统治者最终选中蛰居乡村中的士绅作为政府在民间的立法者和阐释者,是由于士绅自身的特殊功能与品质。例如,乡村中的士绅一般出身于本地,可以用费孝通说的生于斯、死于斯来概括,因而士绅对当地人情和风俗极为深谙,并拥有众多的人脉关系和丰富的管理资源。同时,按照传统,士绅的桂冠是经过科举考试获得的,科举考试的范围仅限于少数几本儒家经典。士子为了通过科举,必须把几本儒家经典逐字逐句烂熟于心,并且彻底把握其思想精髓,这有助于他们成为高度儒学化乡村中的文化权威。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教育本身就是灌输信念的过程。它使得文人形成统一的人生观,并且激励他们对民众,实际即对全人类的使命感。中国文人的特点就是具有这种自以为使命高尚的强烈观念,而就是由于这种观念使得儒家的宗法社会延续了许多世纪[3](P119)

中国古代传统的治理结构其实分为两个体系:一个是中央政府及其自上而下的官制体系;另一个是地方性的管制单位,由族长、士绅和名流掌握[4](P21)。表面上,中央下达政令,有一个自上而下的正规渠道贯彻着帝国的整体秩序,但在实际运作中,经过各级人员的中介变通处理,帝国秩序并不能触及地方管辖事物。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默认并谨慎对待管制领域的边界,除非是基层无法处理的事情才上达官方。地方权威的“自主”管辖权没有受到严重挑战,它们自成一体。虽然正式官治制度并没有承认这种分治局面,但事实是,分治的迹象“随处可见”。一般情况下,两个独立体系分而自治,各自形成一个权力场,彼此权力都是内在生成,不依赖于对方的赋权和制约。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说,士绅教化权力不是来源于中央政府,或不完全来源于中央政府,士绅教化权力在很大程度上与地方社会紧密相关。希拉里·贝蒂(Hilary Beattie)在她1981年研究16~17世纪桐城县士绅的著作《中国的土地与宗族》中也阐明了这一点。贝蒂通过考察一个县的士绅与土地所有和宗族组织的模式相关,表明加入官僚系统仅仅是地方士绅创造和确保精英地位的广阔的社会和经济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可见,与其说士绅教化权力是统治阶级管理乡村权力的让渡,不如说是士绅在地方社会自主活动的产物。

2-何以如此——地方公共身份的获得

士绅教化权力为何根植于地方社会呢?由于教化权力是士绅权力网络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可以通过对士绅权力的研究透视士绅教化权力的获取路径乡村教化权力作为士绅文化权力的辐射和衍生,是士绅权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士绅其他权力的获取也对士绅教化权力的博得有着重要的促生作用。。学者张静在这一领域进行了深入探讨。她指出,一个人拥有巨大的财力和获得了学位,如果活动只局限于私人领域,他们都不能是真正的地方权威。作为地方体中具有公共身份者,他们需要投入地方体的公共事务,得到社会对其能力和地位的确认;借助于士绅的文化能力,他们也充当着地方体和外界交流的媒介;他们还成为祭祖活动的组织者、处理地方纠纷的代理人、签约中人和安全保护人等等。这些活动赋予了他们地方公共身份,公共身份又有效地保护了他们的经济财产安全。作为一份地方资源,“公共身份”意味着公共责任,它给予了士绅的权威地位,地方管制不能不极大地依赖于他们对于地方体公共事务的责任。地方绅士的权力虽然得到官方的认可,但都不是来自于管制系统的授予[5]。以上论析可以看出,地方公共身份的获得是士绅权力博取的根本因素,地方社会是士绅权力的来源场域,富足和功名只不过是士绅确立权威的有利条件而已。周荣德在这方面也有精辟的阐释,他认为:“士绅的地位并非来自出身和法定的特权,而是由于公众的评比。士绅拥有地方上公众的爱戴,这是与官僚交涉时为执行人民代表的任务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而且同社会声望和文化资源相比,财产的作用十分有限。“士绅成员可以看作是马克斯·韦伯命名为‘业余或‘非职业类的行政人员,其特点是:第一,他们的经济条件允许他们连续无报酬或只收名誉报酬地在社团中担任领导和有实际权力的职务。成为‘业余的根本原则是一个人不依靠政治谋生而能为政治服务。第二,无论士绅依靠的基础如何,其成员所以具有社会权威,是因为他们的经验和能力可以胜任”[3](P59-60)

综观上述研究,士绅权力的另一主要来源是地方社会,是士绅在地方取得民众的信任、尊崇后的产物。士绅拥有的功名、财富、道德风貌在士绅教化权力的获取中分别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它们是士绅获得教化权力必不可少的因素。教化的内容是以一定的文本形式存在的,推行教化的前提是对这些文本有深入的解读,这就决定了无论是教化的阐释还是推行都要求教化的实施者具备较高的文化修养,尤其是对儒家教化思想有精深的研究。因此,理想的乡村教化应该是精通儒家教化思想的士绅推行的教化,熟谙儒家教化思想即享有文化权力是士绅教化权力获得的内在因素。

如前所述,士绅头衔获得的重要前提是通过一定的科举考试,博取相应的功名。明清时期的科举考试在前代的基础上有所发展,但应试科目与前代基本一致,即以儒家经典为主体。因此,登科及第者也就是那些熟练掌握儒家经典的学子,这些学子在出仕之前便构成了地方的士绅。他们熟谙儒家思想和主张,对儒学伦理规范更是烂熟于心。乡村社会是儒家思想发生效力、大放异彩的重要场域,儒家思想实则构成了地方社会的主要意识形态,是民众的唯一信仰。民众在儒家伦理规范中遵纪守法、恪守本分,严格按照伦常纲纪言行。这些规范和原则似乎已内化于民众意识之中,成为民众言行的准则和标准,道德他律逐渐转向道德自律。乡村社会浸染在整个儒家教化理念的网络中,安稳且有序,乡风纯朴。然而明清时期的乡村社会经历着千年未发生的历史大转型,乡村秩序有异动的迹象,乡村社会正在悄然变迁。变迁最激烈的莫过于民众的思想和言行,人们的思想更趋向多元,信仰也渐趋转向、弱化。为了遏制这股“不正之风”的入侵,乡村领袖需要强化民众对儒家道德规范的认同以维护儒家伦常的正统形象。他们认为乡村社会不能没有精神领袖,乡民们也不能没有时常以儒家礼仪规劝他们的知识者们。明清政府把主要的精力用于县以上政权的建设,却长期没有注意基层社会的秩序建设,于是基层社会“逾制”的例子多了,人们争相奢靡,社会上贫富分化日益严重,争讼、为奸等现象越来越多。诸多因素使得他们中的一部分自身难以担纲教化乡民的神圣职责。而乡村又亟需一批熟练掌握儒家伦常纲纪的人规范和矫正人们的言行,扮演维护者与惩戒者的角色。而这种角色与明清士绅在公共生活中都习惯于用儒家传统的思想观念和语言来指导和处理日常事务是一致的。这样教化民众的权力与地方士绅发生了历史性的结合,士绅接管了乡村中的长者握有的教化权力,成为纯化乡民思想与维护地方秩序和风俗的主体。

从中可看出,广大乡村迫切需要精通儒家那套伦理规范的人以维持现有的秩序和风俗是士绅享有乡村教化权力的现实性因素,而士绅自身具备的儒学文化修养是获取教化权利的主观性条件。当然,士绅在此过程中不是被动地等待教化权力的眷顾。普通士绅在出仕之前并无太多实权,而且他们一般比较清贫,他们需要在地方树立形象和威权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这对他们的生计和前途极有助益。因此,士绅需要经常参加地方的活动并承担若干社会职责,如他们要承担诸如公益活动、排解纠纷、兴修水利工程,有时还有组织团练和征税等许多事务。他们在文化上的领袖作用包括弘扬儒学社会所有的价值观念以及这些观点的物质表现,诸如维护寺院、学校和贡院等。因此,教化权力的获得对士绅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资本积累。而且在史料中发现,精英士绅之间存在着绵延不断的争夺教化的场景,这在一定意义上恰是对上述阐述的最好佐证。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在我国封建社会,劳动群众缺失接受文化教育的权利和机会。“据清末官方统计,广东化州有四万人口,百分之八十是文盲,仅地主和一部分中农的子弟有学习文化的机会”(《辛亥革命回忆录》二)[4](P325)。在绝大部分世人无缘结识文化资源的环境中,士绅这类精英具有的文化背景使得他们高人一等,他们拥有的文化资源在乡村中衍生成了教化权力,文化与权力之间发生了某种转化。因此,教化权力也可以解释为士绅文化权力在弱文化型的乡村社会中的延伸和自然生成。

三、双重权力源

有关明清士绅权力来源的判断,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一,不同的判断直接影响到对传统中国地方社会构造的理解。对士绅权力来源的解释,学术界一般分为两大阵营,即皇权阵营和地方阵营。他们从一定的视角得出自己的理论解释和推断,似能自圆其说,这也是两大阵营长期对峙的重要缘由。事实上,这是两种从不同的话语体系得出的具有相对真理的结论,不存在非此即彼。他们在各自所设定的狭小范围内有理有据,一旦转换参照对象和立足点,他们各自的解说将失去解释力和适切性,不攻自破。如从文化和意识形态角度加以推论,费孝通认为士绅是官僚系统对地方社会的延伸,地方社会的秩序的结构图式是:自上而下的官—绅—民的垂直结构。这是一种长期在学术界居支配地位的看法。假如这种观点是可信的,那么它又如何解释士绅的乡土性格及他们乐此不疲地积极参与乡村事业?如果从地方社会内生的政治结构分析,士绅的权力来源于地方社会。那么地方权力结构并非一种垂直的统治和被统治关系[6]。假设这种说法是可取的,那么又该怎样解释拥有科举功名是获取士绅地位的重要前提呢?

由于士绅身份极其特殊和模糊,对其属性进行任何简洁的判断都是非常可疑的。历史的复杂性在于当你做出一个归纳时总会有若干的反例会在你的论断的涵盖之外[6]。两种视角瑕瑜互见,在两大阵营里举棋不定或孤注一掷是无意义的,我们可以尝试着跳出学者所预设的轨道独辟蹊径。既然士绅的特殊身份规定了士绅问题的复杂性,那么就应全面考虑影响士绅活动的可能因素,用微观层面与宏观视角相互渗透的方式透视士绅教化。表面看来,这种做法似乎失去了立场和视界,把影响因素混为一炉,但这种尝试可以使研究的视野更加开阔,对士绅的理解也渐趋深入透彻。

综论之,士绅教化权力有着双重权力源,它们相互作用,彼此渗透。士绅的教化权力不是任何一方能赋予的,它是中央与地方相互博弈的产物,同时也是士绅积极主动的争取结果,唯有在两者的和谐共建中士绅教化权力才能发生真实效力。一方面,疏离中央政权的士绅教化权力无法得到官方的认同,也将失去制度上的保障和终极影响力;另一方面,脱离地方社会的士绅教化权力也将成为无源之水,缺失地方社会各种势力集团和民众的拥护意味着士绅公共身份的丧失,士绅教化权力犹如漂流在乡村之上的空中楼阁,难以渗透乡土社会化民成俗。一定程度上可以概括化地认为,中央政府是士绅教化的外部权利源,地方社会则是士绅教化的内在权利场。士绅教化权力建构在他们和中央与地方之间共同签订的契约之上,行教化之权也就是在服教化之役。正是他们具有的这种既能上浮又可下潜的特殊性,中国传统社会的教化精神和真谛才得以传承和褒扬,同时这种双重身份也内生了明清士绅未来的转向与命运。

[参考文献]

[1]衷海燕.清代江西的士绅、望族与地方社会——新城县中田镇的个案研究[J].清史研究,2003,(5):62-68.

[2]S.N.艾森斯塔德.帝国的政治体系[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27-28.

[3]周荣德.中国社会的阶层与流动[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

[4]王先明.近代绅士——一个封建阶层的历史命运[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

[5]张静.基层政权——乡村制度诸问题[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21.

[6]李世众.晚清士绅与地方政治——以温州为中心的考察[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6-37.

(责任编辑 刘 平)

The Struggle between Secret Endowment and Conscious Endogenesis

——On the Origin of Enlightenment Power of the Rural Gentry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DONG Bo.lin, WANG Chang.tai

(College of Education Science,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0097, China) Abstract:Rural gentry is a special stratum with compound identity in the traditional society, so the research of their behavior pattern has much value. We can review the character of the traditional intellectuals,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common people and the quality of the local autonomy. However, people paid great attention to the political roles of the rural gentry and the economic position. They seldom worked on the cultural power of the rural gentry, and they scarcely worked on the enlightenment power of the rural gentry, although they were the representative embodiment of the cultural power. The resource of the power of rural gentry influenced their enlightenment pattern directly, so we try to research the resource mechanism of the enlightenment power of the rural gentry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in order to provide a research on this field and theoretical footstone for further research on the enlightenment pattern of the rural gentry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Key words: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rural gentry;the resource of enlightenment power;secret endowment;conscious endogenesis

猜你喜欢

士绅明清时期
浅析清末立宪运动前后的士绅政治转型
清代贵州团练与地方政治
扬州明清人文聚落分布概况
明清室内陈设艺术
明清商品经济发展在牙人牙行兴盛中的作用
对于士绅在“双轨政治”中的作用的分析
明清时期徽州民居建筑风格研究
失而复得的绅权
近代民教冲突中的中国人
文澜书院与广州十三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