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双璧 同领风骚
2008-04-29石英
石 英
十几年前,冰洁自湖南家乡来到首都北京。这位楚天湘水的小伙子以其颖悟、勤奋、善于适应的天性逐渐融入了京城这座千万人口的大都会。经过大学生活、职场磨砺、业余诗歌创作尤其是词曲天地中的多重打拼,他可以说是相当透彻地熟悉了生存环境、伸展空间,也更好地认识了自我价值。应该说,他的生命价值正在不断提升,他对社会的责任和贡献也在相辅相成地与时俱增。
冰洁集媒体编辑记者、出色的青年诗人与令人瞩目的著名歌词新锐于一身,并兼做许多与此相关的社会工作,忙碌终日,但有条不紊;他砺志奋进,却又不浮不躁。由外省市来北京闯世界的青年后生何止千万,成功与落荒俱皆有之:其中也不乏名噪一时者、过眼烟云者,然而冰浩以他自身的独具禀赋、自立性格与特具风格而毅然前行,开拓出一条稳健的也是坚实可靠的成功之路。熟悉冰洁的人士,也许读过他的诗歌、鉴赏过他的歌词作品,但未『必详知他的性情、功力与走向成功的历程。其实,这些是非常重要的。这对于每一位尤其是经历与其近似的年轻人来说,具有极其重要的借鉴意义。适当了解此点,其价值实在不次于他所获得的成绩本身。正如一棵树,人们不仅要啧啧称羡花果是如何丰硕,而且还要了解这棵树的主干乃至根须。应该说,这是一个浑然相依的整体。
我关注冰洁的成长及创作已经十年。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我认识了这位灵秀而谦和的文学青年:在此后的接触中,我领略了他对工作的热诚与认真、他在诗歌艺术上的不懈追求、他在遇到困难时的坚毅与定力。更为可贵的是,他真正实践了“与时俱进”这一必胜的法则。他善于审时度势,不断调整自己的推进方向,以便及时把握客观、发现自己。他能够坚守,但绝不固执困守:他不惜改弦更张,却又谨忌盲目性。在业余创作主要是诗歌而及时向歌词“转向”时,最好不过地体现出冰洁以上的优良素质和睿智的眼光。经过最近几年的清醒的努力,他在歌词创作上已取得长足的进展与可观的“战绩”。应该说,他在综合的艺术创作的“指数”上,已跨上了一个新的大台阶。
然而,我仍然没有疏淡更没有放弃对冰洁诗歌的兴趣。这还不仅仅是因为我曾经在过去十年充分注意到他的业余诗歌创作(因为他的主业仍是报纸编辑工作):更是因为,诗歌是一切文学创作的基石与灵魂所在,是一切文学作品的意蕴的本源,是一切文学样式的精华所萃。他的歌词作品,之所以在某些方面有别于一般的平庸之作,之所以较有意蕴而不乏味,不能不归之于他多年从事诗歌创作的艺术根基。
我最早注意冰洁诗作的主要动因是:他在新诗空前“多元”、空前食洋不化、空前看不懂的“时尚”浪潮中,能够坚守正当的格调和艺术的真谛,不盲目踉风,不一味看“行情”,将自己的诗写得既传统又现代,既有诗的韵味又颇具时代气息,这对于当时还不到“而立”之年的他是颇为难得的。为此,我至少有5次,从不同角度论述了他的诗歌创作,有的是为他的诗集作序,有的是专题的文章。至今,我仍然认为:他的坚守与创造是完全对的,日后也更将证明他的创作道路的正确性。
我看重冰洁诗歌的另一重要方面,是他非常重视诗歌的文学性即较高的艺术品位。按说这本来是一个不成其问题的问题。诗,本来就是最精粹的文学样式,是高度浓缩的语言艺术。但遗憾的是近些年来一些非诗的因素“制造”的诗成为“时尚”,甚至大行其道。晦涩混乱是一种表现,而平白无味如同吃喝拉撒睡流水账式的、连分行散文也算不上的“自由诗”更充斥刊物乃至某些报纸的版面。冰洁自始至终没有受到这种非正常强势的感染,他清醒地奉真正的诗歌艺术为瑰宝,坚持写出诗歌的美质、语言的韵致。这不仅是对于诗歌,对于一个在文学道路上跋涉的有志者来说,无疑就是远行中的山泉、空气中的负离子,是一个真正的作家和诗人须臾不可忽视的东西。冰洁始终没有放弃这一追求,这对于他今天乃至日后无论从事任何形式的创作,自然应是受益终生。
我在他的诗作中还发现了另一个亮点,即他有意无意地注意到新诗的韵律与节奏感。这一点同样是很难得的。有一种误区往往被许多人不识其弊,即有人会觉得新诗就是完全自由诗,愿咋写就咋写,写到哪儿算哪儿,怎么可能像古体诗词那样讲求韵律和节奏感呢?其实不然,新诗固然在表面形式上没有那么多严格的规定性,看起来它完全是舒散的、随意的。但这并不等于说它不应有内在的韵律、不需要有语言的节奏感。在某种意义上,它不是在刻意“作”诗时才这样的,而是语言的应有节奏美和人的“情感波”所决定的。只是有的人忽视了它,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但我觉得冰洁是注意到了的。他的诗不论在外在形式上多么舒散、多么“自由”,但都是有控的,而并非完全无序的,内在的节奏和韵律是比较讲求的、是自觉意识到了的。这充分说明:无论一位诗人籍属何地,他都应注意汉语应有的内在韵律和节奏美。这一点,我想对于冰洁后来“转型”于歌词创作是一个必备的基础。
为了印证以上所言,我仅摘引冰洁部分诗句以使更多的读者了解——
“春天的中国/正午的阳光越过河流/炊烟经过天空被思念衔住”,而“幸福将大面积朝中国扑来”。
他的诗好懂吗?应该说是很好懂的。然而他的诗又绝不平白,而是含蓄、蕴藉,内涵很深。意象的组合不仅自如,且极新巧。从“意境说”而言,他的诗绝对是古典诗词神韵的延伸与发展:然而又绝不古奥艰涩,非常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口味和阅读习惯,所以我一直认为,冰洁的诗是古典美与现代生活流的巧妙契合。
“睡眠中的花朵,听见鸟群欲表达什么/纷纷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沉默的黑牯牛/面对湖泊倒映的云霞,咀嚼着一个带走世纪的名字/川江带着山村汇聚的忧伤/随风向两岸席卷而过/逶迤的长城,依偎在万山的肩上/专心致志地回想着”(《春天的怀念》)。
读冰洁这样的诗句,很自然会想到:他好像天然地厌弃那种空泛的概念,而总是诉诸鲜明、准确的具象——经过精选的美而不俗的具象。以上引例是一首怀念逝去的伟人的诗。但诗人绝无空泛的、一般化的颂词,那种真情实感完全是通过诗人眼前所见、心中所思引发出来的意象,抒泄出诗人在悲伤中仍不乏美质。事实就是这样,优美的诗句是诗人胸中优美情愫的外化,它永远与粗鄙、庸俗的心态相对立;即使诗人在对丑恶事物进行贬斥时,从字里行间所透溢出来的意向和感情仍然是对美的向往、对人间正义的不渝的强烈追求。从冰洁诗中即不难看出这种内在与外在统一性。
“为把错落有致的乡村中国的心事/整饬得风调雨顺/而挥舞一生的汗水的背影/它劳累而充满光芒/以久远的力量/召唤中国有特色地稳步前行”(《春天的怀念》)。
意象的新、奇、俏,永远是追求诗艺美的诗人的最爱,然而如能做到不生硬不艰涩,达到自然、自如、自俏,就不那
么容易了。而在冰洁的一些有代表性的诗作中,在这方面却均有上乘的表现。如上“错落有致的乡村”,可谓一语多义。既是中国乡村状貌的写真,又是内涵复杂多义的借喻。但形象又很精确,巧白天成。“风调雨顺”,在这里既是保证庄稼丰收的必备天候,又是社会问题理顺的祈望。此语可谓信手拈来,又“严丝合缝”,达到了不能置换的程度。“劳累而充满光芒”,将两桩似乎并不搭界的事物衔接在一起,更显示用语忌俗浅、出奇制胜,强化了诗句的力度。还有,冰洁尚能将本属概念的语句巧妙地化为诗。“召唤中国有特色地稳步前行”,语序稍加更动,就变成为鲜活的诗句。
本来,一种好的诗并不排除智性哲理。关键是要含蓄而不直露、深挚而忌浮浅,对读者足能产生警策的意义和睿智的启示。而冰洁的这类诗句,往往是琅琅上口,读之富于节奏感,从无某些诗作那种疙疙瘩瘩、缺腿断臂之弊。我所谓之韵律和节奏,并非要求新诗的作者必懂得押韵。不是的。冰洁的自由体新诗就极少押韵,但并不能说因此而少了韵致。他的好处在于:往往能在“自由”中限定了绝对的随意,在不刻意讲求韵脚中却琅琅上口。应该说,这种内在的节律是更难为的:但如果弄得好,使新诗的美感更能突现得淋漓尽致,在舒朗中更显大气。
有酷爱古典诗词的人士常常发出这样的慨叹:“新诗中太少值得我们仔细品味反复咏叹的诗句了!”这话从一个方面说不能说没有道理。有味儿、耐读,的确是古典诗词中经典之作的所长和优势。然而,却不能因此就说现当代中国诗歌就没有这类诗句了,那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我认为,冰洁的诗中佳句、警句,值得反复品味的诗句并非个别,甚至可谓比比皆是,摭引这方面的例证不仅是对冰洁诗歌必要的推介,同时对于树立广大诗作者和读者的应有信心关系极大。
“谁仅隔一衣带水/就成为一则背井离乡的典故/别样的阳光,能否映照出当初的模样”——见冰洁《叩问澳门——贺澳门回归进入倒计时)。
寥寥数语,尽脱俗尚。出新无疑是一种才能,尤其是对于诗歌而言,无新何以为诗?更如何对得起诗人的称号!我读冰洁的诗,总有一种诗不出新心不甘的强烈愿望。
“谁乡愁如岩忧郁浩茫/将炊烟搁置高楼很久很久/谈风景/总把故乡的依依/杨柳牵进话题”(《叩问澳门》)。
乍读这样的诗句,似乎产生出些许的惆怅;然而,压抑愈久,愈希望改变:怅惘愈深,回归时益觉欣喜。于是。在这首《叩问澳门》的诗中,诗人的炽热诗句进自胸臆,句句是喜泪凝成的珠玉:“谁历尽了风雨和沧桑/仍用海峡的风/把馨香的佳期寻觅/一遍一遍地计算/重见祖国母亲的日期,眼睛里流着/渴望已久的目光”。
这样的诗句,完全是以诗人的心血与智慧所凝成,自然就耐读耐品,余味厚重。难道我们能以古今语言形式的改变就厚彼薄此吗?显然只是一种习惯心理罢了。我很少与冰洁谈及他的诗艺修养形成的过程,但从他的作品实践便可推论:他自幼肯定读过不少传统的优秀诗词作品。从中汲取了可贵的营养。不过,将这种营养“化”入个人的新诗创作,则又是一种质的飞越!
生活和生活底蕴,永远是作家必备的财富。诗歌当然也不例外。但对“生活”这个课题的具体理解,过去与现在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歧异。过去在很大程度上的理解,基本上还是限定在“经历过”,或在那块生活面(工厂或是农村等等)里待过。这当然有其正确的与合理的成分。但经过若干年的深入思考,有读者除了承认上述的正确成分之外,也还注意到应重视对生活本质意义的了解、对生活底蕴的深切体验;更在于对生活进行筛选和提炼。因为,不是任何的生活面都能艺术地进入文学领域,更谈不上进入诗人的笔端?必须承认,生活面存在着有价值与无价值之分,也不是任何的生活现象都值得花那么大的力气去进行艺术提炼。我们虽不提倡故意讨巧,却也不反对作家和诗人“聪明地”去摄取最有价值的生活面,最钟情地去提炼诗化的生活。在这方面,冰洁做得是很得体、很智慧的。就我所读到他的一些反映故乡农村的诗作,如《远村》、《农民》、《农具》、《木犁》、《扁担》、《梦里故乡》、《乡趣》、《水稻·父亲》等等,所有的农村画面都是经过艺术提炼的无声的诗的篇章,所有的人物都是诗质的“最真实的人。”我之所以言其“最真实”,是因为在他们身上体现了生活的本质真实。如他写农村常见的梧桐,笔下的形象是:“烈日垄断天空/常伸展繁枝茂叶/撑一片风影匆忙的绿荫/严冬裸露横行,总挺身而出/一路遮雪挡霜/即使落得枝残叶败,也要呈一片深沉的风景,将枯竭和败敝尽收脚下,为来年孕育新意”。
在文学,尤其是诗与生活的关系上,我虽然没有看到冰洁在理论上的论述,但通过为数不少的诗作,事实上他已经做出了诠释,而且是极有深度的诠释。
至于冰洁诗歌在艺术表现上的一个突出优势一诗歌语言,实际上在前面已经涉猎到了,不过还有特别加以强调的必要。因为,我们经常看到有些诗作者不是没有较好的构思,甚至在尚未成篇时与人谈及尚可有几分动人,但当终篇之后再读之便兴味大减。其主要原因在于语言表现力不够甚至还比较苍白。因此便徒具不错的想法,惜败于诗笔不逮。还有,如没有得力的运载工具,纵然卫星还是不能成功地发射到天上去。冰洁诗歌的语言运用得相当娴熟,有时还不难看出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应该说,他在诗歌语言的运用上是有创造的。如通感的运用,他往往可达到浑然天成不留焊接缝隙的地步。这里仅举两例:
“喜欢用溪泉弹奏着自己的旋律/建立一个又一个村庄/并设置粮仓/她不仅掌握着风雨雷电的规律/也掌握着季节的变化/总不辞辛苦地种植错落有致的子孙,任歪歪斜斜的脚印开在路边/……/知心语土埂般长短/太阳般温暖,雨水般亲切/她能用酒解除忧郁和武装,以及安慰游子的疲惫和梦想”《梦里故乡》。
“露珠被晨曦动人的手势拍落,所有前行的江河的脉络逐渐清晰/……/各种温情而健康的路/向着黎明延伸,……/森林沐浴着阳光和鸟儿音乐般的鸣叫/河水轻荡着小舟/鸽群在蓝天尽情地盘旋,……/土地就像一个明亮的歌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以及矮矮的灌木丛/都在用根须编织舞步”《阅读十月》。
总之,作为优秀青年诗人的冰洁,他在诗歌上的成就是显而易见、不可低估的。但由于某些方面的原因,宣传的覆盖面还不够:再加上非文学因素的制约,冰洁诗歌的优长和成就还没有被更多的人所熟知。这些都不足为怪,而且非是个别人的情况。但真金总是要闪光的,甚至本来就一直在闪光,只是有些人看不见罢了。好在如前所述,冰洁在奋进的道路上是不大“看行情”的,只要自己愿意做,而所做的又有意义、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人生,他就会义无返顾地去做。
正因如此,大约在四、五年前,有偶然原因也是必然因素,他与歌曲界结
缘,在词作上大显身手,而且很快便受到音乐人和电视台的欢迎,不久就造成了影响。最近,冰洁还因宋祖英、阎维文、张也等著名歌唱家演唱他作词的新歌,而备受关注。这意味着他在歌词创作上正步入“火”的阶段。
无疑,冰洁在词坛上日益隆盛的成就,是他在多年诗歌创作上精于积累的自然“转型”与必然升华的结果。他在词作上的优势固然是多方面的,但我认为他最独具的优势是有多年诗歌艺术“垫底”,而且垫得很厚。这样,他在词坛上很快步入较高境界就绝非偶然了。甚至还可以说,他的歌词创作是诗歌成就更加辉煌的继续,注定词、诗双栖是他创作命运应当成功之必然。而且我还可以预言,他在诗歌母体中尚未得及降生的胚胎,有的又将以歌词的形式大展异彩。同时,这反过来又可映照他的诗歌艺术,自然促使他在诗坛上也不会息影:当再度显身时,必将又登上又一个新的台阶!
冰洁在词作上大境界、高格调、主旋律、重艺术的风采,是他生命中的内质所在,这固然是出于时代需要和作家的责任,也是他内在的主体要求,一切都发自于内心。因此,时代呼唤与个人的强烈愿望便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在这方面,冰洁的品牌作品《人民公仆》成为由中纪委、中组部、中宣部联合摄制的电视专题片《牛玉儒》的主题歌。《人民公仆》被中央电视台拍成MV并播出后,反映极为强烈。而他作词的另一首歌曲《答案》早在2005年5月份即已创作完成,并一炮打响。这首歌由著名作曲家张伯序作曲,可谓珠联璧合。它以格调美、词曲美、演唱美成为主旋律歌曲中的佼佼者。
应该说,冰洁的歌词也是诗,只是与重含蓄讲意境的诗作相比,更畅晓更铿锵,更接近于人的听觉。但在韵味上,他的词作也绝不忽略,只是在畅晓流利中体现韵味,这在某种意义上需要更难的功力。请看——
“你风雨兼程,不辞辛劳为百姓//你日夜奔走/访贫问苦暖人心/,你寝食不安/走街串巷慰百姓,/一串串足迹/记载着你忙碌的背影”《人民公仆》。
“她无论经历多少沧桑/都引领着江河/奏不尽风调雨顺的乐章//她无论经历多少坎坷/都召唤着岁月/豪迈地奔向辉煌的前方”《答案》)。
不知为何,我读了冰洁的这些具有代表性的歌词作品,很自然地联想到他的诗,也许是我对他的诗太熟悉了,爱屋及乌,对他的歌词作品也倍感亲切。可以这样说,他的歌词,是诗人的词作:他的词作,也是唱出来的诗。可以想象,这样富于韵味、深含美质的歌词,其生命力毫无疑问会非常长久的。
必须明确指出,类似大境界、高格调、重韵味的主旋律诗词还有许多,在冰洁近年来的创作“菜单”上,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诸如《为你自豪——献给伟大的祖国》、《中国正是花季》、《国歌响起》、《可爱的中国》、《江山多娇》、《中国》、《阳光中的中国》、《中国风情》、《中华儿女》、《共和国的脊梁》等,无不极有品味,而且各具特色。几乎每一首都无愧于时代,表现了诗词作者创作的严肃性与艺术色调的丰富性。
由此可见,冰洁所写的“主旋律”诗词,主观意识上同样也坚持艺术的隽永性,也只有这样,才可能具有经典价值。虽然未必每一首都达到这一境界,但诗词无疑都在向这一境界攀登,冰洁绝不会满足于仅仅是“配合任务”,而是将这一“大任务”视为终生的努力目标,不惜以毕生的艺术生命铺就一条闪光的道路。
何况,他对时代的关注,也不仅限于对大事件、大事材的讴歌,只要是社会生活中和人们精神世界的健康格调的课题,冰洁多有涉及到,而且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如当今社会的青春话题,他也出手了很有影Ⅱ自力的诗词。譬如,“当你用一双宛如深潭的眼睛/承接每一个滑过的日子/哪一片风景可抚慰你失落的心”(《秋水伊人》);又如,“你的眉睫波澜不惊/你的微笑神秘高悬/十指尖尖的你/经常怀抱琵琶/躺在一根弦上,弹落日月”(《心上人》)。
这样的作品,这类的词语,最好不过地表现了这位有才华的年轻诗人和词作家艺术气质的另一面。事实证明,他不仅在创作大气磅礴、豪迈高亢的诗词上得心应手,同样在细敏婉约、柔情如水的格调作品的营造上也颇具匠心。本来嘛,凡是通向文学艺术大家的道路,决不会是狭窄单调只能侧身而过,那样很可能是一条越走越细的死胡同。而这种多元、丰富与开阔,不是由于作者主观上刻意为之,实在是他的境界、禀赋和客观生活的要求相契合的产物。这是毋庸置疑的规律使之然,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不仅如此,冰洁在通俗歌曲的词作上也是领一时之风骚。由他作词、著名作曲家谱曲、被国内许多当红歌手演唱的通俗歌曲,同样带有醇香般的韵味。他的词作天地中,有如舞台剧的,有庄重深邃的正剧,也有轻歌剧,还有谐趣横生的娱乐剧。如果以笔墨而言,他拥有几支笔,而且墨分五色,能绘出不同类型的画幅。只是近年来,他的词作才转向以众所关注的时代强音为主体的方面,并迅速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其实,早在几年前,由他作词的歌曲《你是我阳光》在“第十届全球华语音乐榜中榜”评比中力胜群芳,一举获得“最佳民歌奖”这一众所钦慕的大奖。
对于这位年轻有为、硕果累累的词作家在歌词方面的不凡成就,有专家这样评价:“由于关注国家与人民的命运,抒发的多是对祖国之情、对人民之情,对故乡之情,对大地之情,对时代之情,对领袖之情,对英雄之情,深沉激越,感人至深。”
应该说,这种评价颇为中肯,抓住了冰浩创作“基因”中的实质。如果说他的诗词创作有许多闪光点的话,此语所指的正是它的光源。
那么,这光源之源又在何处?我以为一切都来自于“大地之子”这一根本出发地。多年前我就在想,冰洁已来到大城市打拼数年,然而在他身上仍不难看到那种灵动而淳朴,虽激奋却又平实的资质,这又是为何?后来我只能归之于他身上有一种极其优良而强固的精神文化“基因”——故乡情结。这一情结是他创作中一切真善美的原生态,可能是终生不会发生“山体滑坡水土流失”之患的法宝。
在一定意义上说,冰洁的歌词也就是他满怀深情的回忆,是他作为赤子对故乡挚爱的自然流露:“山还在河那边/阳光总是很灿烂,桃花含露柳生烟/只闻牛背驮玉笛/竹笠蓑衣朴素如从前//汗水擦亮着蓝蓝的天/春夏秋冬坐在画里面/这就是我的家园,美丽的家园/令在外的游子梦绕魂牵”。故乡是他心底的《美丽家园》,中华大地到处是繁华似锦的美丽家园,因此他创作的灵感才会从心灵深处泉涌而出。
作为诗人和词作家的冰洁,创作态势方兴未艾,前瞻有望如日中天。许多有识者,也在关注他今后的发展道路。从何处入手使之更坚实、更挺拔、更加大突进的力度?而在我看来,不必也毋须为这位沉挚有为、心有定力的青年才俊开出什么“十全大补”灵方。因为冰洁是位十分有主见的人,但根据一般通理,结合冰洁自身的实际情况,提出一些脚踏实地的希望,还是有益无损的。
我觉得,冰洁有在故乡和闯京城的阅历,这些自然可贵,但人生的阅历不嫌其多,尽管阅历不等于可以拿去打造利器的钢铁,至少也是矿石与矿砂,是可以从中冶炼出有用的金属来的。因此,在可能的条件下,冰洁尚应尽量扩大自己的生活视野,在条件允许时,在更丰富多彩的阅历中砺炼有用的人生,从第一手的直接感受中增多与加深生活的体验。此点,对于后半生更加成熟的创作无疑是极其有用的。再者,冰洁固然拥有了可供借鉴的各方面的知识底蕴,这在一定时期内也可能足够使用;但随着时光的推移,作品的领域不断扩大,必然会对作家拥有的知识文化底蕴提出更高更大的要求。因此,在现在,无论日常工作和业余创作多忙,仍应不断地继续进行积累。在这点上,有此意识比无此意识好,意识强烈比不够强烈更好。这一点,也是步入一位文学巨子的更高境界所必备的要素,而不论从事的诗歌还是歌词,抑或是其他。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更大程度上避免“难以为继”的尴尬境况。
我相信冰洁为下一步的目标已经蓄势待发。这源于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不断求新,不新何谈“与时俱进”?他永葆辛勤,不勤何以有尺寸之进?他从不气馁,馁则何谈有真的自信?他从不停步,稍停而休整是可以的,但休整正是下一个战役之始——每个战役都是一个生命的台阶,不思谋“上台阶”的作家和诗人是恃名而卧的徒具虚名者。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艺术的生命始终在向有出息的攀登者招手。